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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他生莫作有情癡17-19完
作者: 阿均哥哥 日期: 2007.06.30  天氣:  心情:

十七. 他生莫作有情癡


你的美貌 與青春 仍然使我 憂傷 但是
我的愛 與你何干?


蔣勳。燭淚流逝
 


是夜,我跳上一列東線南下列車,逃離這城市。希望這逃脫能讓我重新澄清我的情感,帶來些許生命的救贖。


火車轟隆轟隆前行,我的思緒,卻仍縈繞在那個盆地。那個我生活多年的盆地啊!有我一切的回憶朋友悲喜哀瞋...早已是我生命的一部份...有我跟小潔的一切...而今卻如我吐出的煙圈,消逝在風中,再無痕跡。我有點訝異於自己的寡情,面對小潔,竟再難燃起昔日的舊情。真是前緣已盡?抑或是我心弦已斷,再難奏出衷曲?我獨自咀嚼著與小潔重逢後撥撩而起的迷惘,應該還夾雜著一絲絲的傷痛吧!?一任冷風灌進車窗,吹亂我的髮。


低下頭來,瞥見自己的手掌,輕撫著已癒的傷痕,竟感到隱隱作痛。望著車窗外,一片漆黑,映著是自己的臉影...在燈光閃爍之下,卻又幻化成表姊泫然欲泣的悲苦神情。我的心抽痛了一下,竟比手痛還厲害。手傷易癒,心中的傷痕呢??我的思緒混亂起來,在隱隱約約之間,一股強烈的,對她的思慕,就這樣沁上心頭。


列車停靠在一個小站,等待會車。我踱下月台,又點了一根煙,吞雲吐霧起來。夜風吹來,冷冽,夾雜著一點海的味道,冷卻我混亂的心情。豎起耳朵細聽,彷彿可聞太平洋驚濤裂岸的聲響。我對這島國,這有大山大洋的斯土,是如此熟悉,又那麼陌生啊!!凌亂的思緒被遠方的來車打斷,一陣汽笛聲後,一列火車緩緩進站。


來車停在對面月台。我抽著煙,吐出煙霧。透過煙霧,看到對面車廂中,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有一個依稀相識的身影。我再細辨,竟是自己!! 只是年紀輕了許多,年少,青澀,酷酷地瞪著窗外。坐在一旁的女子,遞過來飲料,只是面目模糊難辨,好像小潔,又似表姊。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為這意外的奇遇驚訝著,不由得舉高了手,朝'我'猛揮。那個'我'似乎不查覺我的存在,只是一逕地看著窗外,似在熟思什麼。年輕,有何可愁?多是為賦新詞吧!?汽笛嘟的響了,我也跳上火車,仍用力揮著手。在火車慢慢駛離月台前,'他'終於注意到我,朝我笑笑,有點困惑的。兩節列車慢慢分開,南轅北轍,越來越遠...我仍用力揮著手,似告別我過往的青春歲月.........


今夜 我以生命的 憂苦 釀一杯酒
獻給青春之美
你看,那顏色 澄明如淚啊!!


蔣勳。燭淚流逝
 


在台東下火車時,已是清晨。我貪婪地吸著這盆地少有的新鮮空氣,沁人鼻肺。整個城市已從清晨的寧靜甦醒,喧鬧了起來。陽光撒滿一地,空氣中似乎可聞屬於熱帶的南國的特有氣息。我在市集中漫無目的逛著,偶爾蹲下來跟小販殺價一番。好像回到小時候,跟表姊逛菜市場的情景。逛著逛著,心中蓄積的陰鬱感逐漸消散,反倒有一種飽滿之感,是屬於一種對生活,乃至生命的素樸的喜悅之情。在這離家五百里的市鎮,我不像個過客,倒像是歸人。在這個陌生的市集上,我竟找到了小時那種單純的,對生命本身的,純然的喜悅。


遙遠的記憶又熟悉了起來。在我彷徨無助,逃避無門之時,一個塵封已久的聲音在心中呼喚著,呼喚著。


我買了到故鄉的車票,跳上火車。


給我吧,姑娘,那在妳衫子下的
妳那火一樣的,十八歲的心,
那裡是盛著天青色的愛情的


-- 戴望舒。路上的小語
 


回到嘉義已是日暮時分。下了嘉義客運,我在故鄉小路上走著,點點滴滴的回憶隨著腳步慢慢流了出來....那是跟阿名一起游泳的池塘...跟表姊抓金龜子的茄冬樹...跟阿德打架的廟埕...高聳挺拔的檳榔樹。我像,也是,個離鄉的遊子,在外頭弄得滿身傷痕後,故鄉還是伸開雙臂,給我最溫柔的擁抱與擔待。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故居,也是表姊家隔壁。


我猶豫著是否要去按她家門鈴時,門卻開了。開門的是姨媽。


   "哎呀! 雄仔,是你啊!! 啥時回來?",姨媽高興地問著。


   "剛到啦!"


   "食罷否!?..啊!..一定還沒..來來...進來吃"


她拉著我的手,我不好意思地進去,卻瞥見一個倩影,一驚之下,行囊差點落地.....是她.....表姊...小如。


姨媽看我發愣的樣子,有點好笑的打趣著:


   "我以為你們是約好一起回來的呢!?"


   "喔...喔",我尷尬地應著。表姊見我的蠢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幫我盛了飯,把飯碗遞了過來。姨丈坐在沙發上讀著報紙,我跟他問候了一下。


   "妳怎麼回來了?",我輕聲問著。


表姊輕輕指了姨丈。"我老爸老毛病又犯了!",她輕聲答著。


   "oh..."


   "那你來幹嘛!?",表姊問道。


   "來看妳啊!!",我輕聲,俏皮地答著。


一抹緋紅暈上了她白皙的臉頰。


   "不許胡鬧!!",她半瞋又似半喜的神情使我的心蕩了一下。我只好低頭大口扒飯,以掩飾心中那股異樣的羞赧。


   "你都不吃菜啊!",她幫我夾著菜,我感激地望著她,她倒是恢復了神色自若。


草草扒過晚飯,我跟表姊信步踱到潭邊,在隄防上坐了下來。天邊一輪新月,秋蟲唧唧。我跟她靜默著,只有水的潮聲,拍打在堤邊。


   "我不是叫你不要找我嗎??",她打破了沈默,輕輕說著。


   "....."


