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狀態:    住戶編號:34311
 °◦ஐ舞ܤ咲ஐ◦° 的日記本
快速選單
到我的日記本
看他的最新日記
加入我的收藏
瀏覽我的收藏
 (吶喊)熱,,㌻▫▫★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愛上300歲的女孩♡
 切換閱讀模式 給他日記貼紙   給他愛的鼓勵  檢舉
篇名:  ♡愛上300歲的女孩♡
作者: °◦ஐ舞ܤ咲ஐ◦° 日期: 2005.07.07  天氣:  心情:

   第二天一大早,他到租車公司租了車,開到綠野山莊去。

    人山人海。在停車場兜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個小空位。

    事不疑遲,搶!

    在台灣,搶車位的本事比開車技術要重要得多。

    碎!

    一聲擦撞,他的手差點給震離方向盤。車子給撞了一下,原來也

有人看上這個位子。

    有驚無險。但遭遇這種狀況,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大罵三字經。

    他搖下車窗大嚷:「喂,這個車位是我先看到的,你懂得禮貌嗎

?」

    對方也搖下車。

    林祖寧無限後悔。一個很面熟的女人正對他看。

    是賀湄!原來賀雅也約了妹妹--他,竟然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咆哮,天殺的不知感恩圖報!

    「對不起,」賀湄聳聳肩,「我開車一向不太專心,沒看見你的

車--」

    「沒關係,沒關係--」他笑得十分尷尬:「我不知道是妳!」

    「反正我是給人罵習慣了,每天開車聽人罵三字經幾十回,聽不

見才奇怪!」賀湄替他打圓場。

    她緩緩把車停好下車來。

    「妳好像跟上次見面時有點不一樣……」林祖寧找話題講。

    「哪兒不一樣?」

    他仔細觀察思考了一下。沒有答案。

    「你不太注意我,」賀湄笑道:「我剪了頭髮。」

    原來她把及肩長髮剪成黛咪摩兒頭。襯托出她漂亮的臉型,整個

人顯得精神抖擻。

    「房子改裝好了,美侖美奐。」賀雅和范弘恩早在入口處等。

    這兩姐妹雖然鼻眼略相似,但氣質十分不一樣。

    「我姊姊想跟范弘恩結婚。」

    賀雅和范弘恩親親熱熱的生火烤肉時,賀湄很知趣的靠過來,幫

他起另一個烤肉灶。

    「哦?真的?很好啊!小范絕對是個好丈夫。」

    林祖寧可沒嫉妒心理,他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

    「我也知道他好,」賀湄:「但我替姐姐擔心,怕沒那麼容易。



    「只要相愛,又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有了愛情就有勇氣。」

    「你比我還不看重現實,唉!姐姐走錯一步路,受多少年折磨。

」賀湄欲言又止。

    「什麼走錯一步路?」「你不知道?姐姐恐怕沒跟范弘恩說過。



    「小范談戀愛時是沒有朋友的。」林祖寧笑笑,「他起初連對象

是誰都不肯說。」

    其實,像賀雅這樣的女人,無論如何粉妝玉琢,從她眼睛中都可

以讀出滄桑。

    賀湄沒再說下去。

    「妳在教繪畫?」

    「姐姐告訴你的,」賀湄相當不以為然,「她總是把我說得太好

,我這三腳貓功夫不過能教教一些想念美術系的孩子。」

    她看起來有點卓稱不群的傲氣,但表現出來卻很謙虛。

    林祖寧一下子便升起了火。賀湄蹲下來烤肉,還不忘早上的事:

