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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 愛我吧! 老公 第⑤集
作者:
°◦ஐ舞ܤ咲ஐ◦°
日期: 2005.03.23 天氣:
心情:
第五章
未央做了一張統計表貼在蔣森嚴辦公室的大門上,內容是有關于
他收到的恐嚇信。
“我發覺一件事,越接近‘世紀博覽會’的開幕日期,威脅你的
信件越多,你會被恐嚇是不是因為接了‘東方物流’這件CASE的關系
?”她指著表上的數據,開始嘮叨他事不關己的輕忽態度。
也許是錯覺,很多時候未央覺得蔣森嚴是故意不在乎這些恐嚇信
,他好像根本不介意生、死﹔或者應該說,他一直有意無意地在找死
。
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男人,有著太多表里不一的內在,尤其他又
不愛說話,總是裝一張酷臉,更叫人無法摸清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鳳小姐,我剛才交代你的報告書呢?”他不會與她討論私事的
,尤其恐嚇這件事,女人應該安靜點,不要太多嘴。
“在這里。”她把打好字、整理成冊的文件呈上。“老板,你每
天接到的恐嚇信已經激增到三十二封了,你確定還不要報警?”
他沒說話,兀自批著文件,不理她。
“如果你不想報警,讓左輔、右弼貼身跟著你當保鏢如何?”反
正他的死人態度,她也差不多習慣了,不再像初次見面那樣容易被挑
撥。
吵死了!蔣森嚴轉起眉鋒,皺緊的紋路足以夾死蒼蠅。真想把她
趕出去,但他若真那樣做,她一定會說:“我要去法院按鈴申告你‘
性別歧視’。”他奶奶的,擺明吃定他了。
而且現在不只她愛嘮叨,連左輔、右弼都學會了雜雜念,三個人
有事、沒事就集合起來,對他炮轟生命安全的重要性,煩得他直想去
撞壁,干脆自我了斷算了。
“不說話就表示答應了。”她高興地一拍手。“好!那我立刻去
通知左捕、右弼,從現在起,二十四小時……”
“鳳小姐──”他忙搶口截斷她的話。“這份文件下午開會要用
,可以請你在兩點以前趕出來給我嗎?”順手抽出一本系統分析表給
她,希望這疊資料可以保他一整個下午的安寧。
然后,待會兒,他得找個好時機,和左輔、有弼聊一聊,這兩個
混帳也該玩夠了,再天天跟著他的小助理瞎胡亂,可別怪他要秋后算
帳了。、
“兩點啊?”未央低喃了聲,現在已經十點半了,剩下三個半小
時是做得完啦,但她中午本來和朱朱約好了,要一起吃飯,打開始工
作后,她們就忙得沒空聊天,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聚聚的說……
“有問題嗎?”他終于注意到她的遲疑。
“呃!”她吟哦片刻,決定還是工作重要,和朱朱吃飯什么時候
都可以。“沒有,我立刻去辦。”
抱著滿懷文件,才踏出蔣森嚴的辦公室,未央就聽到總機叫她聽
電話的聲音,三步并作兩步跑回自己的辦公室,助理室里柳晏飛正坐
在位子對著她笑,奇怪!這家伙今天怎么沒出動?
未央禮貌性地朝他一點頭,伸手接過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抽泣聲。“未敏──”未央嚇得差
點把電話給摔了。老天!她的身分不會是曝光了吧?不然妹妹怎么知
道她在“雷霆”上班。
“姊……我……我們……”未敏哭得無比淒慘。“振邦把房子…
…公司和……全部輸光了,嗚……”
“未敏,你……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未央嚇得臉色發白,早
知道馮振邦花心,但想不到他也賭博,那是不是代表……
“我們破產了,哇──”未敏放聲大哭。
未央也整個呆住了,怎么會有這種事?馮家……顯赫一時,曾經
入選全台前二十名富豪的馮家,會在一夕間垮台?那接下來這一家子
……天哪!她那軟弱的妹妹該怎么辦?
“那你老公呢?馮振邦在哪里?”
