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ܤ我愛,我不愛♪ⓓ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ܤ我愛,我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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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ܤ我愛,我不愛♪ⓔ
作者: °◦ஐ舞ܤ咲ஐ◦° 日期: 2006.03.04  天氣:  心情:



下午,到了何教授診所,她寫出來,“教授,我想回家一行。”

教授不動聲色,“你家在何處?”

“梭子路十號。”

不錯,這正是楊本才的住址。

小小孩兒怎么會知道?王加樂智力不高,連自家路名都未必說得

出來。

本才寫道:“當初對這個路名一見鐘情:日月如梭,光陰似箭。



何教授隔半晌,不知怎地,也許因為震驚過度,也取過紙筆,寫

下:“你真是楊本才吧?”

本才回答:“是。”

“你有家里門匙?”

“有一條后備匙收在電梯大堂花盆里。”

何教授說:“來,我們到楊家去。”

回到家樓下,本才感慨萬千。

她伸出小小的手,在花盆底部模到鎖匙,與何世坤上樓開門進去



何世坤一見地方那么明亮寬敞,便喝一聲:“不愧是藝朮家家居

。”

本才苦笑。

一抬頭,發覺情況有變。

啊牆上几幅名家版畫全部不見了,被人摘下。

何世坤何等伶俐,馬上問:“不見了東西?”

本才點點頭。

除了她,只有馬柏亮有鎖匙。

“是馬柏亮吧?”何教授立刻得到結論。

本才看看空牆,一個個淡淡四方影子,像是哀悼懷念失去的畫,

死亡的感情。

何世坤不忿,“明明也是個世家子,怎會如此不堪。”

花費闊綽慣了,上了癮,停不下來,不得不到處搜刮來花,沒有

人路,只得拐騙。

“我替你報警。”

“不。”本才寫:“都是身外物,隨它去吧,請羅律師叫人來換

把鎖就好。”

何教授嘆口氣,“你說得很對。”

本才四處查查,打開衣柜,數一數衣物,全部無恙,她的畫筆畫

紙草稿,都分文不動。

也許,在整件無妄之災中,最大得益便是叫她看清楚了馬柏亮為

人。

那几幅版畫,出售之后,足夠他喝一年上佳紅酒了,以后如何?

之后再說吧,馬柏亮一定還有辦法。

本才輕輕躺在床上,無比愜意。

“本才。”問世坤坐到床沿,“你打算怎么樣?”

本才無奈地說:“長大。”

何世坤笑了,“真佩服你仍然維持幽默感。”

“教授,你有否科學解釋?”

“對不起,我沒有。”

“以往可有類此個案?”

“我診治過一個男孩子,自六歲起他就覺得他是五四時期一個著

名的詩人。”

本才納罕,“是想飛的那位嗎?”

“正是。”

“呵,”本才笑,“果真不帶走一片云彩。”

“他可以回憶到與女伴在歐洲古國賞月的浪漫情景。”

“結果呢?”

“他父母決定把他帶到美國診治。”

“失去聯絡?”

“是,那種個案,在心理學上,不過歸類于妄想症。”

“啊。”

“最普通的症候,不外是普通人妄想自身是個美女,或是位作家

,不算嚴重,比比皆是,可是,你顯然是例外,有什么人會故意妄想

她是個平凡的楊本才呢。”

本才一聽,悻悻然跳起來,“喂,謝謝你。”

何教授笑了。

“我也是個天才呢。”

“你是父母造就的天才。”

“什么?”

“真正的天才渾然天生,毋需栽培,自然而然,做出他要做的事

業,亦不覺任何壓力,你那種,是所謂次等天才,由鞭策引導終于達

到目的一小部分,你覺得我的分析可有道理?”

本才目定口呆。

說到她心坎里去。

“而你也并不感激父母的一片苦心,可是這樣?”