回想自己,並無刻意來尋找她。卻是在命運奇異的牽引之下,兩條生命線,在繞行了幾乎2/3圈海島後,在這個對兩人都意義重大的地方交匯,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心有靈犀.....我不禁想著昨晚,在那不知名小站,與我相遇的自己。而今,他駛向何方,又何處落腳呢?


   "姊...如...其實...",我決定勇敢表白。


   "我真的是愛妳的...",她低著頭,月光映在臉龐,膚白勝雪。


   "這些年來,在感情上沈沈浮浮...本以為小潔是我的摯愛"


   "殊不知,幾番波折...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欄珊處",我自顧自說著,如姊不答,只是定定看著潭面。


   "愛的還妳啊!",我深情地道著。


   "我對小潔的愛,如今想起,竟是慾望的成分居多"


   "對妳...不僅只是姊弟間的愛..."


   "是那種失去後會驚慌失措,心痛的刻骨銘心"


   "如姊...我愛妳",我的聲音顫抖著,卻為自己吐出心中塊壘鬆了一口氣。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番,良久良久......


   "小雄...你懂得什麼叫愛嗎?",她柔聲說著。


   "我不知道...但..",我辯駁著。


   "你不能分辨自己的情感,又如何期望別人能感受,接受呢?"


   "我們都不知道這個字,卻老愛談著它,彷彿是口頭禪...這個字...或許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學,到死了,說不定還不知呢!?",她幽幽說著。


   "我對表姊是真心的",我斬釘截鐵說著


   "我只知道,沒有了表姊,我如同空殼",內心一陣悲苦,竟然哽咽起來,淚珠在眼眶打轉著。


   "小雄",表姊柔聲地說。


   "我喜歡表姊!!"


   "小雄...你聽我說...",她勸著。


   "我要娶表姊!!"


   "小雄...不要這樣!"


淚水終於不爭氣流了下來。我不禁埋首,在表姊輕軟的胸懷。


   "我們...是不可能有結局的",她咬咬下唇。


   "不! 我要娶表姊...我愛你...",我嗚噎著。


   "我也知道你對我的情意...那天你扎了手,在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只是不知道你陷的這樣深...."


   "而我竟不自量力想要導正你....結果..."


   "事實上,你知道嗎? 姊的心更痛....",她的眼睛閃爍著淚光。


   "姊對小雄也有一份情意...但..不是你想的那種.."


   "小雄有小雄的將來,我有我的....我們的情感...."


   "要適可而止....",她略帶哀傷的慢慢道出。


   "你愛表姊,表姊也愛你...但這是一份錯誤的愛!!"


   "錯誤!?...要錯就錯到底吧!?",我噙著淚水,似下定了很大決心地說。我將身體坐正,月光映射下來,依稀可見她臉上的淚痕。她呆呆的望著我,似乎仍在思索這句話的意義。


我的唇,顫抖而熱切地蓋上了她的。汨汨的淚水流了下來,混合著她及我的,似能感受到那鹹溼的滋味。我抱緊她的身軀,熱切激昂地吻著她,她卻只是緊閉著雙唇....我用唇舌潤溼挑逗著她...她只是緊閉著雙眼,任那淚水汨汨流出。她白皙的臉頰早已潮紅,似在抗拒著什麼。看她戚然的表情,我有點不忍,正欲停止之際,她的櫻唇卻輕啟了,一股溫暖奇異的電流自彼端傳來...她的津液配合著黏膩柔軟的舌頭在我嘴中翻騰攪和著。我只感腦中轟然一聲,一片空白。我與她的唇嘴纏綿著,猶似兩個久未相遇的情人,更像是初嚐禁果的神祗。我倆津液交流著...彼此吸允著那生命之泉。我只覺天旋地轉,不知道是幻是真...


她忽然像想到了什麼,猛地把我推開。


   "不可以!!",她轉身嗚著臉,快步跑回家。我追了向前,秋蟲仍唧唧,只是新月已為烏雲所蔽。


手與手分離之後
眼跟眼仍然相偎廝磨
在站著的夜色和躺著的離愁之間


-- 杜十三。傷痕
 


午夜,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以成眠。心中激盪的,只是今晚種種。我大起膽子,攝起腳步下樓,輕聲去開表姊的門。


她的門沒有上鎖。我輕輕打開,溜了進去,復將門反鎖。沈緩的呼吸聲知道表姊已睡熟。就著床邊小燈,我打量著她的臉龐。白皙的皮膚,染上一抹紅暈。長長的睫毛,輕輕覆蓋著水靈的雙眼,配上小巧秀挺的鼻子,櫻唇略略微張。露出棉被外的是粉紅色的睡衣。我痴痴望著她,幾分憐惜,又有幾分慾念。我不禁輕輕俯身親了她的唇。


表姊閉著雙眼,在我親她的一瞬,卻以一熱烈的吻回報著我。我倆的唇再次交接,渴求著彼此的滋潤。我將棉被掀起,鑽進她暖暖的被窩。我張嘴欲言,卻為她的唇再次壓住。我心目中不可褻瀆的女神,在我挑逗下,似乎變成多情的浪女。我抱緊她,在棉被中,雙手卻也不安分的四處游走探索著。捏弄著她的背脊,臀部...大腿,胸部..以及那兩腿間的神秘隆起部位。表姊熱切的吻著我,我引導著她的手,往下往下往下,直到觸及我早已堅挺的小弟弟。


我的手亦輕輕滑入她的睡褲,隔著窄小的褻褲,似能感受到花瓣的溼潤...如姊亦輕柔的把玩著我的小弟弟,在她雙手輕觸刺激下,弟弟前端已微流淚。情慾漲滿了我的身體,我的手指滑進如姊那潤溼的桃源,輕柔的狎玩這夢寐以求的青春肉體。我欲除下她的衣物,她卻搖搖頭,只准我隔靴搔癢。


   "不要得寸進尺",她在我耳邊吹著風,弄的我心癢癢。


我只得加強對她花瓣的攻勢;她亦不甘示弱地加速挑逗著我的弟弟...她頭微微上揚,汗珠凝結在鼻頭。微張的櫻唇輕輕發出情慾的呼喚,伴隨著濁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她臉上潮紅勝花,嬌艷不可方物....我感到體內的情慾在蓄積,漲滿漲滿著...在最激情的一剎那...噴射了出來!!


