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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寂寞3(創作)
作者: 雨不停	日期: 2007.03.15　　天氣: 　心情:

「哇，現在是漲潮耶！！」一片金黃的海，我看的眼都直了。好美，好美！
  「幹麻那麼興奮阿！又不是沒看過海。」男生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這時，男孩後面的甜美女生也笑嘻嘻跑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一看到她，我既興奮又神秘兮兮的問她。男孩則是蹲下來，忙著。
  「什麼？翹課日？」
  「翹你個頭啦！今天是……嘿嘿，小語的生日！」當我一這樣宣布時，小語的雙眼忽然睜的好大。
  「……你們？」我想她壓根兒也沒想到我們會來這套吧！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快樂………」我和男孩齊聲唱著。小語感動到一個不行。其實蛋糕只是我用沙子堆起來罷了。頂多還裝飾一些貝殼。
  「謝謝你們……我好開心喔。」小語激動到狠狠摟住男孩。這時，我的心簡直比加了鹽酸還要酸…這個點子是我想的耶！我想的耶！
  「不會啦…」男孩害羞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害羞呢。
  「我現在宣布一件事喔。以後阿，小語生日那一天，就是我們三個超級好朋友相聚在一起的約定喔！」
「真的嗎…？」小語一愣一愣的怕是真的。我用力的點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我把『蛋糕』上的貝殼拾起，一人一片。「這個不能丟喔！」小語寶貝的收過，甜笑道「我一定會好好的保存起來的！」
男孩低頭看著貝殼一會兒，又抬頭看著我們。「我們要永遠、永遠都是這樣子喔。」
小語的眼光熱烈的看著男孩，笑道「誰知道永遠會是怎樣呢？」
「不愧是讀過書的小語，講起話來都那麼又深意！」我耍寶的說，其實她說的我都懂。男孩黯淡的轉過身看著海。
「這麼美的景色，真希望我能夠一直待在這、死在這。小語，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的是蔚然無際的藍天吧。但我喜歡的卻是海。我們看起來很像，卻又不是那麼相像。這或許就是我們能成為朋友的原因吧！」
「你知道嗎？海之所以會那麼漂亮，是因為有藍天照映著它。他們本來就是一對的，無邊無際卻在地平線交會。那刻，便是永遠。」小語柔柔的嗓音，嬌滴滴的好像在告白一樣。
我是局外人，我只能看著他們說著我不懂也不想懂的啞謎。愛，不愛？都是很複雜的事。
在太陽落在海與天之間的那瞬間，我希望，我們現在就是永遠。
不會再變。

