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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異常
作者: 立風小集 日期: 2011.05.10  天氣:  心情:
十七八歲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一個比一個高挑十幾個人圍在身旁時;很有壓力。
手語陌生,想得到的比手畫腳全派上來用,小朋友們認真的看我「說話」。
他們也愛聊天,甚至一起捉弄其中一個特別低智能又聒噪的男生;靜默空氣裡環境吵雜。

一開始不明就裡,屢次偏袒眾數一方,不久才察覺事出有因「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他其實特別孤獨,常常一個人行動,沒有朋友。
有人趁機打了他、有人藏起他的橡皮擦、還有人故意找他麻煩......
因此,芝麻綠豆事他都要告狀。
經常發生玩笑言語或肢體碰觸,一般人不當回事他卻一定大呼小叫的提告,
處理兩造雙方時他越解釋越理虧反而被數落一頓或遭到訓斥;
其他人看在眼裡一有機會更加戲弄他、或有意或無意的激怒他,
挖個陷阱讓他跳。
這楞小子再跑去向老師告狀,又被罵!
再衝突又再告狀,最後被責罵的還是他。
大同小異的衝突不斷上演,久了沒人有氣力去理睬了,
而真受欺侮時的情況也就經常發生,沒人搭理下「委屈」的頻率也就多了。

他是唯一可以發聲表達的,要畢業了還是沒人願意友善接納他、沒有交心的朋友;
其他人彼此嬉鬧、玩笑相安無事,而冷落彷彿一道高築的牆,強行隔離了他的世界。

過多的控訴讓人不耐理睬,許久之後才恍然驚覺「冷漠與忽視」正是循環因果,
於是認真的處裡起他的小小糾紛:
真有人故意藏起他的橡皮擦,花點精神把它找回還給他、
注意到偷偷踹他一腳卻不承認的必須向他道歉;
有時刻意只單獨的獎勵他一杯冰綠茶、誇他兩句;像哄小孩那樣。之後
他笑了,依舊不討人喜歡的表情。
不討喜的一張臉、眼神呆滯智力停格;生命被動接收戲虐。

這孩子在母親節前兩天,
拿了一片顏色灰矇矇、暗沉沉、形狀畸形的陶板到教室來,
上邊有他繪的簡單幾筆線條,狀似無意識的塗鴉;
左邊畫了一顆紅心,右上角寫了「我愛妳」的字樣。
「這是我做的送給妳,母親節快樂(滿臉笑意);老師我喜歡你呀!」
「歐,這樣啊,謝謝你。」
「老師你帶回去!」
「放這裡吧!老師家東西太多了!」
「這是我去年做的,送給妳;你帶回家呀!」
「真的謝謝你,不帶回去了。」
「老師你喜歡嗎?」
「喲,喜歡喜歡。」
「那你帶回去呀!」
「擺這裡就好了。」
「你帶回去呀!」
「好好好,我改天拿。你快回去吧!現在。」
「那是我做的耶!」
「回去」(我趕他)
他咧開嘴笑:「母親節快樂」「老師我喜歡你」「老師再見」
一邊離開一邊回頭大聲的喊話。
終於,這孩子走了;遠遠的還不時回頭向我揮手。

天色晚了,我快速的收拾了物品,鎖門。


(這孩子二十歲了,很難判別他停格在哪個心智上逗留。為團體排斥者執著仗義,十分危險;甘犯眾怒只在我願意給個機會、耐住性子維持最低公平,不難吧?看他給的回報多貼心呀!我的「異常」行為頗為值得,還獲得一件舊作品的母親節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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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回應
 
時間:2011-05-13 12:16
他, 99歲,高雄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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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1-05-12 16:48
她, 99歲,台北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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