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奇俠傳（壹）碧血煉劍錄（拾）正氣山莊（前篇）

一直到早上，整個正氣山莊上上下下無論是做客還是食客的各路豪傑還有都聚集在大堂議事的時候，碧節的腦袋還是塞滿了昨晚青龍跟他說的話。

（我保證，我只是為了救我的妹妹而來，對我來說，這裡就像是龍潭虎穴一樣危險，所以我必須要請妳幫忙。）

（………）

（就靠這個小子？看他年紀和我差不多，但是武功也不怎樣…能夠有什麼用？）

（………）

（我說呢…你就先得還我判官兄弟的命來！）

（………）

「節，你怎麼了？」

碧節如夢初醒般：「唔…沒…沒什麼，昨晚太晚睡，現在精神不太好。」

「是喔…」碧玄心想他可能是為了詭絲的事情在煩心，拍拍他的肩，笑瞇瞇的：「別想太多，我們快要可以回家了。」

碧節定眼一瞧，只見大堂滿滿的一堆人，不過有座位的人還不算多，除了他們三兄弟來者是客，一是單槍匹馬衝鬼城，二是挾得重要人質，所以三個人都坐在左側，不過守門因為礙於身份，也為了顧慮他的安全，連大堂都沒得進來；右側坐的是螳螂門的鳥鳥大師，降龍十八掌王小龍以及范家堡范明諺，不過主座的位置是空著的，顯示主人正氣老人還未到來，無間總管唐無間才剛剛進到大堂，還與眾人一陣寒喧，好不熱鬧。

「大哥，我聽說『風中一劍吟』南劍也是高手，怎麼不見他？」

「南劍嗎？我也想見，不過他之前長征鬼孤軍隊的時候受了重傷，被內賊用歹毒掌法『玉棉掌』打到重傷，之後就很少出來了。」

「嗯嗯…」碧節很像是漫不經心的隨口問了句：「看來等下要審判詭絲公主和密密了，你覺得我們該…」

「該，」碧玄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該救，不過憑我們碧家的聲望，大概沒辦法救到公主，頂多只能保全密密。」

碧節沒回答。

不過卻沒來由的一股憤怒湧上心頭。

（這就是玄想的保全之計？！）

突然門外僕役大喊著：「莊主到～！」全部的人同一時間朝外行禮，碧家三兄弟也跟著站了起來，恭迎著正氣老人入堂，只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痀僂老人，身後跟著兩個高大的漢子，從門口緩步進了大堂，低著頭，誰也不看，只是緩緩安坐在主座上，只看他手微微一舉，大堂內的人這才直了身，有座位的人也不再站著了。無間總管迎上前去，在老人嘴前側耳傾聽，老人的嘴巴只是微微動了動，唐無間點了點頭，隨即宣佈：「現在會議開始。」

「這…」碧玄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開會方式，看了看身旁的大哥，但是碧青只是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話。

「首先，唐某對碧少俠表達恭賀之意，隻身入鬼城需要相當大的勇氣。」總管拱手說道。

「哪裡，莽撞之舉，徒惹得一身傷回來，還麻煩正氣山莊派兵相救，碧某心下只有滿懷感激。」碧青連忙站了起來，拱手回禮。

「不過碧少俠從鬼城帶回來相當大的情報。」

「是的，」碧青臉色嚴肅的大聲說道：「我和詭孤相鬥，但是後來的獲利者另有其人。」

「喔？是誰？」

「西鷹真煞—鷹煞幫！」

「鷹煞幫？！」眾人議論紛紛，總管也聳眉問道：「少俠，這情報可否正確？」

碧青點了點頭，正容說道：「各位若不信，可以從我身上的傷勢證明，而且他還吸收了螳螂門的餘孽鬼螳螂為徒弟！」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鳥鳥大師身上。

