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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猴_認真負責.面對人生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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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黑a ...走了!
作者: 胖猴_認真負責.面對人生	日期: 2011.04.08　　天氣: 　心情:

大地是我的床~
天空是我的被~
四海都是我家~
那魯灣豆那嚕灣~咿啞嘿~我是__黑a(尾音拉的特別高)

黑a
一位來自花蓮原住民朋友
以前在台中做臨時工認識的好朋友
個子雖小.全身肌肉.頭髮往後梳.綁著像馬尾一樣
又有幾分像很久以前布袋戲裡的_怪老子
每天都要喝上幾瓶酒

他似乎永遠沒有謂憂愁
永遠都能保持著燦爛的笑容
下了班.領了工錢
有錢
高梁配啤酒
沒錢
米酒配綠茶
牆角邊席地而坐
隨性打著節拍.哼著歌.露出泛黃的牙齒.嚼著檳榔.一口菸.一口酒

"大棵來呀~(我以前的綽號)!笑一下陪我喝酒啦!親一個"
黑a...你又喝醉了!我不喝酒的
(他搔搔頭)那你陪我喝汽水果汁啊~!

有時候其實知道.他口袋沒甚麼錢了
他也硬從口袋掏出幾顆銅板.買瓶飲料給我
雖然朋友之間.常常相勸他 __ 酒少喝點
無奈沒喝酒的他.手就是會抖各不停.連工也沒辦法上(酒精中毒)

有一回.我跟他被派遣油漆外牆的工作
我一站上兩層高的鷹架.雙腳根本不聽使喚.抖個不停(我有懼高症)
雇主發現後.打算要求人力派遣公司換人
黑a
跟雇主說:他以前是油漆工.粉刷速度很快.只要有人幫忙在底下幫忙
絕對不會耽誤工程進度
所以:那天我才沒被替換掉
這也是我與"黑a"第一次分配一起上工
感謝他說情.所以:我跑去買飲料請他
他說只喝"麥仔茶"(啤酒)
拗不過他.只好買給他喝
喝了兩瓶後.....
他工作速度.真的神速超快
原本雇主預定一天工作天才能完成
下午三點多就刷好了
提早下班.領錢

雖然:我很排斥他
常常喝醉以後都沒洗澡
每天都是渾身酒氣沖天
但.他一直都很幫忙我
我面對他總是傻笑居多

時間久了
或許:日久生情.我開始學會欣賞他的笑容
欣賞他的豁達與開朗
我開始去了解他
他很早熟.十七歲就當了父親
退伍後.跑船.跑著跑著....老婆也跟人跑了
孩子由他父母照顧
早期跑船回台.偶而會回花蓮看看.拿一些生活費給父母孩子
後來沒跑船以後.打臨時工維生.也就沒拿錢回家.也很少回去了
四處跑.四處打臨時工.四海為家
他說這些事情.從來沒有悲傷.還帶著笑容與酒氣陶醉

我問過他:你以後都這樣嗎!?
他反問我:難不成要跟你一樣.整天帶著苦瓜臉嗎?
接著又說:苦從慾來.放下無慾.則無憂愁.無憂歡喜(搖頭晃腦的說著)
我很難想像眼前黑炭頭的原住民酒鬼.可以說出這幾句似乎有著禪意的文句

期間.偶爾也會看見他的孩子跟姐姐要接他回去
看的出他家人很關心他
他總是拒絕!
有一段時間.他忽然離開我們人力派遣公司

我很幸運.一次出工遇到"謝大哥"_做輕隔間灌漿的
他們是台北_三峽.下台中.做灌漿收尾工作
只帶三位員工下台中.其他人力需求
扛水泥.倒水泥.鏟沙...找我們臨時工幫忙

台中工地結束最後一天
問我.台中工作那麼少.快過年了.有沒有意願上台北
那時工作少的可憐
我幫老闆代為答應
(那時常常早上排隊排了二十幾個人.卻只有五~六個工作機會)

要北上台北時.卻沒有人願意
而"黑a"前一晚忽然出現
我就帶著他北上台北
從兩個人.慢慢一直增加我們公司的人力
中間.我還私下跟灌漿老闆要求增加日薪
從1100增加200.變成1300
派遣人力最多時.高達15人
無心插柳.我變成人力仲介公司與灌漿公司間的傳話筒
北上的同事.全權由我管理
灌漿老闆還很夠意思.私下又貼200元給我
每次他分派工作時.我總是分到最"軟"的組

某天.有位年輕的小伙子
藉著酒意
向我"嗆聲".說我都專挑"軟"的做.硬的都給他們做
"黑a"原本早就看不慣他.我一直安撫"黑a"
結果.對方拿起椅子.做勢要砸我
"黑a"馬上幫我架開
乒乒砰砰雙拳伺候
還對大家說.今天會有機會到台北.要不是我跟"謝大哥"講.搭線
還在台中排班......
當下我真的很感動.也頭皮發麻
還真不知道"黑a"是幫我.還是讓我為難
還好.灌漿老闆訓了一頓.就沒追究了

後來.我回苗栗上班.有空我還是會去台中找他敘舊
去台中西屯路上一家"菜尾"的路邊攤__吃"菜尾"
雖然是"菜尾"大雜燴.卻是彼此的克難情感交流站

只是
昨晚另一位朋友.打手機給我說:"黑a"前天晚上走了法醫相驗結果:心臟衰竭
走的時候.似乎沒有多大的痛苦!
他兒子跟姐姐.當天接回花蓮了

我有點埋怨那朋友那麼晚才跟我說
我撥了他手機.卻是關機的
我才想...下次去台中.要用相機照下他的銷魂陶醉的笑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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