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麗雲啦
柏仁省吃儉用,賣舊幣那筆錢總算是讓他給找到了柏雲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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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的這時得先跳出來說句公道話
不是我敷衍讀者只用一句話就把柏仁找尋麗雲的過程呼嚨帶過。事實上柏仁身上背負著很深、很深、很深的業障,多到必須要再寫另一本書來表達是個什麼樣的罪孽深重。偷偷的告訴你,這「業」是有關五倫中的好幾個倫。簡單說,這「君、臣、父、子」全都亂了。
噓!是阿母的情人,不能跟別人說哦!
好了!言歸正傳。
柏仁依著麗雲的交待開車前往。麗雲交待他,能開車就開,不能開就下車走路,只要方向不要偏離,柏仁將會遇見一位年輕女人昏倒在山裡頭。這年輕女人是柏仁一生中很重要的人,務必想辦法將她安全的救回來。這事關係到柏仁的一生、也關係到麗雲的一生。
在山莊時麗雲很嚴肅的交待柏仁辦這件事情,她的態度感覺起來像是她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對於這種情形,柏仁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可思議之處,因為他自己也才經歷了別人都無法相信的事情。時空都可以錯亂在自己身上了,聖經記載的先知就不足為奇,而麗雲的似乎可以預知未來更是不足為奇了。
柏仁依著麗雲的交待,小心的開車在風雨中前進。基本上這方向是往東南,還算是在新竹縣內,大概是在霞喀羅山區附近吧!
柏仁記得以前這地區有林務局開闢的造林道,可供四輪傳動的爬山虎或者Pick Up行駛。不過現在這地區柏仁覺得很陌生,好像是個原始林區一般。沒辦法呀,誰叫老天捉弄人,柏仁一離開就是二十年。而且這二十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讓住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不得不重新思考,大地和人類之間的互動關係。也因為在那亂世之時出了一位英明的李總統...
李大同啦!啟發了整塊土地上人們的大智慧,臺灣才慢慢地轉變成今天這個局面。當然,柏仁跳過了這二十年,他不會知道為什麼臺灣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國民黨重新執政後,會將百年老店改名為國家民主黨,而且恢復了好幾十年前,一黨專政的集權政府。更奇怪的事,不是聽不到反對黨的聲音,而是根本就沒有反對黨。難道...難道是第二時期的白色恐怖?
管他的!天高皇帝遠,我住在深山裡,那門子也犯不著我,還是先找到人要緊!
四輪傳動越野車緩慢的停在泥濘上。
車門打開,伸出一隻穿著經典黃靴的腳,鞋跟、鞋背烙著一顆大樹和小字的Timberland。哦!這不只是一般黃靴,是二十年前,西元二千零五年手工訂製款的經典黃靴,是經典中的最獨一無二。真沒想到這老骨董鞋還有人捨得穿出門。柏仁帶齊裝備一個人孤伶伶繼續往前走,尋找生命中必須要找到,並且安全救回,而且還是個未曾謀面的女人。
柏仁果然在霞喀羅一帶山區,發現倒在泥濘裡的女人。麗雲預言神準,往這方位來,果然找到了這迷失方向的年輕女人。
現場的第一眼著實令人非常的驚訝!倒不是懷疑麗雲對這預言的精準,而是這女人腳上穿的鞋!竟然...竟然也是同年份、同款式、同樣手工訂製的經典黃靴。背上還背著只有攝影行家才有的紀念款Nikon登山背包,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啊呀!不管那麼多了,先救人要緊。
