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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 綿(上)~前世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大男人與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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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纏 綿(下)~今生
作者: 中古好男人 廚師 日期: 2010.07.19  天氣:  心情:

● 今生 ●

秋夜,空氣裡微微的透著涼意。
午夜過後,屬於秋夜她美的一面才剛上演。
趙宇炘拖著疲憊的身軀一如往常的來到了這家 Pub,老地方、老位子,
連手裡端著的都是老喜好「Blue Desert」,當初;
酒保見他一臉倦容,連點酒都懶得開口,
只在他詢問後,指著桌上的 Menu,隨手一指:「This one.」
酒保卻是絲毫不受他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頗不以為意的搖著頭說:
「No, no, this isn't suit you,you should to try Blue Desert, I promise you can feel relaxation soon.」

可能是心裡作祟,也可能是真的酒保調酒的工夫道地,那次以後,
他再也沒做過不同的嚐試,到了後來,酒保只要一見他來,
便會送上「Blue Desert」。

趙宇炘燃起一根煙,將身子癱在柔軟的沙發裡。
是怎麼樣的情形養成了他在下班後會慣性的到這裡來坐上一兩個鐘頭?
這點他早已不追究了,只是,他來的時間一次比一次晚,
這點全賴那些時下男女平等口號氾濫後,漸漸攻佔聲色場所的新女姓,
尤其是那些滿口「只要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新新人類。
趙宇炘原是想在他神經緊繃了一天後,
好好的享受那份腦子渾沌沒有壓力的放鬆的感覺,
沒想到這樣的的日子過不了幾天光景,就被那群一下子遞煙,
一下子送酒的女生給壞了興緻。
這也難怪,雖然隱藏在昏暗不明的燈光裡,趙宇炘還是出色的,
雖然大部份的時候,他對那些投來示好眼光的女性總是不為所動,
但;她們卻更是迷上他這樣的表現,於是:
「That cool man.」就這樣的一下子傳了開來。
趙宇炘也摸不清自己的心態,對自己異於往常的表現更是莫可奈何。
那天,他下了班後,行車經過西屯路,深夜的街道,
只有便利商店的霓虹看板還閃爍著,其他的,全都循著正常的軌道,
幽暗靜謐,除了那家叫「居易藝品」的店外。

趙宇炘放慢了車速,降下車窗,遠遠的望著店外騎樓下的人群,不禁納悶:
「這麼晚了,怎麼還這麼熱鬧?」瞑瞑中,像是有股力量牽引著他,想一探究竟。
他停妥了車後,來到了店門口。
那是家不算大的店,店裡擺的不外乎是玉器、古玩之類的藝品。
當趙宇炘正瀏覽著櫥窗裡陳設的物品時,屋外那群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
『來,現在喊這塊玉鎖片,這上面雕的是一隻......,一隻.........。』

趙宇炘來到了屋外,隔著幾個人,望向那個正努力的辨識著玉鎖片的人。

『那是隻鴦,鴛鴦的鴦。』趙宇炘盯著那個人說著。

『喔!這位先生說是隻鴦啦!他不說我還以為是隻鴨子呢。』那人訕訕的笑著。

原來,這是個拍賣場,一塊半長不短的桌子,顧客分坐於兩邊,
而出售貨物的貨主在這頭,主持賣場的人在那頭。
拍賣的東西,形形色色,但以玉器藝品居多。
這樣的賣場,據說在台中市不下數十個,由
於拍賣貨品的貨主穿梭於各賣場間,因此,拍賣的時間通常拖得很晚。
首先,貨主會把他們的貨品一件件的取出來,放在盤子裡面,
由這頭傳閱到對面,經過賣場主持人對貨品的鑑定後,訂出一個底價,
再由顧客自行喊加價錢,一千元以下每次得加五十元,一千元以上每次要加一百元,
至於一萬元以上,每次加的價碼得在一千元以上。
每賣出一件貨品,主持賣場的人與提供場地的店主可以抽得傭金,
而貨主保有貨物出售與否的優先權,若是價碼談得攏,在賣場主持人喊價三聲,
再大手一拍桌面後,就算成交,若貨主對於顧客所喊出的最高價不滿意,
不願出售,則喊出最高價格的顧客可以拿到二十塊錢的回饋,
算是貨主對顧客對於喜歡的貨品,而不能購得的一種補償。


