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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克立瑪咖啡館－愛情熊】~下
作者: *Candy˙°.糖ღܤ	日期: 2004.08.24　　天氣: 　心情:

(一星期過後)
小小在滿身刺痛的感覺中醒來，當她迷矇地看著四周白色的牆壁，隱約覺得似乎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她掙扎地想爬起來，但身體卻不理會她的念頭，痛得連動一根手指都讓人疼弄難耐。她眼角撇見有個人趴在她的腳邊睡著，她忍耐著疼痛將腳移動了半寸，想吵醒那人。
「妳醒了？」男人抬起頭來看著小小。
「你？你怎會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小皺著眉頭想弄清現在的情況。
「妳出車禍了，是路人打電話通知我的。」說完，男人摸了摸口袋想拿根煙出來抽，突然想到醫院裡是禁煙的，便停住了手。
小小滿臉的疑惑地說著，「我出車禍？那為什麼會打電話通知你？」
「因為我把電話放在妳皮包裡。」男人平靜的說著。
小小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不可致信地說著，「你放電話在我皮包裡？有沒有搞錯呀？」
男人起身走向門口，回過頭看著小小「如果沒我的電話，今天的妳可能已經死了。」小小正想說些什麼，「好了，妳昏睡了一天一夜，我去買點東西給妳吃，其他就再說吧。」說完，男人就離開了病房，留下一臉訝異的小小。
小小躺在病床上發呆著，她慢慢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那天她帶著貓要上街去買東西吃，走著，突然懷裡的貓跳出她的懷報衝往快車道，情急之下她衝上前想抱回貓，沒想到迎面撞上一台轎車後，腦海的記憶就一片空白…
護士走了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妳醒啦？你男朋友走了？」小小苦笑著說，「我男友？我沒有男朋友。」
護士拿著藥盤放在小小的床邊，「來，我幫妳把床立高一點，讓妳坐起來好吃藥。妳說妳沒男朋友？那昨天照顧妳整晚的男生是誰呢？」護士邊倒著說邊說著。
「他？他只是個見過幾次面，沒談幾句話的人。」護士聽到小小這樣說，停下手邊的動作，「連朋友都不是？但他很關心妳，昨晚妳不過因為高燒直冒冷汗，他跑到護士站來很緊張的請我們過去處裡，我們還在羨慕著妳有那麼好的男友呢！」
小小的表情變得複雜，「我想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吧！」護士只是微微笑不再多說話，將藥交給了小小就離開了病房。

小小吃完藥，看著窗外，她突然擔心起她的貓，她出了車禍，那貓兒跑那裡去了呢？該不會正在流浪街頭吧？想到這裡，小小就有股衝動想離開醫院去找貓。
男人提著一帶便當走進病房，看到小小正掙扎著要下床，「喂，妳在幹麻？」
「我…我想去找我的貓！」男人放下手邊的便當坐下來看著小小「找貓？」
「我會出車禍都是因為小皮跑到快車道，為了抱牠回來，我才被車撞的。」
男人搖搖頭，「看看自己吧，沒走出醫院妳就倒下了。」小小絞著手，「可是…」男人打斷她的話，「沒什麼可是，醫生說妳至少三天才能出院，妳給我妳家人的電話，我來通知他們妳的事情吧。」
小小看著男人…
「有困難？」男人邊打開便當邊說著。「我沒有家人，我的家人只有那隻貓。」小小直視著床對面的牆壁，不帶感情的說著，有著一股落寞。
男人伸了手揉了揉小小的及肩的短髮，注視著她，這似乎是男人第一次好好地看清楚小小的樣子。瓜子臉，細細的彎眉，單鳳眼，不厚的雙唇，額頭上有道兩公分淺淺的疤痕，男人微帶心疼的摸了摸那疤痕。
「你…你幹什麼！」小小被男人的舉動嚇得甩了下頭睜大眼問著男人。
男人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到，急忙遞上另一隻手中拿著的便當，「吃吧！妳一定餓了，其它的事我會幫妳處理。」
小小接下男人手中的便當，悶悶的吃著。男人拿了帶中另一個便當，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也悶悶的吃著。
約末過了二十來分鐘，小小終於忍受不住這樣的沉默氣氛，「錢，我出院就馬上還你。」
男人頭也沒抬地只是「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便當起身「我有事，晚點再來看妳。」
不等小小的回應，男人就走出了病房。
男人站在病房外頭發呆著，想著剛剛自己的舉動，這麼多年了，從來不主動關心別人孤獨地生活著的人，怎會有這樣的舉動？男人不願意再多想，搖了搖頭離開了醫院。
此時，病房中的小小，看男人走屋病房後，就放下手中的便當，躺在病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發呆著，腦海中不時浮現著男人的身影。小小笑自己對一個陌生的男人竟然會這樣，安慰著自己，一定是男人救了她，所以她才有這樣的想法，她這樣相信著。