柏仁先探一探這女人的呼吸,再按了一下脖子上的脈膊,確定還有生命跡象。摸摸手,哦!像冰塊。趕快把手從脖子伸進這女人的背...還好,應該沒有失溫。接著再伸手進前胸,探了一下雪衣的狀況...嗯,真不愧是世界名牌,裡頭還是乾燥溫暖。柏仁確定了這女人的生命跡象穩定之後,將雙手伸到女人身體的背下,稍一用力掂一下體重,好考慮怎麼樣將她徒步移到一、二十公里外的越野車上。柏仁觀望四周是否有可利用的天然資源。
他的眼睛像是雷達不斷地掃瞄四周...有了!他發現一棵大楓樹的樹枝分叉成大Y型,尺寸大約適合。鏘...柏仁抽出倒背在背上的獵刀,往楓樹的方向走過去。
砍樹可是有學問,不是有把好刀就可胡亂砍一通。告訴你,胡亂砍,不僅樹砍不斷,刀都砍鈍了。你得先看清楚樹的生長方向,避開植物的結節或樹瘤位置,順著勢用V字刀法。下刀要集中,收刀用提。下刀用刀後半刃,順著刀重的手勢出力。收刀順圓弧提刀,莫蠻幹。要不刀刃不是捲口、就是缺口。一刀接一刀成了深V時,用手推或利用自己的體重,就可以將樹折斷。柏仁將砍下的樹枝再除去小枝及葉子和不要的叉枝,頭尾修整,免得枝葉、樹皮粗纖維刺傷自己。沒多久樹枝就成為一個很漂亮的大Y型。
接著柏仁把肩上的白棕繩取下,結實的綁在Y型樹枝的開口,從最末端開始,一層一層的纏繞打結在Y字型的兩個斜面,不一會就結成一個簡單的三角網床。他自己先用手去拉扯繩索,確定全部打結牢靠之後,便將女人抱起,頭朝著樹枝的分叉冠部,讓她側躺、兩腿蜷起、雙臂收到胸前交叉。那樣子就像嬰兒在母體內的姿勢一橡舒適好看。接著柏仁再切一條小繩結成一個大圈圈,將之纏在Y字的單腳末端,纏了幾圈量了一下身體。再纏兩圈再量了一下身體。嗯...真合適!一切準備就緒,柏仁再檢查一次之後,便將那白棕繩結成的大圈圈斜套在自己的肩上,最後才背起自己的背包和裝備,慢慢的站起來。兩隻手握著樹枝,肩膀肩住樹枝和女人的重量。由於第二種槓桿的原理,讓柏仁可以省卻很多力氣,將女人的體重分配給楓樹枝。
走!柏仁拉著樹枝的姿態,就像臺灣光復前後,路上的農人、工人拉著人力車載貨一模一樣。只是柏仁這臺人力車更克難,連輪子也沒有。
雖然這是一種在山區很原始、很克難、卻很簡易去移勳傷患或物資的方法。但是十多公里的山路和泥濘的考驗,可不是那麼的容易就及格。你不只要有充足的體力、還要有耐力。不能慌、不能煩。另外一定得有強烈的救生、求生存的意志力,才可能辦得到。只是可能而已哦!不是一定哦!黑夜裡的山區凶險,環境隨時在變化。下雨天候更差,沒有月亮、沒有星光、更是困難。
柏仁拉著Y型的人力車,一步一步的緩步前行。Y字的兩支樹枝在地上摩擦代替輪子的旋轉,每走一步,樹枝就在泥濘上畫出兩條平行的小溝。小溝一形成,泥濘中的水就馬上注入水份,一會兒就填滿剛形成的小溝。柏仁拉著Y型人力車,一步接著一步,謹慎而且小心。不過從泥濘地上劃出的小溝渠,以及柏仁在泥上留下的腳印研判,柏仁的腳步肯定很沈,負擔很重。
柏仁每走一步,樹枝就在泥濘上畫出兩條平行的小溝。但這平行的兩條小溝並不是直線,因為柏仁每跨步換腳的那一下,行進也會停那一下,樹枝在泥濘劃溝的動作也停那一下子。由於走路左腳、右腳交互的運動,肩膀拉著的樹枝人力車的行進軌跡,也是稍偏左、稍偏右。轉折點就是跨步換腳的停那一下。
天下雨,地上又是泥濘。溝一劃出,水就馬上用最快的速度把溝填滿。當這好多的動作連結呵成一氣連貫的畫面時,如果你能換一個角度來看。把柏仁、樹枝、女人,從畫面中消除,只看水溝和水之間的變化,事情就不再沈重,反而會有點兒...
唉!更沈重。
你看樹枝劃過泥濘變成溝,溝渠才剛形成,水就趕著填滿。那感覺像是一部正在急駛的車子,隨著山道的曲線在狂飆,因為柏仁行走運動的變化。兩部車子在兩個平行的車道競賽,隨著車道的彎曲、左彎、右彎、減速、剎車。因為泥濘地所含水份和地勢不平,水份滲入樹枝劃出溝渠的程度也不同,所以整個完整畫面是兩部車子,在兩條平行的車道上競賽。一會兒你比我快、一會兒比我慢、一會兒左彎、右彎、又加速、也剎車。車就這樣不斷的比賽,不斷的飆車沒完沒了。
當一臺車右偏想切入對方車道,另一臺也跟著右偏就是不讓對手切入。另一臺車想左偏也想切入,同樣情形也是徒勞無功。兩臺車就這樣加速、減速,不停的全神貫注向前衝。嗯...軋了那麼久,不知道到底兩臺車那一臺比較快?時速軋到多少公里?
