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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你不簡單【7】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愛你不簡單【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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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天真 (三)
作者: °◦ஐ舞ܤ咲ஐ◦° 日期: 2005.12.04  天氣:  心情:

第三章

沙龍里已經沒有空椅子,但莎菲一進來,思蕊──立刻站起來,

她綻開個溫暖的笑容。莎菲坐了下來。思蕊一向對她很好,莎菲也一

直很喜歡她。莎菲大部分的朋友對待她的態度是毫不掩飾的憐憫。相

對地,她不睬她們紆尊降貴的態度,假裝那沒有什么不對。但思蕊不

會憐憫她,或是假裝她的跛腳并不存在。她的態度是溫煦自然的,并

不因莎菲在場而特別改變。然而莎菲實在無法接受她高雅的鄰居可以

搖身一變成為一名誘惑女郎。她沮喪地明日到經過下午的事,她對思

蕊再也不可能和過去一樣友善了。

莎菲逐漸地察覺到房間里其他女人的目光一直瞄向她。她想起了

珊娜說的話。她們全像珊娜一樣,認為她鼓勵了狄艾德?

每個人都看見他和她調情了;她們怎么能不相信?女士們看著她

的目光里有著無法掩飾的好奇,而且她肯定那和她的跛腳無關。連思

蕊也好奇地瞧了她几眼。

突然間莎菲感到非常憤怒。今天一切都不順利。她累壞了,而且

心情亂到了極點。她看到了她不應該看的東西,感覺到她不應該有的

感覺,瞥見了她不可能有的可能性。狄艾德不經意地擾亂了她井然有

序的生活,但他一點也不知情。

而平庸、古怪、跛腳的她卻坐在這里,等待他回到沙龍,希望他

能再一次地和她調情。她應該在樓上畫她的畫。藝術是她的生命,而

且還是嚴肅充實的生活。這太不公平。狄艾德隨意地入侵她的生命,

帶給她過去沒有男人給她的感覺,讓她清楚地察覺到自己是個女人。

這一點也不公平。

“親愛的莎菲,你在想些什么?”

莎菲正在想她必須盡快地離開這里──在艾德回來之前,在她當

眾愚弄自己,或是更糟的,在她的感情爆發得一發不可收拾之前。梅

曼玲的話將她喚回了現實。

梅曼玲平庸瘦小,但一般人很少注意到,因為她總是穿著最新的

法國流行的衣服,佩戴最昂貴的珠寶,而且她擁有最好的發型師,為

她亮麗的藍黑色頭發創造出奇跡。更重要的,她是紐約最富有的女繼

承人之一。每個人都知道她會嫁給某個貧窮的英國貴族。這已經是過

去數十年來,女繼承人之間的流行了。而現在追求梅曼玲最認真的是

一位年長的英國公爵。

曼玲對她露出笑容,但她的黑眸里有著惡意。

“恐怕我沒有聽見你在問些什么。”莎菲不安地道。她很少和曼

玲打交道,但現在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出對方的敵意。

“你覺得狄艾德怎樣?你們兩個在晚餐前聊了許久──發表一下

意見吧?”

沙龍里突然陷入了沉默,至少有四十位珠光寶氣、衣著華麗的女

士轉身看著莎菲。莎菲感覺面頰灼熱。“我們──我們沒談到什么,

”她沙嘎地道,突然間像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他──他似乎……

人很好。”

曼玲笑了,其他人竊竊私語。曼玲轉向思蕊。“看來狄先生又征

服了另一顆芳心。”她几近嘲笑地道。

莎菲抓住椅子扶手。她几乎忍不住出口反駁,而后她明白到曼玲

是在嫉妒。

明顯地曼玲希望狄艾德注意的人是她。莎菲看著這位女繼承人,

想著脫下了她華麗的衣服及珠寶后,剩下的不過是個瘦小、惡意的老

處女罷了。莎菲突然間了解了。那不可能太過愉快,巴巴地等著那位

已過中年的鰥夫公爵求婚,并知道對方這么做全是為了她父親的錢。

莎菲知道如果她想要結婚,她的命運也會和曼玲相似。她的繼父

必須提供一筆丰富的嫁妝,為她找到丈夫。

“我想我們全部人都迷上了狄先生。”莎菲聽見思蕊為她辯護道



莎菲正要開口說思蕊沒必要為她辯護,但曼玲冷笑道:“但我們

并不全都是跛腳,親愛的思蕊。你不覺得狄先生比較可能會被我們當

中的任何一個吸引,而不是可憐的莎菲嗎?”