“我不知道。姊,我該怎么辦?他們要我一個月還錢,我……我
沒有錢,一個月……姊……嗚”未敏抽咽的快斷氣了。
“到底是多少錢?”
“三千萬!”
“三千萬?”末央感覺背脊發涼,一顆顆的冷汗冒出額頭。那么
大筆的錢,她就算想幫忙也無能為力啊。
“姊,我……你可不可以向姊夫……”
“他──”未敏雖然吞吞吐吐地沒說完,但未央了解她的意思,
向蔣森嚴開口嗎?她的老板、她的老公,她才對他有一點點好印象,
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關系才略有改善,就要她向他“借”三千萬,還
是不一定還得了的錢……
喝!她的心在滴血,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借她?就算他答應了
……她似乎可以預見她的婚姻正如沙灘上的雕堡,經此暴風一吹,再
多的豪偉與瑰麗也都要毀壞殆盡了。
但她能對妹妹袖手旁觀嗎?未敏,她唯一的小妹啊!露出一個淒
慘的苦笑。
“未敏,我會盡力試試,你別哭了,堅強點兒,知道嗎?”安慰
完妹妹,未央茫然地挂斷電話。看著蔣森嚴交給她的文件,感覺他離
她越來越遠。
本意是來誘惑他,教訓他別小看女人的,不料她的心卻先淪陷了
,被那個別扭又古怪的男人給吸引住,知道他被恐嚇,拼了命地想保
護他,這才發現,原來她是喜歡他的,還談不上深愛,但這個男人,
她不想放棄……
“鳳小姐,你沒事吧?”同辦公室的柳晏飛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對
勁,關心地問道。
“我很好。”她勉強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去洗手
間。”她需要冷靜一下,或者有一個安全的避風港可供依靠,她沒有
強到能夠百折不撓啊!
匆匆沖出辦公室,再也忍不住任淚珠濕了滿頰,躲進洗手間,找
著一間浴廁跑進去,鎖上門,壓抑的哭泣一下于全爆發出來了。
“該死的、該死的……全是一堆混帳,可惡──”瘋也似地又哭
又罵,無奈再多咆哮也紆解不了滿腔的憤恨與怒火。
不知道哭了多久,臉上的妝差不多都給淚水流光了,五顏六色糊
成一團,這副鬼模樣若給蔣森嚴看到了,鐵定要嚇死他。
那份文件大概是做不成了,她實在很擔心未敏,下午想請假去探
望她,就不曉得老板會不會准假。
擦干眼淚走出浴廊,就著洗手台前的鏡子整理一下儀容,雖然沒
有早上的明媚動人,但還見得了人就是,唯一差一點的……剛才不該
哭的,兩顆眼睛又紅又腫,像核桃似的,萬一被同事看見問起,可真
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了。
走出洗手間時,禁不住爆發的情緒,一腳狠狠端向旁邊的鋁門,
砰!巨響后,一個門扇居然給她踢壞了,她嚇了一跳,猛轉身,正迎
上才從隔壁男廁出來的大肉牆。
唔!低頭捂著撞扁的鼻子,她今天是犯了煞神嗎?倒霉成這樣子
。老天!這堵肉牆還真結實,撞得她痛死了。
“你沒事吧?”肉牆彎下腰試著扶起她。
這個熟悉的聲音,不就是……未央急忙一抬頭,唔!又是一撞,
這回她的唇碰上他的……
呢!蔣森嚴撫著唇一下子楞住了,他竟在洗手間門口跟他的小助
理……哦!不!那是個意外,他絕無輕薄之意,她也不是……什么?