「ㄟ，死自閉！課本拿來。」上課的鐘聲響起了，肥翰急忙的把阿宇的課本給抽走。方雯雯一邊抽著煙，笑道「你又沒帶課本喔。」
「操，上次公民老師才跟我嗆聲耶，說下次再沒帶課本就要把我當掉。」
「你少俗辣了好不好，最好她敢這樣隨便當人啦。」方雯雯不屑的撇嘴。
只見阿宇直直的望著肥翰，不發一語。肥翰被看的心虛了，大罵「幹你媽的看殺小啦！不爽是不是啦！」肥翰推了阿宇一把，阿宇瘦弱的身子禁不起便連人帶椅的跌倒。
「喂！怎麼這樣欺負同學阿！」公民老師一進來，氣沖沖的跑過來。不悅的看著肥翰。「你幹麻把他推倒呢？」
「那有！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這樣嗎？有那位同學可以證明王譽漢同學不是故意的呢？」
在這個節骨眼，沒人想幫他。並不是大家都生氣他欺負阿宇，而是肥翰還不夠格讓班上任何人來挺他。在這個班上就是那麼現實。
「看來你人緣不太好喔。」公民老師訕笑。「下課後跟我到辦公室來。」
班上一些人已經忍不住在竊笑了。有的人甚至還大聲的奚落「活該啦！」
公民老師把阿宇給扶起來，拍拍手「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弱勢同學。」
弱勢同學？沒錯，阿宇真的是個自閉症患者。開學那麼久，沒人聽過他說過任何一句話。一成不變的表情，沒有喜怒哀樂。就是這樣才會變成班上一些人的標把。但是他功課很好，考試都保持在前三名。聽說他本來可以讀國立高中的，是家裡的人怕他會在日校被人歧視就讓他來讀夜校了。只是，夜校又如何呢？夜校就不會欺負人嗎？真是搞不懂他父母在想什麼…
算了，反正也不甘我的事。
照慣例我的目光又不自覺的飄向小雅，小雅平常都不太講話的，唯有在公民課是卻很踴躍發言。我們公民老師是中大法律系畢業的，所以在上公民課時都會跟我們討論一些最近新聞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會被判怎樣的刑責。為什麼我要說這些？因為我發現小雅好像對法律相當有興趣，和老師互動頻頻。只有在這個時後我才能看到小雅不一樣的神采。
「所以強暴是要負起很大刑責，尤其是強暴未滿十八歲的。」
「如果不是強暴而是雙方都同意發生性行為，但是女生卻未滿十八歲呢？」
「喔，要告的話必須未滿十六歲喔，強暴屬於防礙性自主的。因為基本上到了十六歲左右就該有辨別是非的能力了。所以像現在有很多網路之狼都會誘騙未滿十八歲的少女使其達到誘姦的目地。但是通常很多案例都告不成。為什麼呢？就怪有些女生就是笨阿，被騙去了身體還以為人家是真心愛你的，但歹徒的目地就是要你當個洩慾的對象阿。講難聽一點就是把你們當成充氣娃娃！我有個朋友在當檢察官，她說像這種案件多的不勝枚舉。看到很多小女生到死都說是她自願把身體給了他，但是你們這種年記懂什麼呢？情情愛愛又是你說的了嗎？」說著說著，老師吁了一口氣。「其實跟你們說那麼多，你們也不懂。只是有些事等得到教訓時，都以經來不及了。好了，好像扯遠了吧。接下來看到第九十三頁……」

很快的，一整夜的課就在我昏昏沉沉中結束了。等到收拾書包準備要回家時才被服務股長喚住。
「你今天值日生喔。」……早知道溜快一點！
草率的把黑板給擦乾淨，關好窗戶時才發現原來教室還有人。是小雅和阿宇。
阿宇動作遲緩的一一把筆放進去鉛筆盒，我不耐的翻翻白眼，不過也好，可以多看小雅一會。疑？小雅怎麼會向我走過來？
「把門的鑰匙給我，我來關就好了。」小雅冷淡的跟我伸手要鑰匙，美麗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她隱隱透露的氣質就是不得不讓我震懾，感覺就像小時後看到班長一樣。那像是朵出淤泥不染了蓮花，雖然這個比喻有點好笑，但是真的就是那樣。

「沒差，我等你們。」
聽到我說這話時，我看見小雅臉上閃過驚訝。可是還是眼神不善的看著我「你想幹麻？你不用回家的嗎？」
乍聽時，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她對我的防衛那麼重，「我是值日生阿，且你們又不會很久。」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下，就走到阿宇身旁，胡亂的把他的課本塞到書包裡。然後拉起還坐在椅子的阿宇「阿宇我們走。」
阿宇毫無招架之力的任小雅拖著。就算他沒有表現出痛的樣子，但是我還是看到他的眉頭皺了一下。
「你弄痛他了。」
「不關你的事。」說完便帶著阿宇奔離黑暗的走廊。我很是訝異，她對我的敵意很重。
就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她跟阿宇在路口的公車站牌等公車，我在對街不動聲色的看著。等公車的阿宇看起來很焦躁，不斷的走來走去，好幾次都要走過馬路中間，小雅就跑去把他帶回來。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呢！？在公車來了剎那，小雅看到了我，我尷尬的向她揮揮手，不過很快就被公車擋住了。
等到公車走後，我才跨上車子騎回家去。一路上不斷的在想，我會不會太熱情了呢？

