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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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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消逝的記憶
作者:
況明潔
日期: 2008.04.28 天氣:
心情:
在榮總,903病房內,所有的人都是焦急的,因為,在病床上的,是他們最重要的人。
方靜玟,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有一個他非常喜歡、非常喜歡的男孩。
然而,在一次車禍中,他,失去記憶了,失去對那個男孩的所有記憶。
因為那個男孩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因為重要,所以遺失。
「嗯…這裡是甚麼地方?」
「靜玟醒了,靜玟────」子芸撲到他的身上,臉上的淚水還沒有乾。
在這個時候,靜玟看到一個他熟悉卻又陌生男孩,帶著蒼白的臉色笑著,雙眼浮腫。
「請問,你是…誰?」靜玟說完,給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你不記得我了?靜玟,你不記得我了?」男孩的眉頭皺了皺。
靜玟搖搖頭。
男孩走了出去,或許,一切都要重來了。
「子芸,他到底是…」靜玟滿腹疑問。
子芸緊閉著嘴唇,他不想說,因為,他也喜歡著那個男孩。
靜玟明白了,他明白子芸不想說的原因。
「玟琳…」
「他是,是你最喜歡的人,蕭宇翔,不過,你好像對他沒有任何記憶了,你可以忘記他。」
玟琳冷冷的說著,畢竟,大部分的人都是站在子芸這邊的。
「…」靜玟沉默了,他沒想到,玟琳竟然如此冷漠。
「我想要休息了,請你們…」
病房空了,只剩靜玟一個人,他不懂。
子芸、玟琳,還有其他人,都變了。
『記憶可以再找回來,眼淚可以流乾,愛情可以重來,那我最珍惜的友情呢?』
想著想著,靜玟流下了眼淚,心頭襲上一陣又一陣的痛楚。
在這時,門開了,蕭宇翔站在門邊,他不敢相信,倔強的靜玟竟然會哭泣。
「…」轉而來的,是一段沉默。
「那個,請問…你以前的事情,可以告訴我嗎?」靜玟悄悄的開了口。
「嗯…」蕭宇翔說著,他放棄不了,眼前這個女孩。
他可以為這個女孩,放棄所有的一切,即使一切都重來了,他還是不能放棄。
「我和你,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彼此都喜歡著對方,從國小到高中,一直都是這樣。
直到,方子芸跟我說,他喜歡我…」蕭宇翔突然不說話了。
「嗯…子芸他,喜歡你…」靜玟若有所思的想著,心頭襲上一陣又一陣的痛楚,
他不明白,在他眼前的這個男孩。明明對他沒有任何記憶的,但是,這陣痛楚還是越來越強。
「後來,我們三個都疏遠了,不過,我還是會寫mail給你,我們就在網路上分享著彼此,
直到有一天,子芸生氣的打了你,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然後,你就被女生們隔離了…」
「有發生這種事嗎?」靜玟疑惑的問,他對車禍前的記憶總是模模糊糊。
這時候,在醫院旁邊的咖啡廳─────
「靜玟很賤ㄝ!!他以為他車禍就能裝出一付可憐的樣子。」玟琳開口,一付很不屑的神情。
「我會讓他後悔的!」子芸說完,喝了一口咖啡。
「靜玟好可憐…你們太過份了!」在一旁的紫琳忍不住開口。
「哦~你想被排擠嗎?」方子芸看著他,臉上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
四個人都沉默了,這也是當然的,現在全班的女生都在排擠靜玟,沒有人敢不聽從方子芸的話。
這時,侍者送上了冰咖啡。
「大家不要吵了!我們都知道子芸喜歡蕭宇翔,是靜玟不對。」凝說著。
四人默默的喝完了咖啡,就各自回家了。
