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裡烏雲密佈,(看來快要下雨了。)空氣中充塞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悶。我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隨意翻閱著六月份的園藝雜誌,其中一篇有著向日葵的報導和圖片,這時候,雨點開始滴滴答答地打在窗外的花園裡。(啊,真的還是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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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老婆…?親愛的…」
這時候欣舞才彷彿像回過神來,說:「啊,老公,對不起,我沒有聽到你在叫我。」
「沒關係,只是妳繼續這樣澆花的話,花會被妳淹死了喔。」
欣舞這時才低下頭看,原來她因為想著事情,竟然將澆花的水壺一直往身前的一株向日葵不停地澆著水,此時發現後,才趕緊打住,然後對著花兒不斷說著:「啊,對不起!對不起…」
我笑著說:「花兒應該不會和妳介意的,倒是妳,有什麼心事啊?」
「我…我…」像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欣舞輕彈了一下殘留在葉面上的水滴。
「是真實世界裡的感情問題罷?」
「嗯…」她用幾乎快聽不見的語調回答著。
「如果,妳想追求的話,就儘管去罷,如果妳真的能遇見幸福,在虛擬世界裡的我,任務也就此結束。妳真的不用顧慮我,想離開就離開,我會一直為妳祝福。」
「嗯…」欣舞還是一樣的回答,只是這次是掩面而泣了。接著她哽咽地說:「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同居了168天的日子,兩個人辛苦灌溉的花園,一起飼養的波斯貓,就這麼…就這麼…我…我…」
我走了過去,將在啜泣的欣舞輕抱入懷,說:「記得嗎?反正,這一切原本就不是真實的,我們的套房,我們的花園,我們之間的愛情,都只是遊戲的一部分而已,真實世界的妳,應該勇於追求屬於自己的真愛。雖然說,明知道我們分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真的面臨這個時刻,還是會充滿不捨。親愛的,妳放心的離開罷,什麼話也不用說,走的時候,不要回頭,妳一定會在現實世界裡幸福的。如果,偶爾還是想找人說說話時,虛擬的我,會一直在這裡,等妳說說現實世界裡的甜蜜,說說自己心情的喜怒傷悲,妳一定會很勇敢的,去罷。」
欣舞手背拭去臉頰上的淚痕,望著我,當她想再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我手指輕輕封住她的唇,然後,再輕輕地,彼此一個最後的,告別之吻。
我們心有靈兮似的相互點個頭,欣舞轉過身去,低著頭停住,然後開始往花園裡踏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親愛的,不要回頭…)我心中矛盾的這麼盼望著,說是矛盾,是因為其實我還是很想她再回頭,想再見她那亞麻色長髮的笑顏,但是,我們說好了,不要回頭,就這樣,欣舞終於消失在鵝黃色的向日葵花海之中。
(希望妳和小成在現實世界裡過得快樂…)
此時在愛情公寓裡,還剩下什麼可以依戀?我抬起頭來,望著天空,呼吸著虛擬的空氣,(下場大雨罷…) Loading……
於是,在雨中的我,在分不清眼眶裡滾動的是雨還是淚的情形之下,按了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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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窗外持續飄落的雨點,看著繡球花,非洲鳳仙,真實世界裡的我,和虛擬世界裡的我,現在又都一樣了,將再開始每個千篇一律,孤獨寂寥的漫漫長夜。我閤上了雜誌,打電話給Anita和玲子,明天下午,三人喝個下午茶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