惜起殘紅淚滿衣 他生莫作有情癡
人天無地著相思


-- 況周頤。浣溪紗
 


激情漸次冷卻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情慾的味道。我拉上棉被,轉身緊抱著她,親吻著她的臉。一股毫無保留的發洩後的快感,伴隨著慵懶,解脫感慢慢蕩漾開來。她的臉,紅艷依然,只是多了一份茫然。烏黑的目光閃動著,我更加抱緊了她,親著她。她轉過身去,我抱著她,親著她的頸項。感覺她的身體微微顫動著,似在哭泣。良久良久,聽到她在問著:


   "我們錯了嗎??"


   "當然不!",我斬釘截鐵的答。


不知怎地,那個問號卻越來越大,占滿我的心。錯耶非耶,我也不知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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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一春彈淚說淒涼


在我鼓舞你的慾望之際
那慾望本引導你去愛慕那至善
除此之外 無可希求


-- 但丁。神曲
 


趁著表姊接下來幾天連續假期,我纏著她跟我去阿里山玩。她竟出乎意料地答應了,令我有點欣喜若狂。在我內心深處,是暗暗將之當成我跟如姊的"蜜月旅行"的.......這趟我永遠難忘的旅程。


買了小火車的票,因為逢假日的緣故,沒有座位,我只得跟如姊站在車門。火車平穩前行,過了竹崎,開始爬坡,速度便慢了下來。陽光亮晃晃地撒了進來,間被疏斜的樹葉切割,一片耀眼的迷離。空氣中彌漫著山野氣息,山,在呼喚著......。我跟如姊默然無語,似乎為這變換的景致所吸引。我看看如姊,她的目光似乎在凝視些什麼,是那樣接近,又似遙遠。我怔怔望著她,猶如夢中。


不久,火車過第一個山洞。一陣黑暗突然襲來。我趁亂牽住如姊的手,初時她有些掙扎,繼之則認命地,馴服地任我掌握...她柔軟細緻的小手微微汗溼。我朝她笑笑,她則回以淺笑。我湊過頭去,想對她說些悄悄話,她卻警戒地偏了一下頭。我又尷尬地笑笑,下一個黑暗又迅速來臨。


我趁黑索性親了一下她的臉頰,一陣芳香撲鼻。過了山洞後,我仍怔怔看著她,一親芳澤的唐突使我有點歉然。但見她神情似笑非笑,眼睛望遠方,有點迷離。白皙的雙頰不知何時已經抹上了紅霞,嬌艷欲親。我捏捏她的手,她瞅瞅我,嘟起嘴來假意生氣,一副小女兒神態,叫我又愛又憐。車過奮起湖,天清氣朗,在遠處萬綠叢中,有幾抹粉紅,


   "看!!櫻花!!"


如姊快樂的喊著。我亦歡喜地搜尋那美麗的花影。櫻花花開花落,不過數朝,而我何其有幸,來逢其時,一饗她生命終最美麗的時刻。這美麗的花在她有限的生命歷程中,奮力迸發出生命的所有,開出最嬌艷動人的花朵;旋即在最高潮時,香消玉殞,歸為泥土。我不知道跟如姊的戀情是否一如櫻花,在醞釀其久後,匆匆開謝,只留下一季回憶??思此心中不禁感到一片啞然,好像抓住了什麼,又恐她終將失去...一股奇異的,預知式的失落感讓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心中無由地的,想起了一句詩來: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做春泥更護花。」


所有的情節
在枝頭上開過一遍之後
便紛紛結成了果實
墜落在雨過的泥路上


-- 杜十三。馬車
 


到了阿里山,先找睡的地方。由於式逢假日,又是臨時起義前來,所有房間幾乎都被訂滿了。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了一家旅社有空房,但只有一間房間。我遂訂了下來。跟如姊進房,房門一關我就迫不及待地擁她入懷。如姊掙扎著,帶點生氣地口吻罵道:


   "小壞蛋,你要幹什麼!?"


   "親新娘子啊!!",我調皮笑著。


   "親...親你的頭啦!",她羞靦的低下頭來,臉上的緋紅似櫻,更添嬌艷。


我不禁抱緊她,低下頭來親她。她擺著頭掙扎,直至我的雙唇蓋上了她的,她才似認命似的安分下來,緊閉著雙眼,任我一親芳澤。


   "如姊...你好香啊!!",我忍不住誇讚著。


她一把把我推開,


   "小壞蛋!!"


說完又噗嗤一笑,神情嬌艷,令我心癢難搔。


我們整理了一下行李,用過晚飯,已是日暮。山上夜晚較快降臨,一陣陣山嵐蜂起,帶來一絲寒意。拎了手電筒,披上大衣,跟如姊決定秉燭夜遊一番。


山林的夜是一種很奇怪的經驗。白天熟悉的路到了夜間,彷彿處處陷阱。夜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國度,而一天,祂掌控著一半。一棵棵巨木在夜幕籠罩下,就像要攫人的夜獸,散發出一點陰森恐怖,加上瀰漫的山嵐,露水,寒風...使我們的夜遊憑添了一點刺激。


與如姊在步道走著,因為路滑的緣故,我走前面,牽了她的手,慢慢辨識著台階走著。我握著她輕軟柔膩的手掌,感到一絲溫暖。走著走著...諾大的森林中竟只剩我倆。就像一對迷路的戀人。


   "會不會迷路啊?!",如姊擔心的問。


   "呵呵...大概不會吧!",我笑著。


   "如果在這裡發生山難就糗大了",我開著玩笑,逗得如姊亦笑了起來。


續往前走,森林中一片靜默,只有秋蟲的低唱,伴著我倆逐漸濁重的呼吸聲。我感到如姊步伐有點慢下來,遂建議道:


   "如....休息一下好了",她點點頭,掏出手帕擦擦汗。


我用袖子抹著汗珠,她卻將手巾遞了過來。


   "用我的吧!"