突然兩部車子都同時緊急剎車,安全的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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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仁的左手扶著樹枝,肩上斜背著繩索,背上還有一個裝滿裝備的背包。背包側袋有一個扣環,扣著一個高爾夫球大小的銅鈴噹。柏仁稍微彎著腰,肩上的繩索繃的緊緊和樹枝頭連成一條筆直的線。柏仁彎腰低頭一步一步像一頭牛,很吃力的拉著樹枝人力車。銅鈴噹吊著一條小繩晃呀晃的像小猴兒,很輕鬆的唱著叮叮噹噹。雨嘩啦嘩啦的下在雨衣上,發出吵雜卻很規律的答答聲。雨落下來,又濺起反彈,又再落下,然後順著雨衣塑膠布料的皺折聚集起來往下流。柏仁的鞋踏在泥濘印上一個個深深的腳印,不過這個腳印比起這鞋要大的很多。奇怪?嗯...原來是這樣。
仔細的看,柏仁的腳鞋底,早就已經被泥濘把Timberland登山鞋特殊鞋底的紋路給填滿。鞋子失去了摩擦力,每走一步便滑了一下,讓柏仁行進的動作更加困難。女人被塑膠布包覆著綣在白棕繩結成的網床,只留領前切有一刀切口透氣呼吸。而且五花大綁、結結實實的綁在網床上。這女人綣在網床上不曉得舒不舒服?不過這臺樹枝人力車上紮出的網床,在前進的時候是大約前進五十公分就停一下,再前進五十公分再停一下。也就是說,女人在網床上的情形是頓一下搖晃,頓一下搖晃,這種情形肯定是很不舒服。
如果我也躺在那網床上?嗯...噢...嗯...其實躺在那網床上也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開鑿水溝停止了,灌水停止了,賽車停止了,鞋子打滑留下腳印停止了,女人搖晃停止了。只有一件事仍然繼續不停止,雨繼續打在雨衣上,順著雨衣的皺折不斷的流下來。
柏仁挺起腰,抬起頭看著天空。垂直落下千百萬顆透明的水珠直往他的臉上砸。眼晴、鼻子、嘴巴、額頭、水珠不停的打下來。柏仁瞇著眼睛,看著老天,不停的眨眼、抿嘴巴、呼氣。呼出的不只是體內的廢氣,還有嘴唇上一起被噴出的水霧。柏仁站在車子旁,大大的喘了幾口氣之後,下背包、放下了肩上的繩索,小心的將樹枝放到地上,解開女人身上的五花大綁和塑膠布,開了車門抱女人放在座椅上。
Jeep四輪傳動車,小心的倒車、迴轉了好多次,終於在窄小的泥路上調過頭...突然,四個寬大的越野車胎原地打轉了一下,往後噴出大量的泥漿。
哦...柏仁你嘛幫幫忙,要催油門嘛要先講一聲那!我現在歸身軀都是泥巴了啦!很討厭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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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仁開著Jeep,好不容易將一個陌生女人救了回來。麗雲急急忙忙的幫忙,為她換上乾淨的衣服,蓋上毛毯,接上電暖氣以保持她的體溫。麗雲並不是什麼專業護士或醫生,不過這些事情似乎都掌握在麗雲手中,那麼的安靜熟練,彷彿事前經過排練一般。
麗雲把這女人安頓好,便和柏仁在房裡坐著聊天,兩個人說話的樣子像是親密的情人。不過看樣子男的年輕,女的老,卻又不像是情人,倒像對母子。他們坐在房間裡的貴妃椅端正的坐著,並沒讓這貴妃椅發揮應有躺的功能。
不過椅終究是椅,能坐的都叫椅。
兩人聊天時,手牽手,十指相扣,緊緊握著。說他們在聊天,正確一點說,應該是柏仁在聽麗雲訴說這二十年來所發生的事情,和她所經歷的困難、老天對她設下種種的磨練。
自從二十年前柏仁駕車墜崖失蹤之後,麗雲一個人獨自的過活,幸好憐憫的上帝,讓她遇見離開破碎家園的原住民Limaga一家子,讓麗雲能有個幫手。