一下子,他的腦筋突然打結,那因碰撞而充血發紅的櫻唇竟是如此地
秀色可餐,好像熟透的果子,嫣紅欲滴,他情不自禁伸出舌頭舔舔他
幸運的唇,嘗到似曾相識的血腥味,和……一種可以把他腦子攪成一
團漿糊的柔軟感,身體自動回憶起這個味道,他嘗過的,可是在哪里
?像是……
“對不起總經理。”未央嚇得腿都軟,他們親吻了,雖然是如此
可笑的情況,但真的碰到了,他紅腫的唇上,遺留著她玫瑰紫的口紅
,她想幫他擦掉,卻沒有勇氣,她甚至連看他的臉都覺得難為情,只
想躲他遠遠的,逃避的念頭才起,她立刻拔腿跑離他身邊,老天,好
……親吻他的感覺好甜蜜。
“咦?”蔣森嚴望著那開溜的背影發呆,她干么表現的這么暖昧
,好像他們剛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似的?不過是……游移的視線不
期然定在女廁的大門上,那里有塊掉下來的門扇,看斷裂處像是被踢
壞的,好大的力氣……
神力!一個詭異的想法驀地撞進他的腦子里,他揉揉自己的手、
摸摸紅腫的唇、再望向壞掉的大門,熟悉的觸感和相似的力氣,為什
么他的小助理會與他的小妻子如此相像?
難不成……有這個可能嗎?
未央紅著一張臉,一個箭步沖回助理室,猛地打開門。
“朱朱──”她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有一瞬間,她
好像看到朱朱依偎在柳晏飛懷里。
“學妹!”朱朱扯出一抹牽強的笑花。“你跑哪兒去了?我等你
吃飯呢!”
“你們……”他們現在看起來又很陌生的樣子,難道她真的看錯
了?斜眼瞄向柳晏飛,他斯文的臉上始終挂著俊朗的笑容,永遠一號
的表情,叫人看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
“走啦!我餓死了。”朱朱急忙推著未央往外走。
“可是我還有工作……”未央為難地指著桌上的系統分析表,蔣
森嚴說下午兩點要的,但她待會兒想請假,又不想耽誤他的工作,這
……
“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柳晏飛微笑開口。
未央戒慎地望著他,大家都說柳晏飛是個好人,蔣森嚴也對他的
工作能力贊賞有加,他有著一臉陽光般爽朗的笑容,總是對人和和氣
氣的,照理說這樣的人應該是最容易相處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和他
同一間辦公室的她,反而無法全然信任他,她心里的警戒神經老是在
下意識里提醒著──小心這個人。
“好哇!那就交給你了,我們下午請假,麻煩幫我們填一下假單
。”沒等未央反應,朱朱逕自替她說了話。
“朱朱……”未央低叫一聲,她怎么老是這樣?隨便替人做決定
。
“唉呀!反正假都請了,我們走嘍,再見柳晏飛。”朱朱急急地
拉著未央跑出辦公室,進入電梯。
未央再也忍不住甩掉她的手。“朱朱,你……”
“閉嘴啦!還不把臉遮起來。”她從口袋里抽出一條手帕給她。
“你搞什么鬼?在辦公室里也哭,還把妝都哭掉了,你想演穿幫秀是
不是?”
“我……”未央轉身,就著電梯里的穿衣鏡照將起來,確實是妝
容盡毀,重重地嘆一口氣,滿滿的疲憊感壓得她的背都駝了。
“怎么啦?要死不活的,你這么討厭跟我吃飯?”朱朱故意逗她
。
“別鬧了。”未央推了她一下,最后實在受不住龐大壓力的折滕
,終于垮下地趴在好友肩膀上,喃喃低咽將未敏的事說了一遍。
“去他的王八烏龜蛋,早知道就不告訴未敏你的電話了,他奶奶
的,你那小妹真是沒用到極點了。”朱朱后悔地一跺腳,好生心疼未
央的左右為難。“喂!你該不會真想幫助她吧?沒用的,馮振邦那死
家伙沒藥救了,未敏永遠都只想依靠你,你能背她多久呢?”
“朱朱,她好歹是我妹妹,真能不管她的死活嗎?”道理她都懂
,問題是現實又當如何?
“如果你現在懷孕就好了。”朱朱突然自語道。“有了孩子,蔣
森嚴應該會比較疼你,那時候再來請他幫忙,或許還有可能,只是…
…唉!說真的,你最近的月事怎么樣?”
“朱朱!”未央啼笑皆非地敲了她一下。“你忘了,我的事后避
孕藥還是你去幫我買的,那時正和蔣森嚴吵得凶,你想我可能不吃藥
嗎?”
