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好難受。』

最近的天氣變化較大。

我開刀的左手。有事沒事就會給它痛一回。

根本就是在玩弄我。

可是。在怎麼痛也比不上心痛的感覺。

現在每次只要痛一次。

一定會讓我想到很多事情。

尤其是。我媽過世當天的情景。

唉。『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

那個畫面。真的好真實。

我以為我可以讓時間慢慢抹去。

誰知道。我的以為。都只是逃避的心態在作祟。

當天的情景。我的動作。我所看見的一切。
我都描述的出來。.....

『從我從樓上走下來。走到一樓。看見我爸。燈光微暗。』
『時間已經是傍晚。5點多。』
『問了我爸。『老媽呢 ? 』他說我老媽人不舒服在樓上睡覺。』
『那我就說。『那我去問老媽要吃什麼。我去買。』』
『等我走上二樓。在一步步的走向我老媽的房間。』
『起初。還沒發現不對勁。就叫了幾聲。』
『想說。可能是太累了。我打開燈。邊搖邊叫了幾聲。』
『還是沒有回應。我就把我媽翻了過來。』
『當下的情景。@#%@#%@#%。『帶過這一切』。』
『於是我很慌張。馬上做CPR。可是當我看到的時候。』
『我已經覺得。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於是馬上叫我爸上來。我爸腳不好。我想他聽見我慌張的叫聲。』
『他因該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還是馬上衝了上來。』
『衝到房間。當那一刻。說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只隱約聽到叫『救護車』三個字。』
『於是我馬上去打電話。順便打電話通知。其他三兄弟。』
『當我在打電話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哭。老實說當下我聽不出來是誰。』
『很大聲。鬼哭狼嚎。我從我爸發出的哭喊聲。我心理已經有底了。』
『直到我回到房間。看到這一切。這一幕。我真的不敢相信。』
『為什麼這一切發生的那麼快。』
『我一直都沒有哭出來。』
『直到救護車來。我趕緊把我媽背到樓下。』
『讓我媽坐在椅子上。這時後我的背全都是血。』
『我也沒有理會。一直到救護人員進來。』
『附近的鄰居也都來我們家圍觀。』
『有好幾次。全都是我跟這些人和救護人員講事發經過。和發現時間。』
『我爸。老實說。已經不行的坐在旁邊。』
『我跟著救護車。一路來到。市區的『澄清醫院』』
『在救護車上。我一路。默念著。唸什麼。我沒有跟任何人講。』
『我默念著。拜託著各方的神明。如果能讓我媽媽活過來。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換。』
『一直默念著。重複默念著。我還抱著一絲希望。』
『我不相信。人的生命這麼脆弱。死都不相信。』
『一直叫著我老媽。直到醫院。』
『到達現場。我才發現。好多人。』
『原來有同一時間。很多人也都失去親人。』
『直到最後。醫生說。救不回來了。』
『現場只有我和我老爸。兩個人。』
『其他兄弟正在趕回來。』
『我才一個人很落寞的走到一個無人的牆腳下。』
『拿起手機。一個一個打電話通知。』
『其實我還是裝做堅強。直到聽到我大哥的聲音。』
『我再也忍不住了。足足在電話裡哭了5分多鐘。』
『哭到完全沒辦法講話。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直到聽見我大哥叫我先不要哭。他快到了。』
『我才緩緩的講出了幾個字。『媽媽走了』。』
『要講出這四個字。我的心很痛。』
『我掛掉電話。繼續通知二哥。和最小的弟弟。』
『當我打給二哥的時候。他人在開車。』
『可是他的聲音讓我聽的出來。他已經哭過。』
『於是我跟他講。『媽媽走了』。』
『他又再次崩潰。哭到沒辦法開車。』
『我沒多講什麼。因為我心裡很亂。很糟。』
『於是我打給最小的弟弟。』
『他從最遠回來。台北。我跟他說。『媽媽走了』』
『他好像沒聽清楚。直到他回家。在聽見我說一次的時候。』
『他瞬間變臉。一個人往外走。』
『原來他走到路口。一個人在那邊哭。』