醫院,903病房──────
「就這樣,說完了!」蕭宇翔聳了聳肩。
靜玟不說話,他正在想著一件事情。
「靜玟…」蕭宇翔看著他。
「嗯…呃…那個…ㄟ?要怎麼說呢?」
「嗯?」蕭宇翔不明白靜玟想做甚麼。
「如果…我…你跟子芸交往的話…」靜玟還沒說完,蕭宇翔就抱住他。
「我不會放棄你的!!即使一切都重來,我還是不會放棄你!!」
這時,靜玟的心中覺得好甜蜜、好甜蜜,他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
只是,眼前的這個男孩…
他覺得自己的心好想被劃了千百萬劃,好痛…好痛…
幾個月過後,靜玟的傷慢慢痊癒了。
在這幾個月中,蕭宇翔都會利用放學後的時間來探望靜玟。
子芸和他的朋友們也偶爾會來,不過幾乎都是冷嘲熱諷。
「唉…」靜玟想起這段日子,子芸和大家的冷淡眼神,不禁嘆了一口氣。
「我看,我乾脆自殺算了,反正也沒人會關心我ㄚ!」靜玟沮喪的說。
「你錯了,你還有我ㄚ!」不知何時,蕭宇翔已經進來到了病房。
靜玟好驚訝,蕭宇翔的話就像甜蜜的咒語一樣,深深的迷惑了他。
「不過,我想,我們兩個還是不要講話的好。」靜玟還是沒有打起精神。
「那就這樣吧!」蕭宇翔走了出去。
「…真的沒有人在乎我了。」靜玟不知道為甚麼,心就想狠狠的被捅了一刀,
原本已經節疤的傷口又再度流出鮮血來。
以前,就算大家對他如何冷淡,他都不會那麼在乎的…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蕭宇翔?』靜玟馬上搖搖頭,要把這個不好的想法甩出去。
這時,有人進來了…
「嘿~小玟!你還好吧?」一群男生走了進來。
「我還以為是誰勒~原來是~你們這群〝傳話筒〞ㄚ~」靜玟笑笑的說。
靜玟和這群人說說笑笑的談了將近一小時…
「呼阿~謝謝你們哦~」靜玟很快樂,因為第一次可以跟別人這麼快樂的談話。
「我們回家了,明天在來看你。」這一群男生〝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掰……」靜玟顯的有點落寞。
今天,靜玟早早的睡了…………
隔天────────────
「唷喝~真是個美麗的早晨~」靜玟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
柔柔的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照在靜玟的身上,整個人都變的有精神多了。
靜玟想要下床走走,沒想到…
「宇翔…」蕭宇翔在靜玟的床邊睡了一整夜。
靜玟不想把他叫醒,因為今天是星期日…
「就讓他睡久一點吧!」靜玟像個母親一樣看著他,但是,
在他眼中的那股〝愛〞,好像不是母親對子女的愛。
『仔細看看宇翔,他真的很帥…』靜玟笑笑的看著蕭宇翔。
就在這一剎那,蕭宇翔的手緊緊的握住靜玟的手,靜玟臉紅了,急忙想要掙脫…
就在下一刻,蕭宇翔把靜玟擁入了懷中。
「靜玟…」
「靜玟…靜玟…」蕭宇翔一直重複念著靜玟的名字。
然而,靜玟卻不太想掙脫…
『不想掙脫這個溫暖的懷抱…』靜玟心裡這樣想。
但是,方子芸卻悄悄的躲在門後,這一幕景象使他的心裡升起一團火焰。
他衝了出去…
【啪!】一陣清脆的巴掌聲劃破了這個美好的早晨。
醫護人員也隨時趕到,靜玟昏迷了…
「你在做甚麼,方子芸、蕭宇翔,立刻給我出去,不要再踏進來了!!」
護士滿臉怒容的對他們倆說。
而靜玟也被送進了加護病房…
醫院外面──────────
「你到底在做甚麼?方子芸!!!!」蕭宇翔生氣的不想和方子芸多說一句話。
方子芸則是一臉無辜的站在原地,他好忌妒靜玟,他的條件雖然差了許多,
但是容貌卻比靜玟美上了好幾倍。
「為什麼…」方子芸的聲音幾乎小到跟螞蟻一樣。
「你說甚麼!?」
「為什麼…為甚麼你偏偏就要喜歡上那個賤女人,我比他好太多了!!!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方子芸的眼框邊不停著流出斗大的淚珠,他搖著蕭宇翔的肩膀。
蕭宇翔甩開他的手,「你知道我為甚麼會喜歡靜玟嗎?他既善解人意又聰明,