   "到現在還不會帶手帕"


   "真是長不大的孩子"


我朝她笑笑,用她的手巾擦著臉,一陣幽香沁入心鼻。


   "好香oh..."


   "送給我好不好",我開玩笑問著。


   "拿來",她作勢來搶,我迅速塞到口袋中。


   "明天買一打還妳"


   "誰要你的東東",她扮了一個鬼臉,嬌羞的神情讓我有點心猿意馬。


霧慢慢漫了起來,如漫天蓋地般。四周的黑在霧的籠罩下,又多了幾分深邃。猛抬頭,一輪新月卻在空中亮朗朗掛著。這時才注意到,眼前竟有一潭,適纔竟未能發現。只見月影映在潭中,逐波晃動著。


   "這大概就是姊妹潭吧!?",我自言自語著。


湖面起了一陣輕煙,潭中的亭子有人在喧鬧著,只是隔了一池水,又顯得遙遠而不大真切。如姊定定看著湖水,似乎在沈思什麼.....


   "那...我們是姊弟潭嘍!",她低聲說著。


   "不!!",我望著她。


   "是夫妻潭!",我堅定的說著。


我走了向前,拉起她的手,輕輕說著:


   "我不是說要跟如姊一生一世嗎!?"


她搖搖頭...欲言又止...我更握緊了她的手。


   "雄...你敢這樣大聲說話,堅定的立誓..."


   "是因為你還太年輕....不懂得珍惜你說過的每一句話...."


我想辯駁,她卻講了下去。


   "有一天,你會發現,一句話帶來的責任有多大"


   "你可能不介意,聽到的人確信以為真,甚至要你一生一世來償還實踐..."


   "所以...不要下承諾,不要太輕易下承諾...."


   "也不要太相信別人的承諾"...她眼睛怔怔看著遠方,無可捉摸的。


我忽然想起了小潔...我們的山盟,我們的海誓呢?..只剩雲淡風輕..以及..午夜夢迴時..襲來的傷痛吧!?看著如姊,心中不禁起了一陣感激之情。


   "可是...我對如姊真的是真心的"


   "我..."


   "我知道",如姊點點頭,"我都知道..."


   "那是現在...但以後呢!?",她問著,我也反問著。


我實在想不出答案,亦或任何能回答她的字語,只能抱緊了她,吻上她的雙唇。她也不再逃避,只是閉上了雙眼,任我親吻著...隱隱約約聽到她說著...以後再說吧!?


休息了一刻鐘,我們又向前走著。為了解除剛的尷尬,我刻意講些有趣的事,一路上把她逗笑了好幾回。走著走著來到神木區。我倆以手電筒辨識著樹名,跟著對這些樹公公們品頭論足起來。


   "有了!有了! 這棵叫永結同心",我笑鬧著,回頭看如姊,這樹名卻又將她打回了沈思。


   "如...姊,..妳怎麼啦!?",我關心的問著。


   "沒...沒事啦!",她低下頭來。


   "到底怎麼啦!?",我追問著,孰知她臉色變得慘白起來,眼光閃爍著,似要落淚。


我忙走近她,拉著她的手,柔聲的問:


   "想起什麼嗎?",她點了一下頭,眼淚竟趴搭趴搭地滴在我的皮鞋上。


我輕輕擁她入懷,柔聲說著:


   "是小雄不好,惹如姊生氣,小雄壞...該打",我哄著她,作勢打自己。


孰料她竟在我懷中嗚噎了起來...身體顫動不已。我輕柔拍打她的背,也不再做聲。或許人在最脆弱時,除了一個可以倚靠的肩膀,其他言說,都是多餘吧!?


我扶著她坐下來,她依舊抽泣不已,淚溼了我的胸前。我將她的手帕取出,輕輕擦拭著她的淚痕,柔聲安慰著她。良久良久,在一陣靜默後,她娓娓道出她的心中情事。


她有一個蠻要好的男朋友,大她兩屆,就是家住民雄的那位。那男生是獨子,家中希望他當完兵後能出國留學,光耀門楣。他深愛著如姊,對如姊很好。唯一的缺憾就是這男生脾氣很強,大概是獨生子的關係吧!?把很多事情都看作理所當然。他要求如姊嫁給他,然後一起出國。而對他,如姊也弄不清自己對他的情感,是真的愛他,還是只是不討厭,順理成章要跟他在一起而已。她也想跟他出去,但又不放心她老爸的身體,要她這麼快嫁給他,遠離家園,實在令她心有不忍。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起來,那男生為了如姊,一拖再拖,終於發了牛脾氣,對她下了最後通牒。偏偏如姊又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兩個人就鬧僵了。如姊這次回家,一方面是因為父親的病;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躲他。誰知在她心情最脆弱的時候,我卻硬生生地闖了進來......


聽著聽著我的心情卻變得空虛起來....


   "如...姊,那....妳還愛著他嗎??",我試探著問。


   "我也不知道",她幽幽著說。


   "那我呢?",話一出口我就後悔問這笨問題了。


   "....",她不做聲。


   "當然是啊!!",我幫著她答,卻有些心虛的。


   "走吧!",她站了起來,走向前。我跟了上來。


遠處樹梢的新月,暗淡而有微暈,繁星眨巴著眼, 天,...微雨。


一切恩愛會 皆由因緣合 會合有別離 無常難得久
今我為爾母 恆恐不自保 生死多畏懼 命危於晨露
 


回到旅社,經過剛剛的夜遊及交錯的悲喜,兩人均感疲憊異常。我快速沖完澡,即往被窩一縮,看著電視。姊對我笑笑,拿了衣物進了浴室。水聲嘩啦嘩啦...一股蒸汽慢慢瀰漫在空中。我輕聲踱到浴室外,發現如姊僅輕掩上門,卻是未上鎖。從門縫看見如姊整個無瑕的玉體裸裎在蒸汽中,蓮蓬頭噴水衝激著她青春的肉體,卻是出水芙蓉一般。我感到一股情慾在體內膨脹上升,再也按捺不住,推門直入,也不顧水溼了我的衣服,趨前去緊抱如姊。


如姊似乎嚇了一跳,正欲叫出,我的雙唇卻封上了她的嘴。我側著頭親吻著她,雙手搓弄著她秀挺的雙峰,隱約感到她的雙峰似乎再膨脹堅挺...熱水衝激下來,將我全身打溼,又灌進我口鼻...但我不在乎,因我再不用呼吸...只要有與她的廝磨....水沿著她的雙頰而下,使她緋紅的臉龐變得水靈起來。我撫慰著她的全身,她的口鼻胸乳...她的密處...她變得激動起來,除去我身上早已濕透的睡衣,開始親著我,由上而下....我整個人陶醉在她舌尖輕柔的挑逗...只覺飄飄欲仙....她越親越往下...接近我的權仗了....