趙宇炘後來花了九千九百塊錢元買下了玉鎖片,那個貨主還直嚷著:
『賠錢賣了,這是塊古玉,只有這位先生識貨,能一眼就看出上頭刻的是隻鴛鴦,
算是有緣。就扣掉一百塊吧!
讓您到裡頭請老闆娘幫你重新打個中國結上去,好掛在身上。』

趙宇炘直覺得問著貨主:『這應該是一對的,怎麼你只拿出一塊來賣?』

『喔! 先生你真的跟這對鴛鴦很有緣喔! 連這是一對兒的您都能猜到,
不過,這對鴛鴦帶出來幾次,喊到了一萬多塊錢我都沒賣,
今天只帶了一片出來,您如果想湊成對,下個禮拜,我再把另一片帶出來。』

隔週,趙宇炘因為臨時的接了一個緊急手術,而錯過了那個貨主拍賣的時間,
更另他遺憾的是,賣場主持人告訴他:『那塊玉鎖片,剛剛被個小姐買走了。』

趙宇炘失望的回到家,對著玉鎖片嘆氣。
他一直能感覺得到,玉鎖片跟他有重大的關係,更多的時候,
他看著玉鎖片,總有股難以言喻的痛苦與熟識感。

 
『Hi, cool man, what're you staring blankly ? 』
一陣濃得化不開的NAJ-OLEARI

香水跟著這句刻意裝出的甜膩聲音來到了趙宇炘面前,驚醒了沉思中的趙宇炘。
揚起眼,映入視線裡的是那個他避之唯恐不及,自稱是 Catherine 的女人。
收回視線,趙宇炘倏的站起身來,側身繞過 Catherine,邁開大步的往吧台走去,
留下 Catherine 恨得牙癢癢的站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露出殺人的目光。

『Ha, cool man, Seems you have a big trouble, noone can to refuseCatherine.』酒保擠眉弄眼的對著趙宇炘說。

『說中文,你這半個小日本鬼子,別開口就是英文,好歹你也是半個中國人。』
趙宇炘瞪了酒保一眼,借題發揮的對著他發飆。

『喂!別老是叫我日本鬼子,這不是我願意的事,你要怪怪我老子去。』
酒保還是一臉的笑臉。
是的,誰叫這是他的工作,況且;
趙宇炘說的也是實話,他的確是日半個日本人,也因為先天上的優勢,
讓他對 Pub裡的客人應付自如,誰叫他有個在外商公司當經理的老爸,
從小的記憶,他就隨著外派的父親周遊列國,也奠定了他現在的語言基礎。
趙宇炘不理會他,只是一逕的抽著煙。

『喂! 你自己不想多活點日子也別拖著人一起跟你下地獄吧! 你想燻死人啊!』
趙宇炘還來不及反應,方才說話的人已經端起桌上的白開水,
往趙宇炘手裡的香煙潑去。

『Cool,Lisa.』
酒保豎起大拇指對著趙宇炘身旁的人晃了晃,再促狹的望著趙宇炘。

『妳這是什麼意思?』
趙宇炘寒著臉直視著面前的人,一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後,
低咒了聲:『Shit, 又是女人。』

『你又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女人生的呀?! 自大的沙文豬。』

『妳最好趁我還沒爆發前給我走得遠遠的,否則後果妳自行負責。』

『你叫我走我就走? 怎麼你不自個兒滾呢?』

『喂! 好了,好了!有什麼事大家好好的說嘛!』
酒保見氣氛有些緊張,趕緊出面打圓場。

『Jeff, 不關你的事,我倒想負責我的後果。』
那個酒保喚為 Lisa的女子好整以暇,滿臉挑釁的看著趙宇炘。

『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愛逞口舌之快的後果。』
趙宇炘邊說著邊逼近 Lisa.冷不防,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霸氣又帶點報復的吻著她。