「我昨天跟網友見面了呢！」
「網友，女的喔。你什麼時後交的阿？」
「是男的。叫豐。比我大十五歲，長的很正……」
……
「哈哈，男的有什麼好玩的？」
「我跟他做了。」
……
「哈哈，你很愛亂講耶！」
「是真的。」
「為什麼？我以為你以前說要當同性戀都只是說說而以……是不是被強暴的？告訴我！」
「不是！不是的。你聽我說，我以經決定要跟他在一起了。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所以才跟你說的。」
「那…小語怎麼辦？你明明知道她……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別跟她說，好嗎？反正我們走的路跟她注定不同。她以後一定是竹女的吧……我們的友情應該也不會支持那麼久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不相信我們的友情呢？如果有一天我們不能像以往一樣，那一定也是因為你！！」
「你別那麼激動嘛！你以為我們的友情很單純嗎？小語喜歡我…所以才表面上跟我們當好朋友，要不然你以為她辛辛苦苦上了分組班，卻還要抽出時間來跟我們在一起是為什麼呢？再說吧！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喜歡小語。」
「……我沒有。」
「我們是同一種人，所以才會那麼合。兩頭受傷的野獸，不被人認同。所以我們只能依靠對方，舔舐對方的傷口。誰叫，我們都是同性戀。」

黃昏的太陽還是很曬的照著我，我昏昏沉沉的把車給停好，準備要走到學校。三三兩兩的夜校生和成群結隊的日校生，制服明顯的差異就要讓我失笑了。但我還是故作沒事般的走著。
幹麻沒事諷刺自己呢？真是的…
「妹妹，你怎麼了？」在校門口，忽然我頭痛欲烈的蹲下。一旁的工友伯伯從警衛室跑出來。
「沒…事。」我揮揮手。為什麼又開始了…？
「沒事就好啦。要小心喔。」伯伯還是很擔心的看著我。伯伯人很好，長的很慈祥。雖然是外省人，講話還有一種奇怪的腔調，可是我每次上下學都會跟他打聲招呼。感覺他就是我爺爺。記得有一次，教官為了不讓我們在上學時後出校外買東西，就要伯伯把校門給關起來，然後想出校外的一律小過一支。可是我跟伯伯賽一下ㄋㄞ而已，伯伯他竟然就真的讓我出去。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上完無聊的一節課，我也懶的再跟那群『朋友』打交道和虛與委蛇了。偶爾也要有自己的空間阿。窗外難得白晃晃的，夏天的天空要很慢才會天黑。這樣至少有讓我是讀日校的錯覺吧。我偷偷開心著，忽然想到小雅，這一愣一回頭，卻和辣妹碰的正著。
「你臉色有點蒼白耶。」原來是辣妹注意到我的不對勁，好心跑來關心我。
「我沒事的，只是頭有點痛。」
說實在的，這樣的頭痛對我來說以經是習以為常了。只是，這次比較厲害而已。雖然沒去給醫生看，但我隱約曉得大概是我逃避想起過去而引起的。但是，我寧願相信某天我給我爸毆打時所留下的內傷。記得有一次，他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就用炒菜的鍋子狠狠的往我頭上敲，我可沒練過鐵頭功，所以應該是那時留下的。
「是喔，你爸真的很狠耶。如果是我，我早就離家出走了。才不會待在家裡給他打假的。」辣妹忿忿不平說著。
我笑笑的沒說話。這樣也好，反正我頭痛的毛病大家都知道。連老師都知道我有一個會對我施予暴力的爸爸，這樣一來，連請假也好請多了。
「我看你還是先回家休息好了，我幫你跟班長說。」
「這樣不好吧？如果被老師知道的話……」
「不會啦，你有頭痛的症狀老師又不是不知道。」一說完，辣妹就一溜煙的跑到小雅那，指了指了我然後一臉擔心的跟小雅說著話。
「你跟我到辦公室拿假卡。」小雅走過來，推了推眼鏡然後沉聲說道。
     在前往辦公室的路上，我終於忍不住的問小雅為什麼對我敵意那麼深。她先是沉吟了一下，才冷冷回答我。
    「我覺得你是個表裡不一的人。明明眼裡就隱藏很多心事，卻還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不知道那一句話才是你的真心話。我並不想跟你這種人有太多瓜葛。」
    好吧，我承認她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戳入我的心，把我剖開，然後再不屑的看穿我。
   「哈哈，我不知道你那麼風趣，想的還真多。」
   「就像現在這樣，用『哈哈』來帶過你不欲人知的另一面。」
   一路上，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跟她果真是不同階級的人那，而她竟然那麼看不起我…
   在我背書包要出教室的門前，我看了小雅一眼。眼神凝聚在她的眉宇之間…細細的柳眉跟靈活的大眼…我好想你…
    是否，我把小雅當成替代品？
後來，我也沒回家休息。騎上西濱公路，我直直的往北走。事實上，回家的方向是南下。再騎的話，我就會到達新竹，或是不遠的南寮，或是……我不曾去過的北部。不知道阿…