水仍然衝激著,蒸汽四處彌漫,在一片煙霧朦朧中,我突然感到一陣平生未有的快感自下體傳來....她竟用那櫻唇輕吻著我的弟弟....酥麻的快感如排山倒海傳來...我的身體開始顫動,她卻加強對我權仗的攻勢...嗚...我心目中的女神......我輕揉著她的雙耳,她卻已跪了下來...水聲隆隆,煙霧彌漫,與我玩弄的,是水的精靈吧!?...一陣突如其來的快感沖上腦門,只覺天暈地眩.....


   "如!.....",我不禁叫了出來。


在一剎那間,我的情慾全然噴射了出來...........


我們走過 虛無 與 彷徨
我們走過 頹廢與沮喪的 人世
是否 因為美
可以如釋 重負


--蔣勳。燭淚流逝
 


跟如姊同躺在床上,聊了一下天後她已沈沈睡去。只有我翻來覆去,為剛的激情輾轉難眠。她的一縷髮香不斷傳來,挑逗著我的情慾。雖弟弟在浴室的激情中已丟盔棄甲,現正柔順的綣曲著,成休眠狀態。但我知道,對肉體的欲求正在不斷加薪添材,就待給養完畢之際,它即要重振雄風。我數著羊,翻身看錶,又翻身抱緊如姊,吸允她的體味及髮香。


一個鐘頭,兩個鐘頭,三個鐘頭過去了,我依舊失眠。遂翻過身去...挨緊了如姊。我慢慢將她睡衣上捲,露出了雪白內衣的背扣。我輕輕把背扣打開,胸罩遂鬆弛了下來。伸手入衣向前,探索著她的雙峰,柔軟而可盈握的。我玩弄著乳尖,輕夾搓弄..小弟弟好似有感應似的緩緩變硬。我又伸手而下,穿過柔質內褲,直探她深邃的森林...她翻過身來變為仰臥,似仍睡著。我左手又復向下,直至宮門。我撥弄著她捲曲柔軟的體毛,輕撫著她的密處,未幾,竟感到微微潤溼。


我索性翻身而上,做個扶地挺身的姿勢,輕輕打開她胸前鈕扣。如此一來她美麗的胸脯又再次裸露在我眼前。我看她仍閉眼睡著,呼吸均勻,遂大起膽子,輕輕拉下她的褲子,雪白的小內褲露了出來,鏤花的部分可瞥見朦朧的黑色部分...是她的森林...這情慾的景象終於使我的弟弟又抬起了頭。我緩緩褪下她的內褲,直至膝部。以手輕扣著宮門...既之以口以舌...逐漸氾濫的護城河不知是反射動作,亦或心有情慾。我不禁輕吻著她的臉,唇...並以小弟弟輕輕摩娑著她的宮門....她的呼吸慢慢急促起來,未幾,睜開了雙眼,表情似笑非笑。雙唇微張,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我除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如....",我輕輕呼喚著


   "嗯...",她喘息著,又好似在壓抑著什麼。


   "給我好不好?",我哀求著。


   "......",她笑而不答,神情嬌艷如花。


不久,聽到她以一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


   "小..壞蛋!!"


小弟弟好像接到行動命令似的,對她的桃花源展開攻勢。我激動地操縱著我的權仗,激烈地進出她的宮殿...她也放浪地呻吟起來,我大口喘著氣,空氣中盡是情慾的味道。我抱著她坐起,她的雙腿就環跨著我的腰,猛地上下搖擺...兩具交纏的肉體似乎再難分彼此...肢體的舞正上演,伴奏的只有濁重的喘息聲,........在這情慾的夜。


濺酒滴殘歌扇字 弄花薰得舞衣香
一春彈淚說淒涼


-- 晏幾道。浣溪沙
 


我倆努力的交纏廝磨,似乎惟有透過肉體的結合,才能確保兩顆心的合一。汗珠不斷從身上滲出,一顆顆凝結在她鼻頭,黏上了她的鬢髮...如姊雙目迷濛,雙頰緋紅似火...似乎已完全沈溺於這情慾的遊戲....我感到全身發熱,一股暖流伴隨著快感在全身亂竄....小弟弟覺得膨脹欲裂,似要決堤.....突然之間,一股未曾有過的感覺衝上腦門,覺得全身好像發射出了所有的能量,虛脫,快感,快感,虛脫...排山倒海接踵而至...我抽慉抖動著...想要大喊大叫!!


如姊似乎同時到達了高潮,她渾身抖動不已,嘴中發出壓抑的,充滿快感的低呼聲。我摟著她,抱緊著,與她同咀嚼回味這激情後的快感與慵懶。


在這激情消退冷卻的時刻, 不知怎地,錯覺身旁躺著的人,不是如姊,也不是小潔,...是我從不認識或早已熟悉的.....女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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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暗隨流水到天涯


一切恩愛會 無常難得久 生世多畏懼 命危於晨露
由愛故生憂 由愛故生怖 若離於愛者 無憂亦無怖
 


清晨,大家都忙著去看日出。惟有我跟如姊,似仍陶醉於昨夜的纏綿,在被窩中耳廝鬢磨著。我們互相擁著,親著,交融著彼此的兩顆心與肉體,不知東方之既白。


Check out 後,趁著人潮還未湧入,我跟如姊踏著朝露,一遊森林遊樂區。昨夜走過的路,今天走來,感覺如此不同。朝霧薄薄打上一層,鳥叫蟲鳴,沁涼的空氣,以及透過樹葉篩下的,若隱若現的天光。我跟她無言走著,心中想著心事,卻不忍以言語打破這寧靜。由於露水重的緣故,地面潮濕,我牽著如姊的手走著,她朝我盈盈一笑,令我痴醉的...這清晨,這路...我多麼希望時光就此停止;也暗自希望就讓我們迷失在這山林之中,斷絕回去塵世的路...我願為牛郎,而她,願為我的織女否!?我想著想著,一分神,竟差點跌倒。


