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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宗教的轉譯與轉化
作者: 分享 日期: 2014.11.09  天氣:  心情:
下文摘自肯恩威爾伯的書<一味>,一位朋友提醒到宗教教人為善的特性,不由想到之前所讀過,肯恩威爾伯對宗教的精闢見解,五年前在網路上無意間看到的這段話,現在讀來,味道卻是完全不同,也是因為詮釋的人也變了吧。真正驗證了世界上唯一不變的事,就是變。

相信每個人都會在屬於自己的那份時機成熟時,從轉譯躍向轉化的。因為,世界上唯一不變的事,就是變,永遠都有無限成長的可能的。

也謝謝這位朋友的提醒。


宗教的轉譯與轉化--肯恩.威爾伯

在一系列的書中(《可親的神》、《出伊甸園》、《靈性之眼》)我試著向讀者說明,宗教一向具有兩種非常重要而又截然不同的作用。其一,它為小我製造了生命的「意義」:提供神話、故事、傳說、口述的典故、儀式與信仰的複興,幫助小我產生意義感,而有能力承受噩運之矢。這種宗教的作用,通常無法改變一個人的意識,因為它無法帶來基進的轉化,也無法帶給小我粉身碎骨的解脫。反之,它安慰小我,加強小我,護衛小我,助長小我,只要這個分裂的小我相信這些神話,執行這些儀式,說出這些禱詞,擁護這些教條,小我便熱切地深信自己能得到「救贖」──被眼前的男神或女神所拯救,或者死後進入永恆的驚喜中。

其二,宗教對極少、極少數的人而言,是具有基進的轉化與解脫作用的。這種宗教的作用無法加強自我,反而使它粉身碎骨──不是慰藉,而是支離破碎;不是鞏固,而是放空;不是自滿,而是爆破;不是舒適,而是革命──簡而言之,不是一種對意識的保守支撐,而是在意識的最深處產生基進和突變的轉化。

我們可以用幾種不同的方式,來說明宗教的兩種重要的作用。第一種作用──替自我製造意義──一種橫向的活動;第二種作用──轉化自我──一種縱向的活動(更高或更深,隨你比喻)。第一種作用我稱之為「轉譯」;第二種作用我稱之為「轉化」。

「轉譯」可以使小我以新的方式思考或感覺現實。小我被賦予一種新的信仰──譬如整體論取代原子論,寬恕取代譴責,連結取代分析。小我因此而學會以新的語言或新的典範來詮釋它的世界和它的存在。這個嶄新而迷人的詮釋活動,可以暫時減輕自我心中的恐懼。

「轉化」卻是對轉譯的本身加以挑戰、目睹、挖掘,最後進行分解。 「轉譯」的活動賦予自我(或主體)一種新的方式來看待世界(或客體);然而基進的轉化卻是要探索自我,深入觀察自我,掐緊自我的脖子,直到它窒息而死。

讓我以最後一種方式來說明:「在橫向的轉譯之下──這是最盛行,傳播得最廣,被最多人分享的宗教作用──自我至少能暫時在執著中得到快樂,在監禁中得到滿足,在令人尖叫的恐懼來臨之前得到自滿。在轉譯之中,自我可以夢遊塵世,帶著深度的近視在輪迴的惡夢跌跌撞撞;它面對的世界地圖是以嗎啡鑲邊的。這確實是宗教人口普遍的局限。那些基進的或徹底轉化的解脫者來到這個世界,就是要挑戰和解除這個局限。

真正的轉化不是一種信仰,而是要使信仰者死亡;不是詮釋這個世界,而是轉化這個世界;不是找到慰藉,而是在死亡的彼岸找到永恆。自我不會因此而得到滿足;它會被烤焦。

雖然,我偏好轉化而輕視轉譯,但事實上從整體看來,這兩種作用都非常重要,而且缺一不可。大部分的人都不是解脫的,他們生在一個充滿著罪惡、痛苦、希望、恐懼、慾望與絕望的世界。他們從生下來就準備好並急於緊縮,他們的心中充斥著飢渴、淚水與驚恐。他們從很早就學會詮釋世界的方式,並賦予它各種不同的意義,以此護衛自己,對抗表層快樂之下的恐懼與折磨。

雖然你和我也許都希望從轉譯進入真正的轉化,但轉譯的本身對我們的生活而言,仍是一種極為重要的作用。那些無法以正確誠篤的態度詮釋塵世的人,通常很容易罹患神經官能症(譯註:通俗的譯法是精神官能症,但本書採用的是張氏心理學辭典的譯名。)或精神病:世界不再具有任何意義──自我和世界之間的界線不但沒有獲得轉化,反而因此而瓦解。這不叫突破,這叫做精神崩潰;這不是轉化,而是大難臨頭。

然而在我們逐漸趨於成熟的過程中,當你達到某個階段時,詮釋的本身不論有多麼妥當或令人確信不移,都無法再帶給你慰藉。沒有任何新的信仰、新的典範、新的神話或新的概念可以再為你的傷口止血;剩下的只有轉化這一條路了。