「對不起,搶了你的車位。」

    不久賀雅叫賀湄幫范弘恩的忙,自己神秘兮兮的踱過來,在林祖

寧耳邊說悄悄俏話:「你覺得我妹妹怎麼樣。」

    「很好,氣質很好。」這是林祖寧的一貫評語。

    「我真怕她嫁不出去,到二十五六歲了,一個要好的男朋友也沒

有,腦袋全放在畫畫上。人家送她玫瑰花,她從不疑有他,沒想到其

他意思,只會留下來畫靜物花卉,真頭痛。」

    「妳和弘恩什麼時候結婚?」

    林祖寧怕賀雅再提起賀湄,製造兩人間的許多尷尬。

    「賀湄說的?這丫頭,」賀雅嬌嗔,「八字沒一撇。」

    「小范可是真心。」這會兒換他當介紹人。

    「我的問題很多,」賀雅淡淡的說,「我是個有過去的女人。」

    林祖寧無意深究,「小范只要有妳便不在乎。」

    「問題那麼簡單就好。」

    「無論如何,我樂觀其成。對了,妳的房子要不要我再去審查一

遍?」林祖寧送佛送上西天。

    「小范有你這種朋友真幸福。」

    「我靠他的也不少。」

    朋友嘛!提不上肝膽相照,守望相助也是必需。林祖寧又和賀雅

約了時間看房子去。

    * * *

    我又因粗心而犯了錯。這一次,我和另一個離魂天使聊天,晚了

,忘掉差事。

    這是罪不可赦,於是我三度下凡塵。

    這時人世間鬧轟轟,有槍有炮,時局洶湧。

    天賜我耳聰目明。

    我無奈跳下命運海。污污沈沈的命運海--太多冤魂使它混濁不

堪。我的掌心有一朵玫瑰幽幽發著亮光,照亮我的前路。

    循著黑夜無邊的通道,我等投胎。未投胎之前,我已有意識,有

意識之後,等待變成漫長而孤獨。

    我被放進一個幽閉的皮囊,我的身體隨皮囊長大,等得不耐煩,

我便敲擊四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母胎中溫暖潮溼,但無事

可做。原來,當聰明人打未出世前得先學會孤獨。

    好不容易等到呱呱落地。有人狠狠打我屁股。

    我的聲音宏亮且帶喜氣,重見天日的我多麼歡喜。歡喜中又有恐

懼:命運待我將如何?

    我又將待命運如何?

    旁邊有個尖拔的女聲說:「哭了,哭了,恭喜夫人!」

    又有人問:「是男是女?」

    我認得那個聲音,那是我娘的聲音。我在她肚子裡的時候,只聽

見這個聲音對我說心事。她憂愁的時候我知道,她快樂的時候我也知

道。我感覺得到她的一切。

    她卻對我一無所知,不知我是男是女!