Lisa 被趙宇炘這突來的舉動給嚇得忘了反抗。

『看來妳是口是心非嘛! 瞧妳剛才連眼都捨不得眨,
連我滿口煙味酒氣的吻著妳,妳連氣都忘了喘。』
趙宇炘放開 Lisa 後,得意的看著她。

『你這隻沙文豬。』Lisa 大夢初醒似的,氣得揚起了手往趙宇炘揮去。

趙宇炘抓住了 Lisa 的手:『怎麼? 腦羞成怒想動手了?』
見到對方弩拔弓張的氣燄,不由得怒氣攻心,手勁也不覺得加重了。

Lisa 其實痛得快昏過去了,也只是咬緊嘴,努力的想掙脫對方的箝制。

『好了,Douglas, 你會把 Lisa 的手折斷的。』
酒保 Jeff 走出了吧台出面制止。
趙宇炘大夢初醒似的放開了手。
Lisa 把手端在胸前揉著,眼底閃著淚光。
驀然,Lisa胸前的玉鎖片引起了趙宇炘的注意,他驅前低下身子,
看清楚了那玉鎖片後,再度抓起 Lisa 的手氣急敗壞的問著:
『妳這塊鴛鴦玉鎖片從那裡來的?』

Lisa 抬起頭迎上趙宇炘,吃驚的說:『你怎麼知道這上頭刻的是鴛鴦?』

Jeff 看著趙宇炘又抓住了 Lisa的手,以為兩個人又吵起來,
趕緊回過頭來想打圓場,聽見兩人的對話後,失聲的笑著說:
『怎麼? Douglas, 連你也說那隻水鴨叫鴛鴦?
看來你們兩個還真是不打不相識。
Lisa昨晚回到家跟我說她花了九千九買了一塊叫啥鴛鴦玉鎖片的玉,
我還笑她是凱子哩!
這下子好了,連你都說那隻水鴨是鴛鴦,
這麼說你就是那個原本要買來配對的大凱子,
而 Lisa 是那個奪人所愛的小凱子。』

『原來是被妳買走了。』
趙宇炘突然有股釋然的感覺,一整天的焦慮全都一掃而空了。

當時聽店家說玉鎖片被另一個人買走,整個人就被沒來由的悵然給纏住,
這會兒,知道買走玉鎖片的人是她,竟然覺得是理所當然。
記起了掛在自己身上的是那片鴦鎖片,趙宇炘急忙的把它從胸前掏了出來,
送到 Lisa面前:『瞧,我身上這塊是鴦鎖片,而妳身上的那塊是鴛鎖片。』

『果真是雨莘的鴦鎖片。』 Lisa 喃喃的說著。

『妳怎麼知道這是雨莘的鎖片?那妳胸前的那塊就是昀昕的了。』
趙宇炘像是遇著了知音,幾年來困擾著他的夢境,看來並非只纏住他。

『你也知道昀昕?』 Lisa望著趙宇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難不成,你也作過那個夢。』

趙宇炘了然的點了點頭,對著 Lisa笑了。
『是的,這幾年來,我也作著同樣的夢。對了我是趙宇炘,妳是黃?? 』

『黃芸芯。』Lisa 揚起嘴角,笑著看著趙宇炘。


 
自從了那天在 Pub 巧遇黃芸芯後,趙宇炘就成了Pub 裡的常客了。
通常;他總是坐在吧台前跟 Jeff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心思卻放在入口處。
每每有人踏入店裡,他總會期待的等著,
而映入眼的要不是黃芸芯,失望全寫在臉上。
但若好不容易碰上黃芸芯,卻又常鬧得氣氛緊張,老是要 Jeff 出面當和事佬。
就像那天,他下了班回家後,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子全是黃芸芯的影子。
這些個日子來,黃芸芯漸漸的佔據他的思續。
對於那個相同的夢,他們全都想探出究竟。
黃芸芯到 Pub 的時間通常都在子夜過後,她總是窩在吧台裡跟著 Jeff,
對於趙宇炘的態度,跟那些當著眾人面前,
對趙宇炘示好的女顧客相較,著實讓趙宇炘氣餒。
她常常無視於趙宇炘的存在,一整個晚上看也不看他一眼,
倒是見他試圖加入她與Jeff之間的談話時,往往話題一轉,
又全是趙宇炘聽得一頭霧水的日語了。
為此;趙宇炘還很沒風度的抱怨著:『喂!你們兩個小日本鬼子,
別在客人面前用第三國語言交談,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黃芸芯聞言氣得兩個腮幫子股股的瞪著趙宇炘說:
『不高興你可以換位子呀! 況且,我們的家務事沒必要跟客人分享。』

