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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usu 次子藏弓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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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961027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日記96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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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小說連載23
作者: Musu 次子藏弓 日期: 2007.10.29  天氣:  心情:
面烘烘愁腸望
    麗雲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在陳師父做法之後放下了。她自認為厄運的源頭已經在自己的心中斷絕,從此她要好好經營柏仁留下來的山莊等他回來。現在這個山莊除了原來柏仁親手一瓦一石的參與,還有麗雲一釘一鎚的修補。真是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的柏雲山莊。
    麗雲儘管告訴自己好好的經營山莊,柏仁就要回來了。雖然地震毀了一部份建築,但這兩三年麗雲和Musu努力的修補,盡力的維持讓柏仁能認得出來。麗雲的心情平靜到不得了,完全沒有之前失去丈夫的悲傷,也沒有愁容,似乎是完全相信命運的安排,只是好好的經營山莊。這麗雲在地震前、地震後判若兩人,她的行為讓這小孩Musu都感覺到Uma老闆娘的不一樣。不過小孩總是天真無邪、心無雜念的說
:「Uma呀?Uma就是Uma呀!Uma什麼都不怕,所以老闆娘很勇敢。」
改裝過後的山莊雖然克難,不過終究是開門營業了。才重新開幕客人上門,這時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遊客們來到山莊,坐到銀杉林子裡,點上一杯咖啡,等著看雲時,總是讓客人抱怨,麗雲也傷腦筋。
情形是這樣,當她在接待館那棟房子裡煮好熱咖啡、走上一段路、端到客人面前時,原本想品嘗香醇咖啡的客人,總是抱怨咖啡涼了。不管麗雲或者Musu走的再快,總會因為山上氣壓低、水的沸點不夠、氣溫在傍晚太陽下了山快速下降,霧氣襲來,讓咖啡還在他們的手上時,就開始涼了。莫怪客人要抱怨了。不過聰明的麗雲想到一個辦法,改採虹吸法,用酒精燈直接在銀杉林子裡客人的桌子上煮咖啡。一杯一杯煮,一桌一桌煮。雖然慢了些、比起高壓蒸汽機也來的麻煩。但客人不但不抱怨了,反而樂的邊看麗雲煮咖啡,邊等著雲海形成。沒想到當初只是為了解決咖啡不夠熱的問題,現在卻反而成了柏雲山莊看雲海之外的另一個賣點。