跟如姊上了公路局客運,我知道,這短暫的相聚或要消逝,內心不禁有些不捨。


客運奔馳著,我跟她坐在一起,她偏過頭來倚在我肩上。手中還捧著我的左手,沈沈睡去。我望著她清秀的臉龐,滿足,安靜,似乎與昨夜放浪恣狂,她豔麗的情態有點湊不起來。或許昨夜真是那織女降凡吧!?她忽然抖了一下,我愛憐地望著她,遂脫下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我兀自看著窗外,車快速前進著,天候暗淡下來,不久竟飄起了微雨。雨絲打將進來,濺在她秀髮上成為斷線珍珠,我趕緊關上車窗。沒多久,窗外景致模糊起來,車窗瀰起朦朧的水汽。我在車窗上用手指亂寫著,想起了小時黃梅季節,與如愛做的遊戲,...無意識寫著寫著,竟寫了大大小小,滿窗的 Ilove you....我發著呆,看水汽的變化,凝成水滴下流,穿透我的字。不久,豆大的雨滴打在車窗上,而我寫的I love you 也模糊起來,終於一個個消失不見...雨仍下著,像是情人的眼淚。


我想著未來,心中有一絲傷悲,只是不知如何抑遏,只能怔怔望著她,握緊她的手............


忽然 有雪白的東西 落在你的身上
當時你兀以為
那是樹枝飄落的雪絮
不知何時
你終於驚異的察覺
莫非那不是雪
那隱瞞你久久的
原來是美麗的春花


-- H.Heine。雪變成花
 


跟如姊回到家,才發現她的他也追來了,正跟姨丈他們聊的愉快。姨丈介紹我們認識,我跟他握著手,心中卻對他燃起了一股妒意。他外表很斯文,戴一副金邊眼鏡,跟我站在一起竟高出我一個頭。如姊望著他,對他的來訪似乎有點驚訝與尷尬。午餐就在這種奇異的氣氛下開始了。


   "育民,你也不算是客人了,不要客氣啊!",姨丈熱絡招呼著他。


   "oh...伯父,您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他答著,姨丈幫他夾了一塊魚。


   "雄仔,你也自己來oh..",姨丈也朝我笑笑。


   "oh,oh...我會",我也應答著,望著他我不禁起了妒火,心中竟暗暗希望他出個大錯,丟個大醜,在如姊及他家人面前,而如姊只是低頭扒著飯,臉色有點蒼白。


飯後他跟如姊走了出去。我在屋內陪姨丈聊著天,整顆心卻懸在他們身上。我感到一股涼意在心中緩緩擴散,一種即將失去所愛的不祥預感,慢慢襲上心頭。我嘗試要跟姨丈說明我跟如姊的種種,卻發覺不知如何表達,以何方式表達...又恐他們無法接受...是啊!?...他們會接受嗎!?倒是姨丈一直談論著那個育民人品有多好,如何品學兼優,如何為表姊自願遲延了出國深造的機會...言下似乎作了某種決定...我心中充塞著無力感,好像一隊全無希望的球隊,面對著世界冠軍隊...只是,我不能,也不甘心輸啊!!


一顆混亂的心,直見到如姊回來,才稍稍定了下來。我一直試圖要跟她說話,她卻像有意逃避著我,連眼神也規避著我質問的目光。我忍住滿腹的不舒服,只能擠出一點笑容來應付姨媽善意的關心。晚飯後,終於有了跟她獨處的機會。


我跟她依舊在河堤上踱著。我滿腹詰問,卻不知從何問起。直到她打破沈默,


   "小雄,忘了我好不好!?",她低聲哀求著。


這細細的聲音聽在我耳中,猶如巨雷劈身,我不由得全身顫痛起來,滿腹的心酸悲苦,自憐自艾,就這樣無法抑遏地襲來。


   "........",我感到喉頭梗塞,幾乎無法呼吸,良久良久,才擠出一句


   "為....為什麼?"


如姊低著頭,似做錯了什麼似地,我瞥見她眼眶潤濕了起來。她咬咬下唇,


   "我們...不..能..再錯下去....",兩行清淚終於流了下來。


我望著她啞口無言,想要說些什麼,又好像全是多餘...不禁也流下了眼淚...伸手去牽她的手,她就任我牽著手,任我用她手掌摩娑著我的臉龐,...


   "是因為他嗎!?",我起了妒意,質問著她。


她搖搖頭,又低下頭,淚光依舊閃爍著。


   "即使沒有他,我們之間也不會有結局....",她幽幽說著。


   "我們之間,本就不應有逾越姊弟的情愛...."


   "只是,我們都錯了!!",她說著,汨汨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們錯了!!"


   "不!!",我吶喊著。


   "我們沒錯....."


   "只要你我相愛,沒什麼錯不錯",我辯論著,如姊紅著目眶只是搖著頭。


   "雄...你聽我說"


   "不!...我愛如姊,如姊愛我,這就夠了!",我大聲喊著,似在說服著所有的人。


   "小雄....",她的目光似在哀求著我。


   "如果...今天,我們不是姊弟...."


   "或許如姊會接納你...但是...."


   "但是....但是.....",她有點哽咽。


   "不!!..我只知道你也愛我!!",我像個不講理的孩子。


   "如姊是愛小雄...只是...",她試圖解釋著。


   "只是他比我好!!",我用力刺傷著她。


   "不是....小雄..."


   "這不是重點....",她仍申辯著。


   "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眼淚流了下來。


   "妳怎麼可以這樣!?",我噙著淚,站了起來。


   "妳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我後退了幾步,如姊淚流滿面...天又飄起微雨。


我舉高左手,傷疤依然隱隱可見,我狠狠地說


   "我對妳一片真心.....妳怎麼可以辜負我!?"


