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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強強(蒸發關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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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守候(上)
作者:
小強強(蒸發關檔中)
日期: 2011.01.23 天氣:
心情:
(接守候(初)http://www.i-part.com.tw/diary/diary_viewpage.php?o=2298429&d=23)
然而茂景隔天卻因為工作關係抽不開身,再隔天若羽卻患了重感冒,高燒不退整天都得在家休息。一週後,若羽才得以完全康復。然而康復後卻接到晴天霹靂的消息,父親,看似有錢的實業家,其實已經不敵嚴重傾銷的日貨,整個財務早已陷入嚴重的危機,迫使他不得不因應大廠的要求採取聯姻的方式結合兩個家族企業對抗日貨。當若羽重病之際他看過對方,那男生還留過洋,從英國念完紡織回來,又是獨子,將來就是準接班人,對兩個家族的結合一定有著正面性意義,可以使彼此企業都以更緊密的關係在這嚴苛的環境中成長茁壯。再加上女傭們口中流傳些言語,使他開始擔心女兒或許會被哪個圖謀家產的壞小子給騙了,於是他略經思索便答應了。當他把這消息跟若羽說時,卻沒想到引起極大的反彈,若羽堅毅的個性不惜以死要脅。他在百般無奈下,試著由民族大義、由家族興衰的角度說服她,甚至不得不把工廠瀕臨破產的消息和盤托出。若羽徹底崩潰了,她心中只有兩個巨人,除了茂景外就是自己的父親,卻沒想到庇護她數十年的巨人卻倒了,她把自己鎖在房內,躺在床上任憑眼淚若下,她無助且無奈,她努力抵抗過,她真的盡力了,可卻是徒勞。兩天後的早晨,幾乎未食一粟的她冷靜地開了自己房門,跪在自己的雙親前,靜靜地說著心裡最後的要求–她要對方家現在就給五百個大洋,然後准她單獨見茂景一面,一整天,從日出到隔天日出,不准跟蹤、不准派人隨侍、不准打擾。
父親答應了,雖然他不知道茂景是誰,不知道女兒要這麼大一筆錢要幹嘛,不過看著這兩天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這樣虐待自己,就像割著他心頭肉,要不是工廠真的有危機他真打算退讓了,畢竟他從來沒看她對自己這麼倔強過,這決定對她傷害一定很大。如今她答應了,於是他沒再多說什麼,隨即撥電話給親家,告訴親家公五百大洋的事,電話中親家表示五百大洋隔天就派專人送到,隨即若羽的未婚夫施榮彬表示想跟若羽通電話的意願。若羽冷酷地站在那,動也不動,若羽父親只好姍姍地跟榮彬說若羽身體還沒全好,她明天應該會有空陪雙方家長一起吃頓飯。
電話掛上後,若羽頭也不回的朝大門走去,若羽的父親隨即命傭人跟著,只見若羽回頭瞪了傭人一眼,母親連忙對不知所措傭人使了個眼色,接著跟著若羽父親說:「老爺子,我們才剛答應女兒的事妳忘了啊?」若羽父親無奈的搖搖手:「隨她去吧!」只見若羽拉緊身上的大衣,快步地消失在街角的盡頭,直到隔天早上門房開門時才發現大小姐帶著淚痕站在門口。
隔天正午林茂景被工頭叫了出來,一個穿著華麗的老媽子帶著兩個僕役交給他一封信跟一個錢袋。信上寫著:「親愛的茂景,請原諒我,不!請你恨我,我沒辦法履行嫁給你的約定了,當你收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前往教堂的路上了。我不該瞞著你,騙你說我是陳家大小姐的婢女,其實我是敬華紡織廠老闆的女兒,也就是你現在工作地方的大小姐,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因為我的身分而改變你對我的看法,所以我一直瞞著你。我虧欠你很多,如果這輩子不能夠償還,請允許我下輩子來報答。我很高興我昨天等了一整天終於能在你住的地方見到你,我拉著你上照相館,騙你要拍婚紗照,陪著你度過我們間最後的一晚,美好的回憶我永遠忘不了,然而我卻只能將它深深地埋在我心裡。照相館的相片我取走了,我會把它貼身收好。袋子裡的五百大洋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帶著它去完成你的學業,開創你轟轟烈烈的前程,然後……找個更好更值得你愛的人吧!請你恨我這個狠心不告而別的壞女人,就這樣忘了我吧! 愛你的羽筆」
茂景呆住了,他歇斯底里地拉著那穿著華麗的老媽子,一會問到底怎麼回事,一會又問若羽在哪裡,哪間教堂,像個發狂的猛獸,那模樣令人感到可怕。在旁邊的兩個僕役見狀衝上來拉開他,老媽子一把把錢袋塞給他後就匆匆離去了。他嘶吼著,他失去了他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他滿是淚痕,捏著信,提著錢,失魂落魄地朝陳家大宅走去。到了陳家大宅大門口,令人意外地沒有任何不理智的舉動,他只是靜靜地拜託門房把那袋彌封仍在的錢袋轉交給陳家大小姐,然後一言不發地坐在門口等,直到夕陽西下,仍然不見若羽。門房忍不住了,掛了通電話給巡捕房,只見幾個巡捕過來把茂景給架走了。
