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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停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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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寂寞6<創作>
作者: 雨不停	日期: 2007.03.18　　天氣: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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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爸媽都不在，我看著整間屋子的安靜，倚著牆坐了下來。此刻的心情就像等待處決的死刑犯。下一秒我所面對的，只有排山倒海的暴力。忽然想起，最近被爸爸打罵時，很少哭叫了。有時甚至還面無表情。那時，爸爸氣的撂下狠話說我被打的皮都變厚了，現在都不怕痛了是不是？
不是的。我只是逼自己習慣這樣的打罵。我…有感覺，可是不敢有感覺。
想著，我眼眶又凝了水氣。這時，門外的摩托車聲一個煞車停住。有人回來了。
仔細聽著走路的聲音，鞋子尾拖著地上的一定是│媽！
「你怎麼會在這？」媽媽看著坐在地上的我顯然很驚訝。但也只是一下而已。隨即，她臉上揚起了一股怒意。「你昨晚去那了？」
「我去同學家住。」
一夜不歸，媽媽的想像空間可大了。有了上次慘痛的經驗，爸媽對我非但不信任，而且很痛恨我跟任何一個異性有瓜葛。在家，我沒有一絲可以大口呼吸的空間和自由。
「去同學家住為什麼沒有打電話回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擔心的整晚都沒睡？」又是這一句老話，講得我多十惡不赦似的。我偏過頭，不想多說的表情已經擺的很明顯了。媽媽瞪大了眼「你不說沒關係，我這就去叫你爸來好好教訓你！」
「你去阿，大不了就被你們打死嘛！我就命一條，也是你們給我的。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是自己的。腦子？還是手腳？不是！都不是！都被你們控制的死死的。你以為這樣綁住我就可以預防什麼還是不出去給你們丟臉是嗎？少費力了！我早就是婊子一個了。預防個屁阿！」惡狠狠的說了一堆，我知道這只是惡化爸媽的情緒，但我不管了，我豁出去了。橫豎都要被打，不如一次罵個痛快。
婊子。這個用台語罵出來很難聽的名詞(或著動詞)是我爸罵過我最狠毒的一個詞了。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媽媽氣紅了眼，舉高了手，眼看一巴掌就要呼過來，卻硬生生的停住。頹然的放下來，我眼睛漸漸失焦，只聽到她用濃濃的鼻音說「你這孩子怎麼那不受教……怎麼都講不聽……我跟你爸還有多少個心力可以為你擔心？」
我心狠狠的氾著疼，可是卻死命的忍住不做出任何表情。我倔強，誰要你們一點都沒有替我想過！憑什麼要我感受你們的心情！？我恨你們，你們知不知道！！我緊咬著嘴唇，很想大哭。可是我絕對不要讓自己掉一滴淚示弱。
媽媽用手背抹去了欲滴的淚，「等你長大後，就會後悔你現在的行為。我也不想再管你什麼了。」
「你早就不想管了不是嗎？後悔什麼？沒好好的跟你們享受天倫之樂？還是怎樣？」我冷笑的一下！「行行好，別笑死我了。你跟爸都是這樣看不起我，我還會在意什麼嗎？」