還記得被綁架去和他圓房那一天,她揍得他渾身是傷,雖然兩人
最后還是順利洞房了,但結果卻是叫她連吐了二天的窩囊,為了報復
他的無情無義,她讓朱朱幫忙買避孕藥,絕對不要懷他的孩子。
后來又如期地服了五天藥,他的孩子是絕不可能在她體內成長了
,她達成目的了,然而此刻想來,卻是深深的后悔,不是因為未敏的
關系,而是……
若有所思地撫著那無意間與他相碰的唇,夸張、離譜的接觸卻撥
動了深藏在她心底那根情弦,赤裸的相擁都沒有的感覺,竟在那不經
意間叫她迷惘、悸動。
“就是吃我的藥才會懷孕啊……”朱朱喃喃咕噥著。
“你說什么?”未央如夢初醒地問道。
“沒有。”她尷尬一笑,揮揮手。“那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把這鬼臉洗掉,再去看看未敏,先了解情況之后再說嘍!”頹
喪地垂下雙肩,未央長嘆口氣。“朱朱,我不能陪你去吃飯了。”
“沒關系啦!可是……”知道勸不了她了,小笨蛋最是重情重義
。朱朱只能心疼地摟樓她。“有什么我可以幫得上忙的盡管開口,別
客氣。我戶頭里雖然只有九百多萬,但聊勝于無嘛!”
“討厭,故意惹人家哭。”嗔瞪她一眼,想不到世界第一的守財
奴居然……未央不覺紅了眼眶。誰說女人之間沒有友情,她們只是不
在人前表現而已。
“我要收好多好多的利息,最少要十分。”朱朱吐吐舌,對她扮
了個鬼臉,兩個女人就這樣邊打邊鬧地跑向停車場。
晚上九點多,未央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別墅,獨自取出鑰匙打開
大門,歡迎她的永遠只有一方孤寂的黑暗。
關上門,模索地打開電燈,光明閃了兩閃,亮不到三秒鐘,居然
又陷入濃稠煩人的漆黑中。大概是保險絲燒斷了,她猜。
憑著記憶,悶悶地找來換修工具,打開電源箱,口里咬若一根手
電簡開始換起保險絲。
她家里沒有男人,什么都得自己來,五年了,以為自己早就習慣
,她會修理簡單的電器、通馬桶、刷油漆……她是獨立自主的新時代
女性,沒有蔣森嚴還是可以活得很好,真的……
唔!一不小心,被電了一下,刺刺麻麻的感覺瞬間擊垮她的心防
,為什么妹妹就可以啥兒都不管地倚在她胸前哭?那她呢?誰的肩膀
可以借她哭?
一顆珍珠淚掙扎地脫出眼眶,接著更多晶瑩剔透的珠涕兒濕了滿
頰,她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哭,直哭到聲嘶力竭,遲來的光明終于降
臨屋內。
叮咚!突如其來的刺耳門鈴聲打斷了她哀哀的悲鳴。這么晚了會
是誰呢?難道是朱朱,在隔壁發現她的燈亮著,因為擔心她的狀況,
特地過來探望她?唉!果然還是只有朋友最可靠。
“來啦!”顧不得繼續自憐,她忙站起來,跑過去開門。“朱…
…咦!左輔?你們……”想不到來人竟是左輔、右弼,還有──蔣森
嚴,而他正軟著身子由兩位輔佐攙著,好像很虛弱的樣子。發生什么
事了嗎?
“大嫂!”左輔勉強一笑。“少爺他……”
“先進來再說。”未央打開大門,左輔、右弼忙將蔣森嚴攙扶到
客廳的沙發上。她這才看清楚他白色西裝上一大片血跡,斑斑點點的
,觸目驚心。“他受傷了!怎么會這樣?”
憂疑不定地掀開罩在他肩膀上的外套,蔣森嚴左上臂布滿厚重的
繃帶,上面還有血在滲出,他受的傷不輕啊!
“少爺被狙擊了,我們……”左輔心直口快地吐露實情。
“狙擊?”未央臉色發白。“你們不是早知道他遭受恐嚇了,應
該事前防范,怎么還會讓他被狙擊?”