    「是個女孩!」

    「聲音那麼大,卻是女孩,將來可別成了力士!」

    娘的聲音疲憊,有些微失望。

    「恭喜,徐先生,得了千金!」

    「好,好,好!」

    他是我爹嗎?當未睜眼見世,我就知道他歡迎我。

    隔幾天,我便知道,娘只是二娘,我的生父徐英,是個讀書人,

書香傳家數代。他有一妻一妾。

    清末年。爹是最後幾屆的科舉進士。我幼年時,改朝換代,爹雖

失了舊日官職,卻仍擁有相當的家產,夠他一世不愁衣食。他從京城

回到湖南鄉下,過著半隱士的生活,不問世事糾紛。

    娘是湖南鄉下女子。俗話仍說,無後為大,爹的元配不能生育,

自做主張把娘迎娶入門。

    娘不是個聰明人,或者因為她從未受過教育,她的聰明無處洩出

。人家叫她生個男孩,她生不出來就以為是自己的錯。她是典型的鄉

下女子,粗壯純樸。

    爹爹很喜歡我。他或許不愛娘,但他愛我。

    隔一年,娘生下一個弟弟。我五歲時,下頭已有三弟一妹。娘還

想努力生孩子。

    爹最疼我,他不重男輕女,他愛我聰明。

    兩歲半我誦完三字經,二歲能默念菜根譚,五歲唐詩三百首已背

得大半,還會跟爹說:「這首是好詩!」「那首迂腐,我不喜歡!」

    「小小年紀即有見地,」爹總在人前誇我,「若是男孩,將來必

可光宗耀祖!」

    「女孩為什麼不能?」我抗議。

    「畢竟不同,」爹說。他望天深深嘆一口氣:「塞翁失馬,焉知

非福!時局這麼亂,當了男人,恐怕才沒好運氣!」

    大娘也疼我,視我如己出,我反而瞧不起自己的娘,和她疏遠。

我記得她問我是男是女時的失望。

    大娘雍容華貴,溫柔賢淑,說話一口京片子,抑揚頓挫像唱歌。

大娘比我的親娘大十歲,但我親娘卻比大娘老得多。因為她不重視自

己。

    親娘在六歲時想幫我纏腳,被爹罵了一頓:「妳懂什麼,現在流

行天足!」

    親娘自己就是一雙天足,可是在她那個時代,還被人瞧不起。「

時代變了,早就變了!」爹是個識時務的人,雖然有時也不免書空咄

咄,一肚子不合時宜。

    爹還是送我上學堂。我是當地唯一上學堂的女孩。我不容別人強

過我,即使是男孩。

    他們只能在先生誇我時裝做聽不見;趁我回家路上揪我的辮子。

我不搭理,反正那只是嫉妒。

    「妳運氣好,夢蝶,時代愈來愈開放了,將來也許妳也可以像男

人一樣做大事。」

    爹送我到武漢念中學。找了一個叫于大媽的寡婦照顧我生活起居

,一起住在叔叔嬸嬸家。

    學校裡的女同學不超過二十個,我當然是最出類拔萃的,在學業

上。

    那時我有個最好的女同學叫劉司棋,她是湘潭一個大地主的女兒

。她的功課絕無我出色,但她有出色的外貌,個兒嬌小,是男孩子都

會喜歡的小美人。

    本來我們是一起哭一起笑的好友,曾盟誓要成結拜姐妹。

    一封信折裂我們之間的友誼。

    那是一封情書。寄信人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黎豔大。

    這封信先轉至我的手中。

    他從背後叫住我:「徐夢蝶同學。」

    我回頭,見是他,大吃一驚。在學校中誰不認識他呢?他的體育

一級棒。

    也沒有人不認得我,我是學科狀元。

    我臉紅心跳,以為他有事對我說。不然為何喚住我的名。當時男

女還是不大來往,風氣末開。我故作矜持:「有事嗎?」

    他羞澀的遞給我一封信。我考慮了三秒鐘,才伸出手接過。我以

為他寫情書給我,天上掉下來好事,我思慕他已久。

    「請幫我……轉給劉司棋同學……」

    他期期艾艾的說。

    我雖未失態,但失望已極。原來他喜歡的是劉司棋。

    劉司棋收到這種情書,少說也有百封,偏沒一封寫給我。我心中

總有不平:我雖然不如司棋甜美,但也絲毫不醜怪,為何沒有人青睞



    「妳太好了,他們不敢抬頭看妳。仰之彌高,望之彌堅!」司棋

安慰我。

    司棋是個善良的女孩。

    我也信以為真,對自己不受男孩喜歡並不在意。但當我得知黎豔

大也追求司棋時,我的怨氣已無法抑制。

    男人為何都喜歡美麗而沒有頭腦的女人?

    我掙扎許久,才把信給了司棋。我以為,司棋處理這封信的態度

會像處置前一百封信一樣,當笑話念給我聽。

    她沒有這麼做。顯然她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她發了半晌呆,問我

:「該怎麼回?」

    這下子,兩個巴掌可拍得響了。

    她無助的看著我:「我的文科不行,字也醜,妳幫我出個主意好

了。」

    司棋本性良善,但不夠聰慧,父親送她來念中學,是為炫耀他新

派作風,為女兒買個文憑,嫁個文化人,反正家中不缺這筆錢。

    我猶豫一下便答應了。至少,我可以把我的情以文辭達意,交在

黎豔大手上。

    寫了第一封,還有第二封,第三封。

    黎豔大回信盛讚我文學素養。發信人雖是劉司棋,但我只覺得他

在誇讚我。

    一往一覆許久,雙方都未要求正式約會。

    我動了手腳。發了一封劉司棋未過目的信函給黎豔大,我約他某

日七時在城垛下見面,而且未曾告訴司棋這件事。

    他自然守約。女人約男人,男人哪有不到的道理?