「阿彌佗佛，」鳥鳥大師喊了一聲佛號，沉聲說道：「此逆賊乃本門之恥，人人都可以得而誅之，如今還累得少俠煩心，罪過，罪過。」

「我認為現在最應該煩惱的並不是這個，而是聲勢依然壯大無人能比的鬼王詭孤，以及虎視眈眈，尚且還不知用意的西鷹真煞—鷹煞幫，」碧青站起身來，面對著充耳不聞的正氣老人拱手說道：「尚且不知道莊主有何指示？」

正氣老人仍然沒反應，總管倒是跳了出來朗聲說道：「關於這個，我們當然一定要團結一致，集結天下豪傑，共同抵抗外敵，各位說是吧？」眾人點頭稱是。

唐無間又清了清喉嚨：「就正是因為要集結天下豪傑，所以才更需要更有號召力的領導者，無奈『天下第一堡』范家堡已經被那可恨的鬼王突襲慘遭滅亡，各路英雄好漢也魂斷九天…不知道現場各位誰願意出來領導我們對抗詭孤這股惡勢力？」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出聲，反倒是有聲音冒了出來：「這等重任，自然是非正氣山莊莫屬了！」有人說話，其他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正氣山莊也不錯。）（你看鐵面部隊的紀律這麼嚴明，幾乎是百戰百勝！）（自然是非正氣老人莫屬了。）

碧節也開始低聲說道：「這是哪招？」

「這是政治。」碧青嘴巴微微開合，面無表情的說，他心裡在意的不是這個，白道武林現在群龍無首，本來就需要一個領導者統御各路英雄，現下最具有統馭性組織的也只有正氣山莊，只是誰要統御？人模人樣、八面玲瓏的唐無間？還是他面前的這個對什麼都不理不睬的老人？

他仍然依稀記得以前父親曾經帶他來正氣山莊拜訪過莊主，他印象當中正氣老人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

碧玄也沒說話，他一直在看著對座的范明諺。

他知道她拿炎龍劍的用意，是與眾不同的用意。

一般武林人士千方百計，巧取豪奪，乃至自相殘殺，親友反目的獵取炎龍劍，是因為它是一把具有靈性的神兵利器；詭孤要炎龍劍，是代表他毀了白道武林指標范家堡；碧玄想要炎龍劍，是想來重振白道武林聲名；碧節想要炎龍劍，是因為它會冒火；甚至還傳言炎龍劍有個大寶藏的秘密；但是范明諺不同，她只是想藉著炎龍劍重建范家堡。

她只想要一個家，一個尚未被戰火波及的家。

只要能夠重建范家堡就好，其他的事情她沒想那麼多。

或許這個長相平庸的女子是那麼的平淡無奇，不過碧玄似乎還是可以看出那麼一點端倪，所以當范明諺現身要劍的時候，他沒說什麼就答應了。

因為碧玄相信，如果今天設身處地換成是他，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所以，碧少俠自然也是無異議答應附和的，對吧？！」