於是天空、杯子、雲。咖啡、海、奶精。都因為柏雲山莊的存在與重生,讓他們有了全新的連結,而這個連結就來自麗雲那腦袋瓜子一閃的靈光。
這靈光很快,但我看得見它。很白淨、很純白、像冰炫風、也像上帝的恩典。雖然我伸出食指時已經太遲,那靈光早已消逝,不過我還是去碰觸到了大腦皮質層...
苦戀彼此,白瓷的咖啡杯和白瓷的碟子,接受了八十五度剛煮熟的咖啡。在麗雲的大腦皮質層內互相深愛著對方,杯碟本是一塊兒,禁不起那片刻的分離。麗雲在客人面前煮咖啡,卻在自己心裏想柏仁。水燒的冒蒸汽,麗雲也烘的臉紅紅。
看!那酒精燈慢火熬煮的山泉水被煮開了,在球狀的容器內到處亂竄。聽...急的咧!像慾火中燒。冷不防,那也是接近球形卻帶一支長管子的另一個小一點兒的容器,輕易地插了進來。像那交合的器官。讓煮開了接近一百度的山泉水得到了宣洩的出口,一股腦的從管子裏往上衝。這煮開的水,聽...呼嚕呼嚕、熱滾滾。夾帶著自已翻滾時產生的氣泡,自以為是的衝撞出口,玻璃管子裡的樣子像極了水族箱的氧氣管。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出口並不是出口,不過是通往另一個容器的入口。
入口盡頭隔了一層白色的膜,膜的另一頭是滿佈的冷冷磨碎咖啡豆,慾火焚身的水,不斷被文文的酒精燈文文的煎熬,一直到所有的慾火全部膜透,化了冷冷咖啡豆粉,沁出了所有的味覺和嗅覺,那酒精燈才離開作罷。這一作罷,沁出味覺和嗅覺的蒸餾水,用那慾火中燒的悶,就悶出了香氣滿溢的咖啡,脫胎換骨回到原來大的球形容器內靜靜的躺著。慾火不再,只有慾火之後的香醇、飽實、滿足。
真正的出口是那白瓷的杯子,看似透光卻不透光。白瓷杯子裝滿了咖啡,看似透光卻也不透光。在透光和不透光之間酌摹的同時,咖啡就端到了客人的手邊。端到客人手邊的不只是咖啡,還帶著八十五度縷縷的蒸汽。不只是水蒸汽,是集合所有味覺和麗雲烘的紅紅的情慾蒸汽。
你喝咖啡嗎?當裝著熱騰騰咖啡的白瓷帶把兒杯子端到你手邊。當裝著鮮奶精的超小白瓷帶把兒的小壺兒放在你手邊。衝動想把鮮奶精澆進去是唯一的忍不住。於是就真的把鮮奶精澆了進去。因為兩種液體的物質比重不同,也因為兩種液體顏色反差極大。鮮奶精和咖啡的結合就變成一種很複雜也很激情的過程。
先是帶狀的純白和鏡面般的深褐。由於純白的絲帶從天而降,帶著速度灌破鏡面的深褐沈落底部。咖啡的表面只有一個白點,咖啡的顏色仍然純褐,看似透光卻不透光,並未破壞。就是帶著速度灌入底部,動能並未完全消失。便往上彈起,像是炸彈開花一般各自往上飛去。在炸彈開花的同時,咖啡用她自己的身體稀釋了鮮奶精,讓他的物理比重逐漸的降低、再降低。於是在炸彈開花衝破咖啡鏡面時,咖啡不再是純深褐、鮮奶精也不再是純白。兩人的比重逐漸趨近一致。
那融合過的咖啡就像是山雨欲來時,天空雲層低壓壓的樣子。一層一層、一卷一卷、一滾一滾、一漩一漩。雖然整個天空灰濛濛,但是眼睛就是能看得清楚雲在天空裡翻滾的樣子。雖然整杯咖啡也是灰濛濛,但是眼睛就是能看得清楚奶精在杯子裡翻滾的樣子。這無限寬大的天空是這樣肆無忌憚的上演那動人的性愛,而方寸之間的白瓷杯子也像是無限大的天,上演著同樣撩人情慾的戲碼。誰人說方寸之間不是天地、誰人說天地不就在那方寸之間。
說書的說到這兒,我覺得麗雲很想念她的老公!你們...啊?沒感覺!不會吧...哦?麗雲的感情...
嗯...我得換個法子,再描述一次。
 
