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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ܤ我愛,我不愛♪ ⓘ
作者: °◦ஐ舞ܤ咲ஐ◦° 日期: 2006.03.20  天氣:  心情:



下午,看護來了,叮囑她几件事。

"楊小姐,多出去走走,一個人呆在家中不好。"

"不是叫我多休息嗎?"

"你眼睛有點憂郁。"

"什么都瞞不過你。"

"工作是最佳精神寄托。"

"那我明日便開始作畫。"

本才自覺語氣冷漠,言不由衷。

"是否蘇醒之后感覺到反高潮的低落?許多病人在痊愈后才覺得

抑郁,因為親友都回去做正經事了,不再擁攝著病人。"

本才苦笑,"又不幸被你言中。"

"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纏住男朋友不放,造成他壓力,叫他為難

。"

"是。"本才微笑,這些她都懂得。

看護好心一如老友。

她接著:“這間公寓多么奇突,坦蕩蕩,太君子了。

然后約定第二天同樣的時間再來。

一連几天,劉執成與殷可勤同時來探訪她。

本才問:“出版社好嗎,生意如何?"

可勤笑,"自本才口中聽到生意二字十分突兀。"

劉執成回答:“形勢低迷,大家都在等新的暢銷書大作家出現。

"

可勤笑,"需年輕貌美,身段姣好,氣質幽雅,才思敏捷,天才

橫溢,而且工作態度嚴謹勤奮,每年著優秀長篇小說十五套。"

"嘩,但愿你有日夢想成真。"

劉執成笑,"生意目前還可以維持。"

可勤在廚房忙做午餐,他與本才閑聊。

"去年出版社搞晚會,你就喝得比較多,那天由我送你回家。"

本才一點也不記得。嘴巴雖然不說,臉上卻露出茫然的神色來。

一切都落在劉執成的目光里,他暗暗嘆口氣。

可勤也是個聰明人,出來看到這種情形,便勸說:“人家大病初

愈,你卻來考人家記憶。"

本才卻問:“你們這几天有沒有見過加樂?"

兩人搖搖頭。

"她仍住在王宅?"

劉執成奇道:“本才,你應該最清楚王家的事。"

本才不語。

可勤說:“我還記得出版社七周年紀念請你設計宣傳海報,你無

論如何不肯。"

本才想起來,"有一個人在電話中滔滔不絕告訴我他的構思,唏

,我頓時反感,這還叫我干什么,干脆他來做好了。"

劉執成訕訕說:“那人是我。"

可勤拍手大笑,"哈哈哈。"

本才十分尷尬,她說:“我去沖咖啡。"

劉執成看著她的背影,"奇怪,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她身邊,吃飯

開會通電話不下百來次,可是她對我一絲印象也無,我仍然是人海芸

芸眾生中一名,連我名字也記不清。"

可勤賠笑,"怪不得有些男生為求博取印象分,剛相識不由分說

先把那女生痛罵一頓,好叫她刻骨銘心。"

劉執成奇問:“真有這樣的惡棍?"

殷可勤不出聲。她剛上班,第一次開會,就因小故叫劉執成嚴詞

責備。

當時她巴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哭完了好出來辭職。

那次出丑叫她沒齒難忘,可是很明顯,劉執成本人卻已經忘懷。

可勤不打算提醒他。

之后,才發覺他是個熱誠坦白對下屬沒有架子會玩政治的上司。

可是她一直有點忌憚他。

這時,劉執成搖搖頭,"也許,我應知難而退。"

旁人實在不便置評,故此可勤只有低下了頭。

"咦,本才呢?"

廚房不見人,這才發覺她躺在露台上的藤椅子睡著了。

劉執成說:“來,一、二、三。"與殷可勤二人抬起藤椅回到室

內,替她蓋上毯子。

"我們一起回公司吧。"

本才半明半滅間聽見他們約好同時走,不禁寬慰。這兩個好人應

當走在一起。

第二天,本才對王振波說:“我想見見加爾。"

王振波咳嗽一聲,"這件事,我也不想瞞你。"

呵,這里邊有什么文章?