「這個當然！」碧青大笑：「我相信憑著莊主的領導以及總管的過人之能，一定能帶領我們掃蕩鬼王軍隊的！」

「好！」總管高舉著雙手，示意眾人安靜，肅容道：「在此之前，本總管要代表一個人，要做出一個人生當中重大的請求。」

「請求？」「代表一個人？」

「是的，我將代表『降龍十八掌』王降龍的親生孫兒王小龍，來說媒。」王小龍這個時候也站起身來，對著大家行禮。

碧玄突然有不祥的預感，眾人又在七嘴八舌：「說媒？」「是哪戶人家的姑娘？」

「范家堡姑娘—范明諺！」

碧玄碧節嚇了好大一跳，兩人面面相覷，只差沒有從椅子上跳起來了，這個消息對他們也來說也太突然了些。

饒是范明諺如此鎮定，此刻也不禁愣了一下（而且是好大一下），朱唇微微開合：

「我？！」

「是啊，」無間總管唐無間這個時候笑瞇瞇的眼睛變成一條線，好像是在幫他自個兒說媒一樣：「王小龍師出名門，功力已經不在話下，又很力爭上游，人品也不錯，在武林中有很好的名聲，想要嫁他的姑娘已經不少了，只是他醉心於武術，對於姻緣這種事情不太強求，本來我也只想做個旁觀者，但是他年紀也老大不小，是可以成家的年紀了，」它頓了一頓（碧玄這個時候趁機看了看王小龍，只見他頭低低的，什麼表情也沒有），又道：「范姑娘妳身負復興范家堡的重責大任，自然是不會想到這方面的事情，只是妳一人畢竟力薄，鐵定是孤掌難鳴，如果有個人幫妳，辦事自然會方便許多，更何況…」無間總管像是大公無私般的敞開了雙手，展現泱泱氣度：「不僅是小龍，整個正氣山莊的人，都會助妳復興范家堡，重振白道武林聲威的哪！」

碧節這個時候仍然在狀況外，只覺得唐無間講得正氣凜然，毫無理由反駁，感覺好像自己也要嫁給他一樣；碧玄只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只緊緊皺著眉頭，不發一語；只有碧青揚了揚眉，微微『噢』了一聲。

范明諺還未來得及說話（事實上，現場的情況也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身邊已經有不少人同聲附和：「是啊！是啊！唐總管這番話可真有理！」「何且兩人也如此相配，實在是天作之合哪！」「不錯！不錯！青年才俊，門當戶對！」

唐無間『呵呵』的笑，示意大家安靜，隨口又道：「本總管一向喜好成人之美，不過那也要郎有情，妹有意才行…」這個時候整個大堂哄然大笑（碧玄眼光銳利，瞄到垂著頭的正氣老人仍然一根手指也沒動過，更別說有任何表情了），無間總管似乎已經當成是鐵一般的事實了，又立即說道：「或許范姑娘不好意思現在答應，無妨無妨，等到會後，我們再繼續商談日後事宜。」

