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21 中國時報
浮世繪幽默派---電機路上我和你
派翠莎
一名在台灣老是被數學老師罵「笨蛋」的學生,到了美國,數理科目竟然讓她拿了第一名,回到台灣念電機系以後,她又成了電機系的白目,這是怎麼回事呢?
「哇,妳真不簡單耶!女孩子念電機一定很厲害。」
這是每個對我不太熟又剛知道我念電機後的制式反應。沒錯,我是女孩子;沒錯,我唸電機;沒錯,我很不簡單!理工那麼差還厚臉皮選電機系,真的很不簡單。
「那妳當初怎麼會選電機系?」
這是知道我在念電機這條路上不順利後的制式問題。唔……,說到當初申請學校時只申請電機系的原因,那是一個令人汗顏的故事。
話說當時,我還在美國念高中的時候,數理都是念高級班的(美國高中每個課程都分等級),由於美國高中一年級的課程相當於台灣國中一年級的課程,因此第一年竟然就讓我拿到了全年級數學第一名的獎狀,這對在台灣老是被數學老師罵「笨蛋」的學生而言,還真是個諷刺的殊榮。因為虛榮心作祟,之後對於數學還有其他理工科目漸漸從排斥轉變成為喜歡,再加上老師都教得很慢、很慢,所以數理成績都一直保持得不錯。而這就像國王的新衣,被人稱讚久了,還真以為自己理工科目真的很強,所以到了要申請大學的時候,啪,豪氣萬千,十所學校全部填上──電機。
同學個個是身懷絕技的電機高手
後來也很幸運的,上了一家對我來說還可以的學校。二年級的時候回到台灣考轉學考,唉,這就是心酸的開始啊!雖然在美國念大一的時候也是念電機系,可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所謂的電機專業科目,回到了台灣,身旁每個同學個個都像身懷絕技的電機高手,什麼電壓源、電流源、二極體、控制系統等等拉哩拉雜我從未聽過的專有名詞,在他們的口中就像我們說吃飯睡覺那樣的平常。
「妳唸電機……,那妳班上大概只有一個女生吧?那妳一定是班花嘍?」說這話的人總會再加上幾聲有點嘲諷的笑聲。
在女性那麼少的科系裡,我們班還有另外一位女生。她除了長得可愛之外,數理天份才叫做厲害,很多男生還要向她請教老師課堂上的內容。我唯一能跟電機系有點關聯之處,大概就是我男人婆的行為吧!
平常上理論課挫折感還不會那麼重,反正聽不懂裝懂就好,實驗課還真是我的痛處!還記得上電子學實習的時候,因為實驗要用到二極體,我就在一堆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零件裡找二極體。找了半天還是找不到二極體「三角形」的蹤影,後來跟我同組的partner拿起一個跟三角形完全找不出相似點的東西。
「那不是二極體吧?」
「是啊!這就是二極體。」
「可是二極體是三角形的耶!」
「那……是只有在圖上吧?」
「那它長得不是三角形,為什麼還要畫成三角形?」
「……」
應該大部分念工程的同學都用過「三用電表」,這是個測量電壓、電流和電阻最基本的儀器。當時當第一次從老師口中聽到「三用電表」這個名詞時,我還一直以為他說的是「善用」電表。由於老師一口台灣國語,害我剛使用三用電表的時候超小心的,以為它是個很脆弱的儀器,所以老師不斷提醒我們要「善用」電表。
電阻被拿來當成釘書針
實驗的時候,電阻對其他人來說是個重要的零件。可是對我來說,它則是我有一次要交實驗報告臨時找不到釘書機的釘書針。我拿起電阻,利用它兩端的鐵絲穿過報告的紙,然後再在後面打個結,嘿嘿,一個可愛又別致的釘書針就完成嘍。洋洋得意的我跟旁邊快要昏倒的同學成了相當大的對比。
學期期末考時,看著同學一個個的完成,可是我卻怎樣都做不出來。考試結束後老師說可以再考一次,後來於是勉勉強強做出一個波型。我後來問老師,這堂課可不可以讓我過,老師回答:「如果我讓你過,那班上不會有人被當了。」
最後好不容易在老師的寬容與partner的緊急支援幫助下,我淒慘的電子學實習六十分低空飛過。
還有一次,幾個社團的人在聊天。
朋友一:「我現在在做擴大機。」
朋友二:「是喔,那你做得怎樣?」
朋友一:「唉,我一直都做不出來。」
接著我冒出一句「是喔,你喜歡有肌肉喔?」
朋友們臉上出現滿滿的問號……。
後來經過一番解釋才知道,原來同學說的是音響的「擴大機」,而不是我以為某種肌肉的「括大肌」。
身為電機人卻不會裝電池,什麼麥克風、鬧鐘等等需要裝鹼性電池的器材我都不會裝。
一次好友Jeremy看不過去了,於是跟我說:「啊,妳看上面是+,電池就擺+的那一邊就對了。」
「可是不是要正極對負極嗎?」我問。
Jeremy說:「那是防呆措施,給笨蛋看的。看到什麼就放什麼。」
喔,原來那是給笨蛋看的,難怪我看不懂,哈哈,我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喂,妳要不要考慮轉系啊?」這是認識我之後的人給我的制式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