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城市﹝二‧三﹞-翁志銘﹝櫻木川和何弼﹞ │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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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志銘﹝櫻木川和何弼﹞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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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罪惡城市﹝二‧三﹞
作者: 翁志銘﹝櫻木川和何弼﹞	日期: 2008.03.19　　天氣: 　心情:

得遺憾的說，罪惡，其實是人們自己造成的。
懦弱，是人性的卑劣。
如果，懦弱了，還要他人代己承擔痛苦，那是罪惡。

　　２
　　
　　汪汪！
　　不知哪裡來的一條狗闖入了第七大道第四十四街。
　　牠有一身非常乾淨的皮毛。應該是有人豢養疼愛的犬。
　　牛仔帽男子看著那隻狗，同時看到那隻狗的命運。
　　罪惡城市第七大道第四十四街，在罪惡城市裡，是個人人可以踐踏的地方。這裡也是罪惡城市裡物資最缺乏的地方。生存在這裡的人，只能從垃圾桶撿食物回來吃，餓肚皮司空見慣。這樣的地方，連老鼠都無法生存，只要被發現，一定會被抓去填肚皮，更何況是一條狗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行走。
　　牠必死無疑。
　　然而，有人豢養的家犬不可以死在這條街上。
　　那會替這條街上的人們帶來麻煩。
　　因為，這裡是罪惡城市人人可以踐踏的第七大道第四十四街。
　　狗主人很可能因為這件事來踐踏這條街上的居民。
　　牛仔帽男子起身，想要把那條狗抓到別條街上放生。
　　咻！
　　是十字弓的箭聲。
　　牛仔帽男子已經來不及阻止。
　　那隻狗慘叫一聲。
　　死了。
　　很快的一條人影從一間半倒的建築物裡面跑出來，撿起那條狗的屍體，跑回那間半倒的建築物裡面。
　　基於這條狗的死亡將會給這條街上的人帶來麻煩，牛仔帽男人皺眉。
　　這條街上的人們為了一條狗的死而有麻煩，這種事讓人無法不皺眉。
　　

　　３
　　
　　入夜。
　　連陽光都灑不到的第七大道第四十四街不可能擁有燈火。
　　夜黑中。
　　白天坐在街尾垃圾桶旁的男人還在那裡。似乎動也沒有動過。
　　事實上，他已經去過別的地方又回來。
　　他之所以回來，是想幫助這條街上、被當成賤民的居民。
　　而他之所以在夜晚回來，是因為這件事會發生在夜晚。
　　
　　罪惡城市裡的人活在黑暗，夜晚才是他們活動的時間。日出的時間裡，這裡的人們往往在睡夢中，直到下午的陽光開始衰敗，才開始活動。城裡的幾個主要活動區域，都是在太陽跌落海平線後才看得到人影。
　　
　　太陽跌落海平線！
　　罪惡城市位在太平洋上一個面積兩百平方公里的小島上。一個被這個世界遺忘捨棄、被強勢戒護武力圈禁隔離的小島。
　　
　　在此刻，擁有過人嗅覺的牛仔帽男子聞到飄散在空氣中的狗肉味。
　　他搖頭。
　　這條街真正的麻煩就要來了。
　　
　　『是誰殺了我們老大的狗。』三個人出現在街頭那端。
　　『快說，是誰殺了我們老大的狗。』其中一人大聲叫囂斥罵著。
　　他們都沒有看到坐在街頭轉角另外一邊的牛仔帽男人。
　　『三十秒，給你們三十秒的時間交出殺狗的人，否則，我要掃蕩整條街。』
　　街頭剛剛說話的人繼續叫囂著。其他兩個人則開始發出張狂的笑聲。