趙宇炘只聽見那句「家務事」就氣得奪門而出,
原來,她早是 Jeff 的人了,難怪,對他興趣缺缺。
這夜,趙宇炘又來到了 Pub。
自從上次後,他刻意的減少到 Pub 來的次數,
一則是不想再見到黃芸芯跟 Jeff 兩人在吧台裡,
用著他一點也聽不懂的日文「打情罵俏」,再則,
是想將黃芸芯徹徹底底的從心底連根拔去。
是的,趙宇炘不能放任著自己再沉淪下去了,
畢竟,自己愛上的是個不該愛的人,一個早已經有「家室」的人了。
他已經不可自拔的愛上黃芸芯了,這也是他這陣子才理出來的頭緒。
Jeff 見到趙宇炘一若往常的招呼著:
『 Hey! Cool man, Where are you goingrecently ? 』
黃芸芯原本興意闌珊的倚在吧台上,不太專心的看著舞台上的 Band賣力的唱著,
一聽到 Jeff 的話,急忙的轉過頭來。
趙宇炘遇上了黃芸芯的眼光,不覺脫口而出:『我是不是見過妳? 』
黃芸芯原本期待的心情被趙宇炘這沒頭續的一問,又給惹出氣來:
『廢話,你不僅見過我,你還吻過我,難不曾你想賴帳?』

『哈! 這樣子更像,我肯定我幾年前見過妳,真的!』
趙宇炘一臉認真,沒半點玩笑的樣子。

『 Douglas,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用這種老方法。』

Jeff 促狹的對趙宇炘眨了眨眼。

『真的,我發誓我今生見過妳,讓我再想想,Lisa妳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還是妳有沒參加過什麼活動??』趙宇炘皺著眉努力的激盪著腦子。

『得了吧! Douglas,真有你的,怎麼盡是這些老招術?
我跟你說,Lisa 從小唸的都是尼姑學校,不可能是你的同學,
至於她有沒有參加活動,這你就更沒機會了,
Lisa 這輩子只參加過一次救國團辦的活動,興沖沖的到后里去說是要去騎馬,
結果聽說馬沒騎成反而把馬給嚇得腿軟了。』
Jeff 一臉陶醉的回憶著往事,完全不把在一旁吹鬍子瞪眼的黃芸芯給放在眼裡。

『對了! 馬見愁,妳就是那個馬見愁對不對?我說嘛! 我真的見過妳。』
趙宇炘恍然大悟的高興的指著黃芸芯問著。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黃芸芯像是被挖出醜聞般女主角,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宇炘。

『怎麼? 妳真的不認得我了? 我是那個倒霉的魯啦啦呀!』
趙宇炘往前踏來到黃芸芯面前,讓自己完全暴露在投射燈下。

『真的是你?!』黃芸芯對上趙宇炘的目光,不覺一顫:「是的,就是他。」

『妳真的變很多了,難怪我前陣子都沒能認出妳來。』

『怎麼? 你就是那個背了她幾百公尺還陪她回家的倒眉鬼呀?』
Jeff溴熱鬧的擠在他們兩人之間。

『嗯! 是他沒錯。』黃芸芯點了個頭。

『哈! 你還真倒霉,Lisa 那個時後少說也比現在胖十幾公斤。』
Jeff 誇張的瞧了瞧黃芸芯。

『誰說的,才九公斤而以。』黃芸芯大聲的反駁著。

『哇! 九公斤還而以,難怪那頭馬會腿軟。』
趙宇炘學 Jeff 的模樣,誇張的又把黃芸芯瞧了瞧.