最重要的是,他還有一顆善良的心,」蕭宇翔聳了聳肩「你們在排擠他的時候他一句話也不說,
把所有痛苦都往肚子裡吞,自己扛下所有責任,你明白他有多麼痛苦嗎?」蕭宇翔的眉頭緊皺著。
「我…」方子芸似乎還想要辯解,但是被蕭宇翔打斷了。
「即使在車禍後他仍然想積極的了解過去的事,他曾經告訴我:
『如過把你讓給子芸,他會不會在和我恢復友誼?』,但是你呢?一昧的排擠別人,
你這種人也沒有人要喜歡的!!」蕭宇翔轉身要走。
而方子芸卻待在原地,他從來不肯承認自己比別人差,更不想承認自己的過錯。
在這時,在加護病房內───────
「病人渡過危險期。但是,以後這種情形最好不要在發生了!」醫生語重心長的和護士離開了。
在這時,靜玟被送往另一間病房…
「小玟…」〝傳話筒〞之一的阿輝心疼的看著他。
只見靜玟俏麗的面容上,有著些許的憂愁…
阿輝心痛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他眼前的這個女孩…
「輝…」
這時,靜玟醒了…
「輝…」靜玟又再度的叫了一次。
阿輝怔怔的看著他。
「輝…幫我…倒杯水…」
阿輝連忙倒了杯溫水給他,靜玟喝了一口之後…
「阿輝,幫我問醫生甚麽時候可以出院好嗎?」
阿輝走出去,在出去之前,他在靜玟耳邊說了一些話…
『如果想哭…你可以來找我…』說完,他就出去了。
十分鐘後───────
阿輝回來了,帶著些許的喜悅神情說:「下禮拜三就可以出院了!!」
靜玟不說話,他坐了起來,拿了一本書…
「小玟…」阿輝看到了,他明白靜玟已經喜歡上了蕭宇翔。
轉而來的,是一陣沈默…
「靜玟…你沒有事吧?」是紫琳,他和阿輝在加護病房外待了一整晚,
整眼佈滿血絲,臉色也變的好蒼白。
靜玟點點頭。
「阿輝,我們出去吧!讓靜玟休息。」紫琳把阿輝強拉出去。
其實,靜玟根本就不想要休息,這幾個月,他沒有一刻是清靜的。
他起身,走向窗戶,他靠著窗戶看著外面的景色,似乎整個臺北都能夠看到。
『以前的我…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靜玟對於蕭宇翔和以前的自己總是模模糊糊的。
幾個禮拜後──────
「大家早安!!」靜玟以他一貫的微笑出現在教室。
所有的女生都不跟他講話,然而,他也習慣了…
「早ㄚ~」“傳話筒” 齊聲道。
靜玟很訝異,子芸明明已經向全班的人發出嚴厲的警告,不准跟靜玟講話的阿!
或許是因為傳話筒的傳話功力吧!他分一發起火來可是會讓那個人身敗名裂的,
即使是方子芸也不例外。
靜玟看著蕭宇翔,冷淡的臉上除了冷淡還是冷淡,或許是因為前幾個禮拜的那一席話,
使蕭宇翔不想理會靜玟的吧!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功課進度嚴重落後的他,跟本連課本在寫什麼都看不懂,
他想問玟琳,可是卻不想被他施以冷漠。
「公式要背…」看著參考書苦思了幾分鐘後,靜玟終於了解了。
午休─────
「靜玟,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好嗎?」以靜凝提議著。
靜玟和凝、子芸、奕琳、紫欣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剪刀~石頭~布!』
靜文輸了…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紫琳問。
「廢話…真心話!」靜玟認命的說。
大家投以一個非常有“默契”的眼神,異口同聲的說:「喜歡誰?」
靜玟楞了,他想了又想,「沒有ㄝ!!」
大家又說:「說出你對哪個男生的好感最高就好了!」
「ㄟ…嗯…蕭宇翔和阿輝吧!」靜玟說完,方子芸立刻起身說…
【我不玩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了解方子芸為甚麼為生氣,只是,對他的大小姐脾氣,以靜已經感到不滿了。
你們會不會覺得子芸很過分ㄚ…」以靜說。
「對咩!!」「他超過份的!!」「愛耍脾氣ㄝ!」
大家機哩呱啦的說著,教室變的吵極了。