   "嗚~~~~~~",如姊似乎禁不住我的詰問,掩面跑了回家。我不去攔她,只是自個兒癱倒下來,腦中一片空白,又似塞滿了事物,只是亂成一片,不知如何條理。我坐在河堤上,痴痴呆呆的望著潭中映月,隨波蕩漾著,破碎而不真切的。天空雨絲越落越大,打在潭中,激起一陣陣漣漪。我猶似行屍走肉,只任那雨打在我身上,全無知覺。只覺一顆佈滿傷痕的心,猶如放在水中的糖,逐漸在雨中崩解碎裂著.......


有一種愛
介於
神聖與罪惡之間
在星辰西移的 河口
眾人猶在夢鄉
我獨自坐著
等人擺渡


-- 蔣勳。前緣
 


也不知自己到底坐了多久。回到表姊家中大家均已入睡,一片漆黑,只是一點亮光從如姊門縫下透了出來。我遂推開了如姊的門。只見她背向著我,坐在床頭似在沈思什麼。我望著她窈窕的背影,突然上前抱住她。


她表情木然,似無知覺。溫軟柔膩的肉體在懷,令我的情慾悄悄漲了起來,揉和了一絲不甘與強烈的妒意。我似要報復似的,抱緊了她,用手蹂躪著她的乳房。開始去親她的頸項,後耳。她卻不為所動的....只是呆呆看著鏡子。我索性撕去她的睡衣,露出了白皙的肉體及粉紅色胸罩。我瘋狂似的親吻著她的身體,她的頸,背,乳房,耳後...似乎要將她吞噬。她閉起了雙目,任我玩弄著她的身體.......


我將她撲倒,迅速褪去她的睡褲,露出了修長的雙腿及誘人的粉紅褻褲。我迅速褪去全身衣物,對她展開攻擊,扯去她的內衣,撕去她的內褲,親吻,狎玩著她美麗的肉體....正當我操縱弟弟,欲直搗她的宮闕時,卻赫然發現她的臉龐,流著兩行情淚.......


這淚彷彿在對我作最無言的控訴,這就是我口口聲聲對她的愛嗎!? 到頭來還不只是占有!?內心突然感到一陣迷惑,望著她化妝鏡中的自己,赤裸的坐在她身上,竟彷彿看到一隻野獸,撲倒獵物欲食,面目猙獰可厭。看她悲苦的神情,令人痛惜,心中漲滿的情慾,就這樣慢慢消褪了下來。


我下床,穿起衣服,拉了棉被蓋在她身上,她投給我一個感激的眼光,我胸中感到一陣強烈愧疚,內心卻感到漸漸澄明起來。其實,是我虧欠她多些。她是如此為我,讓我,愛我,護我。而我,對她真是全然的愛意?還是只是渴求她的青春美貌多些。到頭來,我還不是以占有她為樂,不問她的感覺,不去設想她的後果。我說要照顧她一生一世,是個全然的諾言,還是騙取她信任的手段?即便不是欺騙,我何德何能去實踐我的信諾??我口口聲聲說愛她,但她是否就一定要愛我? 如果只是單方面的認定或一廂情願,那這也不算背叛了......


心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堆問題,以前迷惑及不懂的,似乎在這一剎那,在她的目光中豁然開朗...只是答案越多,對她的愧疚與痛惜又多了一分。她對我的一切好又像影帶倒轉般在腦海中閃過......


我不由得跪在床前,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如姊,...我錯了!",我滿腹愧疚不知如何表達,只能笨拙的請她原諒。


   ".....",她披衣坐起,竟彷若女神。她走下床,跪了下來摟住我。我的頭埋在她赤裸的胸脯中,無半點情慾的,只是覺得好似回到兒時母親溫暖柔軟的懷中,安全的避風港。我流著淚,到後來竟涕泗縱橫...她也就一任我哭溼了她的胸,不斷說著


   "我知道,......"


   "我也有錯....."


我跟如姊就這樣摟著,擁著,躺在床上,直至天明。只是我心知肚明,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摟著她。


生命的歡喜可以再影印一張嗎?
老去的熱情可以再拉皮整形嗎?
病中的真理可以再傳真校對嗎?
死掉的愛情可以再輸入鍵出嗎?


-- 杜十三。時間
 


不管如何偉大的愛情,總有結局,何況是我這微不足道的痴戀。


對表姊痴戀的結束,比預期早,也沒想像中那樣痛苦,我還是熬了過來。或許已是第二次失戀,較能承受打擊;或許是心對外界感觸的能力又喪失了許多;更或許是我真的想通了,長大了,明白握緊手不見得能拴住一個人的心,有時懂得何時該放手,是更大的試煉吧!?....總之,這傷痛並未持續多久。幻滅是成長的開始,或許,我是真的成長了吧!?


離開如姊家三個月後,才知道她不久就要跟那個育民兄到美國去了。如姊本來是不願意的,主要是捨不得家,經姨媽及姨丈勸慰,要她趕快完婚生個胖兒子給姨丈抱後,才答應了育民的求婚。婚禮在美國舉行,因男方那邊都舉家移民了。我最後一次看到表姊,是在她離台前一週。我跑到她家去找她,育民兄也在,幫她打包行李。我訥訥地站著,好像又幫不上什麼忙。現在看那個育民兄,已不在那麼討厭,反覺得如姊能嫁給他,是比我強太多的。只是望著表姊,心中仍有一股莫名的情懷。回想我生命中兩個重要的女人,一個離我而去,一個即將遠嫁,而我,似乎又是孓然一身,心中不禁有一絲絲失落感。我不能怨歎或埋怨什麼,她們付出了許多,陪我走過這段青澀歲月,陪我成長,寬容擔待我的固執與無理取鬧....除了感激與疼惜,對於她們,我還有啥可苦可惱呢!?想著想著,心中泛起一陣甜意。我對表姊笑笑,她亦回以淺笑,我感激地看著她,目光中有淚意。


離開如姊家天空開始下起雨,我走了出來。不一會兒聽到如姊叫我的聲音。原來她拎著傘追了出來。我停下來等她,她走了上來,牽住我的手,把傘遞給我。我向她說謝謝時,卻見她目眶紅了起來。惹的我也有想哭的衝動,但我還是忍住。我們一路走到車站,聊著將來種種,風淒雨綿,離情依依。我掏出手巾,竟是如姊送我的那條,幫她擦著眼淚。


   "如姊,還妳",我將手絹遞還她。


   "以後還會有女生送我哩!!",我俏皮的說著。


她點點頭,朝我笑笑,將手絹收入懷中。在站牌等了一會兒,車子來了。我放開了她的手,親了她臉龐一下:


   "姊...再見!!...妳要保重,不要忘記我!!"