"你最最了解加樂。"

本才屏息聆聽。

"本才,加樂,已經是另外一個人。"

本才抬起頭來,"我沒聽懂。"

"本才,"王振波吸進一口氣,"你離開加樂的身軀后,她并沒有

變回她自己。"

本才變色,"我不明白。"

"換句話說,你蘇醒了,做回標本才,加樂卻沒有,她救醒之后

,不再是王加樂,也不再是楊本才。"

本才睜大雙眼。

"本才,故事并沒有完結,現在,加樂成為第三個人。"

本才握緊拳頭,額角沁出汗來,"振波,讓我見一見加樂。"

"早該讓她見你,可是,她不愿意。"

"什么?"

"她有主張,她不認識你。"

本才愣住。

"我非常驚惶,覺得加樂這種現象一定有個解釋,可是不敢知會

任何人。"

本才跌坐在沙發。

王振波困惑得無以復加,"本才,加樂現在是一個少女,自稱區

志瑩。"

"請介紹她給我認識。"

"你可以到我處來嗎?"

"就現在如何?"

"好極了。"

本才換好衣服,隨王振波出門。

一路上王振波斷斷續續說他的感受。

"會不會加樂本身似一張白紙,容易接收別人的思維……"

"麗間卻并沒有覺察到,她在忙著籌備婚禮。"

"志瑩,她十八歲,在一次車禍中身受重傷。"

本才看看他,"也是昏迷不醒?"

"不。"

"情況究竟如何?"

"你不會相信,本才,區志瑩已經辭世,器官也全部捐贈出去。"

本才混身寒毛豎了起來。

半晌她問:“區小姐几時去世?"

"同一間醫院,同一天。"

"你查証過這件事?"

"已經徹查清楚,我還見過區氏夫婦。"

"他們有無相認?"

"還沒有。"

他倆到了王宅。

才開門,就有一個人沖出來,停睛一看,是妖媚的陳百丰,手挽

一件紅色長大衣,邊穿邊走,氣沖沖道:“王振波,你那女兒,是只

妖精,我實在吃不消,我知難而退好了。"

她瞪了本才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楊本才輕輕走進屋內,"加樂,加樂?"

一想不對,那孩子現在并非加樂。

她推開書房門,"志瑩,你在里頭嗎?"

書桌后邊坐著一個人,聞聲把旋轉椅霍一聲轉過來。

不錯是王加樂。

俏麗的小面孔,大眼睛,尖下巴,疑惑的神情。

本才太熟悉這張面孔了,她曾經借用她的臉生活了個多月之久。

"記得我嗎?"

加樂微微張嘴,好似認得,可是終于說:“不,我不認識你。"

聲音的確屬于加樂,可是語氣不馴、囂張、任性。

"你叫區志瑩?"

她一愣,反問:“他把一切都告訴了你?"

本才微笑,"記得嗎,我是你的前生,你此刻經歷的事,我都經

歷過。"

本才占了上風。

區志瑩反駁:“可是,現在是我住在這里。"

本才怎么會輸給她,她閑閑地問:“還習慣嗎?"

區志瑩看著她,"你想說什么?"

她打開煙盒子,取過一支煙,點著吸一口,盯著本才。

呵一個七歲的孩子做出這連串動作,令人震驚。

本才不由得生氣,"你要好好珍惜加樂的身軀,老實告訴你,你

這生這世未必還可以離開。"

區志瑩緩緩放下香煙,慢慢轉過身子,"你可以走了,我沒有心

情聽你嘮叨。"

本才啼笑皆非,她竟把她當老太太辦。

一時不想爭吵,本才退出書房,與王振波會合。

他們坐在會客室中,兩人沉默良久。

是王振波先開口,"你看怎么樣?"

本才回答:“的確是另外一個人。"

"我該怎么做?"

"翁麗間不是打算同孩子一起搬出去嗎?"

"交給她?"王振波反問。

"加樂是她親生女兒。"

這是最合情理的做法。但王振波低下了頭。

本才看著他,"你不舍得加樂。"他不出聲。

本才故意輕描淡寫地說:“你不是真打算等她長大吧?"