媽媽也不再說什麼了。兀自踏著沉重的腳步走上樓，我看了看錶也快四點半了，整理一下書包，也該去上課了。
那爸爸呢？
我才不想被他給遇到呢！收拾書包趕快走比較好，中間又隨手塞了幾件衣物到書包裡。
騎上車，大力的催油門，不一下便飆離了我家的小巷，不一下就騎到要通往學校的必經道路│西濱公路。我瘋狂的飆車，也把安全帽給摘下。風強烈的刮痛我的臉，伴著令人刺痛的海沙。碼表由八十攀升到一百、到一百二、到底………
這時只要一台大卡車從路旁竄出，我必死無疑。但我真的不想去在乎什麼了，老天爺要這命也就收了去算。反正，賴活著也只是讓爸媽難過、讓自己痛苦。好心讓這社會死了一個敗類，而且還是個同性戀！
跟媽吵架我真的也很不好受，但是我就是會氣不過。他們每次看我的樣子彷彿我是什麼瘟疫一樣，都帶著痛不欲生的眼神，像在求我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
沒錯阿，我丟死了他們的臉！我真他媽的在事情發生時就該死一死了，我拿什麼臉在這光天化日下出現阿！他們沒錯，是我，都是我！！
夠了。

今天上到第二節，就被老師給叫去了。她蹙著眉，問我最近是怎麼了？為什麼常常沒回家？
常常？靠！也只有昨天好不好！
我沒應答。沉默著。
之後又說我最近翹課翹的太兇了，很有可能被留察，我撇撇嘴。心裡想著大不了休學算了。我也沒什麼心情想讀書。從頭到尾我都沒說什麼，老師失望的看著我一會兒，教我回教室。本想事情到此為止。那知道到最後班會時間，老師又在那發表長篇大論。
「我知道你們很辛苦，白天都要上班，晚上還要來上課這樣很累。但是現在社會那麼競爭，大學畢業都不一定能找個好工作了，更何況你們。而我們班上卻還是有些人，連課都不想上了。只差一點點就要被留察了。要知道，留察幾乎就跟退學沒兩樣了。到後來，還要浪費一年重讀。你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耗阿。」我不耐煩的想趴下裝睡。卻被老師直接點名。「我想你知道我在說誰。」
全班都用斜眼覷我。我翻翻白眼。是我阿！那又怎樣？
「都那麼大了，我也不好再說你們什麼。既然都來讀夜校了，錢也都繳了，為什麼不好好上呢？每天這樣渾渾噩噩過日子，一點目標都沒有。該好好的為自己著想了吧。」
雖然此刻的我不好意思到很想挖個地洞躲起來，表面上還是裝做不以為然。老師又皺起眉頭看我一下，續道「我話就說到這，同學要聽不聽就隨便你們。都當你們的導師了，我也不希望班上任何一位同學因為某些可以避免的理由而消失。還有，下個禮拜第二次段考，你們自己好自為之。」
下課鐘也在這時響起，我不爽的拿起書包想快點離開，辣妹卻叫住我。小雅和阿宇在門口等了我一會兒，看我被辣妹拌住，便走了。
「你最近怎麼了？聽老師說你昨天沒回家喔？」
「我昨天太醉了，所以就睡小雅家。」對於這種隱私，通常我都不怎麼想講，但我知道辣妹她只是關心我罷了。
「說到小雅……我聽方雯雯她們說，你跟…小雅她是一對，是真……」話還沒說，辣妹就被我忽然瞪過去的目光嚇了噤聲。
「別聽她們亂說。」我有點動氣回道，要辣妹別想太多。我跟小雅在學校其實沒有實際上那麼親近。雖然大家知道有時候我會送她回家什麼的，但是一到下課我還是跟辣妹或是一些比較有交情的一起聊天居多。而小雅還是默默的陪著阿宇，還有處裡一些班上的事務。不曉得方雯雯她們為什麼會那麼說。
「其實如果是真的，也沒什麼。新竹這邊也沒那麼保守。你看路上一堆女生還不是把頭髮理的短短的，照樣在大街上跟另一半打情罵俏。」辣妹說是這樣說，眼裡還是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笑了一笑。