    他自然空等,因為司棋並不曉得。

    當日寒風刺骨,到了八時,我偽裝無意經過,叫住冷得縮頭縮腦

的他:「喂,你怎會在這裡?」

    黎豔大不隱瞞:「劉司棋叫我在這兒等。」

    「她怎麼會不來?」我故作吃驚。

    「我也不知道。」

    「怪事,啊!我知道了。是我的錯!」

    「什麼怪事?跟妳又有什麼關係?」

    「是這樣的,」我細心解釋,「司棋的信一直都由我代回。寫信

的對象除了你,還有市中心那所大學的一個生物科學生,她叫我今天

寫信約那生物科學生,明天約你在這裡,我把日期全搞在一起?」

    「不只我?」他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身上氣得一臉通紅:「

豈有此理!」

    「你要原諒她,司棋什麼都好,就是貪玩。」

    「原來她是那種女人!」他氣憤大喊。「我代她向你賠罪。」

    黎豔大氣呼呼的轉身要走,我叫住他:「喂,你吃飯沒有。」

    「沒有,哪有心情?」他一臉倒楣狀。此刻他必恨死了劉司棋,

我幸災樂禍的想。

    「我代她陪罪,請你到城南陝西館子吃羊肉膜子!」我找了好藉

口。「你在信裡說你愛吃這種東西!」

    「她連信都給妳看?」

    「不只,還是我回呢!」

    「原來與我通信的人是妳?」他面色漸和煦,「唉!可麻煩了妳

這位高材生。」

    一夜相談甚歡。我是他在那絕望的夜裡唯一一盞溫暖的燈,他對

我有了好感。

    從此他寫信的對象轉為我。我當然不肯把信與司棋分享。可憐的

司棋,她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中學畢業,他要到北京念大學,來信告知我。

    我回鄉告訴爹,爹欣然同意。只有我的親娘不大高興,怕我書唸

了太多,唸成老姑婆。

    「夢蝶可以給弟妹做個榜樣。」大娘也支持我。

    其實,讀書哪比得過黎豔大對我的吸引力。我只想到北京為我的

未來步步為營。到北京,我可與他出雙入對,劉司棋不會發覺。日久

生情,我和他順利修完學業。我又以極機巧的方式暗示他提親。

    黎豔大父親也是地方鄉紳,與我爹一談即合,婚事順利無比。我

成了黎豔大的妻子,和他回鄉當教書匠。時局不靖,無處比家鄉好。

    日子安安穩穩過了一年。

    為什麼沒有人教過我呢?無論有多少聰明,不該是妳的就不是妳

的,即使拜了洞房都一樣。

    回家鄉後我有了劉司棋的消息。據說她老早成了婚--嫁給當地

一個老富翁做填房夫人,俗話叫抱棺材板兒。棺材板抱不了多久,夫

婿歸天,她成新寡。

    這樣成為寡婦,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她原本不該嫁得如此落魄。有人告訴我,是因她父親後來吸上鴉

片,賣田賣產,家道中衰。把她當成抵押品。

    我並不想再見她,為了試探我的夫婿是否還眷戀司棋,我把司棋

的遭遇告訴他。

    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你早就知道了?」

    「沒有。」

    脫離學生生活的黎豔大,活得有些無精打采。跟他說話,他未必

搭理。看不見他的情緒起伏。

    只有與三五好友秉燭夜談時才見他激動論國事。我不肯他有任何

干政舉止,我知道,話說愈多的人死得愈早。

    「妳就希望我做個胸無大志的男人!」

    他常抱怨。

    他憑什麼抱怨?我為了他,也成為一個胸無大志的女人。我把我

的聰明分了八成在他身上。我學了一手好廚藝,看管他的胃。他的腹

圍,可比念書時多了好幾寸。他的朋友來訪,也多會稱讚:「嫂夫人

不但知書達理又賢慧,融合舊時代與新時代優點,難得難得!」

    我自認為自己做得相當好。我是好女兒,好媳婦,好妻子。

    黎豔大的爹娘與他大哥住鄉下。每逢年過節回去,我總會帶上討

兩者歡心的賀禮。人住得不近,就容易討好。

    一切完美無缺,就等讓他成為孩子的爹。那他的心就更定了。像

孫悟空被念上緊箍咒一樣。

    我計劃我的一生,也計劃他的一生。

    我的生命中怎能容許如此的醜聞?

