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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放棄還是前進的邊緣》
作者: 馬路口Maruko	日期: 2004.10.16　　天氣: 　心情:

《放棄還是前進的邊緣》

『我還有多久可以活？』
『我不知道。』
『妳是醫生，別敷衍我了。怎麼會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妳可以按照那些檢查的數據告訴我…..』
『人的生命是無法用數值來表示的。』醫生說著。

然後，她低著頭，眼角開始流淚，然後狂嚎哭泣了起來。

接著她說：『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我一直都是個工作狂，只有工作上的對手，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好朋友。』
『當我離開的時候，醫生請陪我一程好嗎？因為現在妳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我會的。』

這是白色巨塔裡頭的一段對話。

雖然好像是一種固定劇情，但總在我心中彌漫著一種淡藍色的掙扎思懷，受困於一種該放棄，還是前進的邊緣。

醫生不是神，所以千萬別告訴你的病人說：「一定沒問題的」。但往往在病人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同時，所依賴最深的人，是當年穿著白袍，宣誓著Hippocratic Oath誓詞，說著醫師應不分疾病、性別、人種、社會地位奉獻自己救治病人。

我一直都覺得醫院，是一個很具有「生命奇蹟」的地方。
有人在這「開始生命」，而有人在這「離開生命」，學習的地方，是在快樂和悲傷的兩種情緒的拉扯。有一句話說：「沒人能告訴你說，為何人出生下來是哭哭啼啼的，而非笑著，或許在這方面而言，就註定人會在學習生命中，開始知道是哭著來到，也哭著離開。唯一喜樂的地方，在於體會成長中所經歷的一切。」

醫學院的正論，會告訴我們說：『要把醫療資源，留給比較需要的人。』但是在另一方面，我們會有悲憫的心，放不下，就這樣的無可奈何，讓需要妳的一雙手，懸在失望當中。

醫院裡的醫護人員，會告訴我們說：『太多的情感指數，只會讓妳耽誤了許多事，因為妳剛來，久了妳就會習慣。』但是有些事，是怎麼樣都習慣不起來的。

什麼樣的生活，會開始讓我們遺忘最剛開始的熱情呢？也許狡詐的社會，訓練我們成為一個專家，一種可以經由熟能生巧而誕生的我們，就如同愛因斯坦所說過的︰「專家不過是個訓練有素的狗」。

但如果有一天我們回頭看看，那個站在以前位置的我們，雖不算專家，但卻保有原先最大的堅持，或許會開始在「放棄」，還是「前進」的邊緣掙扎不已，或許開始愕然了。

我記得，侯文詠的《白色巨塔》中，有一段的劇情是一個剛畢業的醫生，他痛斥了主任醫師的收紅包行為，但在多年之後，當他成了主任醫師過後，卻也開始收紅包，有一天他驚覺自己成了最討厭的那種人，內心開始一陣翻騰，掙扎的情緒，驟升譁然。

到底是誰謀殺了，那個剛開始的我們？想過嗎？
偶爾的駐足思考，可以讓我們看清更多。
有些東西，可以經由訓練而來；有些東西，也可以經由金錢買來，
但訓練不來的，金錢買不到的，我們擁有多少呢？
妳的青春，妳的愛；妳的歲月，妳的情。

『當我離開的時候，請陪我一程好嗎？因為妳是我可以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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