「我就真的不是咩。如果我是T的話，一定第一個看上你。嘿嘿嘿……」我搞笑的欺近辣妹，辣妹笑嘻嘻的拍開我。一路聊著，我們也走到了停車場。辣妹又隨口問起為什麼我今天沒載小雅回家。我佯怒的說又不是每天都那種閒時間載她。但，事實上前幾天小雅讓阿宇自己一個人坐公車回家的時候，阿宇在車上被一群私立高中夜校的學生欺負。回到家，臉上、手上都傷痕累累。小雅看了不忍，現在都堅持要跟阿宇一起回家。
可是我始終認為這只是阿宇的詭計。誰知道他葫蘆裡倒底賣什麼藥！
此刻我真的很想就這樣騎車到小雅家。但，想起老師的話，我心裡一煩，還是回家好了。免得她又在機車。
想起今天跟媽的爭執，爸可能早就在客廳待著，等著揍我了吧。心下一冷，我真想掉頭就走。可是走了問題還是不能解決阿。不過我也不可能跟爸吵架就是了。少說一句就少挨一次打。且，他也聽不進什麼的。
好累。
我想起老師今天說的，目標。
我真的是渾渾噩噩的在渡過每一天阿，也不曉得自己是為什麼而活。仔細想想，現在對我最重要的就是躲避爸跟媽的煩人，然後，然後……對了，還有殺了小五阿……這是我目前最重要的目標了！
差點忘了還有這個人存在。其實忘了也是好的，他的存在對我的人生是一個莫大的污辱！只不過我怎能放任他在我貧乏空洞的人生又加了殘酷和污穢。
是了，我並不是沒目標的。
回到家倒是沒有我想像的陣仗，我想他們都死心了吧。我躲進房間，把門鎖住燈也關了。陷入黑暗我感到無比的心安。我得好好想想我的殺人計畫。
我當真有這個膽嗎？
沒錯，我一定會殺了他。
悶悶的在棉被裡『嘻嘻…』的笑起來。興奮的刺激叫我雙眼睜的大大的，毫無睡意。手掌緊緊的抓住被子，我等待天亮。一亮我就要去找他了………

才凌晨五點，我就跑到網咖。據我所知，他通常都在凌晨至八點都在掛在網上。他的行蹤很好掌握。我化了網名上去我當初遇到他的聊天室。果然看到一個『小五』在線上聊天室裡。正和一個女生打情罵俏著。
我靜靜的看著他們聊，過沒多久，那女生就說要他準備去上學，所以要走了。我心裡一陣竊笑。沒錯，接下來他就跟我打招呼了。
小五：安阿，你是一夜沒睡還是剛剛早起呢？
小媛：你說呢？
小五：我猜………你一定是一夜沒睡！
小媛：呵…你怎麼會那樣猜呢？
小五：因為我就是一夜沒睡阿。
小媛：做什麼好事一夜`沒睡ㄚ？
小五：呵呵，你猜阿！
一定又強暴一個無知少女得逞！你這個禽獸！
小媛：挨喔，討厭耶。人家不知道啦。
小五：好啦，我整夜都在上網啦。看看可不可以遇到我的輕舞飛揚阿。
我忿怒的盯著銀幕，這種話他也說的出來？
小媛：呵呵，那是什麼阿？
小五：不會吧！你不知道喔。那是一本網路小說裡的女主角。你想看嗎？
小媛：好想喔………
小五：那我拿給你阿，你住那？
小媛：我住新竹阿，你呢？
小五：好巧，我也是耶。不如我們就約在╳╳公園見好了。晚上十一點好嗎？
小媛：會不會太晚了？
小五：沒辦法阿，那時後我才有空。你想看就委屈點嚕。我給你我的手機，到了那邊打電話給我。09…………
小媛：好吧。就那麼說定嚕！
之後又扯了一些五四三，才下線。
看看時間才五點半，我又溜回家，裝睡。
心裡卻打算著今晚情況。

爸曾經跟我說過，有種蜜蜂一但遇上敵人的時後就會奮不顧身的去攻擊他，當他成功的利用尾巴的針螫到敵人，讓毒液傾盡所能的釋出，它也跟著死亡；即使那個人並不因為它的毒液而有生命危險。
我不是飛蛾，我不撲火。但是我願是那種蜜蜂，與其背負一輩子的傷痛而等待死去，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
時間過的異常的慢，我坐立不安的盯著老師上課。心思是全不在那了，眼睛瞄到書包裡亮晃晃的刀尖。是一把長約三十公分的水果刀，除此之外還有pvc透明手套和一頂黑色的毛線帽。或許是做賊心虛吧，我一直覺得老師察覺到我的不專心。可是又要好好的看顧書包，萬一被人知道我裡面的東西，那我就死了！