    他說家中有事要回去,不讓我跟。「兄弟間討論將來分田產事宜

,姑嫂不宜參與。」

    多響亮的理由--黎豔大可不笨。

    他沒有回老家。

    他到了湘潭,找劉司棋。

    你知道我如何知曉--我看了報才知道。報上都有了我才知道。

    工整的印刷字排上:《湘潭訊》小姑率親族捉姦,其校教員黎×

大與寡婦劉×棋醜事曝光……

    如果我還看不出來,那個黎×大是我的夫婿,而劉×棋就是我中

學同學的話,豈不枉我聰明一世。

    我聰明一世又如何?我丈夫還是可以騙我,他回老家,然後到了

湘潭,多少年來朝夕與共,而他對劉司棋的一張美麗臉龐未曾忘情。

    悄悄放下報紙,我趕到那個城市。我將他保出來。他低頭不肯見

我。我以為他知羞恥,那我會說服自己原諒他。

    「我對不起妳,」他終於開口說話:「妳其實不必來。」

    「為了你我一定會來。忘掉這件事,好嗎?我們可以重新生活。



    「不,」他忽爾咬牙切齒,兩眼紅絲瞪著我:「我無法忘記妳的

卑鄙!」

    我不用思考就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與劉司棋對質過了?我卑鄙?他怎麼可以用那種字眼形容我?

我不過犯了一個小錯!那麼多年前,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錯!

    我用一個小錯來贏得他。他不知我的苦心,反道我卑鄙。

    「你打算怎樣?」我冷冷的問。

    「劉司棋會放棄所有財產跟我,所以我有責任照顧她。」

    「你要她做妾?新時代了,沒這個規矩!」

    「不,我要離婚!」

    「你……你……」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離婚?我知道這是個新

時代新名詞。

    「我給你機會,豔大,」我盡量維持溫婉語氣:「你再想一想,

你的父母、名譽、地位!你的聲名已經給那個女人毀於旦夕了,難道

你還要賠更多進去!你放聰明點想想好不好!」

    「覆水難收!」

    他真的不再回頭。我也有我的自尊,我同意簽字。

    劉司棋的小姑,只是因妒恨她能享受大量的遺產而出此下策,劉

司棋的丈夫已死,此案自不成立。

    黎豔大真同劉司棋逍遙去了。唉,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我情何以

堪!

    情何以堪?

    黎家翁姑再同情我也沒用。我守著宅院,日日等待一個變心的人

回來。

    心情頹喪,無以再續教職。我染上了煙癮。當時要弄鴉片可不難



    早在大動亂來臨之前,我的心早已給蟲蛀了千百回,我的人,只

剩下一具還能嘆氣的皮肉骷髏。

    爭亂來臨的時候,他們都逃,唯我不走。

    走不動。走不走也沒有差別。走也是行屍走肉。搜刮的人來了。

帶走一切值錢的財富,不理我,當我是個死人。我在煖炕上緩緩吸著

煙,眼皮也不曾抬過。

    我連自己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愛一個人能愛成這個樣子?何苦!」林祖寧說。

    「我想那不是愛,是恨。」她的眼神帶著月圓時的清輝,「愛情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的眼神沒有離開過她。

