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簿子,在判官集團裡,擁有的權力和地位僅次於判官。
簿子,曾經是聯合國私下通知全世界所有國家的十大通緝要犯之一。
簿子,會成為聯合國私下向全世界各國通知的十大通緝要犯,因為他夠變態。
曾經,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特區連續發生六起女童姦淫傷害案,不久後又在俄羅斯首都莫斯科連續發生六起女童姦淫傷害案,接著之後又在英國首都倫敦連續發生六起女童姦淫傷害案,再來是法國首都巴黎連續發生六起女童姦淫傷害案,最後是日本首都東京連續發生六起女童姦淫傷害案。
這三十件女童姦淫傷害案的受害者,於受害後,乳頭都被割了下來,下陰處還被割出密密麻麻的刀痕,下刀的深度極為巧妙,不會讓被害人太痛苦,但是復原後,卻都留下無法磨滅的刀疤痕跡││基於犯罪手法的同質性幾乎百分之百,各界判斷是同一人所為││對於這樣的一個變態犯罪者,五大國警方束手無策,毫無半點訊息,也逼得聯合國私下發布通緝追捕令。
而這些女童姦淫傷害案都是簿子幹的。
直到有一天,台灣的調查局接到一通匿名電話,告知聯合國通緝的女童姦淫案犯罪者出現在台灣玉山的頂峰,爬山者必至的某個涼亭裡。
原先台灣調查局並不相信這通匿名電話是真,但是簿子的犯行太重大,基於慎重起見,還是派出調查員前往。卻真在匿名電話中的地點,發現一名男子赤身裸體地被綁在樹幹上,現場還遺留了一本簿子﹝真正的紙本簿子﹞,裡面詳細紀錄了那五國三十起女童姦淫案的犯罪經過。
是的,這就是簿子之所以被稱為簿子的由來。
是的,那本簿子也是他之所以被定罪的原因。
他詳細地在那本簿子上紀錄了自己的犯行,經過鑑定,確實是他的筆跡。
簿子始終不明白,怎麼會被人發現自己是五國三十起女童姦淫傷害案的犯罪者?
那個人是怎麼知道的?
在簿子的犯罪過程中,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唯一的證據就是那本簿子,但是簿子一直貼身保管,洗澡、睡覺也不離身。
理論上不可能有人看過。
簿子更不明白,是誰把自己一拳擊昏然後綁在台灣的玉山樹幹上。
在他被擊昏的那一夜,只知道自己的後腦袋莫名地挨了一拳,再醒來的時候被綁在樹幹上,直到台灣調查局的幹員前來才被鬆綁。
簿子不明白,簿子真的不明白。
但是現在簿子已經不想明白了。
他在台灣被捕後,在秘密引渡下,解送到美國受審,定讞後,六件案行總共判了一百二十年的徒刑。在其他英法俄日四國的判決下,他又多了五百四十年的徒刑。可悲的是,沒有一個國家能判他死刑,因為他在犯罪過程中沒有殺人。
然而誰都知道他的惡行應該要判三十個死刑,那三十個受害女童,超過半數後來出現了精神異常現象,白話一點就是發神經、變成神經病,對於受害女童來說,毋寧當初死在受害中,免去一輩子在夢靨中受苦。
然而,根據死板的法條,只能判他徒刑,就是無法判他死刑。
││﹝這就是法律!﹞
││﹝讓正義難以伸張的法律。﹞
就這樣,簿子被送到罪惡城市。
其實簿子沒有與人對幹戰鬥的本事,他來到罪惡城市,原本已經註定是被壓迫的族群,但是他的運氣真的不錯,來到罪惡城市的第一天,就遇上他親阿姨的兒子,也就是他的表哥,判官,有判官罩著,在罪惡城市裡面沒幾個人敢動他,並讓原本該被踐踏的簿子,擁有了踐踏他人的力量。
簿子,的確也善用自己擁有的力量,不斷地踐踏罪惡城市裡的弱勢族群。
然而在罪惡城市這個動輒暴力相向的城市裡,簿子可不能隨意像在城市外那樣姦淫女童,因為一不小心搞錯對象就會惹來火拼,這點判官是清楚的,他也不允許簿子隨意在外尋找女童滿足自己後天養成的特殊戀童癖性行為。
然而簿子還是在自己住的地方圈養了數十名女童來滿足自己的特殊性癖好。
那些女童都是從第七大道、昔日城市貧民區裡面抓來的。
罪惡城市第七大道,昔日城市的貧民區,居住了罪惡城市裡最卑賤的族群,這樣的一個地方,滿足了簿子踐踏女童的淫癖。
10
其實簿子前來藍登酒吧的一路上走得戰戰兢兢,怕得要死。檢視過兩處五名死者的傷痕,殺人者擁有極強大的戰鬥力。簿子心知肚明,殺人者很有可能是衝著判官而來,換言之,自己很有可能也是殺人者襲殺的對象。然而,罪惡城市裡人人皆知簿子在判官集團裡的地位,只有他才能夠代表判官本人,而以微笑喬治在罪惡城市的地位,也只有他親自前來傳話,才能請得動微笑喬治到判官的大本營。