本才不語。

“世事往往如此,越是刻意經營,越是失望。”

本才嘆口氣,寫下“如到渠成”四字。

“是。”教授說,“真正屬于你的愛情不會叫你痛苦,愛你的人

不會叫你患得患失,有人一票就中了頭獎,更有人寫一本書就成了名

。”

本才低頭不語。

“凡覺得辛苦,即是強求。”

本才說:“教授的話里都好似有個真理。”

教授笑了,“來,我們回診所去,這里叫羅律師來換鎖。”

“值錢的東西早已搬空。”

“不見得,說不定有人會連家俱電器都抬走,楊本才昏迷不醒,

我們需好好照顧她。”

本才感動,“可是,我同你并不認識。”

“那有什么關系,路見不平,見義勇為。”

教授牽起她的手離去。

王振波在診所一邊等一邊急得團團轉。

看到何教授跌足,“走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留言。”

何世坤訝異,“這是為擔心我的緣故嗎,何其榮幸。”

“你是大人,我不擔心。”

何教授立刻對本才說:“瞧,是為著你呢。”

本才輕輕答:“不,是為小加樂。”

王振波蹲下說:“終于會講話了,可是沒人聽得懂,加樂,加把

勁。”

何世坤問王振波:“辭去工作后,生活如何?”

“不知多充實。”

“不是真的。”

“世坤,你應該試一試,時間收為己用,不知多高興。”

“你不覺浪費?”

“我正在車房做一具百子風箏,打算明春與加樂去公園放晦氣,

歡迎你來觀賞。”

“王振波,你永遠叫我驚訝。”

王振波說:“明年春季,加樂便八歲了。”

本才頹然,不不不,她只想做回她自己。

在這之前,她從不覺得做楊本才有什么好,現在才知道,自己的

靈魂住在自己的軀殼里,有多么舒愜。

“加樂,我們回家休息吧。”

傍晚,王振波有事出去,翁麗間在書房見客。

本才趁沒有人,走進車房,看到王振波那只正在研制中的百子風

箏,它擱在寬大的工作台上,原來是一個個小孩的圖像,用尼龍繩串

結在一起,足足一百個之多,放起來,宛如一條長練,一定漂亮得無

與倫比。

兩邊還結有排穗,響鈴,蔚為奇觀。

本才愛不釋手。

“原來你在這里。”

本才轉頭,見到翁麗間。

本才很想知道她的事,旁敲側擊是不禮貌行為,欲知究竟,不如

直接問當事人。

她在長凳坐下。

翁麗間走近坐在她身邊。

她輕輕捧起女兒的小面孔,揉了一會兒,擁在懷中,呢喃道:“

加樂几時陪媽媽聊天?”

做孩子所付出最沉重代價之一是要任由長輩們搓揉,臉頰與手臂

都得奉獻出來以供肆意拿捏。

本才發誓她若恢復自身,一定不再碰孩子們的面孔四肢。

孩子們也有肢體私隱權。

憑什么大人可以隨意看幼兒洗澡?

還有,強吻更是常見行為,有無想過,實在過分無禮。

翁麗間忽然訴起苦來:“我同王振波不得不分手了。”

本才實在忍不住問:“為什么?”

翁麗間一怔,苦笑答:“連你都問為什么,不,我們不是一對好

夫妻。”

她抬起頭,想一想,“我倆經過太多,傷痕太深,加樂,大家都

覺得犧牲得不值。”

本才惻然。

“我們認識之際十分年輕,毫無顧忌地戀愛,我倆二十四小時融

在一起,看不見對方就坐立不安,我對他說:‘無論以后怎么樣,我

都不會再愛一個人,比愛你更多。’”

本才輕輕呵地一聲。

那也不枉這一生了。

翁麗間笑,“加樂,你好似聽得明白呢。”

本才笑笑,不置可否,想知得更多,惟一方法是只聽不說。

“可是那樣燃燒,是何等勞累傷身,最后還是分手了。”她掩著

臉,“那年我二十歲,被送到美國讀書,我過了極之散漫的一段日子

。”

本才脫口說:“自暴自棄。”

“加樂,你說什么?”

翁麗間正想講下去,佣人推門進來,“太太你在這里,國生銀行

黃經理來了。”

翁麗間只得站起來,苦笑說:“你看,加樂,現在我所做的主要

工作,就是把錢搬來搬去,學五鬼搬運。”

本才駭笑。

她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那只百子風箏。

翁麗間剛開始講她的故事,每個人都是一則傳奇,本才愿意聆聽



原來一個戶口的存款多到某一程度,銀行會得派專人上門侍候。

翁麗間吩咐這個那個之際,本才覺得乏味,便溜到園子外邊散步



保姆隨即追出來,“加樂,天氣冷,快回來。”

她力氣很大,硬是將本才拉進屋內。

本才掙脫,往樓上跑去。

保姆直追過來,抱怨道:“加樂,你又瘋了。”