準備好要走這條路的人,一向都是而未來也將是極少數極少數的。對大部分人而言,任何一種宗教信仰都會落入慰藉的類別;在這個恐怖的世界中,永遠會出現一種新的橫向的詮釋,為這個恐怖的塵世帶來某些意義。宗教所提供的服務大部分都屬於第一種作用。

我有時也用「正統」這個字眼形容第一種作用,因為宗教所提供的重要服務絕大部分是要讓自我感覺正當或正統──對自己的信仰、典範、世界觀和生活的方式感到正當。宗教提供正統性的這份作用──不論多麼短暫、多麼二元對立或充滿著幻覺──仍然是世界各大宗教傳統最重要的作用。在歷史上,這份作用一直是任何一個文化的「社會粘著劑」。

宗教使社會緊緊粘著在一起的現象,並不是任何人可以擅自改變的,因為這份轉譯的粘著作用一旦消除,結果時常不是突破,而是精神崩潰,不是解脫,而是社會動亂(我們不久將會繼續討論這個重點。)

如果轉譯的宗教提供的是正統性,那麼轉化的宗教提供的就是真實性。對那些已經準備好的人而言──那些已經不想在自我感中受苦,而又無法再擁護正統世界觀的人──通往真正的解脫與實相的召喚,一定會愈來愈強。你遲早會回應從無垠的失落地平線所發出的轉化與解脫的召喚。

轉化的靈修途徑從來無意助長或合法化時下的世界觀,反之,它所提供的真實性就是要摧毀被這個世界視為正統的觀點。所謂正統的意識,就是被一般看法所認可,為大家所接納,被文化和反文化所擁戴,被自我所助長,讓這個世界有意義的思考方式。但真實的覺醒很快就把這一切掃蕩乾淨,它讓每一個靈魂瞥見內心深處的那份閃耀的無限性,讓它的肺部吸進簡單得難以置信的永恆大氣。

因此,轉化或實修的途徑是具有革命本質的,它無意助長世界的正當性,它要瓦解這個世界;它不想給世界帶來安慰,它要擊碎它;它不想讓自我滿足,它要使它脫落。

這些事實將引出幾點結論。誰真的想要轉化?

大部分人都認為東方世界充滿著轉化和實修的途徑,而西方世界無論是過去的歷史或今日的「新時代」,除了各種橫向的、轉譯的、正統的、溫吞的靈修途徑之外,就沒有太多東西了。這個看法雖有幾分真實性;但實際的情況無論在東方或西方,都是令人相當沮喪的。

第一,雖然大體而言,東方世界確實產生了較多的真實悟道者,但東方人口的比例中,依循轉化靈修途徑的人一向是少得可憐的。我曾經問過片瞳禪師(在他的指導下;我得到第一次的突破,但願不是精神崩潰),歷史上到底出現過多少真正偉大的禪師?他毫不遲疑地回答我:「加起來大概有一千人吧。」我又問過另外一位禪師,目前還活在世上的日本禪師中,有幾人是大徹大悟的,他說:「還不到一打。」

讓我們先假設這些答案都不夠精確,但即使我們設定中國有史以來的人口是十億,仍然意味著十億人口中只有一千人進入了真正轉化的靈修途徑。如果你沒有計算機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數目只佔了總人口的0.0000001(就算不是一千人,而是一百萬人好了,也只佔了總人口的0.001──水筒中的一滴水罷了。)

這意謂著,​​其它人完全依循著各式各樣橫向的、轉譯的、正統的宗教:他們涉及各種神話般的信仰、為自我請願的祈禱、神奇的儀式和特異的修練等等─ ─換句話說,就是以轉譯的方式帶給自我意義。在中國的文化中,宗教的轉譯作用一向是主要的社會粘著劑。

然而我並無意小看東方傳統的卓然貢獻,我的觀點其實很簡單,基進的轉化靈修途徑是極為罕見的,不論在歷史上或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如此(在西方世界,這樣的人更是少得令人沮喪,我就省略不談了。)

雖然我們可以理所當然地哀嘆今日的西方鮮有幾人真的在轉化自我,我們仍然不該假設早期或在別的文化里情況是截然不同的。也許偶而出現過比目前西方世界稍好一點的情況,但事實仍然是:不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實修都是極為罕見的。因此,轉化的實修途徑是整體人類傳統的珍寶,這是無法爭辯的事實。

第二,雖然你和我都深信,我們所能提供的最重要的宗教作用乃是靈性上的真實轉化,但事實上我們仍然得盡力提供正統的靈修,也就是帶給這個世界更多仁慈而有幫助的詮釋。即使我們自己正在實修或提供真正的轉化途徑,我們首先要做的仍然是提供大家妥當的詮釋自己處境的方式。在我們提出真正的轉化途徑之前,必須先給他們有益的詮釋。