“那樣也太過分了,曼玲。”思蕊冷冷地道。她走到莎菲身后,

安慰地輕拍她的肩膀。

“莎菲了解自己的限制,親愛的曼玲,”珊娜冷冷地道,走了過

來。“不是嗎,親愛的?”

“我的確是,”莎菲道,強迫自己表現得平靜。“我很清楚自己

的限制。我對狄先生或其他人都沒有興趣。你忘了我并沒有進入社交

界嗎?”

“對了,你在攻讀藝術,”曼玲道。“那對你是多么地便利呀!



莎菲的肩膀一僵,棕色的眸子里燃著火焰。她試著壓抑住怒氣,

但是失敗了。“我想我的藝術對我的便利就像你的公爵對你的便利一

樣。”

曼玲在這個侮辱下驚喘出聲,但在其他人能過有所反應之前,男

士們已經回來了,吸引了每個人的注意力。莎菲坐得僵直如木板。她

無法相信自己會這么無禮,盡管是曼玲活該。而后她看見了他,并忘

記了有關梅曼玲的一切。

她看著他走進房間,步履優雅從容,一手端著杯白蘭地。他臉上

挂著笑容,露出一嘴整齊的白牙,及迷人的深酒窩。那對蔚藍的眸子

漫不經心地掃向她。莎菲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凍住在原地,臉頰發熱



而后麗莎笑著沖到艾德身旁。沙龍里的談話繼續,而且更加嘈雜

,但莎菲似乎就是無法將目光移離開她妹妹及艾德身上。

麗莎挽著艾德的手臂,優雅地走進房間。艾德說了些什么,麗莎

逸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她的繼妹是如此地生氣盎然,嬌俏可喜,而

且美得令人屏息。

莎菲深愛她的繼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愛上她了。她父親失

蹤后,珊娜認識了雷杰明。聽到杰克在倫敦越獄被殺的消息后,珊娜

和麗莎的父親結婚了。莎菲和她的繼妹相差三歲,但兩人之間的友誼

迅速地發展成深摯的姊妹愛。麗莎活潑可愛,開朗大方,善良慷慨,

而且美麗非凡。莎菲曾多次以她繼妹當模特兒作畫。

但此刻莎菲看著她,卻感覺非常不舒服。她必須面對這個野蠻丑

陋的事實。她不只是嫉妒思蕊,也嫉妒她的妹妹。而這實在可怕極了



過去莎菲從不曾羨慕她的妹妹。但現在看著她妹妹輕松自在地和

艾德調情,知道艾德一定覺得她是個內在及外在都美麗的女人,莎菲

真誠地希望一切能有所不同。

那會是怎樣──如果她能像麗莎一樣輕盈地移動?像她一樣地挽

著一名英俊男子的手臂,贏得他全副的注意力?因她那樣地美麗優雅

,得天獨厚?如果她能那樣笑著走向狄艾德,而不是可憐兮兮地跛著

腳?

今天實在是受夠了,她再也無法忍受。她嫉妒自己的妹妹;她瘋

狂的白日夢更是危險。莎菲突兀地站起來,同樣突兀地驚喘,并忍不

住痛呼出聲。

她周圍的人全都轉過頭來,并迅速地別開頭去,困窘不已。但狄

艾德也聽到她的痛呼聲轉過頭來了。雖然他站在屋子的另一端,他立

刻走向她。他的笑容不見了,一臉的懮慮。

莎菲跛著腳逃離了房間。

來到陽台上,她崩潰地倒在一張陽台椅上,身子半隱在濃密的棕

櫚下。她拒絕哭出來。狄艾德看見了,他終于看見了她可怕的跛腳。

莎菲閉上眼睛,試著趕走淚水。但那并不容易。今天她經歷太多

了。她危險地瀕臨愛上一名徹底的陌生人。那不只是荒謬,而且危險



莎菲俯身按摩疼痛的足踝,試著恢復鎮靜,納悶狄艾德知道了她

是個跛子后會怎么想。多希望今天能夠有所不同,她悲慘地想著。通

常她的跛足几乎看不出來,但今天她過度虐待她的足踝,必須付出代

價。稍早突然地站起來更是加重了傷害。若是適當的休息,她的腳過

個一、兩天就可以恢復。莎菲嘆了口氣。她的腳非得盡快好起來不可

。回到紐約市,她就必須站著畫畫。她想起了狄艾德在海灘上優雅的

男性氣概。雖然她丟掉了素描簿,她決定憑記憶畫他。

“你還好吧,歐小姐?”