“大嫂,你怎么知道少爺遭到恐嚇的事?”左輔疑問。
呃!未央愣了一下,糟糕!露出馬腳了。她念頭一轉,只得放大
聲量,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你們明明都跟在他身邊,為什么沒有保護他?”
“大嫂,那個殺手槍法很准的,又是在百公尺外射擊,我們……
”
“左輔!”蔣森嚴虛弱地瞪了這個沒腦筋的輔佐一眼。笨蛋!嚼
什么舌根,存心嚇死小孩子嗎?在他眼里這個才二出頭的小妻子,根
本還沒斷奶。
左輔吐吐舌,無奈地低下頭,蔣森嚴為了不想將麻煩帶進家里,
本來不想回來的,要不是查緝的警察太煩人了,得他連閉眼休息的時
間都沒有,已經躲無可躲了,今天他是照樣會睡公司。
大嫂,少爺只是皮內傷,沒事的。”右弼開口打圓場。
“嗯。”未央不滿地點點頭,什么事都要瞞她,蔣森產這鬼。他
以為他不說,她就無從得知了嗎?等著瞧吧,她一定會把這件事查個
水落石出。
“我累了。”蔣森嚴擺明不想多談。他也只剩今晚可以好好休息
一下了,從明天開始,展覽的文物將陸續進關,這批寶貝的安全已經
夠麻煩了,還有一幅肯定會引起大騷動的“四聖獸”秘圖,那有關“
黑暗帝國”門戶鑰匙的線索,更是絕不能出差錯。
他到現在還沒把“紳士怪盜”的預告信告訴大家,那家伙看中的
也是這幅秘圖,真不曉得秘密是如何泄漏的?到底有多少人想打這張
圖的主意?看來這場“世紀博覽會”是危機重重了。
“少爺,我們先扶您進房休息吧。”主人累了,左輔、右弼哪敢
再多做耽擱,兩人一左、一右攙起蔣森嚴。
“跟我來吧。”未央領著他們走進主臥室。上次他回來時,她正
在生氣,不想理他,由得他去睡客房。但今天他受傷了,雖然他說只
是皮肉傷,沒啥大不了的,可是她擔心他晚上會發燒,不能沒人照看
,遂決定讓出主臥室,將他安頓在那里,她照顧起來也方便些。
三個人費了一些力氣才打理好蔣森嚴,讓他安穩地躺在床上,他
的頭才沾到枕頭,立刻沉沉地睡去了。
“他真的是累壞了……”末央喃喃自語著。望向他無防備的慘白
睡容,眉頭那抹糾結叫人心疼。實在想像不出這是白天那個高高在上
、咄咄逼人,几近冷酷無情的男人。蔣森嚴,她始終模不透他的心思
。
“大嫂,那──少爺就留在這里了,我們先回去。”左輔拱手道
別。
“等一下。”未央及時攔住他們的去路,悄悄地將兩個人拖進客
廳里。“老實回答我的問題,蔣森嚴是怎么被狙擊的?”
“這……”左輔訥訥地低下頭,少爺規定不能講的事,他不敢說
啊。
“還不快說。”未央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別以為我成天待在家
里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了解的事可多著呢!快點從實招來。”
“我怎么有一個感覺,好像又被鳳棲汝那只母老虎威脅似地。”
左輔附在右弼耳旁低聲抱怨。在公司里,那位脾氣一級差的女特助已
經整得兩人一個頭、兩個大,想不到這位大嫂一樣難纏。難道溫柔的
女性已經變成一種神話?
“大嫂,狙擊究竟是如何發生的?詳細情形我們也還不大清楚。
只知道今天下午,有一批展示文物要通過海關,少爺帶著我們去查看
,才下車,就被狙擊了。警察正在調查事出原因,也許明天就會有消
息了。”右弼三言兩語解了左輔的危機。
“是這樣嗎?”未央低頭沉思片刻。“右弼,你們的行程有多少
人知道?”