『難怪,你那時後陪她回到家的樣子會那麼狼狽,
原來不止馬被她累壞了,連你都被她累壞了。』
Jeff像是抓住了機會、遇到了知己似的,濤濤不絕的挖著黃芸芯的糗事。

『這還用說,那次是我第一次帶梯隊,才暗自高興梯隊裡的妹妹一個比一個漂亮,
等到有機會可以跟漂亮妹妹接觸了,誰曉得她第一個上馬,
一見到馬就嚇得雙腳發抖,好不容易把她弄上馬了,
馬才跑不到兩步路就給她壓得腿軟,受不了把她給甩下馬背了,
最可怕的是她摔昏了,而我只好倒霉的背著她一路從馬場到營區,
再多個幾步路,下一個腿軟的就是我了。』
趙宇炘太過忘形的回憶著往事,沒見著黃芸芯紅了又紅的臉,還有滿眶欲泣的淚水。
黃芸芯壓低著頭,不再反駁,出乎異常的沉默,讓趙宇炘跟 Jeff 不知所措。

Jeff 摸摸黃芸芯的頭,故作輕鬆的說:『怎麼? 生氣了。』

黃芸芯抬起頭,用淚眼哀怨的看了趙宇炘一眼,抱著 Jeff 哭了起來:
『人家真的怕馬,不要再提起馬了。』

Jeff 安撫著黃芸芯,看來摔馬的記憶對她來說是個惡夢。

趙宇炘看著 Jeff 心疼的安慰著黃芸芯,心裡不由得一陣抽痛。
「是的,這些都是前塵往事了,再提這些有何用?」

再望一眼輕泣的黃芸芯和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Jeff,甩甩頭、嘆了口氣,
趙宇炘頭也不回的走出了 Pub。
 黃芸芯到 Pub 來的次數比先前多了,多到連 Jeff 都覺得不尋常了。
她來的時候,通常都過了子夜了。
以往,她到 Pub 來找 Jeff 都是非不得以,或是心情處於兩極化的情況下,
才會到 Pub 來,而且也會趕在午夜前就走人,
因此,這一陣子不尋常的舉動都叫 Jeff 看在眼裡,倒也沒點破,
他清處黃芸芯的個性,要是她不想說的事情,是誰也勉強不來,
任你有在大的能奈都難從她嘴裡套出半點訊息。
Jeff 能隱約的感覺得出黃芸芯的改變是為了趙宇炘。
從他倆第一次的見面,再到兩人都作了同樣的夢,
乃至於能在同樣的地點買到那對出現在他們夢中,屬於夢中另一個人的玉鎖片,
已經叫他頗為吃驚了,直到那天,趙宇炘說出了黃芸芯藏了許久,
以為不會再有人知道的「摔馬事件」,他才開始斟酌,
前陣子蔚為潮流,風靡一時的「前世今生」話題的可信度。







黃芸芯自從遇見了趙宇炘後,每見他一次,總會多一的驚異。
但,自從那天瞧見趙宇炘胸前也掛了一片「玉鴛鴦」後,
那個已經好久不曾再作過的夢又回來了,令她吃驚的是,
這次她看清楚夢裡的人物了,有 Jeff、有她、然還有趙宇炘。

這回,黃芸芯的夢裡不再只是那個重覆的畫面,
一群驚慌嘶吼的馬兒、一堆手足無措的人、一對看不清臉孔的新人、
還有一聲聲無助又無奈的吶喊。

連著幾天下來,她作著同樣卻又連慣的夢,一天比一天清晰,
一夜比一夜更讓她期待,終於,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看清楚了站在轎旁的是 Jeff,躺在新郎懷裡奄奄一息的是她,
而那個聲聲吶喊、痛苦問天的新郎竟是趙宇炘。

黃芸芯能感應得到趙宇炘應該也作了同樣的夢,因此,她天天來到 Pub,
想問他是否也看清了自己? 是否還想再續前緣? 她知道他是喜歡他的,
但卻又能感覺得出他似乎是有所顧忌、克制著自己的感情。黃芸芯不懂,
趙宇炘在意的到底是什麼?

