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很平淡地度過,晚上睡覺也是倒頭就睡,我是個沒什麼心事的人,所以也很少做夢.可是昨天晚上竟夢到了我的外公.我從五歲就離開了家鄉,從此便很少在外公外婆的身邊,以至外公外婆去世了十幾年,到現在已經記不大清他們的樣子了.
夢真是個神奇的東西,竟能把人腦海中深藏的記憶喚醒.在夢中,我好象在爸爸從前教課的學校裏幫他整理學生的試卷,就象小時候圍繞在爸爸的身邊一樣.我很認真地在旁邊整理著,外公就靜靜地靠在教室一角的課桌上.雨後的陽光從窗戶裏照進來,從背後照在外公的身上,照著他稀少花白的頭髮.他還穿著老照片上的那件已經洗掉了顏色的深藍色中山裝.七十多歲的外公做了一輩子的農民,因為勞作身體有些佝僂.他交叉著兩隻手,養神似的就那樣靜靜地靠在課桌上.
我整理完了試卷,走到外公身邊,喊一聲"外公",外公就好象忽然復活的雕塑一樣,抬起一隻佈滿了老年斑的乾癟大手,拍拍我的肩,笑了笑,說:"該上大學了吧?"我答應了一聲,然後問:"外婆去世以後,有人陪外公嗎?"外公很殷切地看著我,說:"我那個兒子不爭氣!"我立刻感覺到了外公的哀傷.記得外公活著的時候舅舅和舅媽並沒有很好地孝敬外公,外公應該是孤獨地離開這個世界的.然後外公對我說:"濤濤,你一定要記得今天."不明白外公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我的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
從夢中醒來,連續下了兩天的雨終於在午夜的時候停了下來.想想剛才做的夢,難道是外公托夢給我嗎?外公外婆的樣貌在夢中竟是那麼清晰,想起兩位已經離去多年的老人.忽然地很惆悵.又流了一些淚,然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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