上帝做這樣的安排自有祂的道理。
衪讓柏雲山莊得以延續,直到穿越時空的愛情得以完整。
也成就麗雲的執念得以堅持,直到證實柏仁並未死亡。
也讓Limaga這一家子Tunka族人得以有個最後的居所,直到他們成為祖靈的一部份。
上帝做這樣的安排自有祂的道理。完整穿越時空的愛情,在上帝的眼中不過是滿山遍野的蝴蝶。堅持得到證實的執念,也不過是Tunka靈傳說的杜鵑,唱著淒涼的Lugugu。至於那最後的居所,是終點也是原點。Limaga得幸成為祖靈一部份,柏雲山莊也成了滅絕Tunka族人最後居所。柏雲山莊是Tunka族的終點,也是另外一個起點。
麗雲說到了傷心處,不禁悲從衷來。她依偎在柏仁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深怕這二十年的等待是虛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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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柏仁,臉貼著他的胸口,呼吸的空氣是從柏仁身體千百萬個毛細孔過濾而來。再加上純羊毛紡織品溶出的羊脂,這是多麼讓麗雲思念迷惘的味覺。是那種幾乎就要忘記了,但卻是很熟悉的味道。
麗雲用臉摩擦著柏仁胸前的紡織品。純羊毛柔軟溫暖,但帶有稍微刺感,那感覺讓顏面神經更加的敏銳。純羊毛紡織品的針織排列,讓羊毛纖維稍稍的竄出頭,很短、但很剛好。每一根竄出頭的羊毛纖維正好札入麗雲臉上的毛孔,直達皮下的觸覺神經。
麗雲的臉不斷的摩擦柏仁胸口,麗雲的臉紅紅、面刺剌、心癢癢。她挪動了身體更靠近柏仁了。不經意的隨著摩擦的動作,麗雲的臉貼到柏仁的脖子上了。麗雲現在除了吸取透過柏仁毛細孔的氧氣,她的唇又碰到了柏仁的頸。富含羊脂的氧氣已經無法滿足麗雲的渴望,當滿佈微血管的唇碰到了滿佈動脈的頸,麗雲張口輕輕的咬下...
啊...麗雲輕輕的吸吮,用牙咬住頸部皮膚,用上下顎的肌肉將口腔形成真空,舌頭輕輕的刮著、刮著。從頸動脈想像流出來的新鮮血液,潔淨、富含更多氧氣。剛從心臟壓縮出來的新鮮血液。像小嬰兒般,一點點地一點點地,滿足那來自生物本能的慾望。麗雲的臉因為吸吮慾望的滿足,紅的像是性高潮!啊...
柏仁和麗雲坐在房裡的貴妃椅,麗雲才剛剛安頓好他救回來的女人。柏仁對這個女人有點兒好奇,因為是麗雲要他去救的,而且是依照麗雲告訴他的路線就找到的。柏仁很納悶,在那種荒郊山野,麗雲怎麼可能會知道有人昏倒在那裡?難道是麗雲一手導演的戲?不可能啊!難道這二十年來麗雲果真修練成天眼通?或者觀世音?看樣子...哦!別開玩笑了!我是科技人咧。
柏仁坐在貴妃椅上,眼晴卻看著幾公尺外,躺在床上昏迷的女人。
柏仁和麗雲坐在房裡的貴妃椅,手牽手,十指相扣。柏仁感覺得到這二十年來麗雲對他的思念,以及現在對他的渴望。他環抱著這個他深愛的女人,他感覺麗雲抱著他不斷的往自己懷裡鑽。
柏仁輕輕的撫著麗雲的頭髮,麗雲的頭髮一向是很簡單的紮一個馬尾。柏仁撫著時,頭髮很自然很順的都勾在耳朵後面。麗雲的頭仍然不停的鑽,像是懷裡抱了一隻貓,溫暖的感覺。距離靠的很近了,柏仁看見麗雲閉著眼不停鑽呀鑽。距離更近了,柏仁低頭仔細看著麗雲的臉。
二十年了,思念不只錐心肝,思念所耗去的歲月更是催人老。麗雲真得是老了,額頭的皺紋跑出來了,眼角的皺紋跑出來了,眼袋也長出來了,脖子前的皮膚也變的鬆馳了。眼前這位他深愛的女人突然讓柏仁覺得惶恐。
柏仁的惶恐來自於放在一邊的穿衣鏡,反射出來的自己。他看見自己年輕的模樣,便愈覺得對麗雲的不忍。麗雲仍然閉著眼不停地鑽呀鑽。眼前這一位自己深愛的女人如今猝老了二十年,這虧欠的二十年該怎麼才還的起啊!麗雲挪了一下身體,壓到柏仁的膝蓋骨。啊!