靜玟在一片吵雜中慢慢的離開了人群,來到了學校的頂樓…
然而,蕭宇翔也在這裡,靜玟並不想看見他,正想轉頭離開…
「靜玟…」蕭宇翔從後面拉住靜玟的手,力道極大,使靜玟不得不回過頭來。
他不想說話,能不見到蕭宇翔的方法就是盡量不要和他說話。
蕭宇翔抱住了他,在這一瞬間,甜蜜的感覺一滴一滴的從心頭湧了出來,濃的化不開。
「放開我…」靜玟雖然不想放手,但是他還是放了手,心甘情願…
蕭宇翔放開了,靜靜的避開靜玟的眼神,走了下去…
靜玟心痛的睜不開眼睛,伏在門邊,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
『我怎麼了,為甚麼要留眼淚?』靜玟心中這麼想,但是淚水還是不聽使喚的掉下來。
「小玟…」阿輝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阿輝,為甚麼要叫我小玟呢?為甚麼不像大家一樣叫我靜玟…」靜玟抬頭看著他,眼框中的淚水在閃動。
阿輝沉默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不想像大家一樣…
小玟對他來說,是有特殊的意義的。
「不知道,」阿輝看了看靜玟「可是,我說過,你要是想哭,可以來找我,」阿輝蹲下來,「肩膀借你吧!」
靜玟不知怎麼,眼前的阿輝居然變成了蕭宇翔…
他慢慢的靠在阿輝肩膀上,睡著了。
「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哭泣的…」阿輝看著靜玟純真的臉,堅定的說。
由於翹了一整個上午的課,他們被叫到職員辦公室…
「方靜玟,廖育輝,你們翹了一整個上午在做甚麼?」導師問。
靜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阿輝卻…
「老師,都是我不好,靜玟被我拖去頂樓看風景…」阿輝說。
靜玟來不及整理自己的思緒…
「廖育輝記小過一次,方靜玟記警告,你們兩個…」老師銳利的眼神在他們身邊來回巡視,
「下次再犯,個人記大過一次…離開吧!」
「阿輝,你做甚麼?」靜玟幾乎追不上阿輝的腳步。
「沒甚麼…本來就是這樣…」
「阿輝,這不是你的錯,為甚麼都要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扛呢?」靜玟不解的問。
阿輝沒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你始終沒有愛過我,你在敷衍我,一次又一次的忽略我的感受…】
看著螢幕,靜玟的臉靜靜淌著兩行淚水。
「我好像,想起以前的事了…」靜玟喃喃的說,腦海浮現一段又一段的記憶…
(還我!)蕭宇翔對著方子芸說,臉上總是帶著微笑。
方子芸拿著考卷轉ㄚ轉,對著他吐了吐舌頭。
蕭宇翔的手伸出來想把考卷搶回來。
方子芸還他了。
而靜玟假裝沒看到,他隱約覺得,子芸有看他一眼。
然後,一個小紙片飛了過來…
(誰丟的?)靜玟說。
(我也被丟到了!)子芸在一旁附和著。
蕭宇翔抬頭看了子芸一眼,卻沒看靜玟…
這些記憶雖然是一段一段,但是把它們串聯起來還是可以知道,蕭宇翔喜歡子芸…
「…」靜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卻啜泣著。
他拿起電話,撥了他最不想撥出的號碼,他不清楚自己為甚麼要這麼做,只是,下意識的反應…
『喂~』
「請找蕭宇翔…」
『請等一下。』
莫約在幾分鐘後…話筒的另一端傳出罵人的聲音…
『方子芸!回家去啦!』
『不要~』
靜玟心碎了…眼淚又再度滑落…
『ㄨㄟˊ』
「…」
『ㄨㄟˊ?』
「蕭…宇翔…」
『你是…』
「我想起以前的事了…」
『靜玟?!』
「子芸…在你家,而你喜歡他…」
靜玟掛了電話,他都想起來了,想起了那段令人想遺忘卻又不能遺忘的記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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