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願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諼草?言樹之背。願言思伯,使我心痗。
這是《詩經》我很喜歡的一首詩。我嘗試將其改成現代的散文版本,當然其中加入了我的一些想像。
十月八日,晴。
你可曾看過我的愛人?若沒有,你往那即將出征的騎士團方向看!那領在前頭,最為高大的人,就是他了!知道嗎?他最令我心醉神迷的時刻,是他端著武器,宣示著:「除非踏過我的屍體,否則沒有一個敵人可以踏在我國的土地上!」身為他的愛人,沒有比這更光榮的時刻了。
...
十月二十九日,陰,微雨。
東征的軍隊已經出發好些天了,自從他出征以來,母親沒有一天不罵我是野丫頭,披頭散髮的不成樣子。昔日好姊妹來看我也嚇了一跳,直追問我以前不是最愛打扮的嗎?
打扮?是了!從前我愛打扮的,可是現在打扮起來給誰看呢?記得以前我最喜歡他用手梳著我的頭髮,嚷著說要把我倆頭髮綁在一起的那個神情,十足一個小孩樣。
我也要當個小孩子,我從今都不梳頭了,等著你回來幫我梳,好嗎?
...
一月三日,陰雨,烈日。
台北城的天氣變得很奇怪,早上還下著滂沱大雨,下午的陽光熱的像是要世界末日。不,應該說,沒有你的日子,每天都是世界末日。
軍隊出發已經那麼久了,前線的戰況聽說非常慘烈,雖然你是昨天才接到你平安的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出發以前說的那句:「除非踏過我的屍體…」還是一直在我耳邊盤旋,像是鎚子一樣一下一下敲著我的腦袋…
我會不會因為太過想你而死去?你要我好好保重自己,所以我今天硬逼自己多吃了半碗飯,你在前線,也有好好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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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九日。
請你教教我,我要如何同時想你,又要保重自己?我強迫自己吃多一點了,但是仍然吐了出來。母親說,有種東西叫做忘憂草,這種藥材可以緩和我的心病,但由於要新鮮的才有效,所以她請園丁在後院種了些。
忘憂草雖然叫做草,卻是一朵朵深黃色的花,母親說要吃那些花瓣。「忘憂草」吃了是否真能忘憂?如果可以的話,那麼是否會忘了你?如果會忘了,那我就不吃了。與其因為忘了你而活著,我寧願想著你而死去。
母親說我別傻了,前方傳來捷報,你已經快回來了,如果看到我死去,你要如何是好呢?聽了我只有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