趙宇炘在 Pub 門口徘徊著,從午夜到子夜,他就這麼來回的走著。
一直到掛在樓梯間的音箱裡,傳出來的音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仔細的聽著,
那人是這樣唱的:

「愛的愈深愈濃愈纏綿,會不會讓天紅了眼? 愛得愈深愈濃愈纏綿,
不問有沒有明天,愛的愈深愈濃愈纏綿,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愛得愈深愈濃愈纏綿,能不能再見妳,這最後一面?」

這句:「能不能再見妳,這最後一面?」
當頭棒喝的敲醒了趙宇炘那莫虛有的矜持,和那該死的自尊心。
是的,他不能再騙自己,他早就愛上了黃芸芯,在他還沒看清楚,
她就是他前世來不及過門就過逝的妻,在她摔下馬驚慌失措、哭著看著他的時候,
他就已經愛上她了,要不,這麼多年,有那麼多的對象,
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他總會適時的想起那對哭紅了的眼睛,
那充滿柔情卻又萬般無奈、哀怨得令他心痛的眼神。

Jeff 抱著黃芸芯,靠在她耳畔正安慰著她,
而黃芸心芯的雙肩一聳聳的動著,像在哭著。

趙宇炘一進 Pub 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腦子裡打定的主意,
在見到這樣的畫面後,又給打亂了。
他在吧台吞了好幾杯的 Whiskey 後,漸漸的,
那該死的自尊和著大男人主義又活了起來了。
身旁膩著他的 Catherine 陪著他 cheers 的灌了幾杯黃湯後,顯得更浪了。

Catherine 癱在趙宇炘的懷裡,而趙宇炘的唇正貪婪的在她的身上索求著。

黃芸芯從 Jeff 的肩上抬起頭,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鏡頭。
她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眼前忘形的男女,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又悄悄的滑了下來。
Jeff 感覺到黃芸芯的僵硬,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不由得抽了口冷氣。
趙宇炘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壓迫著他,從 Catherine 的頸上抬起頭,
遇著了那對在夢裡,甚至在現實生活裡都令他寢食難安的眼睛。
目光相遇,黃芸芯那眼神無端的挑起了趙宇炘的怒氣:
『該死!不要再這樣看著我,滾出我的世界,不要再糾纏我了。』
他放開 Catherine,來到黃芸芯面前,抓著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黃芸芯輕聲的問著。

『是的,既然前世無緣,今生見著了又怎樣? 還不是相見恨晚? 』

『相見恨晚? 你是什麼意思? 』

『什麼意思妳自己應該比我清楚。』

『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逃避什麼? 』

『我不要愛上妳,我不能愛上妳,妳已經沒有資格讓我再愛上妳了。』

『愛上我真的會讓你這麼痛苦嗎?』

趙宇炘答不上來,他垂下頭不再看黃芸芯。

黃芸芯無話可說了,如果自己真的給趙宇炘帶來這麼大的痛苦,
那現在是她離開的時候了,雖然她還有很多話沒能跟他說,
雖然她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但是;
這一切都來得太遲了,趙宇炘不給她機會,是的,相見恨晚,
他已經取消了她能愛他的資格,那,今生又是無緣了,該再許來生嗎?
黃芸芯貪戀的再看了趙宇炘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出了 Pub。


----------------------------

Jeff 看著黃芸芯輕聲的離開趙宇炘後,怒氣衝衝的來到趙宇炘面前:
『你到底在鬧啥彆扭? 』

下一個接場準備演出的樂團裡的 Keyboard 手神色驚慌的跑了進來:
『Jeff,不好了,Lisa 在外頭給車撞了,快叫救護車。』
趙宇炘被這突來的消息給嚇著了,愣了兩秒鐘後,衝出了 Pub, 來到出事現場。
他從地上抱起了黃芸芯,撥開遮在臉上的長髮。
黃芸芯白著臉,嘴角流著血絲,就像夢裡的畫面一般。