鈴鈴，一陣急促鬧鐘聲響起，小小翻身拿起鬧鐘，早上九點。她抱著鬧鐘轉身望著床空著的另一邊。從她出院到今天跟男人已經生活一個多月，一個多月以來，男人都很早就出門，到晚上一兩點後才會踏進家門。
她跟男人彼此很有默契地不干涉對方的生活，除了在這個小小的套房裡，他們彼此是不認識的。為什麼維持這樣的生活？那要從小小出事後說起…
男人知道小小無依無靠時，自動照料起小小的三餐，出院後因為小小的腳須要復健，男人理所當然的搬進了小小的那間小套房，就這樣，小小睡在她的床上，男人鋪著席子睡在地板上，好幾次夜裡小小被男人的夢話吵醒，聽不清男人嘴裡說的是什麼，只知道男人很痛苦。
後來小小開始會習慣在晚上聽男人說夢話，慢慢地拼湊出男人在找一個女人，一個叫靈羽的女人。小小雖然處世不深，大約也知道怎麼一回事，她總是心疼地擦著男人惡夢時臉上冒的汗水，希望能幫他分擔一些。
有一次，男人驚醒，看著床上的小小，猛然地撲了上去，男人撕裂了小小的睡衣，毫不留情地啃咬著她，她默默地承受著，沒有抗拒也不說一句話，她心疼地回吻著男人，小小知道，男人心中，一定有沒法子忘懷的傷痕…而且在這時，小小發現自己竟然已無法自拔地深愛著這個男人。
當男人要拉扯下小小的睡褲時，小小從嘴邊溢出一句話「你愛我嗎？」男人猛然抬頭，呆看著小小的臉龐，像是冷靜下來一般，伸手拉了棉被替小小蓋上，下了床沒說些什麼轉身就離去。
小小拉著一身破爛的衣服，追著衝出門口，她拉住男人「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好，我愛你就好…」小小嗚咽地邊說邊跌坐在地板。
男人伸手抱起小小回到房間，把小小放回床上「早點休息，別想太多。」說完又要離去，小小伸手抓住他「我會回來。」男人拍了拍小小的手，把她的手放回床上，沒再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小小躺在床上，眼淚任由眼角落下，迷朦中她睡著了，淚沾滿了枕頭。
男人再度踏進小小的房裡是兩天後的事，當男人踏進房裡看見小小癱在房門口，小小聽見有人聲，想努力地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卻再也沒力氣睜開眼。
小小再度進了醫院，一樣還是男人送她去的。小小因為兩天都沒有進食，又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她醒來後男人沒罵她，只是安靜的送她回家，從那天起，他們開始睡在同一張床上，但男人只是抱著她，再也沒做出任何出軌的事。
小小習慣了只有晚上才能擁有男人，她的生活照常運作著，直到有一天她經過克立瑪時看見男人，而男人對面坐著一個女人…

小小站在咖啡館的門口，看著男人跟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麼勇氣，她走進了咖啡館，坐上了她習慣的位置，一切似乎就和往常一樣。
「怎麼這麼久沒來了呢？」老闆娘在吧台裡笑著問著。
小小略帶心虛的說，「沒，因為最近工作太多，所以沒時間過來。」其實是因為小小現在除了上課，工作的時間，都把自己鎖在家裡，等男人回家。雖然他們沒有承諾，沒有約定，而小小就是這樣深愛著男人，沒有理由。
「可別累壞了呢！」老闆娘心疼地說著，「還是跟以前一樣？」小小搖了搖頭「不，我只要 Double Espresso就好了。」老闆娘詫異地抬了頭看著小小，她看到小小的眼神飄向著男人的桌子，老闆娘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也不再多問，便工作去了。
從小小踏進咖啡館開始，咖啡館的空氣像是凍住了一般，讓人十分難受。現在的情況，讓小小想起某天的夜裡，男人摟著她站在陽台看看著天上的月亮時，在她耳邊說著「如果我們能夠永遠這樣，不知道該有多好。」小小當時只是笑著，認為是男人的一種訴情話，沒想到，是在這樣一個情形之下，小小體悟了這句話的意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男人從小小進來後沒開過口，也沒看小小一眼，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對面坐著的女人。那女人穿得時髦高尚，像是上流社會的人，年紀看來與男人相仿，只是不合年紀的打伴讓她顯得老了許多。
突然，女人站了起來，從皮包裡拿了張紙出來，向小小走來。「小女孩，妳贏了，不過你們也永遠不能在一起了！」女人把紙放在小小的桌上，狂笑著離開了咖啡館。
小小拿起桌上的紙攤開來讀著，斗大的標題寫著『離婚協議書』。小小慢慢地看著，到協議調約的最後一樣，竟然寫著自己的名字，而內容是她跟男人永遠不能夠結婚，否則將訴諸法院。小小看著這紙上的一切，她雙手不自主地顫抖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必須承受這一切。
