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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又聞月桃香
作者: 日期: 2014.06.05  天氣:  心情:
【鄉野生活情】•15
06-04-2014


又聞月桃香


端午圃過,棕香猶繞齒頰;粽子是我最愛吃的食品了。


說起「粽子」,這個十足富有民族深意的食品,千百年來在先人的巧思下,作料多款,成為典型的民俗美食。記得母親還在的時候,每逢端午節也必會紮粽子。一串串的粽子懸掛在廚房內的橫樑上,粽香飄溢,教我這口嚵的孩子垂涎不止。
母親走後的這些年,好心的鄰居阿婆每屆五月總會很貼心地送來一串粽子給我們,讓我家能維繫這午月的傳統。
棕子所以迷人不僅僅是它的美味,更是來自那股葉香;棕葉飄香是我一直無法抗拒的誘感。
古人包棕子原是用菰葉、揀葉,後來竹葉才成了正宗;也有些地方用箬葉,廣東人更是以荷葉棕而聞名。我們鄉人則多是以月桃葉裹棕的,因為村子左近的山坡上就長有一叢一叢的月桃。
月桃在台灣的低海拔山區都可見其蹤影,以前月桃多半野生,現都已移植種到農家院落;甚至住宅區、公園、校園也常見種植。


在鄉下,月桃可也渾身是寶呢!它的嫰莖可以作為薑的替代品,增添野炊的美味;地上莖及葉鞘纖維細韌又緊列成桿狀,可以製造繩索,或曬乾編成草蓆:在沒有思夢思床的時代,用月桃編織的月桃蓆有冬暖夏涼的功用,是家家戶戶常備的寢具。而寬長的葉片具特殊香氣,用來包粽子、墊糕粿;漂亮的蘭形花兒,更可觀賞可食用。月桃果實形狀為圓球形,成熟時為橘紅色,橘紅色的果串是最佳的花材,月桃的種子更可以製作仁丹口味兒。
在那個困窘的年代,這樣多用途的月桃是農家喜歡栽種的。不僅年年的端午節都會採月桃葉來包粽子,端午過後那美麗的花兒更足欣賞;母親也總會採著花瓣教我們放在臉盆上,就如一隻一隻的鴨兒在水上游要。或許,那時除了滿足口慾之餘,母親也教會我們懂得欣賞田野大自然的美麗 -- 大自然畢竟是含攝了怡人的生活品味。等到花期過後,整支整枝月桃會被剪掉,只剩下整叢根部留著;等到次年的春日月桃再生,端午時節又會是綠蓊叢叢了。藉著月桃生生不息的延續,農家也延綿承傳著端午的傳統。這陣子的滂礡的雷雨,月桃又長出嫩芽了。


記得小時侯,鄉間逢到端午要吃個粽子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五月芒種時正逢農忙,母親總要趁著正午田間歇息時才得空去採摘月桃葉的。午時的陽光最毒辣了,多數人都躲在蔭下午睡。
新鮮的月桃葉緣部微微尖利,會割人的;採摘時要動作利落,還得注意樹叢草堆的蚊子,提防腳下是否有蛇,這又熱又怕又急的當兒往往教人出了滿身大汗。如今,想起了母親為了包棕子的辛勞,真是不捨;那份愛心,永念不忘。
摘採回家的月桃葉還得曬足了陽光才能妥當收存,等重午前數日洗淨用來包粽。母親在五月節前幾天已先選購糯米、花生、五花肉、蝦米、香菇、鹹蛋…..等一干作料;待到黃昏從田間返家還不忘挖幾顆自種的竹筍好加入餡料中。母親包粽子的手法總是很俐落的快,從充填、包紮、到綑綁一氣呵成,繫成一串一串的〝棕球〞。在農家,棕子是用大灶生材火煮的,常常要煮到半夜,然後再懸掛在屋樑上晾著。隔天早上起床時總會驚喜的聞到有月桃葉的粽香。


午月,又聞月桃香,我更思念母親和她用愛心巧手製作做的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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