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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記憶的盒子
作者: 藍山 日期: 2008.09.16　　天氣: 　心情:
記憶中.....她是一個愛笑的女孩。

我還記得，國中的時候，她是一個開朗大方的女孩，許多男孩子眼中的天使，女孩子們心裡的好姊妹。她的自然、她的實在不做作，不要說許多心儀的男孩，連女孩也曾為她動心，她不漂亮，更別說什麼純純可愛、前凸後翹的好身材。說實在的，她有的只是一科赤裸裸的真心。

我還記得有時候學長會請我們幫他們送情書，我還記得有時候在學校，學弟看到她都會臉紅心跳外加講話咬算盤，吱吱喳喳不知道講些什麼。然後，我在一旁傻笑，她在一旁不知道怎麼辦？

『怎麼辦？』她看著一堆不知屬名的情書，無助地望著我說。

『又不是給我的，我怎知道怎麼辦？』

『.........』


接著，她會習慣性的咬著上唇，陷入沉思。


說真的，我真的覺得這個時候的她，真的很可愛，如果我那時候沒有喜歡的人的話；我想，我應該也會成為那幾十封情書中的其中一人。我們是很好的哥們，我的不愛說話，她的坦蕩蕩，在班上是非常強烈的對比。

那時候的我，應該就只能用『不學無術』來形容，翹課、打架、惹事生非，好像那時候的男孩子都喜歡這樣，用無理曲鬧來證明自己還存在這世界上，用放蕩不羈來讓自己感覺很勇敢，而她是第一個敢在我身邊周旋的第一的女孩子。


『ㄟ，不要抽煙啦，小心得肺癌。』

『滿嘴髒話你是怎樣？想要前進立法院，找顏清標抬槓嗎？』

『你看你，滿身傷口，很好看嗎？』


通常那時候，我們總是髒話滿天飛，但是很自然的，我們在跟他說話的時候，很自然的，就把話都吞了進去，因為當他用那雙天真無邪的面孔對上我們的眼睛的時候，會讓人有種作了很嚴重的壞事的錯覺。

我們的生活模式就是這樣，打打罵罵，嘻嘻哈哈就逛完一天，老師們都很怕我們這一群壞學生會把她給帶壞，但其實，年輕不就是這樣，每天說著言不及意的話，過著一天過著一天的生活，其實很多時後我們都不明白我們在做些什麼，只是那個時候我們非做不可。

其實很多人都明白。

因為大家都在做著一樣的事情，為了同一件事情努力，而特別出色的我們稱為『優等生』，標新立異的呢，都是被叫做『怪胎』。


只是她的個性就是，很自然的就能融入人群之中，不費餘力的，就用她的無敵陽光笑容。


畢業之後，聽說她嫁了，是的她嫁了，還嫁給一個30多歲的男人，遺憾的是，我們那時候大概就十二、三歲左右，聽到的第一個感覺只有錯愕，因為我一直以為開著車來載她上下課的那個人是她的爸爸。


但是後來聽說她也蠻幸福的，而且我們那時候畢業，我們那個學年，就有將近20幾個的未婚媽媽，所以也就沒有那麼的在意。


一直到畢業後的第二年，我們一群同學招開第二次的同學會，卻硬生生的被擋了回來，我還記得那時候的召集人是班長，而我是負責打電話得那個，呃.....或許該說是『被分配到打電話』的那個。


『妳好，我想要找楊X茹。』

『...........妳誰？找我媳婦有什麼事情嗎？』


看來是她的婆婆，可得有禮貌點。


『婆婆，請問一下......』

『什麼婆婆，我看起來很老嗎？』


.................

