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手機的聲響我從睡夢中醒來,看著窗外暗暗的光線,
我似乎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螢幕上沒有顯示來電號碼,
我正在懷疑是誰打來的電話~~~
[大哥哥該起床啦,再睡晚上就要做貓頭鷹了。]
是她真讓人意外,連我還在睡覺她都知真是神,(怎會想要打電話找我咧..?)
[大哥哥,你陪我去吃晚餐好不好?]
我真的差點沒從床上摔下來,不會吧!又要我騎車過去啊?
可是想到可以和她見到面,心裡莫名的興奮和衝動讓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到了那裡,發現她的臉比起早上那沒睡的倦容更加的可愛了,
穿著簡單的polo衫和牛仔褲,讓我心裡突然想起了"校花"二字,
以她這樣的條件一定夠資格,
相信她的學校裡一定充斥著一堆蒼蠅在她身邊飛來飛去吧,
於是心裡響起一個叫我放棄~~別胡思亂想的聲音,
也許讓她叫我一聲大哥哥就該感到滿足了吧,
(妳想吃什麼?)我慢不經心的問著她,
[哦~~大哥哥要請客嗎?那我想去吃牛排哦。]
看到她臉上洋溢著滿足的表情和期待的眼神,
我答應了她,她以一個最甜的笑容回應了我,頓時有些難過,她真的好可愛哦,
但是對我來說,這畢竟是夢想,用餐中和她聊了很多事,
知道她家住在新竹,還有一個姐姐,知道她以後最大的夢想,
就是可以開一間充滿書香和咖啡香的咖啡屋,
對她來說我像是一個多年好友似的,從一坐下來她的話就沒停過,
而且就像個天真的孩子似的,有說有笑我仔細打量著她的眼神,
覺得我會很想去了解她更多內心世界的秘密,尤其是她的感情。
[大哥哥怎麼都是我在說話,你也說說你自己啊!]
(嗯,我不知要說什麼咧,不如妳問問題我答好了。)我有些茫然的回答,
[大哥哥,妳現在有女朋友嗎?].....................
接下來的日子裡和她之間愈來愈熟識了,
雖然我並沒有向她說出喜歡她的感覺,但是能這樣做好朋友,
心裡也可以感到有些安慰~~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而她也結束了期末考,
準備回新竹去過暑假,那一天我到她的住處幫她整理行李,
突然間我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mxxx..我們第一次在站上遇到時,為何才說沒幾話妳就約我出來吃早餐?)
[你說,有很多人都叫你大哥哥啊,所以我相信你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大哥哥,
我也不知為何如此信任你?或許這是緣份吧。]
這理由好像怪怪的,但讓人聽來很高興啦,至少我是她可以信任的男人。
[大哥哥,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如何咧?]她低著頭說,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讓它當真吧!)其實這句話讓我很緊張,
她放下了手邊的東西,緊緊的抱著我哭了起來,
然後說了一句"我愛你",此時我真不知該高興還是意外,
原來以為她只當我是個哥哥咧,現在她卻愛上了我,
[這一回去要到九月才能回來咧,好久哦。]她嘟著嘴說著,
(不會啦,台北到新竹才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而己,我會常去看妳的。)我安慰著她,
看到她這樣開心的笑容,心裡很高興,曾經嘗過失去的滋味,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著我,這次不要再讓她溜走了,
我吻上了她的唇,給了她最親密的感覺,
我向她發誓,這一生不會讓她有任何有的遺憾,
但誰知道,這不過又是上天捉弄人的一齣劇碼,在我目送她上火車之後,
竟想不到她再也回不了台北了。
她回去後的一個禮拜,我接到了她的第一通來電,聽得出來心情不好,
[cxxx.,我下學期可能不能回台北唸了。]
(為什麼咧?)我心裡真有萬般疑問解不開,
[家裡有些事情得解決,所以我得轉學了。]
聽到她這樣說,心裡自然有些不愉,
(好吧,那我這禮拜天去看妳好不好啊?)我很想她,所以我要找時間去見她,
[不行啦週末我得到醫院去。]
(去醫院?)聽到這二字,心裡彷彿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醫院咧?)我不放心的追問著,
[沒什麼事啦,你別想太多好嗎?]她努力的讓我安心,
為何要去醫院我百思不解,只是一直在心裡祈禱著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
我不希望"第一次親密接觸"的那種悲情發生在我的身上,
另一方面也告訴自己別想太多,她這麼可愛上帝不會捨得帶走她的,
但縱然自己心裡一直這樣安慰自己,那種擔心和恐懼卻是愈來愈深了。
一整個月沒接到她的電話,我打破了不打電話到她家的承諾,
只因為我不能安下心來,而來接電話的人如我所料的並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
(請問mxxx在不在?我是她的男朋友cxxx)
[哦,你找她有事嗎?]
她姐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黯沉,~相對的我的擔心又多加了幾分,
[她現在在醫院你找她有事嗎?如果你要找她就到醫院來找她好嗎?]
在她不知情的情形下我到了她的病房門口,
經過幾番掙扎後我還是走了進去,
看到她的那一剎那我簡直不敢相自己所見的,
她的頭髮掉到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二,人也明顯瘦了許多,
而她熟睡的臉龐竟是如此的憔悴,看了真讓人於心不忍,
也許是我的眼淚驚動了她,她醒來了,意外的眼神似乎是不想和我相見。
(妳老實告訴我,妳到底得了什麼病?)
她吱吱唔唔了半天才用最輕的聲音告訴我,
[醫生說我是血癌,大概還有四到六個月的生命。]
我簡直快要崩潰了,沒想到我擔心的事居然發生了,
向來堅強的我終究難逃要含淚送別的悲劇,
[你不該來的,我真不想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其實早在回來前我就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了,
也許我不該愛你,讓你再次承受失去愛人的痛苦,可是我也真的好愛你,
只是這一生我是沒有福分,可以擁有你這樣好的男朋友,
我很感謝你給我很多快樂的時光,
那天我走了我會在天上保祐你,讓你一切平安你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三餐要記得按時吃工作不要太累,有空多陪陪你的家人,
這樣我也可以安心的離開。]
不等她說完我痛哭了起來,活了27個年頭這是第一次如此的難過,
感嘆為何她如此美麗的人生就要如此結束,可是這是我無法改變的事實,
我只得去承受它,接下來的每個禮拜天我都到醫院去探望她,
她的身形是日漸消瘦頭髮也愈來愈少,彷彿是在對我說著她就要離開了,
十月的一個星期六清晨3:00手機的響聲度叫醒了我,是她姐姐打來的:
[cxxx..不好了,mxxx她好像快不行了,你快過來。]
攔了一台計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看到她時,
我知道這免不了的一刻終於到來了,她緊握著我的手以很微弱的聲音:
[cxxx..我~~~我要走~~了,還~~是那~~句話~~很愛你~~永遠~~愛~你~~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可以~~讓我擔心~~好嗎?
我~~會在天上~~保佑~~你~~~~~~~~]
時間是清晨的5:30她走了,這是我們邂逅的時間,也是我們天人永隔的時間,
我抱著她的身體眼淚不聽使喚的如大雨般的落下,
陪著她和她的家人一同難過,人生經歷之種種還有什麼會比這樣的傷心,
更叫人情何以堪?她走了帶走了我們之間的回憶,
如果真有所選擇我要天長地久,不要曾經擁有。
昨天是她的告別式,為她上了香送她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
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剩下什麼,她的姐姐交給我一張卡片,這是她最後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