莎菲驚喘出聲。狄艾德──她最不想見到的人──似乎憑空出現

,跪在她的椅子前。

“我可以幫忙嗎?”他問,臉上并沒有笑容,那對藍色的眸子里

盛滿了關心。

莎菲吃了一驚,驀地明白到他正抓著她的手。

他不知道。他還不知道。莎菲可以肯定,因為他的眼里并沒有憐

憫或反感。有那么一刻,看著跪在她面前的他,她感覺自己是一位美

麗的落難少女,他則是她的盔甲武士。

她嘆了口氣。“我……恐怕是沒有。”她別過臉龐,抿著下唇。

她想要大聲叫他離開。她無法忍受他的親切,特別是她知道它很快會

轉變成丑陋的憐憫或是反感。

“你傷了自己,”他懮慮地道。“你扭到足踝了嗎?你要怎么上

樓回自己的房間?我應該可以幫上忙。”

莎菲再次深吸了口氣。她要怎么辦?明顯地沒有人告訴他。或許

該由她來說?但她夠勇敢嗎?“我很好。”她道。

他突兀地放開她的手──只有一只手。他的手溫柔地托住她的下

顎,要她轉頭面對他。“你不好,你傷了自己。我聽見你的痛呼──

看見你跛著腳。”

“你不明白。”她緊抿著唇道。那對藍眸令她不安。從沒有男人

以這樣擔懮的目光看著她──只除了她的父親,而他已經死了十一年

了。

“我不了解?那么解釋讓我了解吧!”他溫柔地堅持。

“我……我不是扭到了腳,狄先生,”莎菲深吸了口氣,試著自

他的掌握中抽回手。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手大而穩重溫暖。她

以自己從不知道的勇敢道:“你瞧……我是個跛子。”

他為之愕然。他的眼睛逐漸睜大,明白了她的話。

莎菲這次抽回了手。她的臉龐灼熱,別開臉不看他。“通常我不

會這么地直率,”她的聲音沙啞含淚,盡管她竭力克制。“似乎我已

經對你過度坦白了。”

她頓停了一下,想到她刻意告訴他她想當職業畫家對,他的驚訝

!她仍然不明白她為什么對一位陌生人透露這些。而后她想到了他和

思蕊在一起。她的身軀顫抖。她的足踝痛得要命,一顆不爭氣的眼淚

流下了面頰。“但今天實在是不尋常,”她強擠出個笑容。“你真的

無法幫上忙。可以容我告退嗎?”她終于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睜大了眼睛。他的眼里仍然沒有同情或憐憫,而是充滿關心,

細細地審視著她。她感覺他是在試著看穿她的偽穿,拆下她防衛的牆

,接觸到她的靈魂。

他輕柔地道:“發生了什么事?”

莎菲無法移動,或是呼吸。

“你為什么告訴我你是跛子?”他用同樣的語氣問。

“因為那是事實。”她以不自然的語氣回答。

他笑了。“是嗎?我覺得你的話很有趣,歐小姐,因為我一再發

現外表是騙人的,而事實經常隱藏在最沒有被料到的地方。發生了什

么事?”

她沒有時間細想他的話。“出了個一意外。”

“什么樣的意外?”他和善地道,他的手仍然握著她的。但莎菲

感覺到他的拇指正拂過她的手掌。她的脈搏狂跳。

“我……我不想討論它。”她勉強道。

“我是你的朋友。”他喃喃地道。

他溫暖的語氣令她的體內竄過一陣暖流。“數年前我父親……離

開家。我是如此地愛他。而后我得到了他的死訊。當時我只是個小孩

子,我很害怕、心亂。我摔下了樓梯,扭斷了足踝。”她被攫住在他

有力的目光里。

艾德的表情始終沒變。“扭斷的足踝會愈合的。”

莎菲的臉龐緋紅。“我的沒有愈合好。那都是我的錯。我不想要

珊娜生氣──她已經在生父親及我的氣了。我沒有告訴她我受了傷,

我是個非常愚蠢的孩子。”

艾德睜大眼看著她,表情扭曲。“也是個非常勇敢的孩子。”他

最終道。

莎菲吃了一驚。

“你為什么哭?”他溫柔地問。

莎菲明白淚水正流下她的面頰。她懊惱極了,而且她無法拭去淚

水,因為他仍抓著她的雙手。她搖搖頭,無法開口,不想解釋她悲傷

的真正原因。事實上,她自己也不了解。

“你的腿痛得這么厲害嗎?或是因為其他?”