路上的車子很少，這時的夏夜，天也沒那麼容易的暗下來，橘紅淡紫的天空互相交錯著，淺白的彎月幾乎要讓我忘掉它的存在，一直騎，往前騎。我想知道天是怎樣趁我不注意時黑的。海風細細的吹來，鹹味一下子衝進來，小小的滿足了我。一個轉彎，我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濱海遊憩區。
腳踏車出租。

幾個年記比我大上幾歲的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的牽著車然後比賽誰騎的比較快。男生騎，女生站在火箭砲上面，一下子蛇行，一下子把車頭給狠狠的舉起來，女生嚇死了。男生輕而易舉的吃到豆腐。

我一下子就衝過他們了。沒注意到我，我也想裝做沒看見。雙向道，我故意逆向，也沒有半台車跟我搶，我加速，不爽什麼阿我？

就是看不慣自己孤獨…還有他們臉上的無邪青春。

每天都以為跟朋友很親暱，擁抱，搞笑，靠的那麼近，心卻好遠。笑聲是熱的，心是冷的。呼呼的不曉得大家在搞什麼鬼？

你們都沒發現到，我們之間突然有過的僵局、尷尬是怎麼一回事嗎？還是我們寧願裝沒事，裝沒事大家就真的沒事了嗎？還是，終究是我想太多？明明大家就是不這麼覺得，偏偏我就是故意要害的大家無言以對。
好吧，對不起。我也不曉得我該說什麼。
    過去或許有熱騰騰的一片真心，想跟我來真的、博感情，當好朋友。卻不知怎低，一個一個不見了。真的不見了…你們在哪呢？
    暗的看不到海的潮聲，沒有回答我。我閉上眼，想仔細聆聽它想跟我說的弦外之音。
    空洞、巨響，是很孤獨嗎？所以才會聽起像如泣如訴。這個碼頭沒有人。風城的風帶著沙在吹，有點刺到我臉痛。
    如果是別人，我想大家早就嚇死了吧。這裡還蠻陰森的。不過我卻甘之如飴。隱入黑暗，沒人看的到我，那就像在宇宙中被真空給包圍一般，雖然毫無遮蔽，卻緊密到讓你以為自己是安全的。這時，不會有隕石，不會有太空垃圾。跟自己對話也會覺得受益良多。沒有人真正知道我在想什麼。
    如果讓我選擇死的方式，我想就活生生的被扔在外太空中，窒息，死亡，揮動著掙扎之舞。扭曲掉了身體卻讓心歸為平靜。願我能成為最美的那一顆星。

在我悲嘆人生時，我看到了惡夢重演。
     是小五，載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四、十五歲的女孩。他騎著改裝摩托車，引擎響亮的劃破了我的世界。
    延著海提，他們慢了下來，在離我約五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來，攜手走向海提上。遠遠的，我看那女孩依偎在小五懷裡。夜色很黑，我知道他絕對料不到我在這。我偷偷摸摸的走近過去。
    「討厭啦，你別亂摸好不好。」女孩嬌斥著，小五把他的魔爪伸進女孩的衣領內，揉著、搓弄著。那天的畫面唰的一下子彷彿又在我腦中重演。
    「你是不是都很喜歡約女生到剛剛那個公園阿？」
    「那有，妳是我第二個見過的網友好不好。」
    「最好是喔，」嘴裡說著不信，但女孩還是笑的花枝亂顫，跨坐在小五身上，扭動起來。
    「我就是喜歡妳這點爽快！我剛剛本來想把妳弄到公園搞的。我常常在那搞女人喔…」
    「嘻……在這裡搞不也很爽嗎？我剛剛還有看到海提上有一個人呢！好刺激喔……」
     他們毫不掩飾在海提上做愛。我看不下去的轉過身，一股酸臭衝上來，我突然想吐。原本的小碎步卻變成了奔跑。在逃。
    腦中慢慢浮現一個念頭，我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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