『於是我們收起淚水。走向太平間。』
『此景此情。我永遠忘不了。』
『我媽媽的乾兒子2個人。我們四兄弟。我老爸。』
『7個大男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都像是在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的表情。』
『每個人都不相信。可是。事實在眼前。沒有人沒辦法不相信。』

『最後我們全都離開了。大家都回到家裡。』
『沒有人講話。只有我大哥。問說有沒有人還沒吃東西。』
『我說老爸都還沒吃。我老爸卻反過來說。他沒胃口。還補上一句。』
『弟弟(指我)。他最累。也都沒吃。』
『我根本吃不下。完全沒有心情吃東西。』
『每個人。都在看著這個家。看著這個家。』
『大家都心知。以後。不可能再這麼幸福了。』
『這個家。少了最重要的女主人。全都變的不一樣了。』
『破了。碎了。一切都無法再回到過往幸福的樣子了。』

『我還記得。其中有段時間。去警察局做筆錄。』
『當我做完筆錄。一個人走到警局外的柱子下。』
『一個人呆做在路旁。眼角還有淚水。』
『直到看到我大哥。因為我是坐著的。』
『我抱著他的腳。在哭。』
『跟他講了很多。我到現在都還記著我說過什麼。』
『我跟他說。』
『這一切都該怪我。全部的兄弟只有我人在台中。』
『我沒有盡好照顧媽媽的責任。』
『這一切都怪我。為什麼不讓我代替媽媽走。』
『我一直哭。哭到。整個人都快昏了。』
『我大哥安慰我。他說』
『這都不能怪誰。一切發生的太快。』
『沒有人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就發生了。』
『可是我還是會一輩子。責怪我自己。』
『我不可能原諒我自己。』

『其實。當天就是中秋節。』
『明明該全家團員的一天。』
『永遠不可能再實現了。』

『這一切。真的像是一場夢。』
『來的快。去的也快。』
『去年9月份的事情。』
『現在已經是7月中了。』

『我到現在。每當晚上睡覺。』
『三不五時。還是會想到這一切。』
『全都在我腦海中閃爍一遍。』

『我知道。現在對這個家。我要付出的比任何人都來的還要多。』

『因為我對不起大家。』

歷歷在目的這一切。

一直到我的手。在這幾天發作的時候。

我就一直當作。是我該受的罪過。

痛。就讓他痛。

在怎麼痛。也比不上心裡的痛。

我終於知道。羨幕別人有媽媽的感覺是什麼感覺了。

我一輩子都會記得這一天所發生的這一切。

Reeve    2006/07/14

這也是為什麼我的個性。轉變那麼大。

從當完兵。還懦弱的男孩。轉變成為男人。

我去年7月份退伍。事情發生在9月。

這一切來的都太快。

讓我一瞬間。經歷了很多從未想到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公寓裡很多的朋友。不相信我只有22歲。

講出來的話。卻那麼成熟。

我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機來解釋。

我也講不出來。

我總是說。如果當妳經歷過一連段極度傷心的事情。

所有事情全都由自己親手去辦理。

任誰都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我到現在才相信。生命的渺小。生命的脆弱。

ps:『我奶奶在今年4月中去世。』

『對不起公寓的朋友。我忍不住這一切。又不小心再說了一次。』
『我只是想抒發心中難過的思念。』
『請你們見諒。』

所有的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了。

剩下的指剩回憶。

過去的笑容。不再有。

留下的只有落寞。

不會再傷心了。

都過了。

說出來這一切。真的好多了。

心裡舒坦多了。

『謝謝你們』

媽。現在的我。真的好想妳。真的好想聽到妳在我耳邊叮嚀的聲音。吃妳煮的飯菜。看看妳久違的笑容。

妳。在另一個世界裡。過的好嗎。

我....對不起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