王振波踱步到窗前,不置可否。

本才暗暗心驚,原來他真有這個意圖。

本才試探地問:“你愛的,一直是加樂?"聲音已微微顫抖。

王振波仍然沒有直接回答。

本才再作進一步推測:“在我之前,已經有人入住過加樂的身軀

?"

"你真聰明。"

本才的確不是笨人。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本才,這種現象實在太難解釋。"

"我可以接受,因為我也是當事人。"

"這是我與那人之間的事。"

"她是否一個可愛的女子?"

王振波答:“是。"

"她在加樂身上生活了多久?"

"一年。"

"啊,那么久,后來呢?"

"她覺得實在太悶,離我而去。"

本才張大了嘴合不攏,外人只以為王振波深愛繼女,實則上不是

那么一回事。

王振波悲哀地說:“看,現在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看我?"

本才不答。她一背脊都是汗。

她鼓起勇氣問:“那,又是個什么樣的女子?"

"她是個女演員。"

所以才能夠把秘密隱藏得那么好。

"你認識加樂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走,"本才忍不住問,"走往何處?"

"我不知道。"

"消失在世上?"

"或許是,或許在另外一個地方,另外一個人身上寄居。"

"你答應替她保守秘密?"

"正確。"

"她叫什么名字?"

"怨我不能透露。"

"她原來的身軀是否完好?"

"本才,我不想再說什么。"

王振波低下頭,黯然銷魂。呵他至今還深深悼念她。

本才一時間解開了那么多謎語,不禁疲倦,用手撐住頭,不想動

彈。

一個小小身軀忽然出現在門邊。

加樂尖刻的聲音傳來:“你們還在談?你,你還沒有走?"

小小的她一手撐住門框,說不出的刁潑,一看就知道不好應付。

難怪連姣媚的陳百丰都吃不消兜著走,落荒而逃。

本才說:“加樂,我不是你的敵人。"

"你早已知道我的名字是志瑩。"

"我們做個朋友可好?"

志瑩笑了,伸出舌頭左右擺動,"成年人,我才不會同你做朋友

。"

本才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王振波這時開口:“本才不是那樣的人。"

本才十分感激,剛想道謝,加樂眼睛一紅,哭了出來,一邊頓足

,一邊轉身就走。

她嘴巴嚷著:“沒有人愛我,人人都欺侮我。"

本才服了。可是,她做加樂的時候,不也是利用過這種特權嗎?

她站起來,"我告辭了。"

"本才,我叫司機送你。"

王振波急急追上樓去安慰區志瑩。

不,是加樂,他一直以來深愛的,也就是加樂。

本才站在王宅門口,天氣冷得要命,司機并沒有出現。

她打手提電話叫計程車。

"小姐,今日車子非常忙,你愿意等四十五分鐘到一小時嗎?"

本才只得致電殷可勤。

可勤二話不說:“我馬上來接你,你穿夠衣服沒有?這是我一生

所經歷過最冷的冬季。"

本才落了單,孤清地站在人家家門口,呆呆地等救兵。

越站越凍,足手指都有點麻痺,鼻子冰冷,她想哭,卻不甘心。

王振波根本不理會她去了何處,再也沒有出來看過她。

本才又急又氣,是他叫她來,現在又把她關在門外。

幸虧可勤的車子隨即駛至。

"本才,快上車,這是怎么一回事,你干嗎站在王家門口,為何

不按鈴?"

跳上車,可勤把自己的手套脫下交給本才戴上,本才方覺得暖意



"快走。"本才都不愿多說。

可勤看她一眼,把車駛進市區。

"去什么地方?"

"想喝酒。"

可勤說:“我不反對,可是你身體狀況……"

"可以應付,放心。"

可勤說:“我從前總以為像你那樣的天才處理俗世的事必定會得

不落俗套。"

本才給她接上去:“不過漸漸發覺天才還不如蠢才機靈。"

"對,這兩封信由紐約寄出,在出版社壓了已有兩個星期。"

"多半是讀者信。"

"那更應立刻處理。"

本才學著可勤的口吻:“讀者才是我們的老板。"

到了相熟的酒館,本才坐下,叫了六杯苦艾酒,一字排開,先干

掉兩杯。

情緒略為穩定,取過信件一看,"嗯,是辜更咸博物館寄來。"

可勤心向往之,"法蘭萊懷特設計的辜更咸博物館。"

信紙抽出攤平,本才讀過,一聲不響,折好又放回信封。

"說什么?"