   "我會的!...你也是..不要再愛哭了!!"


但倚樓極目 時見棲鴉
無奈歸心
暗隨流水到天涯


-- 秦觀。望海潮
 


我跳上車,客運猛地開動,在朦朧的雨中似乎可見她的身影,仍兀自揮著手。我不忍再看,狠下心別過頭來,瞇起雙眼假寐。不一會兒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的臉龐映在車窗上,模模糊糊,眼睛似乎有些潤濕,我抹抹眼睛,也不確定是剛才的雨水,還是我落下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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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歲的我。二十歲的歌 : 往事追憶錄的一點補記


今年的春雨,下得似乎特別冗長而心煩。我一如往昔,就像許許多多在清華園的日子,穿著拖鞋,撐著傘,在微風細雨中穿梭於宿舍,圖書館,以及實驗室。這個三角形似乎界定了我在清華的所有生活。偶爾,在某些心血來潮的日子裡,我會駐足於成功湖畔,望著湖中優游的魚群,幽雅飛著的小白鷺,老僧入定的夜鷺,及隨季節變換遞嬗的樹姿。或許或許,會在某個時節,繞到後山去,然後哼著歌,踏步而下,順道繞到蓮花池去坐聽雨打殘荷。在春日時節,櫻花映的火紅,朦朧的美又使我一憶起阿里山中與她的驚艷。當然,絕大部分的日子裡,我像絕大部分的研究生,埋在書籍,paper堆中,偶爾嘆出頭來看場電影,然後在消費過自己情緒後,縮回象牙塔,繼續做著實驗,run著電腦,make著paper,喝茶,熬夜.....以種種信念說服自己安靜的蟄伏下來。


年前後的一個傍晚,我又踱步在清華園。踏著滿地雨過的殘紅,心中竟有一份側然。而立的年齡,照理不該再沈溺於傷春惜時;只是這綿綿雨絲,滿地殘紅,似乎觸動了內心一份隱隱約約的情感。自己審視著情緒.....未央歌夢已遠,有的,只是屬於剛過三十歲的,莫名的滄桑感。似乎屬於二十來歲的青春,在寒風細雨中,已越颺越遠。杜鵑喧鬧在枝頭,在雨中綻放搖晃著,偶有落地化做春泥。我呆呆望著,竟被一陣傷春的情緒感染,久久不能自已......


回到實驗室,我兀自工作著,直到深夜。四下無人,惟有收音機傳來隱約的歌聲陪伴著我。一首熟悉的老歌傳來,竟是初中時的歌。那個時代,是校園民歌的末期吧!? 我們聽著蘭花草,恰似妳的溫柔,然後感動於李建復的龍的傳人。只是那些人,那些事,曾以為已塵封模糊淡去的,又慢慢浮現了出來。我漸漸回憶起年少的青澀歲月,一股奇異的情懷在心中醞釀著。我試圖修改著程式,希望以工作來壓抑這浮想紛飛,無奈一顆心卻像脫韁的野馬,越行越遠,那是我的未央歌啊!!


彷彿之間,一個青青澀澀的少年,怯生生開門進來。那是年少的我!?我不知所以的望著他,他也望著我,無言以對。看著年輕的自己,許多蒙塵的記憶又鮮明起來。也曾是個熱情,純真,惑於愛欲,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少啊!?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我怔怔望著他,心中不禁起了一份慚愧。而立之年的自己,所得的或說所學的又是多少?是更會保護自己?圓融處世?知道了更多道理?抑或是更會隱藏壓抑情緒,矯飾欲求,喜怒不行於色? 我知道我成長了許多,但所失去的,卻不知有多少!?在學術的象牙塔中,包起一層層繭,編織著種種信念,夢想,而今思來,盡是嘸然。成熟?長大?還是找到更好的避風港及逃避情悸的藉口??捫心自問,上一次感動或痛哭,是什麼時候? 久久,竟為自己驚人的理性與日益消褪的易感的心,感到驚懼起來。


我是懷著顆浪漫的心來念書的。當初吸引我來此的,全然不是什麼師資圖書設備...只是在那個看考場的初雨的午後,與一隻白鷺的邂逅。我踱在成功湖上,千滴萬點的雨在湖面上畫出漣漪,突然之間,在濛濛煙雨中,一隻白鷺幽雅的飛過湖面,如夢似幻,是耶非耶?!從此這幅圖案就像鐫刻在我心中的圖案,永遠無法忘懷。當下我就決定,這是我來此的理由,最正當的理由。


在清華的日子,就像一組永不運行錯誤的程式,規則的令人吃驚。在智識上,我自詡成長了許多;但在生命上呢?我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大問號。或許根本就沒有生命的意義這種命題存在,即便有,每個人解答亦各有所異吧!?縱然如此,隨著畢業將即,對這裡一草一木,分外熟悉的,有了一分眷戀。現在最想,同時又最怕看到的,大概是火紅的鳳凰木吧?! 那別離的顏色。


突然驚覺,這過往歲月將漸淡去,變成破碎而模糊的往事,而這是我年輕的歌啊!?心中起了一股衝動,在年輕過往的我誘導下,我開始敲下了一些往事,一些人,一些事,以及一些聽來的故事。偶爾那個我也會帶些客人來坐坐,講些他們感動心碎的過往;有時是稍微老一點的自己跑來說教一番;或是耽溺驚服於男女情事的年輕的我,在那邊懺悔著....於是一篇篇文字,就這樣從鍵盤間流了出來.....


是為往事追憶錄的緣起,在此補述。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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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7-03 11:05
她, 49歲,亞洲其他,製造/供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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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6-30 17:17
她, 99歲,台北市,政府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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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6-30 16:40
他, 99歲,新北市,農漁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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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6-30 16:35
她, 99歲,屏東縣,政府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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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6-30 04:56
她, 99歲,台中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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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6-30 04:06
他, 54歲,台北市,家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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