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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志銘﹝櫻木川和何弼﹞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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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賽亞之殺人者‧揚﹝序幕﹞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愛情,在生命的這邊和那邊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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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愛情,在生命的這邊和那邊15
作者: 翁志銘﹝櫻木川和何弼﹞ 日期: 2006.01.25  天氣:  心情:

  15 


  


  農曆新年快到了,警政單位一年一度的重頭大戲『春安工作』忙碌中。


  有關「春安工作」,外界人士比較熟悉說法是「冬防演習」。通常是從農曆春節前的十五天開始,為期一個月,要是當年的治安狀況不好,便有可能再延長。


  我忙碌著「春安工作」,心情依然持續被兩個聲音干擾。其中一個是惠美,另外一個是趙曉萱。兩個人的聲音分貝同樣大。


  但是我知道,現在惠美要是在我身邊,趙曉萱的聲音會小一點。


  問題是,惠美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在忙碌了一個月後,我們刑事組裡交出不錯的成績,不僅在新莊分局的內部拿到應該拿到的第一名,也讓新莊分局在台北縣警察局各分局中拿到創紀錄的第二名。這成績讓我們分局長高興得不得了,我們組長也高興到覺得自己了不得,因此,春安工作的績效獎金和破案獎金還沒撥下來,分局長出錢,交代組長宴請刑事組同仁。扣掉必須執勤留組的同事,聚餐開了兩桌,總共有十八個人參加。


  我也參加了。本來推說有事不去的,但是組長點名要我非到不可。


  這陣子因為春安冬防,我們刑事組裡的氣氛很緊繃,好不容易結束了,又有好成績,聚餐的時候,大家心情很high,喝起酒來簡直可以用放肆來形容。放肆到什麼程度呢?我們跟餐廳點的菜,不過才剛上來三道,餐廳地板上已經躺了三箱啤酒。


  


  接下來,我們來解一個數學題:


  『根據以上描述,在上了三道菜時,平均每人喝了幾瓶酒?』


  算式:﹝二十四乘以三﹞除以﹝九乘以二﹞


  答案:四瓶。


  很簡單唄。


  再接下來,我們再來解另一個數學題:


  『請問,我們餐會結束後,平均每個人喝了幾瓶酒?』


  算式:﹝xx乘以xx﹞除以﹝xx乘以xx﹞


  


  抱歉,我想沒有人能夠解出答案。因為躺在餐廳地板上的酒瓶多到算不清,而且整箱抬過來的啤酒喝光後又被抬回去重新裝箱送上來,加上過程中有分局其他單位的同事過來插花敬酒。所以連我這個全程與會的人也無法告訴你答案。


  『回去的路上千萬要小心。』在一群人醉得東倒西歪後,組長清醒地提醒大家。


  他能在這樣的聚餐後保持清醒有其特殊原因。他喝酒非常的有原則,尤其是在別人找他乾杯時,他的原則簡直大到無法無天。但是這個無法無天的原則只適用在他的屬下身上。想找他乾杯的人,得先喝三杯,喝完再喝三杯,他才願意乾杯。這就是他在酒桌上最得意的一句酒話:你左三圈、右三圈,我繞著中間跑一圈。


  誰叫他是長官,原則堅持了,組裡同事也只好接受。反正不找他乾杯就是了。不過,沒有人怪他。畢竟他不像某些長官,自己不乾杯,還硬逼屬下非乾杯不可。


  還有,組長跟我們聚餐喝酒時,會講黃色笑話幫忙帶動氣氛,重要的是,他的笑話每三個月一季就更換,不像某些在聚餐時同樣姓蔣名孝化的長官,講來講去老是重複同樣的笑話,搞得大家明明笑不出來,還得咧開嘴迎合傻笑。那種笑不出來、卻又非笑不可場面,實在非常可笑。


  其實,加分減分後算一算,我們組長大人還真是個不錯的長官。


  『櫻木,醒來了,聚餐結束了。』組長搖著趴在桌上的我。


  其實我沒醉,只是剛剛喝酒的場面太凶險。那種凶險比拿槍跟歹徒對幹還凶險,於是我假醉趴桌上閃躲。


  雖是假醉,但剛剛是真睡著了,我睜開眼,站起來。


  「聚餐結束啦,組長再見,我回去了。」


  『慢著,你還不能回去。』


  「為什麼?」


  『你等一下才能走。』


  「為什麼我要等一下才能走?」


  『囉唆,這是命令。』


  我只好乖乖坐下來。過了一會,組裡同事都走光了,只剩我跟我們組長。


  「組長,我可以走了嗎?」


  『還不能。』


  「組長,麻煩你告訴我不能走的原因好嗎?」


  『唉,要怎麼說你才會明白?』


  「呃。」我看著他。他的話真的讓我完全不明白。


  『你喔……真是的……唉……』


  他的第二聲嘆息,比剛剛還要大聲。害我也嘆了一聲。但是基於屬下的倫理,我的嘆息聲不敢比他大聲。雖然他搞得我很想大聲一點。


  「組長,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你喔,』他搖頭。『這次是真的了,她已經去醫院做過檢查了。』


  「什麼是真的?」我睜大眼睛,酒全醒了。「誰到醫院做過檢查?」


  『還裝蒜?曉萱啦,她已經到醫院做過檢查,這次她真的懷孕了。』


  我愣了。怎麼會有現在的狀況?