“大嫂,這個行程是……”左輔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我們
要去海關的事是臨時決定的,只有几個高級主管知道,莫非……”
“有這個可能。”左輔續道。“本來下午是安排了一場會議,因
為鳳小姐臨時請假,有一些資料准備不及,少爺才取消會議,改到海
關查看貨物的,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本來應該與會的主管們,而這么湊
巧,我們才下車,子彈立刻打過來,防不勝防,除非早有准備,否則
不會如此精准。”
原來是因為她請假,蔣森嚴才會突然改變行程去查看進關的文物
,未央不由得垂下腦袋,雖然他的傷不是她打的,但她仍然覺得愧疚
,這場意外她至少需要負一半的責任。
“我們立刻回去查。”左輔激動地跳起來,沖出別墅。“要是讓
我知道是誰出賣少爺,絕對饒不了他。”有了線索,兩人忙不迭地跑
了。
“小心點兒。”未央對著他們的背影叮嚀一聲,待車子的引擎聲
遠離,輕輕地關上大門,再回到主臥室,蔣森嚴正睡得沉。
俯身凝視他沉穩的睡容,那原本冷硬、死板的線條此刻已全然放
松,常年抿緊的薄盾微微勾出一抹彎弧,顯得稚氣、可親多了。
他和緩的呼吸噴在她臉上,男性化的氣息在粉嫩的玉頰上點出嫣
紅如櫻的胭脂,彩霞也似地霓光隱隱發著熱度。
情不自禁任芳唇品嘗他的滋味,她的柔軟與他的冷硬有著截然不
同的對比,一些些兒冰涼從他的唇齒間滲流進她的口鼻,然而,沿著
食道入腹的卻成了一股熊熊烈火。
蔣森嚴,她的丈夫,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天知道,她為何如
此著迷于他的氣息,柔軟的唇顫抖著膜拜他的五官,那冷峻的眼、翹
挺的鼻、削薄的唇……他的一切都像帶著魔力,誘惑著她的心浮沉、
屈服。
利箭般的寒噤在脊梁骨上攀走,帶著醉人的心悸,讓粉頰摩挲著
他沉睡的臉龐,几乎可以感覺到他的脈動與她的頻律合一,這一刻,
她幻想著可以摟抱他真實的靈魂。
一只手指無意識地描繪著他的五官,偶然貼近額頭,被那上面發
散出來的高熱嚇了一跳。他在發燒呢!倏然受傷的人多半會有這種現
象,她怎么忘了。
急忙沖進浴室里取出一條毛巾,又上廚房捧來一盆冰水。未央擰
了一條冰涼的毛巾放在蔣森嚴額頭,助他退燒。擔心的神情溢于言表
。
別看這個男人,平常一副不可一世的囂張樣,一生病受傷就像個
孩子似的別扭,整晚上不停地動來動去、踢被子、亂翻身,也不怕壓
到傷口。
嚇得未央連眼都不敢合,拼命地幫他換毛巾、蓋被子、防止他翻
下床鋪,再受重傷。被他折騰這一夜,比打了十場擂台賽還累。
當烈日的光芒大盛,蔣森嚴困頓地打著哈欠,睜開雙眼。好久沒
睡得這么充足了,感覺好像重新復活一樣,昨天的傷也不痛了,看來
他的體力很不錯嘛!
心情愉悅地瞥向腕上的手表,喝!怎么……十一點了。他這一睡
,睡了將近十二個鐘頭,難怪精神飽滿了。
匆匆坐起身,該上班了。一塊毛巾突然從他頭上掉下來,這是…
…拾起毛巾看了一下,是誰在照顧他?莫非……趴在床側一條嬌小的
身影適時吸引住他的視線。
儲未央!難道她在這里看顧了他一整晚?她……為何要對他這么
好?他們不是才大吵了一架?
一只手有意無意地撥著她的頭發,露出一段雪白纖細的頸子,她
看起來還是一樣嬌小脆弱、配上一張清純的臉龐,怎么瞧都是十來歲
的高中小女生,叫人懷疑她是否成年?