"邀請我去開畫展。"

"那很好呀,真替你高興。"可勤雀躍。

本才微笑,"三年前已經來叫過我。"

"你竟沒答應?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任何事情都得有所付出,不划算。"

可勤大奇,"你怕什么?"

"怕我其實不是天才,曝光過度,自討苦吃。"

本才喝下第三杯酒。

"好了好了,別再喝了。"

"我已經痊愈,除出一背脊的傷疤,沒事人一樣。"

可勤一點辦法也沒有,徒呼荷荷。

她一抬頭,不禁笑了,救星來啦,"看是誰?"

向她們走近的正是劉執成。

本才詫異,"可勤,是你叫他來?"

劉執成坐下,一聲不響,看看桌子上空杯,也叫了六杯苦艾酒,

酒上來,他學本才那樣,干盡三杯。

本才不禁勸道:“喝那么多那么急做甚……"

劉執成笑了。

本才這時不好意思不放下酒杯。

她說:“哎呀,你的頭發胡須都清理了,這叫洗心革面,為著什

么?"

劉執成笑笑,"談生意比較方便。"

可勤真是個正經人,"這種地方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本才說:“可勤開車,可勤沒喝酒。"

可勤嘀咕:“真不明白為什么一叫就六杯酒,表示什么呢?"

本才答:“豪氣。"

可勤嗤笑出來。

劉執成陪她坐在后座,她把沉重的頭靠在他肩膊上。

這個鐵膽忠心的好人要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感動她。

本才默默到了家。

可勤叮囑她:“早點休息。"

"你們呢?"

"回公司趕功課。"

"有工作真好。"

劉執成:“本才,要是你愿意到敝公司來上班,我馬上替你裝修

辦公室。"

這樣的話自然中聽。

本才進屋,甫坐下,忽然想起還有話說。

辜更咸那邊,得請劉執成代為婉拒才是。她出門追上去。

到停車場一看,不見人,心里想:只得呆會補個電話,可是剛轉

頭,就看見劉執成與殷可勤自轉角處走出來,本才想迎上去。

本才忽然凝住,她隨即躲到大石柱后邊去。

本才看到劉執成緊緊的拉住殷可勤的手,朝吉普車走過去。

拉手本屬平常事,但是也分很多種,看他們的姿勢,立刻知道是

情侶。

本才躲得更嚴。

他們走到車前,忽然緊緊擁抱,隨即分開上車。

可勤瀟洒地把車駛走。

本才嗒然低下頭。是她撮合了他們二人。

這兩個人在同一間寫字樓工作已經好几年,相敬如賓本無他想,

直到楊本才把他們拉在一起。

看,誰也沒有等誰一輩子。

本才沉默了。

她緩緩走回家,關上門,倒在床上。

終于求仁得仁,完全寂寞了。

屋內靜得掉一根針都聽得見。

大難過后,必有落寞,現在,又該做什么才好。

電話鈴刺耳地響起來。

去同這個人談几句也好,無論是誰,不論說些什么不著邊際的話

,都能解悶。真沒想到他會是馬柏亮。

"本才,是你?聽到你的聲音真好。"

他沒期待她會親自來聽電話。

不知怎地,本才的氣已消,只是輕輕同:“還好嗎,婚姻生活如

何?"

"過得去,托賴,聽說你痊愈了,十分慶幸。"

"是,差些更換生肖。"

"我知道你一定會掙扎下來的。"

事后孔明。

"柏亮,好好過日子。"

"錢老不夠用。"

這句話本才一早聽得麻木。

"省著點花。"

"已經不敢動彈,可是一出手就縮不回來。"

他哪里還有得救。

本才以為他會開口問她借,終于沒有,始終尚有廉恥。

一個男人,向身邊的女人要錢已經夠不堪,居然向前頭的女人要

錢,那真不知用什么字眼來形容才好。

他最后只說:“聽到你聲音真好。"

本才輕輕放下電話聽筒。

那時年輕,不懂事,糊涂到極點,自有樂趣,他們也有過快樂時

光。

看護來了,又去了,十分關注病人那頹喪情緒。

那晚本才睡著后,沒有再夢見母親。

或是任何人。

楊本才做回自己,才發覺有多大失落,她的生命何其蒼白。

午夜醒來,沉思良久,累了,再睡,心中已有決策。

第二天一早起來,沐浴更衣,剛想出門,王振波來訪。

"本才,打擾你。"客氣得像陌生人。

他與楊本才根本不熟,也是事實。

本才原是個大方豁達的人,她招呼他進來。

"有什么事?"