  『你再等一下,曉萱應該很快就到了。』


  聽到趙曉萱要來我竟然很開心。天哪,我真是個大爛人,怎麼會有這個念頭?我不是打定主意要耐心等惠美回到我身邊的嗎?


  沒過多久後,兩個月沒見的趙曉萱出現在我面前。


  請原諒我讓相同的句子在同一本書中出現了兩次。此時她的表情和童話《賣火材的女孩》那個小女孩沒有兩樣。


  『組長好。』她梨花帶淚地問候著。


  『好,好……唉……』組長回應時看著她,然後看著我嘆氣。


  『對不起,組長……』這時趙曉萱的臉上真的掛了兩行淚:『我太不小心了,所以又得來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組長萬分憐惜地回應過她後,罵我:『櫻木,你這傢伙給我小心點。』


  『組長……』趙曉萱臉上的那兩行淚變成兩條河:『你不要罵他啦,都是我自己不好,要罵,就罵我好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能說什麼?這句話是誰說的?人為刀砧,我為魚肉。現在我的處境像極了這句話,只能任人宰割。


  『櫻木,快去把事情解決好。』組長先說。


  『還有,櫻木,明天起你放兩天假。』組長接著說。


  又放假了。這是第二次因為「那種」事情放兩天假。


  會因為這種事第三次放假嗎?如果有,可不以變成三天?


  


  ◎


  


  『你們組長說你醉了,但是看你的樣子很正常啊。』她笑著說。這時我和趙曉萱已經離開餐廳。走在馬路上,她很自然地勾著我的手。


  我沒有回應她的話,默不作聲地走著,卻也沒撇開她勾著我的手。


  此時我的心情在掙扎。其實我應該問她:不是已經說好不再見面了,怎麼妳又來找我?但是這句話我說不出口。因為看到她我很高興。問題是,現在我們的關係到底算什麼?難道要欺騙自己和她是普通朋友?


  好矛盾。我到底在幹什麼?


  『喂,你怎麼不說話?』


  我看了她一眼。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我還是不說話。


  她,又是在幹什麼?幹嘛又來找我?


  一個多月不見,趙曉萱好像瘦了一點。是因為我的緣故嗎?其實我也瘦了。整整三公斤。我會瘦,是因為我拼命工作。我拼命工作,是因為我不想讓心情裡有太多的聲音。藏著那些聲音太辛苦,我必須拼命工作來消除。


  我心情裡的聲音是哪些呢?


  那是惠美和趙曉萱混在一起的二重唱。一點也不悅耳,讓人很難受。


  『喂!』她用力放開勾著我的手。然後拉住我。不讓我往前走。


  我看著她。


  『你現在到底是怎樣?為什麼這樣對我?』說著,她哭了。『就算我這樣子來讓你不高興,你就不能敷衍我一下嗎?』


  我還是看著她。


  『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她咬著唇,表情好委屈。『我都這樣作賤自己了,你還給我這種嘴臉?』


  「其實,我很高興看到妳……但是……我不知道該跟妳說什麼?」


  『櫻木川,誠實地面對你自己的心情好嗎?』她看著我說。


  『請你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情好嗎?』她接著又強調了一遍。


  此時,我的心裡似乎被她敲入一根釘子,懸掛著某種心情。


  我低頭。不敢接觸她的眼神。其實這兩個月裡,心裡不斷有個聲音對我說:「既然惠美都說要離開你的生命了,為何不去找趙曉萱?」我不知道這樣的心情是不是意味著我是個「爛人」?但我真的罵過自己「爛人」。


  『你抬頭看我啊,櫻木川,你抬頭大聲地對我說:「趙曉萱,請妳以後不要再來煩我?」如果你能理直氣壯地這樣對我說,我馬上走,永遠不會再來找你,永遠不會再來為難你。』


  我的頭低得更低了。剛剛我聽到她大聲地對我說:『櫻木川,誠實地面對你自己的心情好嗎?』現在我也聽到自己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地對自己大聲地說:「櫻木川,就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情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抬起頭,指著幾步外道路轉角處的7-11。


  「妳可不可以先進去那裡面等我一下?」


  『幹嘛?』


  「讓我們從最普通的路人甲、路人乙重新認識起。好嗎?」


  


※不管再親密的愛情,都從最普通的路人甲、路人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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