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93年7月20日(二) 嘉義縣番路鄉的天空 晴朗
一早,還沒休息足夠就要準備下午的家祭、公祭等儀式。姑姑請來的孝女,也在這個時候到來準備要帶領我們這些所謂阿嬤的女兒、孫女們哭棺、繞棺。那位孝女手拿著麥克風,開始敘述:『阿母,妳辛苦把我們扶養長大,以後再也看不到、叫不到阿母了…』『阿嬤,我以後再也沒有妳的疼愛了,我回來故鄉要找妳時,也看不到妳、也叫不到阿嬤了,阿嬤…』我也在這群孫女之中,跟著二位姑姑後面跪爬著,聽那孝女口口聲聲的哀哭與叫喊,本來已經沒有那麼悲傷的,但此刻淚水卻不停的滑落,心裡不由得又漸漸憶起小時候阿嬤在身邊的過往……。爬著哭著繞棺一圈,結束了這個儀式。但大姑姑卻仍然不能止住哭泣,放聲哭喊,害我也跟著心糾成一團,趕緊扶起她安慰她不要再哭了,不然阿嬤會捨不得離開。
下午一點半家祭、公祭開始,跟著師父做最後的祭拜。此時傳來儀隊的鼓聲、喇叭聲,原來是奏哀樂的儀隊來了,也表示開始要準備最後的公祭及接受大家的拈香拜輓。在接受各方代表拈香之前,我們這些阿嬤的兒子、媳婦、孫子們,對著肖像牌位跪拜著,三個成一列,然後分別向阿嬤敬酒做最後的告別,然後再一一爬進去哭棺,算是家祭儀式結束。接下來是各方代表上香,鄉鎮代表、慈濟代表…等等,還有老爸的好友組成的土木建材工會代表,專程南下來上香。『上香』『奏哀樂』『獻花』『獻果』『家屬答禮』一一重覆著,最後是左鄰右舍還有各方人士拈香致哀。
結束之後,將棺木從廳堂抬出來準備『出山』,又見大家齊擁上去摸著棺木,跪著哭喊著,似乎這也是一種不成文的習俗吧,我想。大伯拿著牌位背在手後方,阿嬤的四個兒子皆跪在棺木前,由主持公祭的司儀請一位頗具份量的代表來做什麼『點紅』(詳細名稱有待查證)儀式,這是在阿嬤的牌位上用毛筆沾紅墨水點一下,我也不太清楚這是要做什麼的。最後師父就在棺木上封釘準備出發入土下葬。
一行人坐著車子上山來到了墓地,由於棺木選的是真材實料的好木材,偏偏阿嬤的墓地在最裡面,那些抬棺木的好心人們費了好些功夫才把它抬到目的地。地理師拿著羅盤八卦對著棺木東瞧西看的,我還發現棺木上方有著一條白細線,據說是要拿來把棺木校正好正確方位用的。校好方位,大家手裡拿一把土向棺木丟去後,隨即開始正式土葬把棺木掩蓋好。燒了紙錢,拜了牲禮,地理師又拿著斗內的五穀、錢幣、鐵釘分給大家,告訴大家拿到後,硬幣和鐵釘要留著,五穀則要撒向墓地。據說拿到多少支鐵釘的人會生多少個小孩喔,至於這個準不準、又從何處傳來,我想就不得而知了。
傳統的土葬結束,完成了所謂的「入土為安」後,一行人回到三合院,早已準備好食物慰勞辛苦幫忙的大家,但吃完後千萬不能說「再見」或道別之類的話,就默默離開就好,這也是最重要的禁忌之一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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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盡最後力氣哭喊出我對妳的尊敬與愛護陪妳走這最後一段路雖然再也喚不回您返願您一路上平穩好走盼化成星星向我閃亮繼續守護著我們家族讓愛讓情無限再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