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朋友問我,妳的文章難道不能寫一些美一點的文章嗎?
美麗的文章,我15歲以前寫了太多,那些華麗的文藻與漂亮的句子,當年,我甚至不用花什麼腦筋思考就能振筆疾書。我寫過太多過於成熟超過我年齡的文章,我彷彿懂得太多人生的喜悲無常,但我那時一點也沒經歷過,我怎麼言說?我寫詩,但我不懂詩;我寫抒情文,但我不瞭解感情;我寫遍人生的大道理,但我卻一點也沒經歷過。那一些美麗的文章,只不過是為文造情罷了。
直到現在,我在這個世界與感情上跌跌撞撞、走走停停,或許我還太年輕,我才22歲,我還有好長的人生等著我去體驗。但我已經寫不出當時年少的美麗文章。
我告訴我的朋友:「其實最簡單的字句才是最動人的。」
他不相信,他寫給我那一些詩、那一些句子。都很美。如同我年少寫的一般。
美麗的句子如同皇室裡的滿漢全席,讓你目不暇給,讚嘆萬千。
我想起一個古老的故事,有一天皇帝吃膩的山珍海味,想遍尋世界上更美味的食物卻遍尋不著。有一個人告訴皇帝,要跟著他一同上山下海尋找才吃的到真正的美味,最後皇帝走累了也餓了,他拿了一個饅頭給他吃,皇帝說:「真是太美味了!原來,這就是我沒吃過的山珍海味。」
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東西。
「我的文章,不美麗。」
15歲的我,追求第一名的美味,22歲的我,開始懂得饅頭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