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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那年,青澀的我們(二)
作者: 藍山 日期: 2008.06.22  天氣:  心情:
國中的時代,因為考試競爭的壓力大,再加上我們那一屆剛好是末代的聯考生,也是第一個用登記分發報考學校的年代,所以我們的生活並有什麼多采多姿的東西。對我們來說,上課是一種煎熬,考試是一種痛苦,如果兩樣加在一起,那威力甚至會大到無解,或者是無線大的方程式。

沈肥,最討厭上課,他受不了上課的時候老師們對他嘮叨的聲音,所以妳幾乎不會看過他再英文或數學課的時候出現,因為那些他根本就不想學,當我們在學X與Y的交叉相成的時候,他也已經在算幾何原理跟微積分了,所以那些對他而言,似有若無,如果沒考試,他幾乎都是躲著,在體育館的最後面抽煙。

除了一堂課之外,那就是作文。

只有在那個時候,妳才能完全了解這個人。完全的,了解他這傢伙,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作文題目: 我最崇拜的人

反反覆覆是人的天性,而虛偽造假是人的本能,人因夢想而偉大,而也因夢想而變的貪婪。我非常了解那種期待的感覺,那一種,被很多人,用很多很多的期待與希望,加注在身上的感覺。

身邊的人常告訴我,我其實很聰明,而聰明的定義是什麼?我不知道。並不是我刻意的想去跟別人作不一樣的事情,但是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無聊。

非常的無聊。

我很不喜歡那種感覺,因為她們只肯定我天生的能力,而不是肯定我自己的努力。比我聰明的到處都是,而我只是算是那群人的其中之一而已。所以,只要我一作出不如眾人喜歡的事情,就會被斥責,就會被抓去訓話,就會讓人覺得我桀傲不馴,只要不合她們的心意,我就好像是坐了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一樣,赤裸裸的,不管是誰都會覺得妳不應該。

我不明白,就因為我是一個這樣的人,所以我就一定要去滿足大家的要求,去做個大家心目中應該成為的、也必須是那樣的人嗎?

不管在哪裡,都是一樣。

有些人看著我的表情,是不屑的,是阿諛的,像是半嘲笑妳的問你,阿你不是很聰明?不是什麼都會?不是什麼都難不倒妳?所以就把所有東西都丟給我,讓我一個人去疲於奔命,讓我一個人去解決事情,然後偷偷的躲起來看我的笑話,作的好,算我好運;作的不好,就對我冷眼冷語?

有完沒完?

我是一個人!並不是你們夢想中的代替品!

我只想當自己可不可以?

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不要用好像在看什麼限制級影片那樣嗤之以鼻?

可不可以不要把你們的想法通通的壓在我身上行不行?

我的生命,像是被壓在阿里山神木那樣痛個不停,我就像塊爛泥一樣地不停的、不停的呻吟。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因為她們覺得我是能扛的起這個巨大神木的大力士,也不會在意哪天,我會不會像斷掉的神木一樣被雷劈。也不會走過來,問問我會不會筋疲力盡?

沒有為什麼,因為她們覺得你行,所以你就一定要可以;因為她們覺得你一定有辦法面對他,所以你死不足息。

莫名其妙的壓著別人前進,用一大堆的數字符號決定一個人未來的命運。

這世界真的變了,而且變的不可理喻。

因為你「必須」,所以你「一定」要這麼作,我是烏龜嗎?我不並沒有沉重的甲殼可以承載那麼多的事情;我是你們養的寵物嗎?不要把你們的想法,你們的感覺,你們的狗屎理論應用在我的身上,那只會讓我覺得,你們這群人真是可悲的一群。

說真的,我真的很崇拜你們,只長嘴巴不長腦袋的異形,我真的看到一大群,她們用眼神咬你,用唸力把你一點一點的拖向她們邏輯裡。

你知道的,就好像電影裡面的ET會把人的腦袋剖開,然後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一樣。其實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加入牠們那一群,因為我也非常有興趣,把腦子剖開,然後看看到底人的腦袋裡,是腦漿比較多,還是有什麼噁心巴拉、不知所云的東西?

酷。

你們真是屌到不行。

不過,很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我不過只是一個平凡的人。
ˋ
我叫沈維洋,並不是陽委神,雖然我的手毛比腳毛多,胸毛又比掖毛多;但,我還是叫沈維洋,請不要叫我大猩猩,金剛,或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是人,不過是一個平凡的人。

請你記住,我就是我,不是什麼你他媽想要找的那個人。



這就是他寫的作文,作文的評語只有四個大大的「文不對題」,而且國文老師還叫他在所有同學面大聲的唸完,然後不準用「他媽的」、「陽委」之類的詞句。雖然,後來他的文章還是可以隨處可見這些東西。但,他的作業本便開始變成砲彈,成一拋物線緩緩的像地面貼近。

我真的覺得他寫的很好,只是,他的文章總是拿不到好的成績,因為他是一個很隨性的人。只作他喜歡的事,作他喜歡東西。沒有人能改變他,也沒有人能阻止他作任何的事情。他就是一個這麼地不做作,一點也不懂虛偽的人。

那個年輕的、純白的發亮的年代,我們在懵懂與無知的情況下隨著生活前進,就好像沈肥常抽的七星淡煙,我常常問他,抽煙有什麼好?他搖搖頭告訴我,跟我說其實他也不知道。想抽只是因為太無聊,隨手就抽抽,後來戀上尼古丁的味道戒不了了。

『如果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再做些什麼,那麼我們就不用過的這麼辛苦了。』

他喃喃的說,臉上有些很複雜的表情,他依舊看著遠方的天空,我發現他真的很喜歡看天空,我仰頭,看著那一片又一片悠閒的雲。我不知道,沈肥看著的,是天上的哪片雲,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不是那片雲團後面的東西,他總是讓我感覺很神秘,又很成熟。

就像他說的,屌到一個不行。

而當他的作文開始慢慢的像地面滑行的這一刻開始,也喚起了另一個人對他的興趣,慢慢的像他靠近。

沒錯,這個人,就是幼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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