『不!芸芯,妳不能又這樣丟下我,妳快醒來,我剛才說的全是謊言,我愛妳呀!』
趙宇炘焦急的喊著。

黃芸芯的睫毛閃動了幾下,她努力的撐開眼睛:
『宇炘,看來你的話應驗了,我們真的是相見恨晚。』

『不,忘了我那些該死的話,我不要相見恨晚。』

『你愛我嗎?』

『我愛妳! 我從上輩子就愛妳了。』

『那你這輩子還會愛我嗎?』

『會,不僅這輩子,生生世世,我非妳不愛。』

『夠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不夠,妳不能又這樣丟下我,妳答應過我的,今生要當我新娘的。』

『恐怕這次我又得負你了,你願意再許來生嗎?』

『不,我不要再等下一個輪迴,我要妳今生就履行妳的諾言。』

『宇炘,別這樣,我時間不多了,你不答應我,我會捨不得走的。』

『不許妳走,我不準妳走。』

救護車到了,趙宇炘不再讓黃芸芯說話。
跟著她上了救護車,他緊抓著黃芸芯的手,就這麼一路的對她說著:
『我是個醫生,我一定能救妳,妳要對我有信心,
答應我,跟我一起努力,妳一定要撐下去。』
手術房外,Jeff 盯著房門口的燈號,失神著。

終於;燈熄了,護士推著黃芸芯出來,後頭跟著趙宇炘。
『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現在得送芸芯到加護病房去,
接下來的,得看她自己的努力了。』
趙宇炘充滿信心的對 Jeff 說著。『她會撐過去的,她一定會的。』

護士小姐打斷了趙宇炘跟 Jeff的談話:
『趙醫師,病人的手術同意書,請你補簽。還有,
主任堅持一定也要有家屬簽名才可以。』

『我簽,我是病人家屬。』 Jeff 接過了護士小姐手上的文件。

『黃芸笙? 』 趙宇炘疑惑的看著 Jeff。

『怎麼? 有什麼意見嗎? 』 Jeff 不解的問著。

『你是芸芯的 ?』

『我是她哥哥,怎麼? 大家都知道,難道你不清楚嗎? 』

『該死,你怎麼不早說。』趙宇炘懊惱的說著。

『那你以為我是誰? 』

『我以為你是她......., Shit。』

『難怪,每次你見到她抱著我哭的時候,總是一副想殺了我的樣子。』

『為什麼你們倆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

『這有什麼奇怪的,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當年我從日本回到台灣時,
家裡一堆女人,包括我的新媽媽,都用著仇視的態度對我,除了 Lisa,
她在我一進門就笑著喊我:「哥哥。」,
要不是 Lisa,台灣我可能待不下去了。
我寧願回到日本去跟我外婆住,被日本鬼子嘲笑是:
「沒有媽媽的孩子。」這也是我為什麼會選擇在 Pub 工作,
我不喜歡家裡的氣氛,僅管現在 Lisa 的媽媽對我已經不再排斥,
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了。』
事情有了新的轉圜,趙宇炘自責著,若今生再辜負芸芯,也全是他的錯。

○ ○ ○ ○

歡天喜地,鞭炮聲響震天。
浩浩蕩蕩的車對來到趙家門口。
趙宇炘下車迎下了新娘,冷不防的,他伸手抱起了黃芸芯。

『快放下來,這麼多人看著,會被笑話的。』黃芸芯伏在趙宇炘的肩上小聲的說著。

『不,不放,我要安安穩穩的抱妳進門,這輩子不許再有差錯了,
真有閃失,我們一齊走。』趙宇炘小心翼翼的抱著黃芸芯往前走著。

黃芸芯努力的控制著溢滿眶的淚水:『不哭,不能哭,今生我要作個快樂的新娘。』

走進屋內,趙宇炘放下黃芸芯,掀起了她的頭紗,愛憐的吻著黃芸芯說:
『會的,不不止是今生,生生世世,你都會是我最美麗、最快樂的新娘。』

一旁的 Jeff 也悄悄的拉著衣袖拭著眼角的淚水:
『願你們生生世世的相隨,作對纏綿鴛鴦。』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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