到了下課我還是沒有離開坐位，小雙辣妹都在問我今天怎麼了，我說今天身體不舒服，有點累。當我說到不舒服的時後，在自己坐位上的小雅看了我一眼。我這兩天都沒跟她聯絡，她也沒打電話給我。不知怎麼了，那天從她家走了之後，我們之間連繫的線就好像斷了一樣，彷彿之前我們根本沒有什麼牽扯。這是我自己一個人這麼認為，我急於撇清我跟她。她並不這麼想吧，我一點也不希望小雅以為我還會像之前一樣…嗯……愛著她。
小雅不是小語，小雅不是小語，小雅……真的不是小語…小語不是小雅……………？
她看到我迴避她的眼神吧！所以一上課沒多久，她就傳了張紙條來：
『你最近怎麼了？心情不好喔！今天載我回家好不好？』
我心臟在剎那還是失了序，亂了拍。淺淺的閉上眼……該怎麼回她呢？
她晶靈的大眼眨阿眨的，我看的出來她眼裡的擔心。老實講，還蠻感動的。在一起這一段時間，我十分清楚她每一個舉動底下代表的意思。就像現在抿嘴唇就代表她有點害怕我不理她，不回她紙條。之候嘟起的小嘴就是耍無辜的樣子。我提起筆只回了：
『我今天要早點回去，家裡有點事。』
收到了我的紙條，不難看出她的表情有點訝異，這是我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心裡縱有不忍，也要讓她明白我要對她漸行漸遠的決心。她輕咬了嘴唇，然後對我笑一笑。體諒的讓我當個乖女兒。
我們學校有點跟普通夜校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我們有體育課，雖然不是跑操場或是打籃球。但是還是要運動，而我們都會到體育館去打羽球。這也是跟班上同學增進情誼的途徑之一。被辣妹半扯半拉的給拖去體育館，我也沒輒的跟她們玩起雙打羽球。在一場揮汗如雨的撕殺過後我累壞的癱趴在木質地板上，眼神還是習慣性的追蹤小雅。但是在偌大的體育館裡卻看不到她跟阿宇的身影。心下一慟，我跋起腿就往教室奔去！
一路在想，小雅應該不知道我書包裡有什麼吧！？小雅不會去翻我書包吧？小雅不知道我今天的計畫吧？小雅去那了！？
沒有！教室沒有人。烏黑的教室沒有半個人影，應是我多心了。
東張西望一遍過，我小心亦亦的檢查書包裡的刀和手套那些的，很好，一樣不缺。刀子還是三十公分那把。
仔細的放進書包，我輕輕的把教室門關好。正好看到小雅跟阿宇迎面走來。她有點興奮的看著我。
「你怎麼會在這？」
「我……呃，回來拿衛生紙，我要上廁所。」隨口塘塞了理由，還是掩不住話裡的心虛。
小雅倒是沒想那麼多，看四下無人就牽住我的手，「你那天怎麼忽然跑掉，我起來沒看到你還失落了一下呢！好在阿宇陪著我。」
阿宇佇在小雅身後，定定的看著小雅拉著我的手。我有點想把手抽回來，但看到小雅平常冰冷的表情染上一抹難得的粉紅，也就任她握著了。
「我再不回家，可能就會被揍死了吧。」我漫不經心的回著小雅，她多少還是知道我家裡的狀況，也曉得我一些骯髒的往事。
「那……今天呢？今天真的沒辦法嗎？阿宇今天自己騎車來上課，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阿！」
還真放心喔。我心裡諷笑。卻擺上一付正經的樣子，嚴肅的說：「先不說這了，昨天辣妹跟我說大家都在懷疑我們在一起。我想，我們真的要保持一點距離。」
小雅沒料到我會跟她說這些，呆滯的愣住。趁這時，我把手給抽回了。她一回神，滿臉受傷的看我，「知道就知道阿，關…關她們什麼事阿！我們不要介意就好了阿。」
「我介意。」這乾澀又無情的話真的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小雅這次真的作不出任何反應了，但也不必要等她有什麼反應了。
一道影子往我身上撲過來，阿宇狠狠的就在我臉上揍了兩拳。我是女生，第一次被爸爸以外的男人││揍。