本才生氣,這才知道加樂受了多大委屈,因智力有殘疾,她完全

不能保護自己,隨便誰派一個罪名下來,即可治得她服服帖帖,錯的

永遠是她。

保姆用力拉她,本才反抗,用力一推,那保姆沒料到,失足滾下

樓梯去。

眾人聽到轟然巨響連忙跑出來查探,剛好看到保姆爬起來,面孔

跌得青腫,嘴角更撞出血絲。

“太太,”她掙扎起身,“我不做了。”

不知怎地,本才有絲快意,她終于為加樂出了一口氣。

翁麗間嘆口氣,“加樂,這已是第三個被你推落樓梯的保姆,看

,又得去找新保姆了。”

原來加樂并不軟弱。

翁麗間牽著女兒的手,“你脾氣確是像我,這是你外公說的,翁

家的人有兩個特色:一是壞脾氣,二是夠聰明。”

本方不出聲。

“在你的世界里,你知道聰敏是什么一回事嗎?”

可能加樂也什么都知道。

門鈴響,進來的是羅允恭律師,本才剛想迎上去,卻被阻止。

翁麗間訝異,“我們并不認識,有什么事嗎?”

“我們有個共同朋友何世坤。”

“是嗎,何教授認是我的朋友?”翁麗間冷笑一聲。

“我想見一見加樂。”

“加樂今日情緒欠佳,再者,你為何要見她?”

本才真想與羅允恭說几句,可是翁麗間攔著她不讓她過去。

幸虧王振波剛剛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

“什么事?”

羅允恭再一次說明來意。

王振波很簡單地解決了此事,他轉過頭來問:“加樂,你可想和

這位阿姨聊天?”

本才連忙頷首。

王振波真好,他明白到孩子也有選擇權。

翁麗間大惑不解,“可是,她倆素昧平生。”

王振波把她拉出會客室,輕掩上門。

羅允恭凝視小孩,半晌,不置信地問:“你是楊本才?”

本才坐在寫字台后面,取過筆紙,寫道:“教授同你披露這件事

?”

羅律師一看,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本才繼續寫:“以后我們在教授處見面比較方便。”

“她一同我說,我實在忍不住馬上趕了來。”

“看到你很高興。”

這是真的,本才的聲音由衷地熱誠。

“慢著,你這孩子,說不定是宗惡作劇,又有可能受人指使,請

你回答我三個問題。”

“可以。”

“第一個問題:我女兒几時生日?”

“令媛有兩個生日,胎胚時曾剖腹取出做過修補橫隔膜手朮,放

入子宮縫合后九個星期才真正出生。”

“我的天!”羅允恭震驚,“你真是楊本才?”

“其余兩個問題呢?”

“上一次我為何與你吵架?”

“為著萬惡的金錢,羅女士,我想搬家,你不允許。”

羅允恭痛心,“幸虧沒答應你,你受馬柏亮教唆,想與他聯名添

貴重物業。”

“其實我同他已經瀕臨分手。”

“哪里,你與他好得很呢。”

本才不想吵架,“第三個問題。”

“這個真的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去年你在紐約逗留一個星期,是

否去做矯形手朮?”

本才不得不承認:“是,我修窄了鼻尖。”

“嘿!”羅允恭像是逮住了什么似的,“一個天才藝朮家竟會如

此虛榮淺薄。”

本才瞪著她,“我何需向你或是任何人交待我的意愿。”

“我必須承認,大家都發覺你放假回來漂亮得多。”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羅律師終于淚盈于睫地:“你真是楊本才,可是,究竟發生了什

么事?”

本才萬般無奈,“我不知道。”

二人忍不住擁抱。

羅允恭說:“現在,你可以挨在我懷中聊天。”

“是,阿姨。”

這時,王振波探頭進來,“你們可要茶點?”

分明是來打探一大一小究竟有什么話可說。

羅律師順口說:“兩杯威士忌加冰。”

“什么?”

羅律師連忙補充:“我想喝上兩杯。”

翁麗間在外頭皺著眉頭說:“何世坤是怪人,同她有關系的人也

全屬異形。”

王振波親自把兩杯酒送進書房。

他一出去,本才便搶過一杯,喝一大口。

嘩,快樂似神仙。

羅允恭說:“本才,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跟我走。”

“我不行,我現在是王家小女兒。”

“你并不姓王,你姓衛。”

“你怎么知道?”本才大吃一驚。

“我是律師,我手下有一隊調查員。”

“說下去。”

“翁女士與衛君并無正式結婚,小加樂是私生女,直至王振波出

面,但二人都沒想到加樂會是智障兒。”

“那衛氏在什么地方?”