理由是,如果我們太急促地或笨拙地奪走個人或文化所需的詮釋,其結果往往不是突破,而是精神崩潰,不是解脫,而是瓦解。讓我舉出兩個現成的例子。

創巴仁波切這位傑出但頗受爭議的西藏老師起初來到美國時,只要有人問到他密乘的內涵,他總是說,一切都是本自圓滿的;換句話說,你永遠以解脫之心看待這個世界。自我輪迴、馬雅與幻覺,它們都不需要被解除,因為它們都不是真實存在的:真實存在的只有大圓滿、神性、自性和不二的覺性。

幾乎沒有一個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沒有一個人準備好接受這麼基進而真實的本自具足的真理──因此創巴只好開始傳授一系列次級的修行途徑,他教導了「九乘」作為修證的基礎──換句話說,他總共引介了十個修行的階段與次第,到最後才傳授無修無證的「大圓滿」。

這些修證的方法有許多都只是轉譯,某些則是所謂次級的轉化:培養本自具足之解脫的小轉化。因此,即使究竟的轉化才是主要的目標,而且是本自具足的,創巴仍然得傳授轉譯與次級的修證方法,以便人們能如實見到圓滿的自性。

同樣一件事也發生在解脫者約翰的身上(另一位在美國生長,具有影響力,同樣受到爭議的成就者)。他一開始只教導「理解之道」:不是一種達到解脫的途徑,而是去探索你為什麼要尋求解脫。尋求解脫的慾望就是自我的執著傾向,因此,尋求解脫反而阻礙了解脫。所以,完美的修持並不是尋求解脫,而是探索追尋的動機是什麼。你追尋很顯然是在逃避當下,然而解答就在當下這一刻:永遠的追尋就是永遠不得要領。你早已具足解脫的神性,因此追尋神性就是否定神性。你無法得到神性,就像你無法得到自己的腳丫或肺臟一樣。

沒有一個人聽得懂,於是解脫者約翰和創巴一樣,開始轉譯次級的修證方法──七個修證的階段──直到不再追尋了,你就能開放地面對你那本自具足、永恆與無限的真相。這個真相從一開始就在你的眼前,卻因為你那瘋狂追尋的慾望而被忽略了。

不論你對這兩位成就者的觀點如何,事實就是事實:他們可能是最早在美國嘗試引介「存在的只有神性」──追尋神性就是在阻礙我們對神性的領悟──的老師。此外他們都發現,無論我們對當下的神性有多麼鮮活的覺知,轉譯和次級的轉化訓練幾乎永遠是徹悟的先決條件。

我的第二個觀點是,在提供真實與基進的轉化途徑之外,我們仍需對次級的和轉譯的靈修保持興趣。這種視野寬廣的立足點,將幫助我們建立起整合的轉化途徑,這個途徑尊重並且統合了許多次級或轉譯的靈修──涵蓋人類的肉體、情緒、心智、文化和社會的各種面向──使我們準備好進入本自具足的徹悟境界。

當我們堂而皇之地批評轉譯宗教與所有次級的轉化途徑時,讓我們同時認清靈修的整合途徑乃是包含橫向與縱向、轉譯與轉化、正統與實修的最佳途徑,它使我們對人類的境遇抱持著平衡與清醒的概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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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4-11-16 21:29
他, 52歲,台北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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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4-11-16 18:25
她, 49歲,台北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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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4-11-16 02:12
我大學主修英文 副修心理學 出社會後對人性 尤其是我們這麼貧族產生極大的好奇

所以花了非常多的時間與分析在我們這個民族上 我問過超過上千個人\ 外國人本國人都一樣

我一樣請教妳 妳認為我們這個民族性的優點是什麼 妳是個有慧根的女孩子 我蠻想知道妳的見解

當然 這只是我一介草夫所自認的拙見 不過卻是我這幾十年對人生的小小見解

而誠如妳剛才所說的 我基本上都非常認同 畢竟人大部分是性本善 但是絕大部分是隱善

對於大部分人類來說,求假象、求幻想、求欺骗的意志比求真理、求現實的意志更深刻、更本源、更形而上
 
時間:2014-11-16 01:33
這篇的詮釋確實很棒 我認為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生物學和心理学上的個體,

最切己的痛楚與最深悟的領會唯有自己才能最真切的感知。所以在這個意義與認知上,

每個人最關心還是必須是自己,這個世界上最關心他人的,就是世俗與事實來論還是自己,

要别人比自己做得好,這其實是違背作為個個體的生物學和心理学的特徵。

所以,結論是:這雖然非常俗氣,但每個人都必须自立與自私,因為這符合人類的本性!

我並不提倡與認同這種理論,但就人類的進化史與歷史來說,這是無可否認與醜陋的事實

當馾.就人類發展歷史來說,還是有不少為了大愛而犧牲個人性命的 但這個比例很遺憾的少之又少
 
時間:2014-11-14 17:21
他, 52歲,台北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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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4-11-13 12:59
他, 52歲,台北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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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4-11-11 21:45
他, 52歲,台北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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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4-11-09 17:04
他, 52歲,台北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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