若非如此,他可不願意冒著可能性的風險走這一遭。
當然,為了他的安全,判官派手下戰鬥力最強的虎豹豺狼四人組的豺與狼兩人隨往保護他。
在林玲的殘影徹底消失在藍登酒吧的門口後,基於知道簿子過去在罪惡城市外和現在的行徑,微笑喬治看也懶得看他一眼,逕舉著杯子,飲啜杯中的威士忌,那回味著威士忌酒香的模樣,彷彿無法與林玲做愛這件事,於他心中是個莫大的遺憾。
『微笑喬治,判官請你過去找他,你到底怎麼說?』
簿子憤怒,卻無可奈何。他沒忘記這裡是弱肉強食的罪惡城市,儘管簿子有著代表判官的地位,然而連判官本人想要挑釁微笑喬治也要經過審慎考慮,因此微笑喬治對他的不屑姿態,簿子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微笑喬治離開吧台前的高腳椅,打了一個喝欠,還多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才平淡地說:『回去告訴判官,我明天下午三點整會去找他。對了,我知道他那裡珍藏了一瓶有兩百年歷史的藍帶威士忌,告訴他,我想喝,可以的話,要他開來請客。』
然後微笑喬治用著不屑的姿態閃過簿子的身邊。
那姿態讓人感覺他一秒也不願再站在簿子身邊。
簿子好憤怒。
但是他只能忍耐。
沒想到微笑喬治離開簿子都已經有十來步的距離了,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頭也不回地又多撂下了一句話:『豺與狼,你們兩個記得告訴判官,明天下午三點不要讓簿子出現在我眼前,要是看到他,我掉頭就走。』
羞辱啊!
這樣的言語對簿子來說實在是好大的一個羞辱。
簿子心裡有好大的一把怒火。
可他的怒火依然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微笑喬治走近正在酒吧舞池裡搖頭熱舞的女子,看著微笑喬治用他迷倒眾生的笑容在那女子耳邊說話,然後再看著那女子開心地傾倒在微笑喬治的胸膛裡,最後看著微笑喬治和女子親熱地攬擁走出藍登酒吧。
去處和目的不言可喻。
11
罪惡城市第四大道第三十六街,這條街道是簿子的地盤,他住在這條街上的一棟七層樓電梯公寓裡面。那棟公寓每層樓都已經被打通,設備可用豪華來形容。一到五樓住了簿子的三十名直屬手下,七樓住的是他圈養的數十名女童,他自己住在六樓。或許是生性多疑,也或許是壞事幹盡,這棟公寓有三班二十四小時在頂樓、一樓門口和街口以及各樓層間巡邏的戒備人力,應該再也安全不過了。
簿子在豺狼的護送下回到自家門口。
『你今晚真的要住這裡?』豺狼之中的豺問。
『微笑喬治讓我火大了,今晚我非待在家裡不可。』簿子憤忿。
『你該知道我們不會待在這裡保護你。』豺狼之狼說。
豺與狼兩人很清楚簿子堅持要待在自己家裡的原因。此時簿子滿心的怒火,一定要找發洩的管道。對於他這樣的一個變態者而言,唯一能夠洩盡怒火的是圈養在家中的那數十名女孩。這樣的罪惡其實連豺與狼都不以為然。
『回去,回去,你們滾回去。』簿子揮手趕人,並且立刻轉身踏入自己的家門。
豺狼二人走了。
在簿子進入大樓時,他的手下很有禮貌地迎過來,但是在那個手下沒來得及開口問好時,沒頭沒腦地已經先挨了簿子劈手一巴掌。
『去,立刻去給我準備十個人,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給我送到七樓來。』
簿子斥喝過後,踏著憤忿的腳步,劈哩啪啦地走到電梯口。在等待的時間裡,他還狠踹了電梯門好幾下。一個不識時務地屬下好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被他一腳踹到大廳角落的花盆邊。
在這之後,簿子的手下個個小心翼翼地陪伴,不敢再開口招惹簿子。
其實簿子不該回家睡的,只是憤怒讓他心狂,忘了此刻自己最安全的地方是判官居住的大本營。然而變態就是變態!剛剛藍登酒吧裡微笑喬治加諸在他身上的那些羞辱,要是他能忍住不回家找女童發洩,他就不是變態了。
12
此刻,簿子已經脫光躺在可以容納五人同浴的按摩浴缸裡。
看得到他的性別分身。
意外的,現在竟然萎縮到只有花生米大小。
而且還是讓人看了無法產生食慾、發育不良的的花生米。
什麼樣的原因讓他那話兒萎縮成這個樣子?