　　
　　難怪他們張狂。
　　這裡是罪惡城市人人可以踐踏的第七大道第四十四街。
　　
　　坐在街頭轉角處另外一邊的牛仔帽男子站起來。
　　他推了推牛仔帽的前緣。
　　緊接著他拿下牛仔帽，把兩邊原本彎捲高起的帽緣扳平。
　　
　　『還有二十秒。』
　　警告般的聲音裡有著嘲笑的意味，而原本那兩人張狂的笑聲現在已經轉為一種極為輕蔑不屑的獰笑。
　　對於笑得出來的人而言，踐踏這條街上的居民，不過是一場遊戲。
　　一場用來打發時間、增加生活樂趣的遊戲。
　　然而對這條街上的人們來說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夜聲傳遠，夜霧似乎更讓聲音徘徊不去，甚至有擴散作用││對於住在這條街的人們而言，那聲音是可怕的、讓人驚惶的。因為這三個人即將開始踐踏這條街，而且將以掃蕩的方式進行。
　　他們三個人將隨機選擇破開這條街的屋子大門，踐踏每一個被他們找到的人。
　　
　　被他們找到的居民下場可以想像。
　　
　　『還有十秒……九、八、七、六……』
　　開始進行讀秒了。那三個人也開始活動筋骨。轉頭，鬆動著手腳關節。
　　『五、四、三、二、一……』
　　警告聲彷彿逼魂。
　　尐！
　　在讀秒的最後，一扇半倒的門被推開。跛出一個瘸子。
　　
　　是個孩子。
　　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這個跛行困難的孩子，因為恐懼，走出門外兩步就跌倒了。
　　然後孩子開始哭。
　　其實這個孩子在門後時就已經在哭泣，現在因為跌倒而哭得更大聲。
　　那三個人走向孩子，踏踏的腳步聲在街上廻蕩。
　　孩子的哭聲更大了。
　　當他們走到孩子身邊，其中一個人抓住孩子的後領，輕鬆地把他提起來。
　　難怪他舉得如此輕易，這孩子乾扁的身軀可以見到肋骨。
　　太瘦了。
　　
　　在這時，孩子嚇暈了。
　　這樣的孩子怎麼可能有辦法殺得了那條狗？
　　分明是這條街上的人們推出來的代罪羔羊。
　　
　　罪惡啊！
　　是誰殺了狗吃肉不敢承擔，卻要一個這樣的孩子出來受罪。
　　
　　這時街上十多間屋子裡的黑暗中閃爍著『憂心忡忡』的眼睛。
　　男女老少都有。
　　他們希望瘸腿孩子捱幾拳後，那三個人不再追究殺狗的事。
　　
　　問題是，這孩子捱受得了那三個人的拳腳嗎？
　　另一個問題是，這孩子在捱受全腳後能夠解決這條街殺狗惹來的麻煩嗎？
　　
　　如今那隻被殺死的狗已經變成一鍋狗肉，滾沸的鍋子冒著熱氣裊裊。
　　煮狗肉的屋子裡聚集了十多人，卻只有一個人吃著狗肉。
　　依照他們之間的約定，其他人現在只能看、不能吃。
　　
　　罪惡城市裡最卑賤的第七大道第四十四街，能吃到肉不容易，吃狗肉那人彷彿天大享受般吃得津津有味。至於他能比其他人先吃到那碗狗肉的原因，是因為他把自己親生的瘸腿兒子推出去頂罪。
　　這是什麼樣的罪惡？
　　只為了能夠多吃一碗狗肉，竟然把自己親生兒子推出去受罪。
　　而他兒子會有什麼遭遇，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牛仔帽男子來到罪惡城市已經十多天，除了打探『簿子』的消息，休息的時間都窩居在這條街。這段時間的觀察，足夠他摸清楚這條街上人們的行為模式。雖然沒有看到屋子裡的情形，但是可以想像那個瘸腿的孩子是這條街的代罪羔羊。
　　低賤！是不是會人變得罪惡？他心想。
　　
　　現在那三個人打量著暈去的孩子││眼神彷彿並不滿意自己的獵物。
　　抓住孩子的那人一甩手，孩子被丟出去││給人的感覺像是不屑食用到手的獵物。
　　
　　『再給你們三秒鐘內，交出真正殺狗的人。』其中一個人說。
　　『三、二……』另一個人立刻開始讀秒。
　　
　　『夠了！你們三個。』