麗雲的臉很燙,柏仁知道,因為現在麗雲的渴望熱切切的。就給他吧!麗雲一口咬下柏仁的頸子...啊!柏仁多麼盼望麗雲就這麼咬斷動脈,吸取自己的年輕血液,讓麗雲就像法老王一樣,吸取新鮮的血液,恢復年輕。血液流經皮肉,原本乾癟、枯乾的皮膚,慢慢地、暈暈地、恢復豐潤、恢復血色。慢慢地、暈暈地、整個人也精神起來...啊!吸吧...用力的吸吧!我深愛的麗雲,願我的鮮血還妳的青春。
麗雲和柏仁坐在貴妃椅上聊天,幾公尺外床上躺著的就是柏仁費盡力氣救回來的女人。柏仁在荒山野地發現這女人時,老天正下著大雨,女人滿身泥濘髒污。而且柏仁覺得事態緊急,一心只想著救人,根本也沒注意這女人長啥樣兒。好不容易救了回來,有麗雲幫著,老實說自己也累壞了。脫了濕衣服,包著毛毯就靠著椅子閉目養神。等他醒過來時,麗雲已經將那女人梳洗乾淨,好好的蓋著被子躺在床鋪裡。
這時候換成那女人醒了。女人咳嗽聲打斷了麗雲和柏仁的聊天,這時柏仁的眼光順著咳嗽聲,才覺得這女人長的標緻白淨。而且...咦?好像還有點面熟。柏仁鬆開握著麗雲的手,站起來走到那女人床邊。
:「咦?這女人長的很漂亮嘛!欸!這眼睛?嗯...眉毛少一小截?嗯...小小薄薄的嘴唇?嗯...這女人怎麼長得?哦...」
柏仁急忙的回頭,哦!麗雲什麼時候也到了床邊。
:「嗯...欸麗雲啊!這人好像長得跟你蠻像的。嗯...她比較年輕啦!嗯...欸真的是很像。超像的。欸麗雲啊!她真得長的很像妳欸!」
柏仁好像是在跟麗雲說話,也好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因為麗雲根本都沒回答。麗雲只是噙著淚水,又露出一點點的微笑,兩頰還有一點點斷斷續續的顫抖。要笑不笑,要哭不哭,臉皮是僵在那兒。不過一雙水漾般的大眼睛,卻是深情的看著柏仁,然後輕輕的點點頭。柏仁看到麗雲奇怪的樣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事。馬上回正頭看床上的女人,然後又回頭看麗雲,又回正、再看、又回正、再看、又回正、再看、又回正、再看...
麗雲仍然只是兩眼噙著淚水,臉帶一些些傚笑和兩頰斷斷續續的顫抖,對著他輕輕的點點頭。柏仁再回正頭看著床上的女人,這女人醒了,睜開眼才不過一秒鐘便大哭了起來
:「柏仁!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山裡頭到處找你!有多麼辛苦!
:「柏仁!我找你好多年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這柏仁救回來的女人才醒過來,就緊緊的抱著他,淅瀝嘩啦的哭,淅瀝嘩啦的一大串話。柏仁有聽沒懂很無辜,又回頭看麗雲。麗雲一樣只是噙著淚水,又露出一點點的微笑,兩頰還有一點點斷斷續續的顫抖。要笑不笑,要哭不哭,臉皮是僵在那兒。不過一雙水漾般的大眼睛,卻是深情的看著柏仁。然後輕輕的點點頭,接著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這廂代誌大條囉!一個查某哭叫做號,兩個查某號就做哭,又擱哭又擱號。
哦!我天上的父呀!您這雲也未免太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