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命 因 你 動 聽 。 究竟…我是為了什麼而生,為了什麼而死…? 金髮少年坐在雪白的床上。他精靈卻帶淒然的藍眸望著窗外。 視線落在一對在天空中自己飛翔的小鳥。 他笑了,帶著幾分的淒美。襯著他這笑容的是一張白晢的臉,無半點血色的臉。 「鳴人。」一個男人走進來,憂心的望著眼前穿著一身潔白的病人服的少年。 「伊魯卡老師。」鳴人掃走眼中的傷痛,燦爛對伊魯卡一笑。 伊魯卡嘆了口氣。「鳴人,你真的不打算進行治療嗎?這治療——」 「不了。」平淡﹑簡而有力的話打斷了伊魯卡著急的話。「反正…我活著都再無意思。」 消極的話極不配襯鳴人,一個本應是充滿陽光氣息的人。 「……那麼你有沒有顧及我?我很想你活下去的。」伊魯卡握緊了拳頭。 「伊魯卡老師有卡卡西了,我知道就算沒有我,您都會過得很幸福。」鳴人微笑著。 伊魯卡知道,鳴人已再不會眷戀這個世界。 這個罕有的絕症把鳴人打進深淵。 它讓鳴人不能常常受到陽光的照射,和擁有一個虛弱的身子,所以他不能走出醫院,除非撞到陰天或雨天。 鳴人整天都只能呆在這個房間面對著四面牆。陽光收歛了一下時才能從窗口窺視到醫院外的景色。 醫院外一片綠色,還長著一朵朵可愛的小黃花。聽說那些是一種叫波斯菊的花。而住在醫院裡的小朋友常常跑到醫院外這片綠色玩耍。 鳴人確實很羨慕。 他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書中的世界真是很美麗,真神奇。 書裡說外面會有很美麗的湖﹑壯觀的瀑布﹑高聳入雲的山﹑藍如寶石的海。但這些他都沒看過。 他很想跳出醫院這個牢子,但他知道自己沒可能的了。 因為醫生告訴他,這絕症在幾個月之內便會帶走他的生命。 他沒打算要進行治療。這些治療根本在浪費時間。反正他都快死了。 小時候還會怎麼天真的笑,積極的去爭取治療的機會。 但畢竟他長大了,變得現實了。他知道沒可能離開這個牢子是他的命運。 鳴人不禁自嘲,自己竟然會變得這個樣子。 自己的生命就像拍子不配合﹑五音不全的曲子,已經不再動聽。他也沒能力再重新創作一首生命之曲。 「伊魯卡老師。」鳴人柔和的眼神望向灰暗的天空。「我想出去走走。」 是啊,陽光收起了。伊魯卡無奈點點頭。「我陪你。」 鳴人搖頭。「我想自己一個人。伊魯卡老師放心好了。」 「……我知道了。」伊魯卡收起要扶起鳴人的手,望著鳴人用著他微微發抖的雙腳一步一步走出病房。 本來屬於陽光的人,就是這樣要活在黑暗中。 鳴人坐在一個鞦韆上。懶得連搖擺鞦韆的力氣都不願花了。 一個皮球滾到鳴人腳前。 「哥哥,可以把球拋給我嗎?」一個嬌小的人影向鳴人揮著手。 鳴人微笑,拿起球來。手臂向前一揮,皮球脫手,在地上滾呀滾,滾到小孩面前。 「多謝哥哥!」小孩子咧嘴一笑,然後抱住皮球回到同伴那兒。 面對小孩的燦笑,鳴人無力的張開手掌,望著雙手。 他…他其實是想直接把皮球拋給小孩,想不到現在連把皮球拋遠一點的力氣都沒有…… 鳴人低下頭,眼眶一酸,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胸口的鬱結化成一顆又一顆的淚水從眼眶發洩出來。 『轟——』天空發出雷聲來。小孩子們慌忙回到醫院裡,出來散步的病人都離開了。但鳴人仍舊坐在鞦韆上,哽咽著。 突然雨停了,真是很突然。突然得讓鳴人不禁抬起頭查看發生什麼事。 頭頂有一把灰黑色的傘子,而傘子的主人擁有一雙黑眸和一把黑髮。黑眸不帶溫度的望著鳴人。 「笨蛋。」冷冷的冒出的一句話,莫名的讓鳴人覺得很窩心﹑溫暖。 這讓鳴人的淚水流得更狂了。 他突然抱住了鳴人。 被陌生人抱住了,但鳴人沒有掙扎,反而把自己深深埋在他的懷中,享受他的溫暖。 雨中互不相識的二人,卻深深的抱在一起。 沒有預期中陌生的感覺,反而有著安心的溫暖。 鳴人沒忘記那天的事。 他很想從窗口望出去,很想跑出醫院,去望望那個黑髮少年在不在。 奈何被陽光曨多一會,他便會暈眩,不得回到陰涼處休息。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著一個見了一面﹑還未算認識過的人。 但他只知自己很想再次感受他的溫暖,還有那個聽似冰冷卻是很窩心的話語。 他知道這樣的念頭被人知道自己一定會被笑得顏面不全了。 不過很奇怪。自從見過那個少年後,隔天起床時便見到床邊的花瓶裡插著一朵小波斯菊。 