奇怪!她怎么會覺得公司里那個絕代尤物和她相像呢?“鳳棲汝
”和“儲未央”根本就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嘛!她們……
玩弄她秀發的手驀地停了,從沒發現她有紅頭發,磚紅色的發絲
,他細瞧了一會兒,發根和發尾的顏色不一樣,這頭發是染的,她為
什么要染發?純粹是愛美、祟尚流行?或者另有原因?
一個不好的預感倏地撞進心頭,希望不是他猜的那樣?他絕不會
原諒背叛他、欺騙他的人。
傾身關掉床頭燈,柜上一個突冗的東西迎入眼帘,這是什么東西
?婦產科的藥包,她真的懷孕了。著急地撕開包裝袋,一張便條紙掉
了出來。
“避孕藥,每天兩顆,連吃五天,可以事后避孕。”
她……她竟然瞞著他服用“事后避孕藥”,就是那一次……龐然
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地爆發而出,她竟然用這種方法來殺死一個未知的
小生命,就為了報復他嗎?為什么不沖著他來?
“儲未央──”他氣炸了心肺。
“啊!怎么了?”她猛地跳起來,疲乏的眼里忍不住酸澀地直眨
。
“這是什么東西?”他拿著藥包的手不停地顫抖著,為什么?大
家都不明白,沒有人有資格可以決定一個生命的存留的?每一條生命
都是單獨的個體,就算是至親父母也不能任意處決孩子的生死。
“這……”未央無言以對,真是該死。怎么會讓他發現這東西?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他暴跳如雷,一顆心像
被熱油滾過,登時撕成片片碎屑。“你殺死一條小生命……是你……
你這個殺人凶手……”他已經分不清楚眼前的是儲未央,還是多年前
,那瘋狂砍他一刀的母親。
“你瘋了?”她也被他激烈的言論惹火了。“你根本不喜歡我,
這不是一個完整的家庭,我為什么要生一個無辜的小孩來受傷,讓純
潔的小生命來承擔兩個大人犯過的錯誤?”
“我沒有錯──”他憤怒的鐵掌夾住她的下巴,用几乎掐死她的
力量狂吼。“無論如何你殺人就是不對,你是凶手!”
“我不是──”她氣極地張口咬他,一拳打中他的小腹。“那根
本還沒成型為生命,只是一個細胞、一個受精卵,或許什么也沒有…
…”
任憑她如何咬他、打他,他就是不放手,憤慨而瘋狂的臉近在她
面前。“他更可能發育成一個寶寶、一條生命……”咆哮突然咽住了
。
一點熱燙熨傷了未央的臉,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蔣森嚴居然哭
了,那雙利眸里精明盡斂,代之而起的是沉沉的悲傷與怨恨,好重好
重的愁,如山高、比海深,連她都覺得快要被壓垮了。
“森嚴……”她忍不住伸手拂去他的淚,怎么也料不到這點點水
漬竟是如此地叫人心疼。
“為什么……為什么……”他無意識地呢喃,一遍又一遍,心傷
了,身體好痛好痛。
“森嚴,你……”她終于發現他的異常了。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他的暴吼像平地一聲雷,瞬間炸翻了
屋內所有的東西。
“你放開我。”突然,她覺得害怕,更劇烈地抗拒起來。
毫無預警的,他驀地低頭吻住她的唇,霸道又粗魯地掠奪她的一
切,像在報復般,嘶一聲,一下于扯裂她的衣服。
“你這個混蛋!”又來了,他又來了,這個笨男人,難道他永遠
都學不會溫柔嗎?她氣的狠狠踢了他一記,看到他悶哼一聲,皺眉蹲
下身。“蔣森嚴,你去死吧,王八蛋!”
“別擔心,我不會拋棄先行的。”怒火叫他忘了身上的傷,只是
更狠命地抱住她、吻她、親近她、擁有她……也算是一種報仇吧?他
不知道,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啊──”她悶哼一聲,在他如火似餡的熱情中丟盔棄甲,她的
老板、她的老公,同一個男人,兩樣不向的面貌,她又記起了女廁前
那令人心悸的碰觸──蔣森嚴,你應該也是有溫柔的,為什么不放在
我身上?是真的討厭我嗎?我不了解,但可不可以請你……用你的心
來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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