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未來 1993
麗雲孤獨一人在風雨中走著,她失去了做為響導和保鏢的狗兒。其實在風雨中,她早巳經迷失了方向。
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又累又餓又淋著雨,頭昏眼花,雨雖然不是很大,麗雲身上穿的也是那件防寒防水附帶有連身帽的雪衣,不過雨仍然會打濕她的臉和牛仔褲,另外地上泥濘的積水也會濺濕她的靴子。雨仍然不停的下,麗雲仍然不停的走,雨也就不停的打在麗雲的臉上。慢慢地頭髮便因為雨水而揪在一塊兒,從一絲一絲變一撮一撮。細細的雨絲因為頭髮的緣故,集合起來延著頭髮生長的方向流下來,成了水珠停留在髮梢。水珠隨著麗雲的行動和下雨的程度,突然出現。一那感覺像是髮梢正在努力的產卵。
水珠是球形透明物體,當它懸在髮梢時,便可以映出水珠背後的影像。不過因為成像焦點的因素,影像都是呈上下顛倒的。一開始水珠的影像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看不到什麼只是一團影黑,就像月球上的廣寒宮。當水珠愈來愈大時,影像就愈來愈清晰,慢慢的就看得到麗雲的臉、眼睛、眉毛、鼻子、不過都是顛倒的,然後...就滴下去了。
皮靴子在麗雲走路時,因為是往前行進的關係,鞋跟先著地在泥濘上只濺起一點點的水滴,接著才是整個鞋底板全部著地,這時濺起的水滴就很多了。
那是延著靴子的膠底外圍,幾乎是一整大圈的濺起來。那種景像就跟電影特效做出來一位練就絕世武功的隱者,出掌發功向一大片的湖面。像如來神掌。發功的一瞬間,湖面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大掌用力拍下,濺起如事先細心排列好的炸藥炸起的水花。一柱一柱噴出的水花,圍繞起來形成了發功的大手掌。
炸起了水花之後,鞋跟接著就抬起來,鞋跟離開地面時,泥濘地一部份的水便跟著鞋跟被拉了起來。拉起來的水滴,也像電影特效做出來另一位練就絕世武功的隱者,出掌發功向一大片的湖面。不過招式不同,是吸星大法。發功的一瞬間,湖面就像是被一臺超級大的吸塵器,破空吸出一條水柱。當水柱就要變身修成正果的大蟒時,吸塵器突然就斷電了。幾乎修成正果的大蟒瞬間被收服、消逝。
鞋跟提起時,靴子的掌部也跟著彎曲發出皮革磨擦、扭揉的聲音。這皮革除了摩擦、扭揉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因為皮革毛孔吸水被擠壓出來的聲音。當摩擦扭揉和擠壓完全混合在一起時,整隻靴子就離地了。這靴子說也奇怪,都要離地了,還不忘要再發出靴膠底和地面因另外一種摩擦產生打滑的聲音。像那情人要分手時,總得來個吻別一樣。聽...聽到了嗎?
當然走路是兩隻腳一雙靴子,一步一步接著走。所以這練就絕世武功的隱者,便一掌一掌不斷的發功、不斷的炸開水面。這幾乎修成正果的大蟒,便一次一次不斷的修行、不斷的被收服。這就要分手的情人,便一唇一唇不斷的吻別、不斷的分手。唉呀!曾經滄海難為水。這、這、這...這難為誰呀!
從髮梢尖滴下來的水。因為水滴的體積和地心引力的關係,當水滴往下掉的當時,牛仔褲上的純棉纖維也因為下雨吸飽水而變成水的通道。於是從麗雲髮梢滴下來的水滴,便融入純棉纖維中,也順著地心引力的方向往下流、往下流呀!流到了褲管就要溶出褲管時,那皮靴子因走路踐踏泥濘,濺起的黃泥滴往上飛,正好接住溶出褲管的水滴,讓原本清澈透明的水滴染上黃泥。黃泥的黃加入了水滴只不過是淡了一點點,一點兒也不影響黃泥的黃。但是清澈的水滴加入了黃泥,就完全便黃、變髒,是完全影響了水滴的透明與清澈。
孤伶伶的麗雲和孤伶伶的雨和孤伶伶的黃泥在孤伶伶的夜裡玩著這孤伶伶的遊戲。雨打在臉上帶著完全顛倒的麗雲臉孔,佇在髮梢,長大成了型,便落下進了纖維的細微通道,慢慢的淨身成了的最清澈的水滴。才要脫離成為獨立的個體,沒想到就被染成黃泥色。成了黃泥色不打緊。當它被黃泥接走,落到地上的泥濘時,就真的變成黃泥了。啊呀!曾經滄海難為水。這黃泥也難為水呀!得等到老天放晴,太陽出來了,把地上的黃泥水全給蒸發之後。水是水、泥是泥。到那時水才又集聚到天上,才又成就了雲,才又成就了雨。
真是難為了水呀!
麗雲在這孤伶伶的夜裡孤伶伶的走著。夜很靜、雨很涼。夜靜的除了麗雲的皮靴子踏在泥濘地上的聲音,漯、漯、漯、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麗雲仍然繼續的自個兒走著,漯、漯、漯。突然麗雲停下了腳步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好像沒事。麗雲繼續她的腳步,漯、漯、漯。突然麗雲又停下腳步還回過頭看,似乎是聽見了什麼,或者感覺到背後有什麼東西。好像沒事吧!麗雲繼續她的腳步,漯、漯、漯。這一次,麗雲好像故意走的很慢很慢,不過才幾步路就馬上停止,並且猛然的回頭看,好像小孩子玩一二三木頭人,一回頭就想抓到替死鬼的樣子。可是麗雲的背後並沒有人呀!這一次,麗雲好像故意走的很快,不過才幾步路...
喂!麗雲妳到底在幹什麼?什麼?有腳步聲哦!走路當然有腳步聲,何況穿著靴子踩在泥濘上。什麼?另外一個腳步聲?不會吧!這路上就妳一個人啊!沒別人啦,妳一定聽錯了。什麼?妳走它走,妳停它停,妳走慢它走慢,妳走快它也走快。可是...沒有人跟蹤妳啊!難道...啊!難道會是...
鬼?恐佈呵...恐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