 
 
 
 
 
 
 
 
 
 
 
 
 
 
 
 
 
Omagastin星相天機
麗雲和Musu兩個人經營山莊,客人不多,生意不好。不過還可以維持生活啦!Musu當個小跑腿,沒去上學。鄉公所的人翻山越嶺來了好幾趟,不過Musu就是不想上學。還好咱們的政府機構做事效率從來都不太好,所以一年過了又一年,Musu還是沒有去上學。
至於麗雲...自從大地震之後好像就恢復正常,再也不出門找老公,新竹的山區、市集、再也見不到從前那位帶著兩隻流浪犬的乞丐婆。麗雲很認真的經營柏仁留下來給她的山莊,老實講,麗雲還真不想讓Musu離開她去上學。但是麗雲也不是傻瓜,不讓小孩上學可是違反兒福法,沒特別的理由可是怎麼解釋也說不清。麗雲藉口治安太差、教育制度亂七八糟,而且學校太遠山路又危險,所以要自己教。不過說句公道話,今天社會糟的不只是治安、教育。經濟、外交也不行。法律、道德更矇蔽,尤其是那特權和貪腐,真會把臺灣送上絕路。老百姓個個都苦幹 過日子呀。
Musu每天認字、寫字、讀書。Musu心裏頭認為老闆娘Uma是他娘,倒也認真的讀書寫字。只不過麗雲並沒有教科書,她教Musu用的書都是自己寫的書,長篇小說、散文、詩集等。可別小看了這小孩。這小孩的程度可不差,吟詩、作對兒、樣樣都成。不賴吧!想像不到一個長的黑黑小小,玩的髒髒破破的Tunka族小孩,一開口就是成語,就是典故。嗯...麗雲教的可真不賴。
Musu心裏雖然認同Uma做他的娘,給他吃住、給他讀書,不過有一件事Musu總是不太能理解。Uma常常在沒客人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待在銀杉林子裡,手上拿一個和陳師父用的那種差不多樣子的彩色四方木盤。木盤裡邊還有另一個黃銅的圓盤,刻了好多好多不認得的字,最中間還有一個小小指北針。這邊走走、那邊走走、然後就在一張畫了很多記號的白床單上做記號。而且每一個記號都是用很大的半圓形和三角形的尺去畫出來的,記號的右下角還有一串數字。這白床單...應該說是發黃污的白床單吧!看樣子用了很久了,很舊了,有一點點破損,而且上面做的記號多到像是打破罐子撒了滿地的黑芝麻。Musu心裏雖然疑惑,但就是不敢問。因為在Tunka族能成為Uma即代表擁有無上的力量,聖靈不可侵犯。
大地震過後Musu看Uma這麼做已經好幾年了,他還是不敢問,而且奇怪的不只是這樣而已。Uma白天做這奇怪的事,晚上還做,而且更奇怪。晚上Uma會拉一條曬衣繩綁在樹幹上繃緊,再用幾支曬衣夾子夾住白床單的邊緣,就好像是他們剛洗好床單拿到林子裡晾乾一樣。但可惜不是。其實Musu倒還真希望只是洗床單、晾乾而已。因為晾好了這發黃污的白床單之後,Uma接著會要求Musu爬到樹上,拿下一個亮晃晃可是不用插電也不用點火的燈籠,然後Musu就像一個大肚婆小呆瓜,抱著燈籠,動也不能動的站在這白床單前,讓光從這一面透到另一面。Uma就站在另一面指揮Musu,右邊一點兒...下面一點兒...然後又用半圓和三角的尺量了之後再點上黑芝麻做記號。
這算是好幹的差事了!有時Uma做完了記號之後又拿著那四方木盤子到處走,到處看,根本就忘了還有一個小孩名叫Musu,抱著燈籠站在那白床單的背面。Musu抱著燈籠呆呆的站著,累了便抱著燈籠站著打瞌睡。
人說打瞌睡點頭如搗蒜,一點兒也不生動。Musu抱著燈籠像隻鴕鳥,啄著...啄著...噗通!一不留神就抱著燈籠一齊跌到地上。
:「啊喲!」麗雲聽到小孩的慘叫,突然才記得還有個小孩沒睡覺,跑回來趕快的把小孩帶回屋子裡。
※                ※                ※
有這麼一天是周五,傍晚來喝咖啡的客人還不少。聽說明天是南社向天湖的靈祭,今晚滿月,靈會北上到大隘會合。客人喝完咖啡都趕忙的到大隘北社去看熱鬧。Musu貪嘴,捨不得客人小半杯、小半杯沒喝完的咖啡。
:「Uma,我想喝Omagastin。」
:「什麼?Oma...什麼?」
    Musu把好幾個小半杯、小半杯、客人喝剩的咖啡全倒進馬克杯裏,然後把馬克杯遞給麗雲。
:「Uma,我要很甜、很甜、很甜、就是Omagastin。」
    麗雲接過手,很迷惑看看馬克杯裏的液體,再看看Musu很堅定的眼神,就用砂糖匙挖了一匙白糖。麗雲持續看著Musu很堅定的眼神,再用砂糖匙挖了一匙白糖...再用砂糖匙挖了一匙白糖...再用砂糖匙挖了一匙白糖...
麗雲總算沒再看見Musu很堅定的眼神,便直接用砂糖匙攪那一杯Omagastin。攪著攪著,麗雲看見了Musu很期待的眼神,便繼續用砂糖匙攪那一杯Omagastin。麗雲持續看著Musu很期待的眼神,再繼續用砂糖匙攪那一杯Omagastin,再看Musu很期待的眼神。麗雲仍然繼續用砂糖匙攪那一杯Omagastin...