天阿，我怎麼知道你老不老阿？


『那個......阿......阿姨，不好意思，我是楊X茹的國中同學..........』

『我管你是她什麼朋友、同學，你不知道她已經是有老公、有小孩的人了嗎？』

『我....我知道，我只是.....』

『你只是？你只是怎麼樣？我告訴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再打我叫警察抓你。』


嘟............電話掛了。


我被掛電話？！


這什麼跟什麼阿？


那是我第一次了解，在一個家庭裡，完全被限制的女人，與強制限制她的傳統禮俗觀。那時候的我還一直認為，那是在午間泡沫劇或是藍色X玲瓏才會出現的橋段。


接著，之後接連辦了好幾次的同學會，她都沒有出現。聽說，她被她先生家的人罵的好慘，讓我有點後悔打了那通電話，但因為沒有聯絡的方法，也沒有可以見面的機會，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悄悄的被但忘掉。


一直到去年她的出現，一身的連身洋裝，帶著星型鑲鑽的耳環，然後一身十尚且風華絕代的樣子出現在同學會上。我們才真的發覺，她真的變了很多，幾乎忘了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原來也是可以這麼的成熟，這麼的有知性美。

『嘿，怎麼樣？』

她坐過來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她依然如舊的風格。

『都已經當媽媽了，端莊點好不好？』

『笑我？』她拍了一下我的背，我吃痛的挨了一下，她無所謂的說：『難道你不知道，端莊這種東西，從來沒出現在我的身上嗎？』

然後我們一群人哄堂大笑，因為她是同學會裡唯一的女孩，也同時，是我們共同的回憶裡，最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


『妳出來，妳先生不會罵妳嗎？』酒過三巡後，我試著問她。


『我們......離婚了。』


這句話，聽起來輕描淡寫，但，中間其時間隔了很久，我看見她許久不見的眼睛裡，寫著解釋不出來的苦澀，於是我開始後悔談起這個話題。

『為什麼......』這話一出口，我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失禮。

『抱歉......』

『呵，不要想太多，不關你的事。』她強強的灌了一口酒，像是在想些什麼地說：『其實，我們的個性本來就不和。』

『唉。』


她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著。


『本來，我以為結了婚之後，我就該安安份份的當個家庭主婦，什麼也不要管，什麼也不想去理，畢竟他是個男人麻，做什麼也不用我過問。』

『我學著做飯，燒菜，跟她們家的人一起去上香，逢年過節就拜，每逢婚喪喜慶就跟著去露個臉，在朋友面前即使是自己委屈，也要給她做個面子』

『但是我覺得好累好累，每天我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我都快忘記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了。當你開始學會燒一道好吃的菜，你滿懷欣喜的想請她們吃吃看，總是會有人閒它不是太苦就是太酸；當你開心的買了件漂亮的衣服，他卻不解風情的敷衍你，妳穿什麼都好看，我好累，我們先睡覺好嗎？』


她開始越說越機動。


『妳醉了.....』我說。

『我還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她看了我一眼，接著繼續說：『小孩一出世更慘，孩子，我生的，家事還是少不了，當你一整天忙的又累又睏，孩子哭的跟什麼似的，所有的人像是沒聽到一樣，好像她一哭，就是我的錯一樣......』



『那孩子呢？』

我開始有點擔心她會開始虐待孩子。

『離婚的時候，判給我先生了。』

『妳不想她嗎？』

『當然，她是我的孩子，我怎會不想她，我怎麼會不想她.......』



她真的變的好多好多，我的我都快不認識她這個人了。

原來，婚姻真的不只是改變一個人，連她的生活，她的個性，還有她的思考模式都整個扭曲掉了，我看到的，再也不是那部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她了，而是一個可憐的傳統家庭裡的女性，一個被舊有的觀念所束縛的可憐女人。


『你真的喝多了。』


我看著她略顯不穩的腳步，真的有些替她擔心。


『妳怎麼來的，坐車嗎？』

『我......開車。』

『那，要不要先找個人送妳回去？』

『我沒.....沒關係，我可以.....可以自己回去。』


那時候我還沒去考駕照，看著她蹣跚的走向自己的車子，心中還真是有些惆悵，曾經是那麼要好的同學，無所不談的好朋友，現在......連想要幫她個忙，都有點力不從心。

她扶著電線桿吐了一地的穢物，我上前，拿出我隨身會帶在身上的衛生紙。


『怎麼樣？妳沒事吧？』一邊擦去她嘴角的油漬一邊關心的問。

她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迷濛，那一瞬間，甚至讓我有些心疼。許久不見的她，看起來比以前還要漂亮許多，可能是因為以前的她，也不曾穿著那麼漂亮的衣服，更不會點上一些淡淡的妝吧。