“你太過分了!”她喊道,心里慌了。“現在,如果你……”她

站起來──另一個錯誤。她嚶嚀一聲,立足不穩,倒在艾德有力的懷

中。

有那么一刻,在他跟著起身接住她之后,她被捆在他懷中,她的

每一寸身軀貼著他。她的面頰貼著他的胸膛,她的大腿黏著他的。他

擁著她,而莎菲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和以前一樣。

原來被一個男人擁住就是這樣!

他感覺起來如此地好、如此地強壯!

莎菲掙出了他,艾德也立刻扶她回椅子上。他的視線迎上了她的

,而她無法別開目光,她的身軀感受到他的力量,燥熱不已,她的心

因為他溫暖的安慰而狂跳。“我已經好了。”

“是的,你是。”他同意道,蹲在她面前,他的手尋著了她的右

腳。

莎菲喊叫出聲。這次是因為驚恐!“你在做什么?”

他的語音像絲一般。“我在這里看到你時,你正在按摩你的腳。

我的手比你的強壯多了。”在一眨眼的時間內,他已經脫下了她特制

的鞋,丟到一旁。

莎菲嚇壞了。“你不能。”她只能說出這一句。她痛苦地感覺到

他的手覆上她的襪子。他跪在她面前,抬起頭看她。“為什么不能?

”他展現性感又孩子氣的笑容。

她凍住在原地。他握著她的右腳,拇指開始揉弄足踝。她心中恐

慌。她不想讓他看到她扭曲的足踝!

“放松,歐小姐,”他喃喃地道──他和思蕊做愛時同樣的語調

。莎菲嚶嚀出聲。愉悅的感覺逐漸取代了恐慌。“拜托,”她低語,

感覺到淚水又要流下來。“拜托停下來!”他頓了一下。“你在害怕

什么?”

“這是──不恰當的。”

他嗤之。“你真正害怕什么?”

她無法回答。

他銳利的藍眸持住了她。她知道他明白。他的酒窩突然地漾得更

深,他對她眨了眨眼。“好吧,”他道,繼續他那叫人心神紊亂的按

摩。“盡管那會驚嚇到你,歐小姐,我必須承認我短短的人生里已經

看過不少女性的腳;甚至將它們握在手里。好了,你覺得怎樣?”

盡管心里仍恐懼不已,莎菲確實覺得他很有趣──但她不能笑出

來。她反而抿起唇,控制自己混亂的感情。

“你的腳感覺起來和其他人并沒有什么不同,”他繼續道,看著

她的目光似乎太過大膽、性感。“事實上,它感覺超級、無聊地正常

。”

莎菲嚶嚀一聲。他們兩個都知道她不正常。“你為什么這么做?

”她低語。

他頓了一下,望進她的眼里。“我不喜歡折磨你的惡魔。”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低語道。

“不要對我撒謊,莎菲。”

莎菲試著掙脫右足,但他拒絕放開她,他的大手覆住她的足踝,

莎非驚恐地凍住。他怎么能夠這么做?他為什么要這樣折磨她?為什

么?

他嚴肅地抬起臉看她。“你的足踝腫了起來。”

“拜托,不要這么做。”

他的下顎抽動,拒絕讓她別開目光。最后他陰郁地道:“你的足

踝感覺起來和其他人一樣,只除了它腫了起來。”

她嚶嚀出聲。他錯了,大錯特錯。

突然間他笑了。他的拇指非常溫柔地揉弄著她的足踝,他的按摩

逐漸變成愛撫。“好吧,我冒著把你嚇昏的危險,承認全部事實。我

說謊。我是個人人指控的可怕的浪蕩子。我確信你的裙子下面沒有我

不曾看過的。”

莎菲驚喘出聲,真的被嚇到了。

艾德咧開個笑容──毫無悔意的笑容──十足是惡魔般的英俊、

自得的流氓。

“我無法否認,我看過各種的足踝。胖的、瘦的、年輕的、年紀

大的、白色的──噢,不要震驚──甚至有棕色及黑色的。”

莎菲只是瞪著他看,她不知道該笑還是哭。她聽見自己問:“黑

色的?”