是害怕!
沒錯,就是害怕。
簿子潛意義裡面的害怕。
簿子現在真的很害怕。
然而他現在害怕的對象不是殺死判官五名手下的殺人者,而是微笑喬治。
該怎麼說?
其實簿子的膽子真的很小,很小,小到比他現在那話兒還要小,小到說不定只有米粒般大小。
微笑喬治剛剛對他展現出來的姿態,他內心底層真正的感覺不是憤怒,而是害怕。一種驚慌、恐懼、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的害怕。
然而,他的害怕,卻用憤怒來掩飾。
在罪惡城市外面,他的害怕,導致他姦淫凌女童,尋回人類該有自尊心。來到罪惡城市後,因為有判官罩著,他的害怕用狂妄自大來掩飾,就算他剛剛在樓下對自己手下拳打腳踢,心裡面依然極度害怕手下會不會還手。
他只有在姦淫欺凌女童時,才不會感到害怕。
所以他現在一定要姦淫欺凌女童來發洩。
只有在姦淫欺凌過女童後,他才不會像現在這麼害怕。
簿子,就是這樣的一個超級變態狂。
這時,簿子的手下帶著女童上來。
他看到了。
一種打從心底散發出來舒坦感受,他笑了。
現在感到害怕的是被帶上來的那十名女童。
她們身上的衣服很完整,而且每個人都還打扮得美美的,但是這些女童們知道,待會簿子的手下一離開,簿子會從按摩浴池上來,然後不用多久,她們身上的衣服就會被撕成碎片,過程中,無法逃避的是簿子滿嘴的賤言淫語,以及簿子隨興而來的無數拳打腳踢,再然後……
再然後會遭遇到的事,這些女童不敢再想下去。
現在,她們只能驚慌地哭泣、尖叫。
聽到女童們的哭泣和尖叫,太舒坦了,簿子燦爛地笑開了。
起身。
跨出按摩浴池。
於此時他的手下已經離開七樓,接下來,不管這房間裡發生什麼事,他的手下都不會進來打擾。
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
咚!
在簿子得意地發揮自己即將進行的變態罪惡行為想像力時,他的後腦袋上莫名其妙地捱了一拳。
││﹝誰有辦法進來這裡打我一拳?﹞
││﹝怪了?這一拳打在身上的感覺好熟悉。﹞
簿子察覺自己似乎在什麼捱過像這樣的一拳。
接下來的反應也是簿子記憶中曾經發生過的事。
他暈了。
在他失去意識之前,他又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現在你不該笑,你該開始哭泣。』
││﹝那記憶中的聲音上次是怎麼說的?﹞
││﹝好像是……沒看過像你這麼讓人噁心的眼神……﹞
││﹝沒錯,上次這個熟悉的聲音好像是這麼說的。﹞
││﹝不對啊,那時候自己在罪惡城市外面,現在自己在罪惡城市裡。﹞
││﹝為什麼?我會聽到同樣的聲音?還捱了同樣的一拳……﹞
簿子的意識空間只夠他想到這裡。
是的,幾年前,簿子的後腦袋捱過像現在這樣的一拳,然後聽到像現在這樣的聲音,然後也像現在一樣地暈倒躺了下去。
於此時,女童們的尖叫聲更張惶了。
滿屋子都是害怕驚恐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