王振波把一疊文件放在桌子上,很含蓄地說:“本才,你臥病的

時候,我自作主張,替你辦妥一點事。"

本才取過文件看,哎呀,她低聲叫出來。"羅律師終于把遺產承

繼權批還給我了。"

王振波微微笑,"她擅于經營,不負所托,這几年來遺產几已增

值百分之一百。"

本才暗暗感激。

"不過,還是由你自己來管理的好。"

本才搔搔頭,"我不懂理財。"

"各間大銀行都有值得信賴的人材。"

"是,我會好好運用。"

"你是一名藝朮家,身邊有私蓄,人就清麗脫俗,如否,立刻淪

為江湖賣藝人。"

本才由衷地感激,"振波,多謝指教。"

"我希望看到你健康快樂。"

明敏的楊本才立刻意味到他的另有深意,"你可是要遠行?"

王振波微笑,"被你猜到了。"

本才黯然,依依不舍,"到哪里去?"

"去一個比較寧靜的城市,看著加樂長大。"

本才想喊出來:我就是加樂呀。

不,現在加樂已是另外一個人。

本才問:“你已取得加樂的撫養權?"

"我正說服她母親。"

憑他的人力物力以及毅力,一定沒有辦不到的事。

王振波站起來,"我走了,本才。"

"我祝你稱心如意。"

王振波點點頭。

本才加上一句:“你要小心,加樂最近刁鑽不馴,而且只得七歲

。"

話已說得十分露骨。

王振波微笑,"你仍然真正關心我。"

本才忍不住擁抱他,把臉靠在他胸前,像從前的小加樂那樣。

然后,她靜靜送他到門口。

王振波有點無奈,終于轉身離去。

本才站在門口良久,沮喪得不得了。

她提醒自己:要振作,楊本才,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剛想出門去辦正經事,門鈴又響起。

呵,莫非是他忘記了什么,又回頭來拿。

打開門,門外卻是小小王加樂。

本才無比親切,卻忍不住驚訝,"你怎么一個人來了,豈不叫王

振波擔心?"

小加樂笑一笑,"你的確是個好人。"

"讓我通知他。"

"且不忙,我有話說。"

她自顧自走進客廳,坐下,打開手袋,取出化妝鏡,取出唇膏,

補了補妝。

然后淡淡地說:“給我一杯咖啡。"

本才看得呆了,半晌才答:“是,是。"

她斟出飲料。

小加樂,不,區志瑩慢條斯理的說:“振波不再愛你。"

本才不由得更正她:“王振波從來沒有愛過我。"

"尚算你有自知之明。"

本才啼笑皆非,下令逐客,"我有事要出去,你請長話短說。"一

個人的涵養功夫究竟有限。

"以后不准再見王振波。"

"哈。"

區志瑩斥責:“這是什么意思?"

"由不得你管。"

區志瑩大怒,"他不愛你,你不愛他,見面來干什么?"

本才看著她,"你有沒有聽過世上有一種關系叫朋友?"

"咄,鬼話,一男一女做什么朋友?"

"這就是你的心胸不夠廣闊了。"

"我不會允許王振波再見你。"

"祝你成功。"

本才打開大門,請她走。

這時才看見王家的司機在門外等她。

"王振波永遠不會再見你。"

本才已經關上了門。她已經累得垮下來。

獨自坐在沙發上良久,鼻端隱約還聞到區志瑩適才留下的香水味



本才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她認得這種濃郁的香水叫作森沙拉,梵

文輪回的意思。

她嘆口氣,喝杯冰水,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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