我一直很欣賞才女張愛玲總結的一句肺腑之言:「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站在現在的角度,解讀這句話,很是替張愛玲惋惜。誰都知道,時年23歲的張愛玲最愛的男人胡蘭成,已是38歲「高齡」,雖才氣逼人,卻不算是個好東西,做漢奸也就罷了,可偏偏還要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白白辜負了張愛玲的一片傾慕之情。感情受傷的張愛玲,在離開胡蘭成時痛苦地感歎:愛一個人很難,放棄自己心愛的人更難。愛得越深,傷得越深。這是女人的宿命。
對於女人來說,所有的傷痛都莫過於感情上的被騙、被欺。聰慧如才女張愛玲、機敏如肥肥那樣的女人,終究也無法逃脫男人溫柔的陷阱。在男女情感世界裡,受傷的永遠是女人,傷得最深的也是女人。儘管我相信胡蘭成在某個夜晚,想起張愛玲的溫柔呢喃,也會痛苦不堪,但那種痛苦終究只是短暫的。男人的那點痛,即便是痛徹心扉,也不過是暫時的皮肉之痛。
現實常見的情景是,感情受傷的男人,在幾支煙幾杯酒之後,新愛又提上日程,那份感情的傷痛也就隨之轉瞬即忘,甚至灰飛煙滅。而對於女人而言,感情的那份傷痛,卻會伴隨一生。快樂如天使的肥肥,生前在電視機前追問拋棄她的帥哥鄭少秋:當年,你是否真的愛過我?肥肥燦爛笑容的背後,多年後還是掩飾不住那份撕心裂肺的疼痛。女人或許會忘記生命中曾經愛過自己的男人,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忘記曾經傷害過自己的男人。男人傷一時,女人痛一生。
每個女人的命運,都是悲劇。我這樣感慨的時候,很多女性朋友拿出很多幸福的證據逼問我:屈默,女人沒你想像的那份悲情。其實,我表達的意思,並不是女人注定一生就是悲劇,而是想表達一種觀點,女人一生的悲劇,不僅僅是與男人有關,很多時候是女人的性格造成了命運的多戕。大道理不講,單就在對感情受傷的態度上,女人就比男人要沉重很多。更要命的是,不少女人總以為把曾經的感情傷痛傾訴給一個心儀的男人,就會獲得這個男人的信任和愛情。這也是很多女人感情受傷後一直難以癒合的一個重要原因。對於男人而言,誰都不願意面對一個心思太過於沉重的女人。
女人喜歡傾訴,遺憾的是,男人都不是一個很好的聽眾。更讓女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個男人在傾聽了一個女人痛徹心扉的傾訴後,想到的不是這個女人曾經歷經了一場怎樣的情感浩劫,而是這個女人受傷的身體。女人身體的創傷,對男人而言,卻是一種新的傷害。男人不會因為在他之外的男人給你的創痛而覺得自己應該多對你好一點,反而會覺得你並不值得他那麼珍愛了。女人或許永遠不會明白,心胸寬廣的男人為何在感情上如此狹隘自私。
在男人骨子裡面,心愛的女人都應該是單純而聖潔的。不管男人承不承認這一點,在現實面前,沒有一個男人可以真正接受一個感情千瘡百孔的女人。儘管感情受傷的女人,很容易激發男人的憐香惜玉的惻隱之情,血性的男人大都會伸出援助之手,但要讓男人真正接受這樣的女人,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對於大多數男人而言,心理上的接受和行為上的善待卻是另一回事。
有趣的是,一個感情受傷的男人,卻往往最能打動一個女人的心。現實常見的情景是,女人對一個感情受傷的男人總會百般呵護,大灑同情之淚,直恨當初自己怎麼就沒在這個男人的身邊,甚至還會在心裡詛咒那個曾經傷害過這個男人的女人,即使再沒心沒肺的女人,一般也不會因為男人過去感情經歷中的傷痛而輕視他,恰恰許多愛情故事的開始正是因為男人的傷痛引發了女人的惻隱之心。
我採訪情感傾訴對象的最大體會是,在男女感情世界裡,很多東西都是不可靠的,包括男女都喜歡的承諾。承諾本來就是男人與女人的一場角力,有時皆大歡喜,大部份的情況卻兩敗俱傷。不同的是,感情受傷的男人,很容易找到一段人間喜劇式的愛情,而感情受傷的女人,常常會遭遇另一場愛情悲劇。
所以,聰明而理智的女人,如果要與一個心儀的男人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就絕不會向這個男人傾訴自己曾經的感情傷痛。寧願給男人無窮的想像和猜測,也不會拿感情的傷痛去期望得到男人更多愛的呵護與補償。無數的事實證明,男人願意分享女人的內心秘密,但決不願去修復女人曾經的那些感情傷痛。對女人而言,那些感情傷痛是無法忘卻的夢魘,但對男人而言,卻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才女張愛玲曾經感慨:生於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細細品味,含義深刻,卻無限感傷。對男人而言,真正完美的女人,總是隨著時間,閱歷的變化,不斷地變化著。對於女人而言,當你愛的更多,付出更多的時候,你自己都會發覺自己的卑微。懂愛的女人,常常傷得最深。感情世界如此微妙而殘酷,我的觀點是,女人要為自己活著,不管人生精彩與否,都不要在愛情中迷失自己,丟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