范明諺這個時候垂下頭去，不發一語，看起來似乎是害羞，又好像是答應了，不過碧玄看在眼裡，只有一種感覺。

唐無間在逼婚！

范明諺根本不想答應這門親事！

只是她根本無力反對！

至於無間總管為什麼硬是要撮合王小龍和范明諺這看起來似乎很登對，卻又感覺貌合神離的男女，這個就在他理解範圍之外了。

這個時候從後門跑進一個家丁，垂首向唐無間咬耳朵，總管聳了聳眉，連忙說道：「快請，快請。」看似有點緊張，家丁領命衝出大堂。

碧節見到唐無間的神色不太對勁，本來想問些什麼，不過這裡實在不是他發問的場合，所以發問的工作還是交給了碧青：「總管，該不會是有敵人來襲？」

唐無間啞然失笑：「怎麼會呢？這裡有那麼多的武林豪傑在此，我實在想不到誰敢捻其虎鬚，只是這位客人，實在是我意料之外的貴客。」

「意料之外？」

「嗯嗯，」唐無間點了點頭，神秘的笑了一笑：「而且不僅是我意料不到，也是你們三兄弟所意料之外的人物。」

碧青還想繼續問下去，不過下一秒他就閉嘴了。

因為貴客已經不只是臨門了。

而且還上門了。

家丁好大的招呼唱名聲從遠方傳來：

「『掌劍雙絕』碧家碧庭軒到訪！」

這下子碧青碧玄碧節三兄弟哪還能坐的住，直接是從椅子上直挺挺的蹦了起來。

（父親來了？？）

（老爸來了！！）

「啊啊啊啊？！」最後一句是碧節發出來無意義的狀聲詞。

碧青的頭好痛。

他的傷勢主要是集中在身體，頭部並沒有創傷，不過他的頭殼現在腫了好大一個包。

好大一個包是被打的。

碧玄的頭也好痛。

他的傷勢主要是被無相道長的『無相刦指』所傷，除此之外並無大礙。

不過他的頭殼現在也是腫了好大一個包。

碧節其實根本沒有傷，但是他的頭也好痛。

他的頭痛是因為被狠狠敲了一記，不過他壓根就不敢還手。

因為出手打他們的人是他們的父親。

他的父親一進大堂，誰的招呼也沒打，就直接大步邁向碧青碧玄碧節三兄弟，舉起手來「啵」、「啵」、「啵」三聲，就給一人一記好大一個響頭，眾人看到都為之一愣，只見碧庭軒打是打了，怒氣可沒有因此而消退一絲半毫，他先指著大哥碧青罵：「你啊你啊！狂妄無知，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個人衝鬼城，要找死也不是這副德性！」

「抱…抱歉…」饒是碧青藝高人膽大，面對嚴父也不禁像個小孩子一樣，但是老爸還沒罵完，又指著老大碧玄罵：「你這個不肖子，要出門也不說來跟我一聲的，而且還帶著你弟一起跑！如果你們三個真的出了什麼差錯，你是要讓我們碧家絕後是不是？！」

「對…對不起…」罵完碧玄之後，老爸又氣沖沖的看著碧節，碧節是連話都不敢說，碧庭軒則是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了，又一記響頭敲在碧節頭殼上，痛到眼淚都快噴出來了。

唐無間見到現場場面有些失控，連忙出面安撫：「請問可是碧大俠？在下是山莊總管唐無間，特來向老先生問好，老先生一路奔波，想必是為了令郎的事情煩心，辛苦了。」

『掌劍雙絕』碧庭軒這個時候意識到要回過頭來，看到他不禁呼了口氣：「你那是那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無間總管』？」

「不敢當，不敢當，」唐無間連忙一揖：「令郎個個出類拔萃，智勇雙全，碧大俠得子如此，夫復何求？」連忙拍了兩下手，家丁連忙送上大座，送上熱茶，總管從容笑道：「還請上座。」

碧庭軒看到眼前大漢說話如此得體，不但不說他一進門未向主人打招呼這件不禮貌的事情不說，更給他好大一個台階下，氣也消了大半，點了點頭，指著三兄弟仍然餘氣未消：「回去再找你們算帳。」

唐無間看到場面已經控制下來，便繼續宣佈下一個事項，拍了拍手：「把那妖女帶上來。」

他口中的妖女便是詭絲。

只是帶上來的人犯不僅是全身衣衫本來稀少，現在更是破破爛爛的詭絲，還有無辜到睜著一雙大眼望來望去的密密。

一看到密密，碧玄的心裡就像是打個八千個結那樣揪著，感覺很難過。

（她是無辜的，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一看到詭絲，碧節幾乎就快要坐不住了，差點沒有從座椅上彈起來。

因為打從她踏進大堂，就不斷地有人辱罵她，不堪入耳的字句從不間斷，甚至還有人拿手邊有的東西丟她：「妖女！」「該死的傢伙！」「妳身上留著骯髒的血！」要不是這裡是紀律嚴明的正氣山莊，只怕現場群情激憤的人就會開始動手了。

但是他不能，他什麼事情也不能做。

因為他是名門子弟，而她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

他只能獨坐在椅子上，內心詛咒那些對詭絲不禮貌的人，在心裡暗罵自己是多麼的沒有男子氣概，除此之外什麼事情也不能做，更沒有辦法保護她。

（混帳東西！混帳東西！）

但是，面對那些群情激憤，所謂的白道武林所說出的那些比自己平常聽到的還要更為不入流的字句，詭絲的臉上無喜無驚無怒無怨，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了大堂。

唐無間眉頭一皺。

眼前的妖女雖然可惡，因為他的父親殺了許多人，這些人其中有些還是在場人士的至親好友，師長門徒，雖然她跟她父親一樣罪無可赦，人人得而誅之，以致於大堂內的各路人馬見到她無不恨的牙癢癢的，眼前只能將手邊的事物扔向她，但是對無間總管來說，這一丁點的混亂他也是容不下的。