“無人知道。”

“可否尋訪他?”

羅允恭反問:“找他做什么,加樂已有世上最好父親。”

“你說得對。”

“本才,讓我向他們披露真相。”

“不。”

“為什么?”

“他們必定接受不來。”

“不接受也得接受。”

“不,他們一驚嚇,會簽名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你得為我設想。



“那依你說怎么辦?”

本才不出聲,她苦無答案。

“在王家生活,直至十八歲成年?”

本才呻吟。

“你得想想辦法呀,天才,平時你專門最多刁鑽古怪的餿主意,

把我治得頭昏腦脹,現在為何沉默,再呆下去,楊本才的肉身可支撐

不了。”

“它會怎么樣?”本才大驚。

“它此刻已經危殆,靠維生器支持,咦,你不是不知道。”

本才急出一身冷汗。

她取過威士忌一飲而盡。

羅允恭抱怨:“你早應找我商量。”

這時,王振波推門進來,“對不起,羅律師,我怕加樂累了。”

本才連忙掩著嘴跑出去,怕王振波聞到酒味。

下次,要喝喝伏特加,無色無臭。

王振波問羅允恭:“你與一個孩子有什么好談?”

羅律師嘆口氣,“我不知如何解釋的好。”

“加樂智力比不上一般孩子。”

羅允恭看他一眼,“王先生,請嘗試與她交通。”

王振波送客人出去。

羅允恭轉頭說:“你對加樂真好。”

王振波微笑,“我喜歡孩子。”

“那么,應該添一打。”

王振波沒想到陌生的羅律師會如此打趣地,但笑不語。

關上門,聽見翁麗間冷冷在身后說:“都似白骨精見了唐僧肉。



王振波詫異道:“你也不應在乎。”

“我只是說出怪現象而且。”

他走進書房,取出支票,正想做帳,忽然看到桌面一疊紙上有書

寫痕跡。

看半晌,才辨認出童體字寫的是什么。

“他們必定接受不來。”

“會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地上還有紙團。

攤平一看,是“我何需向任何人交待我的意愿。”

這是誰寫的字條?

不可能是加樂。

也不會是羅律師。

王振波握著字條匆匆上寢室找孩子。

一推開門,發覺加樂睡著了。

他聞到酒氣,這是怎么一回事?探近孩子的小面孔嗅一嗅,發覺

加樂原來喝醉了。

他不由得生氣,羅律師太不負責任,怎么給幼兒喝酒。

一轉眼,看見加樂熟睡的面孔如小小安琪兒,不禁感慨萬千。

一下子就長大了,不再需要照顧,孩子此刻纏得你發昏?好好享

受,不消十年八載,她找到自己的淘伴,接著結婚生子,想見他還得

預約。

他做過十多年的工作狂,六親不認,把所有不如意埋葬在公事里



父母曾反對他的婚事,索性避而不見,與妻子意見分歧,不能冰

釋的誤會也導致他一天十八小時躲藏在公司里,迫不得已下班,立刻

去灌酒。

是怎么樣愛上這個孩子的?

一夜醉酒回家,獨中嘔吐,滑跌在地上起不來,妻子在外國辦公

,佣人沒聽見他掙扎,王振波心灰意冷,躺在地上痛得不住呻吟。

正在絕望消沉,忽然聽見小小腳步聲朝他走來。

啊,是那小小智障兒,在門邊張望一下,十分關切模樣,走近他

,絲毫不嫌他臟,蹲下,輕輕撫摸他的臉。

是這一下救了王振波。

那只小手把他自萬丈深淵里拉了出來。

接著,保姆找了過來,“唉,加樂,你在這里,喲,王先生,你

怎么了?”

他摔斷了左手臂,上了一個月石膏。

自此之后,他有了新的精神寄托,老是刻意抽空回家看加樂,陪

她玩一會兒,說几句話。

加樂在三四歲若果靜坐的話完全看不出毛病,漸漸就算不動,閑

人也知道孩子有問題。

王振波十分多心,一見保姆稍微不耐煩,或語氣略重,便即時解

雇。

是因為他對這孩子的愛心,婚姻才名存實亡地拖下去。

他帶著她訪遍名醫,結論完全相同。

只有在睡著的時候,她同普通的孩子一模一樣。

他替孩子蓋上毯子,回到書房去。

本才醒來之際,頭痛若裂。

平時酒量頗佳的她今非昔比,小小身軀已不能負荷超過一杯酒。

撐起床,洗了一把臉,凝視鏡內的面孔,突發奇想,要是永遠可

以維持七歲時白皙滑嫩的皮膚就好了。

她走下樓去。

還沒到樓下就聽見銀鈴似一陣笑聲。

有點夸張,像是想對方知道,他的笑話令她有多么興奮。

本才也是成年女性,當然知道這種笑聲是一種輕微含蓄的挑逗,

像果子汁,醉了也不覺得。

這是誰?