小小將咖啡的錢放在桌上，向老闆娘點了點頭，拿著紙走向男人，「這是你的，恭喜你。」說完，小小帶著笑容走出了咖啡館。店裡所有的人看著這戲劇性的發生，有人在底下竊竊私語，有人在嘆著氣搖著頭，但是卻沒人知道，小小踏出店門後那如洪水般潰決的淚水就再也沒停過。
老闆娘看見小小走出店門後，擦了擦手坐到男人的桌前，「你是不是該有個解釋給我們了呢？」男人看著老闆娘，開始說著一段故事。
在男人大學時，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叫做靈羽，當時他們在大學是很讓人羨慕的一對，但是卻不知怎麼，有天靈羽突然消失了，一月月後找到她，竟然是被姦殺後棄屍在荒野。當時的男人，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了，整天只能行屍走肉的過日子，每天做著重覆的惡夢，想找到靈羽。直到剛剛坐在他對面的這個女人出現，他的妻子珍雅。
當時，珍雅整天陪著男人，安慰著他，希望男人能夠重新振作起來。男人讓珍雅的深情打動了，後來他們結婚了。生活一直安穩的過著，珍雅的家族是很有錢的企業家族，男人也在裡面工作著。直到有天男人在珍雅的衣櫃深處翻到了一本小冊子，寫著珍雅對男人的深情，也寫著對靈羽的恨意，以及怎樣陷害靈羽的過程。
男人拿著這本小冊子威脅著珍雅要離婚，但是珍雅怎麼都不肯。男人一氣之下，離開了那生活了兩年看似幸福的家，夜晚，亦開始重覆著當年的惡夢，不斷地在霧裡尋找著靈羽。
就在那天，男人遇見了小小，第一眼看到她時，他有著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會在小小皮包裡放著自己的電話，無非是有那麼一點點私心想讓他與小小有個連繫。在醫院，他發現小小有著許多跟靈羽一樣的共通點，一樣是孤兒，一樣養著貓，一樣的天真，他開始無法自拔。
那晚，他不自主地想佔有小小，他知道自己愛上了她。只是他分不清，這到底是對小小的愛意，還是對靈羽的愛。所以他離開小小兩天。
兩天，他想了很多，但是還是不能分別到底是愛著小小，或是只是個寄託？他也再去找了珍雅，求她放過他，並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珍雅的面前，希望她能簽名。珍雅兩年來一直有找人調查男人，當然也知道小小的事。珍雅橫了心，自己得不到的愛情，別人也休想得到，離婚的附帶條件就是男人不再跟小小來往。
男人答應了…

愛情總是來得不是時後，所以只有以遺憾收場。
***************
(十年後…)
小小坐在咖啡館裡翻著客戶的資料，等著客戶的到來。不經易翻著皮包，突然從皮包裡飄下一張照片，當小小要彎身撿起時，她身後有人替她撿了起來，「嗨，好久不見。」
小小訝異地看著對方，是那個男人，讓她牽掛了十年的男人…
「過得好嗎？」男人坐在小小的對面，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小小的臉。
「傑？真的是你嗎？」小小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似乎一切只是一場夢，但她馬上就想起她與他是不可能有未來時，臉色沉了下來。
「怎麼？不舒服？」男人比平常多話，似乎有了改變。
小小只是看著男人不說話，「珍雅死了，死前她跟我對不起，要我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小小攪動著咖啡不發一語。「當年…」小小打斷了男人的話，「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男人心疼的看著小小，「不，妳不知道，因為這些年來妳不快樂。」
「是呀，我已經忘了快樂的感覺。」小小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想著自己這十年來的日子，尤如一片空白，什麼都不存在。
「所以我來，是希望妳能夠解脫。」男人點起煙，小小搶過男人手上的煙，吸了一口，「妳？什麼時後學會的？」小小悶悶地望著手上的煙，「十年，十年可以讓人學會很多也失去很多。」
「該讓一切結束了，我們在錯的時後遇到彼此，當年的我沒辦法說出我愛你。現在的我只能肯定的說，該結束了，讓妳自己的心自由吧。」
男人說完，留下小小看著窗外，便離開了。
小小發呆著，一直到手上的煙燙到了自己的手才醒來，她知道一切都過去了，不論是不是付出了十年的光陰，不論是不是一場夢，希望下一次，老天爺能夠讓她在對的時後，遇到自己真正的真命天子。
突然，厚厚的雲層灑下一片光芒，原來天晴了。
小小忽然想起十年前男人離去前向克立瑪咖啡館買下那隻大熊寄給她，現在還窩在她那小小的屋子裡，似乎該送回咖啡館，讓它再去造就另一段愛情的時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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