正氣山莊仍然有紀律。

而紀律仍然需要維護，天皇老子進來也一樣。

他揚起了手，只緩緩說了句：「肅靜。」整齊排列在大堂周圍，戴上鐵製面具的鐵面部隊，拿起手中的長戟，整齊劃一的往地上頓了一頓。

就只是那麼頓了一頓。

如果鐵面部隊只有一個人，那拿一把長戟，頓那一下，或許還真的沒什麼。

但是這個大堂很大，雖然擠滿了各路英雄武林好漢，拿著長戟的鐵面部隊就算沒有兩百也有百餘位。

所以這個『頓了一頓』，是百多支長戟的震撼力。

碧節本來還坐的歪歪斜斜，霎那之間天搖地動，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了下來，更遑論其他沒有座位的武林人士。

所以叫罵詭絲的聲音也停了。

唐無間很滿意，撇開後頭那個現在只知道吃喝拉撒的老頭子之外，現場就是他一個人的天下！

碧節除了差點坐不住之外，一顆心也差點支離破碎，半顆心被震到九霄雲外去了，另外半顆是已經碎掉了。

他一直都在想昨晚青龍跟他說過的話，還有熱切的眼神，詳細的計畫。

可是那一震之後，他現在覺得這個計畫實在是狗屁不通。

（青龍再怎麼強，加上一隻蠍子還有一個廢柴，要先打贏快兩百個鐵面部隊，還有這些被震的東倒西歪的『武林人士』，還有唐無間這個胖子，還有到現在還是沒有反應的老頭…）他扳著指頭一個一個專心數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唐無間已經開始對詭絲審判：

「妖女，你可知罪？」

「知什麼狗屁罪？」詭絲雖然衣衫不整，但是直挺挺的站在大堂正中間，絲毫沒有畏懼感。

「你父親殺了許多白道武林人士，為天理所不容，今天就要你付出代價！」唐無間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那你們幹嘛不去找我爸？把我綁來幹嘛？」

「妖女！你也殺了不少人，這些亡故的親友也都聚集在這裡，今天就要你償命！」

「我殺過的人我自己數的出來！」詭絲一臉不在乎：「那全是他們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唐無間冷笑道：「很好，那今天就來對個質吧！」他手一揮，一名持劍的彪形大漢走了出來，指著她罵道：「妖女，妳可還認得我？」

詭絲這下倒誠實，點頭說道：「認得，『殘風柳絮』，殘風被我殺了，你是柳絮。」

「哼，妖女記性倒好，我和我大哥是『柳劍門』弟子，原本出了江湖想幹些轟轟烈烈的大事，卻沒能趕上范家堡之變，所以找上了朱雀園，在附近村莊知道你們地頭蛇的行徑，本想伸張正義，卻沒想到我大哥被妳所殺！如今天可憐見，還我大哥的命來！」

對方還未說完，詭絲就已經聽不下去開始罵了：「什麼伸張正義？他媽的朱雀園附近村莊本來就受到我們的保護，你們兩個窩囊廢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出來的，沒錢不去賺，到我的地盤就開始搶東西吃，活像個餓死鬼投胎，吃完就找我打架，原本小村莊好好的也被你們搞的烏煙瘴氣，殺一個只是剛好而已！我問你，你大哥被我打趴向你求救的時候，你在哪裡？」

柳絮還沒來得及說話，詭絲手扠著腰，比潑婦還要像潑婦：「你跑的可快了呢！一溜煙就無影無蹤，你哥大概還真的以為我會殺他，又沒人來救他，便咬舌自盡自己了斷了，我看我爸城裡頭那個比鬼還像鬼的慑青都還要跟你多多學學。」

眾皆譁然，碧家三兄弟更在心裡同時叫了一聲：（好！）惟獨碧節想笑卻又不敢笑，肚子好疼，因為他知道那個比鬼還像鬼的傢伙此刻大概就在門外，聽到心裡不知道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