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方向,沒有基準, 我只是你的網路陌生人,
也曾相遇,也曾默認, 我們都是這一種身份。
說過什麼,聊過什麼, 用飄浮在空氣裏的口吻,
或是上線,或是隱身, 我們的確在這世上生存。
今夜,月光如水,微醉的我,站在陽臺,月亮似乎還沒出來。在這個空當,我眯著眼,等著一陣晚風吹來。久久,久久,我的頭髮仍然凝滯;我的思緒依然平靜;我的身子,也還是只挪移在這一方逼仄的陽臺。
我在想像著自己腳底下的思想。那些奔波不息的人們,懷揣著自己的心思、幻夢,與倀茫來來去去。那些可怕的、千奇百怪的思想,忽而喧囂嘈雜,忽而冷漠,忽而孤獨。我的思緒在浮游;不經意間,它猛然跳下窗臺,轉了一圈舞步,融進茫茫,消失了。
努力地寫一些不止所謂的語言,單飛在夜空裏的思想,深埋於心底的願望,身旁微涼的咖啡,風裏孱弱的思維,在暗夜裏沉寂,卻無法入睡。
這時最容易讓我想起----突然下起的零星的細雨,細細的,微微的,一絲一絲,好清涼,其中還帶著幾分倦意,在雨中慢慢的擴散。徐來的晚風,拂動著襟裳,安靜地望著周遭,希望可以讓自己有什麼奇遇。
模模糊糊,疏疏離離,卷舒不能自如的思念,在輕揚的風中,悄悄地溜走,去尋一個遲來的人和透晰一顆日漸疏遠的心。 望著來往的陌生人,每個人似乎都很繁忙,急匆匆,戀上帶著幾分無奈,這時我又是羡慕又是為自己的無所顧及而滿足。
窗外幾縷清涼的風幽雅地闖進來,輕輕晃著窗簾,弄了一身的褶子,卻仍在快樂地飄著,抖著,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與清風幽會,撩撥著互會私情。我笑了笑,偏著頭,溫柔地用手撫摩婆娑著它。手上親切地彈撥出一個個的小圈,凹凸不平,心開始毫無顧忌地舒緩開來。眼淚於是鑽了個空子,掉了下來。
看著網上的留言,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心裏總擁塞著強烈的感動與極深沉的無奈。很多的往事象陳年的老酒一樣重重地泛了上來,嗆的我直掉眼淚。那不盡的思念也猶如蒼白的櫻花,肆意瘋狂地綻放,流水一樣軟軟飄開去。
那一刻,眼前一片模糊,鼻子澀溜溜的有些鬆動。投進來的一點淡黃色的光,淺淺地灑到地上。於是眼前出現了一圈圈花花綠綠的波紋,繁瑣而雜亂。心裏虛空地被充塞地滿滿的。很害怕一個人沉默,一靜下來,眼前氾濫的全是那一個熟悉的背影,和一張淺淺的笑臉。於是逼著自己忙個沒完沒了,整天急急碌碌地走來走去,和朋友說笑個不停。可心仿佛被掛在浮雲背後,迷茫地奔走哭號。
回憶幾乎成了我不忍揭開的傷疤,雖然有時候會癢,卻只故做無畏地用手狠狠拍它兩下,甩甩頭,繼續走我的路。不斷有電話打進來,那頭拼命地說笑著,試圖打破心裏真實的落寞。可我咬著唇,被一種慘白的蒼涼無情地包裹著。無聊地繞著話線,你一句我一句談著空洞的勉勵的話。喉嚨裏總象塞著小石子,哽咽地說不出話。於是,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話卡上的數位麻木瘋狂地縮小著。
心裏無數次呼喚你的名字,落在紙上竟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陌生感,擁有這個名字的人啊!你可知道,你在我的心裏是何等的重要。我相信,相愛的兩個靈魂可以靠得很近,可是路途迢遙,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阻隔,所有的情感會逐漸平淡,甚至無疾而終。
無力地爬上了床,我閉著眼輕輕躺下,不再動彈腦海中白茫茫如鎖著霧氣的海一般,空廖而孤寂。從隔壁跳進來的頑皮的茉莉香味,彌漫在房子裏,透明地嬉笑玩鬧著,漸漸充斥著每一個角落。淡藍色的簾子隨風翻騰著,那小巧的花邊也跟著漾開了花。樓下丁丁冬冬彈的不熟練的吉他聲,通過陽臺的門笨重地挪了進來,緩緩撥開了我的眼。
夜晚是如此的美麗和迷離,在如畫的夜裏,那如蓮心事的苦澀喲!全是緣於你,當你有幸看到這篇文章之時,希望我能夠得到您心靈的慰藉。聽著《海上花》的歌曲,靜靜地敲下這篇傷感的文字,今夜微醉的我,正念著別人的一首詩:
我望著戶外的黃昏
如同望著將來
我的心正忙碌著
我的情正在沸騰
你咋還不來?
希望在每一刻鐘裏開花
我守望著你的一切
希望在每一秒鐘裏枯死
我的消息傳遞給你
如同傳遞一個頑石
你咋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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