波斯菊的黃色就像鳴人的頭髮一樣,那麼燦爛。 他還以為是伊魯卡送給他的。但伊魯卡不會天天都來,因為他的工作實在太忙碌了,他只能一個星期來一次。 不過他見到花瓶裡的水每天都被人換過。而且那人把波斯菊照顧得很好。 他問過護士。但護士都說不知道。咦,難道那是鬼嗎?鳴人笑了笑。 不過那人是什麼人?難道是那個少年嗎? 鳴人甩甩頭。真是奇怪的念頭。 但那個人是何時來的?鳴人整天都呆在房裡的啊。是了,鳴人因為虛弱的體質,每天大概八時便會睡的了。他大概在自己睡了後便來吧。 想到這點,鳴人在抽屜裡拿出紙和筆,寫上有點歪歪斜斜的字: 『 是你送我波斯菊的嗎?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 等待回覆的漩渦鳴人。 』 他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傻,但他仍是把紙放在花瓶旁。 翌日,他發覺紙上多了一行字: 『 我覺得波斯菊很像你的金髮,很燦爛。 』 他沒留下名字。鳴人於是又寫字上去: 『 你認識我? 』 而每天就是這樣,利用紙來跟那個神秘人說話: 『 不。 』 『 我還未知你叫什麼名字。 』 『 你不必要知道。 』 只是一兩句簡短的話,卻帶給鳴人平淡的生活不少的衝擊。他的生活開始變得有點色彩來。 『 吶,我很快便不能再跟你說話了。 』 一個星期後,鳴人寫下這句話。不過連續幾天他都收不到話來。 鳴人開始焦急了。他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望向床邊的波斯菊。 幾天沒換過水了,波斯菊枯了。 鳴人突然哽咽起來。自己竟然會為一個未曾見過面的人而哭,但他很想他。 他不停在紙上寫: 『 你在哪兒啊?幹麼幾天都收不到你的話? 』 『 波斯菊枯了,水都沒有換。你快回來吧。 』 『 我很想你…… 』 很驚訝自己會寫了最後那句話,但沒了那個人,他覺得自己重新被枯燥和孤獨包裹。 他哭了一整天,最後他哭累了,躺在床上。 他累得很,迷迷糊糊的。但在他合上眼睡覺的一刻,他聽到開門聲。 有人進來了。 鳴人頓時興奮起來,他半瞇起眼,偷看那個人。 那個黑髮少年走進來,換了波斯菊和花瓶裡的水。他望向花瓶旁的紙。 鳴人像是看到他一陣微笑。他的手輕輕撫摸鳴人的金髮和臉蛋。最後修長的手指畫過粉唇的輪廓。 他蹲下,唇疊上鳴人的唇。如蜻蜓點水的一吻,帶給鳴人不少震撼。 他驚訝…還有歡喜…… 他承認自己不厭惡這吻,反而渴望他再次吻著自己。 他像是感應到鳴人的想法,他再次吻著鳴人。 這次不是輕吻。他的舌頭竄進鳴人的口中,捲起鳴人的香丁,溫柔的略過鳴人每一顆貝齒,在鳴人口中翻搞著。 這個吻纏綿﹑帶點霸道的溫柔。他輕輕抱起鳴人,貪婪的吻著他。 鳴人臉頰緋紅,發出唔唔的聲音,回抱著少年。香丁開始回應著少年的舌頭,生澀的加深這個吻。 少年初時有點驚訝,但最後把鳴人抱得更緊。二人吻在一起,擁在一起。 開始受不了太激烈的吻,鳴人蹙眉。少年察覺到鳴人的反應,便放開鳴人被吻得有點紅腫的唇。 「嗄…嗄……」鳴人喘著氣,抹走口角曖昧的銀絲。 「……鳴人……」磁性的聲音喚著自己。 雖然自己聽得不多,但卻是十分熟悉的聲音。「是你啊……」 是那個喚了自己一聲『笨蛋』的黑髮少年。 他點頭。「是我。」 鳴人伏在少年的肩上。「……我很想你。」想也不想便訴說著這幾天的憂心。少年也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金髮。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卻覺得自己很想依賴他,他眷戀他的懷抱…… 我…我是愛上了他嗎? 「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從眼角流出來的淚水沾溼了少年的衣服。 「佐助,宇智波佐助。」佐助抬起鳴人的頭,抹去鳴人的淚水。 「佐助…佐助……」很好聽的名字啊。鳴人一笑。 「你這幾天去了哪兒?我收不到你的話…我很……」話未說完,鳴人就閉起了眼,重新伏在佐助肩上。 鳴人這麼毫無預料便睡了,佐助不禁笑了起來。 他輕輕把鳴人放在床上,然後便也擠上床。他輕輕抱著鳴人,就像保護比玻璃還要容易打碎的寶物一般。 「鳴人……」輕喚著人兒的名字,佐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