茂景被巡捕架走後漫無目的地像遊魂般飄蕩著,無意間走到了照相館門口,就是前晚他們拍照的地方,他走了進去,百般拜託下,掏盡了身上所有的錢,只換到其中一張前晚拍的照片,那是他堅持要若羽拍的單獨小照。當時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忽然有個念頭就讓若羽單獨拍一張二吋半的相片。不過那張其實是曝光不妥的瑕疵品,拍好的那張已經被若羽拿走了。雖然如此,他仍覺得相片中的若羽真美。
他把照片珍藏在自己的胸口口袋裡,漫步踱出相館。忽然他聽到隔壁暗巷傳來女子的呼救聲,他跑了過去,只見三名壯碩大漢正對著兩名女子步步逼近。茂景沒多想,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相片中若羽的模樣,壓根沒有思考的能力,下意識地衝過去抓著最一個壯漢猛打。然而終究雙拳難敵四腳,三個人聯手將他制服在地,不斷踢他、打他,剛好此時一名巡邏的巡捕為了小解走進巷內,那三個壯漢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手離開。
其中一名比較高挑的女子連忙把茂景扶起:「謝謝你陌生人,我叫王小莉,她是趙美琴,你還好吧?」茂景鼻孔、嘴角都掛著鮮血,兩眼腫的像雞蛋大,努力想自己站起來。王小莉:「美琴來幫我!」只見茂景揮揮手,搖搖晃晃地試著自個走回去。王小莉不放心,一路在後面默默地跟著直到茂景到家為止。
隔天晚上,王小莉抽空拉著廖美琴帶著雞湯想前去探望茂景。只見茂景喝的醉醺醺地躺在床上說著夢話。小莉把雞湯倒了出來,試著把茂景拉起來,只見他仍然醉醺醺地說醉話,然而摸了摸身體卻在發燙!
美琴:「我們走了吧小莉?把東西放下就好。」
「妳說什麼啊妳!要不是他我們昨晚會怎麼樣!他這樣可能是傷口感染,難道我們該放著不管?這樣算報恩嗎?」
「那妳想怎麼樣?男女有別,一個女孩家坐在人家床上拉著人家手,我想這樣不太好……」
小莉不等她說完就打斷她的話:「妳說什麼啊妳,先不說人家昨晚怎麼救我們的,至少妳看在護校入業宣示誓言的份上,我們該放著病人不管嗎?」
「我說不過妳,不過女孩子這樣總是不好……」
「廖美琴!這都什麼時代了!民國了!民國了好嗎!別老拿那些老古版的守舊教條當聖經!不然,我看妳就蒙管了,我自個照顧他。妳先走吧!順便幫我明天的課請個假,我等他情況穩定了就回去。」
「王小莉,我是妳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妳會有分寸。別被英雄救美沖昏了頭……」
「知道啦!妳去吧!」王小莉頭也不抬,一手拿著沾濕的毛巾替茂景擦拭著額頭,任憑茂景說著夢話,另一手卻仍緊握著他的手安慰著他,美琴見狀搖搖頭走了。
茂景不斷地呼喊著若羽的名字,朦朧中他看見若羽正坐在他床沿,替他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他哭了,把她緊緊地摟入懷中,深吻著她的髮際、她的臉頰、她的唇,就像若羽等他的那晚一樣美好。
隔天天亮時茂景感覺好多了,他睜開雙眼,只見一名陌生女子守在他旁邊,日上三竿,她似乎累的撐不住睡著了,然而一手仍緊握著為他拭汗的毛巾,另一手卻牽著自己的右手。他想起昨晚似夢非夢的一切,忽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由於尚未痊癒,如火燒的喉嚨忍不住乾咳兩聲,小莉連忙驚醒,問道:「要喝水嗎?」
茂景點點頭,乾裂的嘴唇得到了滋潤。許久,他開口了:「妳一整晚都寸步不離地照顧我?」
「是,我是個護校生。」小莉接過他的空杯,起身拿起茶壺打算再次斟滿它。
「妳……我對不起妳……」
小莉聽到這顫抖了一下,背對著他沒說什麼,迅速地把已滿出來的杯子抽離,轉身遞回去給茂景。「再喝杯吧!多喝水才會退燒。」
茂景接過杯子,盯著杯子裡水,過了會才說到:「我……我會負責的。」
小莉隱藏著情緒,裝作沒事笑道:「負什麼責啊?我是護士,你又救了我,報答你是應該的,一夜的看護不需要什麼錢的。」
茂景抬起頭盯著她的雙眼,那雙眼睛很大很深邃,其實她很漂亮,有種說不出來的美,他想。她把頭別故去,她害怕他那雙眼會識破她努力隱藏的祕密,她不希望昨夜的事成為他的負擔,那怕自己就這樣過了算了,懷不懷上?未來怎樣?隨它去吧!糟糕,美琴說的成真了,她覺得自己真真真的愛上他了,居然愛上一個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一個生命中忽然出現的英雄,這到底算不算蠢?她想。
茂景開口了:「我們結婚吧!」小莉回過頭來吃驚地望著他,他更蠢,她想,怎麼可能有人會跟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女子結婚,只因為一個似夢非夢的夜晚。然而她見到那表情是如此的堅定不容置疑,她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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