　　傳來孤冷讓人聽來感受到寒霜侵體的聲音，街上卻不見人。
　　『誰說話，給我站出來。』那三人中有人厲聲叫喝。
　　街頭轉角處先出現一道映著月光的狹長黑影，然後大家看到一頂牛仔帽。
　　不！應該要說大家看到說話的人是那個戴著牛仔帽的男子。
　　
　　不知何時牛仔帽男子已經從街尾繞到街頭，站在那三個人的背後。
　　
　　這條街上怎麼會有膽子這麼大的人，敢挺身而出站在自己面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那三人看著牛仔帽男子的時候這樣想。很快的他們隨即又想：原來是生面孔，剛來的，才會這樣不知好歹。
　　『是你殺了狗？』三人之一問。
　　『當是吧。』牛仔帽男子含糊其詞地說。
　　『這是要付出代價的喔。』他們獰笑。
　　對於這三個人來說，踐踏這個戴牛仔帽的男子，絕對比踐踏那個瘸腿孩子有趣。
　　『是的，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牛仔帽男子意有所指地說。
　　
　　理說，那三個人應該開始踐踏這個牛仔帽男子才對。但是他們沒有馬上動手。
　　是忌憚。
　　那三個人對牛仔帽男子無法避免地昇起這樣的感覺。
　　也是氣勢。
　　牛仔帽男子有著令人必須小心謹慎的氣勢。
　　
　　『我已經準備好付出代價了，你們呢？』牛仔帽男子冷冷地接著又說。眼前彷若無物。

　　面對不能忍受的輕蔑，不能不做點甚麼來挽回。尤其是想在罪惡城市中生存。
　　幹！
　　那三人中不知道是誰開口咒罵。聲後，他們一起出手了。
　　
　　拳來，拳往。然後有人拳碎。
　　腳來，腳往。然後有人腳斷。
　　
　　很快，不過是三秒鐘的時間，那三個人的手腳都廢了，躺在地上。
　　顯然，相對於牛仔帽男子，那三個人只是秒殺的對象。
　　『你是誰？』已經殘廢躺在地上的三人之一問。
　　『你們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了。』牛仔帽男子語聲中帶著死亡的冷漠。
　　他們不知道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依然強勢作聲。『不管你是誰，你都死定了，我們老大一定會找你算這筆帳。』
　　『不用他找我，我會去找他。』男子拿下戴在頭上的牛仔帽，修長的手指頭捏著兩邊彎上的帽緣，在他捏整下，帽緣變得比剛剛更平整。他冷冷地說：『你們為了一條狗的命來踐踏這條街上的人？不把人當人的人，沒有資格繼續活下去。』
　　三人瞳孔放大。
　　牛仔帽男子的聲音彷如來自地獄，向他們預約死亡。
　　『該死的人，去死吧。』
　　
　　射出！
　　牛仔帽男子手上的牛仔帽帶著銳利的封切聲飛出去。
　　血濺。
　　牛仔帽繞了一圈，劃過地上那三人的喉嚨。
　　飛回。
　　男子拿出一張衛生紙，擦拭著抓回自己手中帶血的牛仔帽。
　　
　　『命運的轉輪椅啟動了……』
　　死掉的三個人，他們的中指後竟然都紋上『判官』兩字的刺青。
　　依照罪惡城市黑社會中的不成文規定，顯然他們是城裡一個叫判官的手下。
　　而判官手下中一個擁有頗高地位的人綽號叫『簿子』。
　　
　　簿子！
　　正是牛仔帽男子來到罪惡城市後一直打聽尋找的人。
　　如今因為一條狗闖入罪惡城市第七大道第四十四街的意外，屬於牛仔帽男子的命運齒輪已經開始啟動。
　　戴上牛仔帽，他頭也不回地走出罪惡城市人人可以踐踏的第七大道第四十四街。
　　
　　『暫時沒事了，趕快去把孩子帶回來吧，待會多分給他一碗肉……』
　　這條街上總算有人用羞愧心說了良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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