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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窮貴公子太郎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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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不耐
作者: 貧窮貴公子太郎	日期: 2009.09.15　　天氣: 　心情:

「老闆，我要一碗海產粥內用！」年輕的小老闆忙著在他的攤位前煮東西，他回頭看看我，又轉過頭去繼續做他的事，我以為他知道了。往店裡頭一看，幾乎是要擠爆的人潮，我趕緊找了一個在角落的位子坐下。

　　十分鐘過去了，我的海產粥還沒送上來，倒是有另一群顧客上門，在我周圍坐下。二十分鐘過去了，他們點的東西一盤一盤地送上來，而我卻仍舊乾坐著。身旁的客人邊吃東西邊笑著聊天，我倒覺得尷尬。過了三十分鐘之後我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待伙計走到我的身邊，我問他：「先生，我的海產粥好久了，怎麼還沒送上來？」被我這麼一問，他終於注意到我了，彎著腰對他們的疏忽感到抱歉，說是待會就立刻送上來。

　　五分鐘之後，一個圍著圍巾，把捲髮紮成馬尾卻顯得有點邋遢的中年婦女送來我點的東西，卻是一碗白飯，她擱著就要走。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也不管這絡繹不絕的人潮，趁著她轉身離去前，重重地拍了桌子，口氣不悅地張著大嗓門喊道：「為了一碗粥等了三十分鐘，最後你卻送來一碗白飯，你們到底怎麼搞的？」突然，空氣像凝結了一樣，鴉雀無聲，像蟲子般鑽動的人潮把目光全投射在我和那個女伙計身上，就連在前頭煮東西的小老闆也轉過頭來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在這令人尷尬的時刻，婦人哭了，她委屈地說她不過就是照著單子上面寫的送東西，送錯了她也很抱歉，但她就是一直哭著。

　　為了捍衛權利而暴怒的我瞬間為她的眼淚感到心疼，像是變了另一個人，我開始溫柔地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沒關係，我說我不應該這樣罵她。婦人試著冷靜地對我彎腰說抱歉，卻一直用手抹去她眼裡不斷溢出的淚水。在忙碌的小麵攤裡，我覺得我是個罪人。

　　當你看到這，你是不是也開始鄙棄我了？以上的故事，其實是我昨天晚上做的夢。喔，不，應該是在難以入眠的這個早晨所做的夢。明亮的房間，擾嚷的車潮聲，還有我每天睡的硬床，我不舒服地在床上輾轉，根本沒辦法補足我前一天睡眠不足所產生的疲憊，想不到連做了個夢都是件不開心的事。

　　現實生活中，我很常碰到這樣的事，等待對一個沒有耐性的巨蟹座而言幾乎就是無法容忍的事。但我也是個壓抑的巨蟹座，所有無法容忍的事總在爆發之前被理性所鎮壓。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賣日式便當的老闆常常這樣跟我說，每次我都笑著回答沒關係，儘管我已經在他面前站了十幾二十分鐘了。現實生活裡，我只覺得不必太強人所難，當我跟老闆說我要一個日式豬排外帶的時候，沒有伙計幫忙的他還得先處理完在我之前來的客人。耐心等他的時候，常常一回頭就看見別人的不耐，他們抱怨上菜的時間太慢，臉上的不悅總讓我覺得反感，看見那些對老闆破口大罵的，我甚至覺得他們是罪人。我知道老闆沒有幫手，如果我因為等太久而去苛責他，那我覺得我是在找他的麻煩，而我從來不找人麻煩。

　　我想有些時候我還是會感到不悅的，只是我還是習慣用臉上的笑來化解尷尬和不必要的衝突。有時候人會選擇用認真嚴肅的態度去苛求一些小事，是不是他只是在反應他的自私與高高在上，並將之用認真嚴肅的態度而合理化呢？這樣說來，也許選擇低姿態的口氣和微笑來隱藏自私並化解不必要的爭執，反而是個更高明的手段。

　　潛意識反映了我內在暴怒且沒耐性的一面，也坦白了我因為為難別人而自責的個性，這是衝突與理性的矛盾，儘管那是在夢裡，卻跟人生一樣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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