如此輕狂。

本才心中有一絲不悅。

她是怎么進門來的?人家妻女都在這間住宅里,几時輪到她來大

聲笑。

她走近書房,往里張望。

只見一個成熟高大碩健的女子坐在沙發里,一手托著頭,一手拿

著酒杯,意態撩人地看著王振波,腳上高跟鞋有一只脫下踢到一角,

另一只吊在足尖。

她嘴唇鮮紅,長發披肩,身段美好,略胖了三五磅,更加吸引。

王振波似與她極之熟絡。

本才更加不高興。

這究竟是誰?

忽然之間,那女子也發覺門外有人。

她一抬頭,只看見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呵,”她友善地問,“你就是加樂嗎?”

王振波也說:“加樂,進來。”

本才緩緩走進去。

那女子穿回鞋子,撥好頭發,對牢加樂,“你好嗎,我叫陳百丰

,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本才近距離打量她,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那陳小姐疑惑了,這孩子的智力哪里有問題,一看就知道聰敏絕

頂。

是以她再問一聲:“這就是加樂?”

王振波答:“是,加樂,過來這邊?”

本才老實不客氣地坐到王振波身邊。

為免太過敵意,她低頭不語。

她的出現打斷了銀鈴般笑聲以及有趣的對話。

陳百丰歸納一下談話:“再次見到你真高興。

王振波說:“彼此彼此。”

“今晚早一點到。”

“一定。”

走到門口,王振波幫她穿大衣,她回眸對牢王振波一笑,才出門

去。

奇怪,某些女子天生有這種風情,楊本才就統共不懂,不過,可

以趁這個機會學習。

她跑回寢室去對牢鏡子,學陳小姐那樣,側著臉,斜斜地看著人

,丟下一個媚眼。

呵不像不像。

本才沒想到她有個觀眾。

王振波剛走到門口,看到鏡中反映,一個小小的漂亮女孩在做大

人狀,正擠出嬌媚笑容。

他呆住了,像是偷窺到什么不應該看的景象,連忙縮到門后。

他十分震驚突兀,加樂實在是一個標致的小女孩,扮起大人,十

分詭異,那神情嫵媚動人,分明屬于一個成年女性。

接著,他看到加樂坐下,掏出粉金胭脂,化起妝來。

小女孩學大人化妝,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有時把口紅糊了一臉

都有。

可是加樂的神情完全不似貪玩。

她小小的手握住粉扑,像一個精靈,細細抹勻了小臉,接著,又

描上眼線與口紅,整張小面孔忽然鮮明凸出起來。

王振波越看越訝異。

這不是小加樂,這是誰?

本才正在打扮自己,忽然覺得好似有人看她。

誰?

女佣人笑著跑進來,“加樂,你在玩媽媽的化妝品?上次折斷媽

媽所有唇膏,今日又再頑皮?”

順手取過紙巾,往她臉上擦。

嘴邊猶自咕噥,“好好的化什么妝,十八歲也不必用到這些脂粉

。”

本才喂喂連聲,卻無人理睬。

她被帶進房中換衣服。

王振波這才緩緩走進來。

女佣提醒說:“加樂看醫生的時間到了。”

王振波忽然對加樂陌生起來,“准備好了嗎?”

加樂點點頭。

他輕輕說:“今晚,我有一個約會。”

是同陳百丰小姐出去吧。

不知怎地,王振波竟向小加樂解釋起來:“我希望恢復正常社交

生活。”

本才看著他。

“你不反對吧?”

本才不出聲。

“看得出你一時不喜歡陳百丰。”

女佣走過看見笑說:“王先生真好,什么都同加樂說,也不理她

懂不懂。”

加樂瞪女佣一眼,女佣覺得那眼光寒沉沉,不由得噤聲退出。

王振波輕輕說:“這種事慢慢再說,我先送你往教授處,記住,

回來我們上算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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