麗雲總算沒再看到Musu期待的眼神,因為麗雲把馬克杯遞給Musu時,期待的眼神變成了滿意、滿足、感恩的汪汪大眼。Musu邊走、邊喝、邊大聲呼喊
:「Tunka Belican Aku Cinda La...gugu...」
    這次換成麗雲呆呆的站著,手拿著砂糖匙...
    天黑了,麗雲又叫喊著Musu要晾那白床單。Musu如往常的和Uma一起晾好那白床單之後,爬上樹取下一個燈籠,乖乖的抱著、站著讓燈籠光透過白床單給Uma畫記號。不過看來今晚Uma不奇怪,反倒是Musu變奇怪。麗雲一如常,畫了記號後又拿著四方木盤子到處遊盪,忘了Musu的存在。這不奇怪!反倒是Musu今天不像小呆瓜,也沒打瞌睡,還唱起了歌。搖頭晃腦、唱的起勁時還把燈籠小心地放在地上,自己一個人繞著白床單又唱又跳。
:「Lagugu Lagugu Omagas Newhesty。Lagugu Lagugu Omagas Yagu-gue...」
當Musu不知道第幾遍又唱又跳,繞到那白床單的另一面時,停下來看著白床單...
原來!這白床單的兩面都做有記號,而且正反兩面的記號位置並不相同,但似乎有著某一種關聯性。難怪麗雲老是要Musu抱燈籠透光給她畫。Musu看的出神,猛然檯頭看天,又猛然低頭看白床單。檯頭、低頭、檯頭、低頭、檯頭、低頭、檯頭、低頭...
原來...原來...原來...Uma在畫天空!還有很多星星!
Musu看的出神。
一朵烏雲遮住了月光,整個樹林子暗下來,讓白床單的透光感覺更亮。Musu個兒小,還不及那晾起來的白床單高。
白床單透著燈籠光變成了昏黃的滿月...
滿月的光芒一絲一絲的纏繞Musu的身體,漸漸的把Musu的身體全部包覆起來。Tunka靈逐月而來,南社向天湖靈亦北上巧遇滿月靈。Tunka、滿月、向天湖全都北向大隘社。Tunka逐月而來不斷的衝撞滿月,不斷的衝撞。滿月像是被風波動的透光床單,也像映著夜色的水。水面不斷的波動,波動靈體破水而出不斷飛向滿月,愈來愈高、愈來愈高...
不!靈體不是破水而出、是水!水即是靈。體是水,飛向滿月,湖底乾枯見底,水份不斷被抽乾、再抽乾...裂縫出現,愈來愈大、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地靈熔岩的迷糊高熱也飄上來。地靈的迷糊視線迷糊了天地分際線,天地被高熱熔化碰到一起。沒天沒地。天地恢復開天前的混沌、沈重、壓縮所有的所有混沌。是水、是月、是高熱、是熔岩、是迷糊。即是混沌亦是無混沌。不是水、不是月、不是高熱、不是熔岩、不是迷糊、也不是無無混沌。
Musu看見眼前的驚異,在透光的白床單前竟然出現了自己的未來...Musu長大了,拿著山刀和一群人互砍,滿地都是血...Musu恢復成小孩兒模樣,帶著兩隻狗下山。背景是已成一片廢墟的山莊,大陽好大好大...Musu伸手探了一下、再探一下、手就伸進了透光的滿月裏...
烏雲散了,月光又透出來,林子又恢復了亮晃晃的狀態。麗雲雙手持著四方木盤子繞了一大圈回來,正巧看到了Musu的手指頭在白床單上畫著
:「Musu你在做什麼?不可以亂畫哦!」
    Musu似乎沒有聽見麗雲在呼喊他,手指頭仍然在那白床單上遊走著。麗雲走近拍了拍Musu的肩膀,又摸摸頭。Musu歪著頭對著麗雲呵呵笑
:「Uma我長大了,還拿刀子砍人...呵呵...還有我們的山莊全部都倒了哦...好可憐...還有到處都在漏水哦...」
    麗雲摸摸小孩的額頭,又拉起小孩手臂仔細瞧那些皮膚上的細紅疹子,又把了脈,翻翻看眼皮...
:「唉!什麼什麼Maga...你咖啡鹼中毒了啦!」
麗雲丟下那四方木盤子,急忙抱起小孩回屋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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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10-29 22:07
她, 54歲,桃園市,待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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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回覆說[2007-10-29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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