    她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她的哀怨和美麗一樣動人。

    * * *

    賀雅的房子已經改頭換面煥然一新。

    房子換了面貌,賀雅的樣子看來也年輕許多。她穿著簡單的白上

衣牛仔褲,笑咪咪的對林祖寧說:「大設計師,你可是第一次來看自

己的傑作!」

    看賀雅心情這麼好,林祖寧趁機問道:「妳和小范的婚期訂在什

麼時候?到時可別忘了請我幫你們布置禮堂,設計宴會,保證比伊麗

莎白泰勒的婚禮更叫人刮目相看!」

    賀雅又故做吃驚的望著他:「誰跟你說我要和小范結婚,我們哪

裡相配?」

    她故意否認,但嬌羞已全寫在臉上。

    「我看你們可是金童玉女,」林祖寧這句話一出口已使賀雅芳心

大悅,「不用賀湄說我也知道。」

    「那丫頭,」賀雅說,「她光會來擔心我,她自己呢?唉!年紀

也不算小了,從來沒見過她帶個男朋友給我看,自己當了老師,性情

卻還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學生,個性也是直爽天真,我才擔心她。



    「我看她可有自己的主張,只是不習慣說出口。」

    「太自得其樂了,」賀雅說:「簡直不像正常人。我只有這個妹

妹,我把她的事看得比自己的事急。」

    「妳總不能替她談戀愛吧!」

    「談戀愛越早有經驗越好,」賀雅打了個比方,「就好像出水痘

一樣,越晚越來得兇!」

    林祖寧把房子巡看了一遍,他對自己的設計作品也相當滿意。在

公司接的案子,多少得符合一般要求,沒有太多空間可以發揮,這一

次在賀雅的支持下大刀闊斧開展新風格,才能展現他的原創意,說起

來也得感激賀雅給他這個機會。

    「我還真得謝謝妳才行。」

    他檢查完最後一個細節,衷心誠意地對賀雅說。

    賀雅笑得神秘兮兮,「大設計師,跟你玩一個遊戲,請你把眼睛

閉起來。」

    他起初沒聽懂。聽清楚後,心中忐忑,天哪!她想幹什麼?林祖

寧滿頭霧水。「閉起來嘛!我又不曾害你--」

    林祖寧只得言聽計從。賀雅的聲音實在很有魅力,大概少有男人

能逃脫她的呢噥細語。

    不過,她可是未來的朋友妻!……

    一個硬天鵝絨盒子放在他的手心中。他笑得好尷尬:自己想到哪

裡去!

    「這是……」

    「給你的謝禮。我這種人,無功不受祿,我交你這個朋友,所以

你不要讓我欠人情--」

    「不……」

    「先看看你喜不喜歡再說!」

    林祖寧打開小巧的藍色天鵝絨盒子。一只光彩耀目的粉紅色鑽石

落入他眼簾他雖然對珠寶懂得不多,但他知道,這顆原石雖然算不上

大,但價值不貲。

    粉紅色鑽石,彷彿天使的臉頰,也像是初夏出水的荷花。

    「這太貴重!」

    「朋友不論價錢,送給你只憑誠意,你還說什麼貴重不貴重!」

賀雅說話時有江湖氣。「給你未來的妻子當新婚賀禮!」

    「不成,」林祖寧還推辭,「我才真是八字沒一撇,把妳的鑽石

放爛了還未必找得到老婆!」

    「你不收下可不許走!」賀雅裝成怒氣沖沖,「敬酒不吃可要吃

罰酒喲。」

    「妳為何不留著當自己的訂婚戒?」

    「我可不只這一顆,你放心,」賀雅說。聽她口氣,是不把這顆

美麗的鑽石當一回事的。恭敬不如從命,林祖寧將盒子塞進口袋裡。

    他想自己該回去上班了。

    「不多打擾!」

    「看你總是來去匆匆……待會兒賀湄還要來找我呢!我做了白酒

香橙鴨,一起吃飯如何?」

    林祖寧又不是笨蛋,他知道賀雅有意要把他和賀湄送做堆。

    賀湄當然是個很優雅的女孩子:可是舊愛方了,新愛難圓,哪有

心情想其他的人?刻意安排又非他坦蕩自然的個性所能接受。

    「不了,我有急事。」

    跟賀雅說再見,他跨上摩托車。

    腿傷復原之後,他還是選擇了昔日的交通工具,享受風馳電掣的

感覺。

    「小心點,可別再出意外!」賀雅頻頻叮嚀。

    即使俗語說,禍不單行;他近日惹的禍已不只成雙,林祖寧可不

相信老天爺會再叫他倒楣一次!

    發動引擎,一催油……

    只走了五公尺的距離吧……後頭一聲巨響,林祖寧反應再快也措

手不及……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腦袋猛猛的撞地--

    來不及痛,一點感覺也沒有……

    * * *
標籤:
瀏覽次數:132    人氣指數:6472    累積鼓勵:317
 切換閱讀模式 給他日記貼紙   給他愛的鼓勵 檢舉
給本文愛的鼓勵:  最新愛的鼓勵
 (吶喊)熱,,㌻▫▫★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愛上300歲的女孩♡
 
給我們一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