我悶悶了哼了口氣，力道還不至於不能接受。我直挺挺的任阿宇揪住我的衣領。心下卻想著這樣的情形應該不多見吧。真是有趣的情景。
「阿宇！」小雅厲聲的制止還要往我身上招呼個幾拳的阿宇。
「放心，這幾拳還打不死我。」我冷笑出聲。阿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別這樣，阿宇他…不是有心的。」小雅垂下了眼簾，續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在學校我們還是跟之前一樣好了。互不相干。」順勢，我跟她提提分手的可能好了。「但是！」………？
「但是！我們的“關係”還是一樣，對不對？」
「……………………」
「那，那就說定了喔。我…我先去交教室日誌了。」不等我回覆，小雅轉身跑走。阿宇卻沒跟著她。
四目相交，我跟他。
「別這樣看我。你打我，我今天認了，但別以為下次我還會乖乖的不做任何表示。我跟小雅的事你插不插手我不會管你，但是，你沒資格左右我的決定。」
我撫著大概淤青的臉，走回體育館。途中下課鐘響了，抬頭看看立在學校中央的時鐘，距離十一點，還有兩個小時。

天知道就是這兩小時，足以發生任何事。
在最後一節的軍訓，教官臨時有事，要我們先自習。班上一如以往的開始喧鬧。我本來想趴一下補個眠，畢竟等等還有大事業要辦。雖然不曉得辣妹跟雙為什麼沒來找我，但我也落的清閒。忽然教室後方的傳來一些聲響讓大家剎那安靜下來。方雯雯一群人神秘兮兮的要大家安靜下來，她說有勁爆的東西讓大家聽聽。八成是一些網路A片，她們平常就瘋瘋的，誰知道又要搞什麼！
我趴下閉上眼睛，不想去湊熱鬧。
雖然眼睛是閉上了，但耳朵還是沒有自主權，電腦的喇叭大聲的傳出吵雜的摩擦聲，接著是│
『我……呃，回來拿衛生紙，我要上廁所。』
嚇！！！
幾乎是跳起來了！我快速的回過頭一看，方雯雯手上拿著隨身碟，藉著喇叭傳送出她所錄音的內容，而內容剛好是前十分鐘前我跟小雅的對話！
『你那天怎麼忽然跑掉，我起來沒看到你還失落了一下呢！好在阿宇陪著我。』
『我再不回家，可能就會被揍死了吧。』
很顯然的，這聲音的主人大家都知道是誰。小雅帶著紅腫的雙眼，驚惶的看著這一幕。
『那……今天呢？今天真的沒辦法嗎？阿宇今天自己騎車來上課，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阿！』
『先不說這了，昨天辣妹跟我說大家都在懷疑我們在一起。我想，我們真的要保持一點距離。』
進行到這，大家都狠抽了一口氣。紛紛回過頭來看著我們倆。
『知道就知道阿，關…關她們什麼事阿！我們不要介意就好了阿。』
『我介意。』
接著是一些碰撞和撕吼聲，是阿宇揍我的時候。大家對這內容真的很感興趣，也驚疑的開始竊竊私語。我暴怒的衝過去，關掉喇叭。
「夠了沒有！」
原本吵雜的教室沉入靜謐，全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手上持著隨身碟的方雯雯嘴角一勾，邪笑「當然不夠，只聽一半怎麼夠呢？」
一個快動作，又把喇叭給開起來了，是尾聲了，也是最經典的地方了。我正想搶走方雯雯手上的隨身碟時，肥翰一把架住我，令我動彈不得，只能臉色慘綠的聽下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在學校我們還是跟之前一樣好了。互不相干。』
『但是！我們的“關係”還是一樣，對不對？』
『那，那就說定了喔。我…我先去交教室日誌了。』
『別這樣看我。你打我，我今天認了，但別以為下次我還會乖乖的不做任何表示。我跟小雅的事你插不插手我不會管你，但是，你沒資格左右我的決定。』
接著又是一陣吵雜，約過了三秒，喀一聲，沒了聲響。
「嘔……她們真的是拉子耶！」
「看不出來她們兩個……」