他眨了眨眼睛。“非洲有許多的黑足踝。該死!那不算什么。我

甚至看過紅色及紫色的──當然是在嘉年華會的節慶上。”

她的喉間逸出了個奇怪的聲音。他微笑,繼續揉著她的足踝。

莎菲拭去淚水,它一直流個不停。“你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我還不曾看見你笑過。”

一個細小、奇怪的聲音由她緊抿的唇間逸了出來。它似乎有些歇

斯底里,但也可以算是笑聲了。

艾德對她微笑;溫暖的笑容像利箭般射中她心口。他將她的足踝

擱在他堅硬的大腿上。“我知道該在什么時候宣布勝利──即使是個

辛苦的勝利。”

莎菲已經停止了哭泣。她望著他溫柔微笑的面容,盛滿柔情的藍

眸,到達他的大腿──她的足踝擱在離他的鼠蹊部不遠的地方。他也

低頭往下看了。那一刻,一切都改變了。他不再微笑。他眼里的光芒

變得更加明亮,他的表情扭曲。他的拇指停留在她的腳背時,她感到

一陣熱流直竄到了下體。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道:“歐小姐……”

莎菲沒有開口。她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他一直握著她的足踝,碰

觸它。他們周遭的氣氛變得像是帶電一般,莎菲的頭暈暈的,似乎無

法思考。

“親愛的莎菲,你不認為你今天晚上已經引起了太多閑話嗎?”

珊娜道。

莎菲猛地抽回腳。珊娜出現在艾德身后的陽台上。她的臉龐緋紅

,坐直身子,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她母親小心地控制著臉上的表情

。艾德緩緩地站起身,像黑豹般敏捷優雅。在他轉身面對珊娜之前,

他對莎菲綻開個鼓勵的笑容。他的笑容是如此地溫暖,足以融化結凍

的奶油。莎菲的心狂跳。

莎菲閉上眼睛,祈求著幫助──在一切太遲之前,在她不可救藥

地深深墜落愛情的海洋之前。

“莎菲,穿回鞋子。”珊娜道。

莎菲沒有動。她的鞋子在她夠不到的地方。

艾德像黑豹般迅速地移動,取回她的鞋子,為她套上。莎菲看著

他的臉憤怒地緊繃。他結好緞帶后,她大膽抬頭看她的母親。珊娜同

樣地一臉不悅。

“狄先生,能夠請你離開一下嗎?”珊娜冷冷地道。

艾德屹立在母女之間。“你的女兒腳痛,雷夫人。我想幫助她上

樓,”他的語氣冷淡,平常的笑容不見了。“當然,必須經由你的允

許。”

珊娜的笑容像是裹了糖衣。“沒有那個必要,先生。我會叫仆人

幫助她。不過──我可以在明天早上和你談談嗎?就在早餐后怎樣?

”她的臉上一直挂著糖衣般的笑容。

他鞠了個躬。“當然。晚安,夫人,”他轉過身,關心地看了莎

菲一眼后離開了。“晚安,歐小姐。”

莎菲強擠出個軟弱無力的笑容。艾德離開了。珊娜看著他走,直

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而后她轉過頭,伸手摑了她女兒一巴掌。

莎菲驚呼出聲,搗著灼痛的面頰。

“我告訴過你遠離他!”珊娜喊道。“你不明白嗎?他就像你父

親的翻版,你那天殺、該死的父親,那個卑鄙的愛爾蘭禽獸──而他

會毀了你,就像你父親對我做的一樣!”

莎菲沒有睡。她不敢去想,或是分析今天發生的事。她永遠無法

了解今天發生的一切。

她的炭筆快速地移動。莎菲向來偏好水彩及油畫,但她知道她的

母親永遠不會允許她帶畫具到新堡度周末,事實上為了几天的時間,

拖著一大堆畫具來這里也不划算。而且她來這里是為了參加派對,她

勢必不可能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夜以繼日地作畫。但是她無法抗拒畫

畫的沖動──她已經努力抗拒一整天了──此時她全心全力投入畫畫

中,毫無睡意。

她恣意地畫著,下筆大膽有力。一幅素描接著另一幅,很快地完

成。畫的都是同樣一個男人,只是不同的姿勢。他們全是狄艾德。

她畫了坐著的他、站著的他、悠閑地散步的他,以及跪在她面前

、捧著他丑陋鞋子的他。她讓畫中的他穿著襯衫,展現她感覺到、但

并未目睹的有力肌肉。她多希望可以看到他沒穿衣服的樣子──那樣

她就可以畫他的裸體像。

她用簡單、有力的數筆勾勒出他的身軀,并無法再多增一筆。但

她在每幅畫里詳細地描繪他的面容。而且他在每幅畫里的表情都是一

樣的。那是她最后看到的他──溫柔、關心,然而又有著邪惡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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