『你.....為什麼......那溫柔......那時候.....如果.....就好了.......』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夾雜的淚水，混合著許多不同的思緒。我看不見她的情感，因為那太亂太複雜，最後在我的堅持之下，我看著計程車將她載走，慢慢地，離開我的視線。



後來，在MSN遇到之前的女同學，因為同學會幾乎都是我們男生在辦，她們很少出席同學會，原因是因為男生太多，而且如果女生只有一兩個，很難放的開。後來我跟她們提起她的事情，她們也告訴了我一個我意想不到的秘密.......



〈其實她會這樣，我們一點也不會驚訝，因為她以前國中的時候，就很喜歡你。〉

〈.........真的假的？〉

〈你不覺得，她以前在國中的時候，跟你過份的親密嗎？〉

〈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說......〉

〈妳知道她為什麼要結婚嗎？〉

〈...........為什麼？〉


接著，這位女性的同學沉默了一會兒，過不久她才打下......

〈妳真的不曉得.....？〉

〈？〉


〈是因為我嗎？〉我問。

〈她跟我們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所以她失戀了。〉


這麼說來，我的確是有跟她說，我有一個喜歡很久很久的人。


〈那.......我有喜歡的人，跟她結婚有什麼關係？〉

〈她結婚是因為有了她先生的小孩，至於原因是怎樣，我們也不敢多問.......〉


突然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一個不需要被原諒的人，我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跟她說些什麼。

那天斷斷續續的話，我想我大致上猜的出她想說些什麼，我打了通電話給她，很平靜的跟她說了聲對不起，即使我知道，這太晚，也太遲。


『為什麼要道歉？』


這是她聽完我大一大串話之後的第一個感想。


『我喜歡妳，跟我離婚，沒有多大的關係啊，不是嗎？』

『可....可是，我.....』


『我喜歡你，即使是現在我還是很喜歡你，但是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我，跟以前其實也沒有差別，只是我還是像結婚時的那樣，現在的我，不可以，也不行。』


『我.....』


『我們也都有年紀了，已經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不用說你應該懂的，不是嗎？』


真的，我真的無話可說。


『呵，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一樣笨嗎？』

『不，一樣溫柔。』

『妳是在拐歪末角罵我笨嗎？』我說。


接著，我們都笑了。




或許，這個世界不太像是我們所想的那樣；或許，太多太多的責任跟包袱讓我們喘不過氣來，我知道，人生還有太長太長的路要走，前面有些什麼？沒有人會知道，我們只能一步又一步的劈山斬石，在挫折與衰敗中學習生命的道理。

我們，還太年輕。也因為太年輕，所以糊塗過之後，會讓我們變的更加成熟，並且成長。

而且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們也才能笑著看著自己的年少輕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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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回應
 
時間：2009-03-25 19:31
她, 46歲,高雄市,金融保險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9-04-01 13:16]：

我現在心理住著誰妳不知道嗎?

親愛的...當然是妳阿!!



不然妳以為是誰?!



 
時間：2008-09-17 22:20
她, 52歲,新北市,服務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9-18 00:11]：

遺憾的是....我一直都只當她是好朋友

再說~ 她們家老大都小四了呢~"~
要在接受一個新的人 也很難吧?

幸福如果真的可以垂手可得
我絕對不會在意她是一個有過孩子的人
然而我心中那個忘不了的人
既然早有人住進
又為何要去欺騙一個真正喜歡過自己的女人?

 
時間：2008-09-16 02:51
她, 52歲,新北市,服務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9-16 18:29]：

沒阿~ 即使到最後她喜歡的還是我
但是我還有我喜歡的人阿
她可能也顧慮到自己也有孩子了
難道要小孩叫我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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