「辣妹你跟她不是很好，你們是不是也有一腿阿？」
「好可怕喔，天阿…………………」
「也對啦，我也有點懷疑她。原來她是Τ！」
就像有鎂光燈照在我跟小雅的身上。大家以凜然的臉孔，仁義的語言批判著我跟小雅。當耶穌被架上十字架而接受世人的唾棄時，也不過如此吧？小雅害怕的流著淚，我無能為力的發抖。這時，才知道我不僅懦弱而且還無能。
方雯雯尖聲的道「本班的班對就在今天產生了！我們來問問她們感想好不好？」
「本班的班長，原來你除了跟自閉兒搞曖昧以外還有這種傾向，請問這是不是所謂的雙性戀呢？」
「哈哈，該不會還跟那個自閉的神經病三個人搞三Ρ阿？」
肥翰的賤嘴讓我很想撕了他，但我卻不能動彈的站在原地。動不了是因為我完全想不到事情竟會演變到如此。我的負心和自私赤裸裸的攤在大家眼前，而玉潔冰清的小雅也被人說的如此不堪。人群中還有人提起曾經聽人說過小雅私底下從事援交的事情。
又是一則勁爆的話題，有人厭惡的表示「原來看起來清純的班長竟然是援交妹，有夠骯髒。」『阿││││！』一聲淒慘的尖吼，讓大家瞬間安靜。只見肥翰的胖膀子插入一隻筆頭尖銳的原子筆，深深的坎入有三分之一，濁污的血源源不絕的淌流而出。阿宇面無表情的握住兇器，硬是要用力的使它插的更深。一些反應比較快的人連忙拉住了阿宇，把他們兩個分開。女生有些比較膽小的以經開始尖叫，班上的情況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在辦公室的教官聞聲連忙跑過來，也嚇一跳。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不曉得是誰叫了救護車，外頭操場的另一端傳來了急切的警鈴聲。
一切的兵荒馬亂，在這一節下課鐘響歸於平靜。教官通知了阿宇家裡的人，和把方雯雯以及眼神渺茫的小雅給留了下來。我這個漏網之魚早在大家急於離去的時後趁亂逃走了。
心臟很紛亂，我又一次不負責任的把爛攤子扔給別人，顧自遠離。但是，這一切都比不上今日執意要斃了小五的事情重要。我換起了黑雨衣和黑色的毛線全罩帽。隱身在公園的陰深處，等待十一點。我抖著早穿套好透明手套的手拿著水果刀，四周安靜到讓我清晰的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好緊張，好緊張………

過不久，我看看一個瘦長得身影走過來。那是一張我永永遠遠也不願想起的嘴臉。我呼吸急促的快要受不了。小五先看了看四周，像是找尋著誰的樣子。當他眼睛掠過我這方的時候，我以為我的心臟在那時停止跳動了。好在他並無任何異樣。接著他就著一張長椅坐下，拿起了一個針筒和兩包樂立包，鬼鬼祟祟的將針頭插入其中一包的吸管孔裡，將針筒裡的東西注射進去。完成後就把針筒上的針頭給拔起來扔到旁邊的水溝裡。然後拿起另一包沒動過手腳的飲料來喝。
看來，他今天還是要用一樣的手法來對付『我』。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悄悄的走到他身後的灌木叢蹲下，這時他就有點坐立難安了。一下子看看錶，一下子又察看手機。我就在他身後不到一公尺，因為灌木叢的遮掩，他並不知道死神就在他身後。
就在他不耐煩要站起的時後，我把他整個人猛力的往後拖，他嚇的全身扭動，兩隻瞳孔驚扼的想看清楚我，但在暗極的這裡，我相信他只看到黑烏烏的一團。
我害怕卻極速的拿刀往他胸腔一捅！他尖吼出聲，我慌了手腳看看四周，想著應該是沒人才對，又憤恨的捅了好幾刀，暖熱的血濺的我滿臉。我滿意的捅到他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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