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嘉手納洋蔥 │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試圖從外側破壞銀行金庫的歹徒被當場逮捕

兩年了呢…

兩年這個時間單位代表的是多少長度呢？

我不知道。
也許不過就是把一個寫手的文采奪走；拿走李小貓兩顆牙齒跟高高跳躍的畫面；讓一段愛情從充滿體諒變得互相怨懟的時間罷了。

趁著不再寫作的機會─很多感性的突觸萎縮了，藏進生活的皮膚底下。
我遺忘了動物的福祉問題，雖然我仍舊很愛他們。

李小貓也九歲了。有一回我看著他本來應該有東西的牙齦，心中百感交集。但是不敢表現出來。
「你知道你掉了兩顆牙嗎？」
「知道啊！」李小貓天真無邪的回答。
「嗯…那是撞掉的還是自己掉的？」

我望向李小貓眼睛以外的任何地方。

「嗯…」李小貓想了想
「撞掉的」李小貓斬釘截鐵的說。

就這樣，我們倆都明白了…

時間正在慢慢分開我們。

九歲的李小貓一樣的可愛，而且多了更多的智慧。

就好像三個月大的dora─我們家的牛貓─她根本不是我養的！是李小貓養的！

打從dora兩個月大時來到我們家。我就跟個終究要被家庭唾棄的爸爸一樣，一天跟小孩見面不到幾個小時。

所以dora完全不會黏主人，她只黏李小貓。

我發現李小貓會養貓─也就是他根本把自己當人─這件事已經滿久了。

dora的媽媽骨頭妹妹，爸爸koko，甚至爺爺骨頭。都曾是我們家的小客人。
所有貓咪吃醋的問題，在李小貓身上都看不到。

反而，他會亦步亦趨的跟著小貓。小貓自顧自的遊戲時，他就靜靜蹲在一邊，像個烤雞似的，守候著。

有一次，黃咪咪對新來的小貓哈氣，被李小貓巴頭。
有一次，我在浴室幫小貓咪洗澡。整個過程都聽到李小貓在門外不安的叫。
還有一次，我看見他咬著小貓的背，我整個嚇了一跳，以為他在欺負小貓。後來仔細一看。李小貓是小心翼翼的。他正在學著怎麼從背後把小貓叼起來。

當然，幫小貓刺激排泄的動作被我當成是猥褻的經過就別提了XD

這就是李小貓。九歲的充滿愛心的大公貓，現在正滿足的趴在我的腿上。

這陣子他常要趴我的腿，一陣子前，他還非常獨立，幾乎每天都只照顧小貓。

現在是我比較需要你的照顧了是嗎？
還是想珍惜與我相處的時光？

無論哪個，對我來說都好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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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咪咪讓我打從心裡真正愛他，好像也是前不久的事。

本來我只是牽線，讓黃咪咪的一號主人，跟接下來的二號主人見個面。然後我就打完收工。

沒想到過了一陣子，二號主人打電話給我：「你可以幫我問問黃咪咪原來的主人嗎？我不能養他了，我室友不喜歡他…」

然後，黃咪咪的一號主人跟我說：「貓送出去就送出去了！你以為是退貨嗎？」

所以最後，黃咪咪到了我家。

到了我家的黃咪咪其實不討人喜歡。
正確的說，少部分人甚至也想丟了他。

他很愛抓沙發，而且過了不久，我就明白他會被二號主人的室友討厭的原因。

他會亂尿尿。

因為黃咪咪，我的家人跟我，大大小小吵了絕對超過20次。
到了今天，我相信如果有人問我媽：「阿你兒子怎麼會搬出去？」
「阿他就愛養貓啊！」我相信她一定還會愛面子的這麼回答。

到後來我真的沒辦法，以為是因為發情，只好把黃咪咪送去結紮。

結紮回來後，黃咪咪依舊是黃咪咪─他仍是替我家洗衣機製造工作的大戶─他簡直就是一台”全自動紡織品噴洒機”。

那年冬天我們家人常感冒，因為棉被全都在竹竿上曬。

直到後來，我弟的女朋友自告奮勇，說他家有個陽台可以養黃咪咪，這樣他也沒機會亂尿。於是我答應把黃咪咪給了她─算起來，黃咪咪已經有過四個主人了。

前年，我弟跟他的女友分手。黃咪咪被送回來。
又過了沒多久，我發現自己的媽媽，竟然在我身上設計錢。

現在講起來雲淡風輕。但對當時的我來說，這足以讓我得到生平第一次的憂鬱症，且持續半年而不自知。

半年後，因為奶奶來看我，看著她糾結的白色眉頭，我突然想改變這一切。
我那時沒有工作，也已經沒有錢，但是我還有兩隻貓、一個女人，於是我還有勇氣。
我搬出家裡，在新莊找了一間頂樓加蓋的違建，重新生活。

如果重複的主人也列入計算；那我是黃咪咪的第三任，也是第五任主人。黃咪咪搬過五次家。

黃咪咪可以安心了。沒有了家庭的壓力,我前女友也是個愛動物的人。
爸爸媽媽也許會因為他尿床罵他，但絕不會遺棄他。

於是黃咪咪也開始慢慢改變。

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是不會呼嚕的貓。我一次也沒有聽過他呼嚕。

還記得那天，我前女友很驚喜的跟我說：「你聽！黃咪咪在呼嚕耶！」

我把黃咪咪抱起來，耳朵貼著他的肚子。
「呼～～呼～～」

很微小而不熟練的聲音。

「呼～～呼～～」

那是心門打開的聲音。

從那天起，黃咪咪成了真正的貓身狗魂。
只要叫他，他一定東倒西歪，一路亂蹭的往你走來；
每天下班開門要小心，因為黃咪咪一定在門後等你，要小心別打到他。
晚上，當我們都進房休息，他會可憐兮兮的喵喵叫著。早上，當他看見你起床，也會好高興的在你腳邊蹭來蹭去。

亂尿尿的次數，也從每天都有驚喜，到現在，一個月可能沒發現一次。

「撒嬌鬼！不要臉！」
一個星期天的早晨，我把他抱起來。

黃咪咪有一個大絕招，就是如果他真的很愛你，他會用貓劍客的眼神凝視著你，突如其來的親你嘴一下。

那天，迅雷不及掩耳，我就這樣被黃咪咪強了，第一次。

「呼…」我嘆了一口氣。把黃咪咪放到腿上。

「以前，只有你媽媽被你這樣親過。因為她喜歡有人等門，所以她最疼你，你也最愛她…」

「以前，你在我家，總是每天很孤僻的，躲在書桌或櫃子的高處，根本很少下來」

我想起在家裡時，有時候大半天看不到黃咪咪。但其實我也不會找他，只希望他不要闖禍就好。我已經是很辛苦的抗爭才沒讓他被丟掉。

「我以為你不會呼嚕，也不會叫，是個啞巴…」
以前好像只有跟李小貓打架的時候，我才有聽過黃咪咪的叫聲。

「原來…」黃咪咪的輪廓有點模糊。

「你只是從來沒有感受到愛…」

「喵～～」黃咪咪用很難聽，跟牛撒嬌差不多的聲音叫了一聲，蹭蹭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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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讓我寄予厚望的明日之星，是dora。三個月大的虎班貓。

剛來我家時，我只覺得他超能吃！拉出來的大便粗大的跟牛屎沒兩樣！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拉屎，其他時間就是乒乒碰碰的整間房子到處破壞。

他可以撞掉你的無線鍵盤，打翻你的洗衣籃，撞歪你的防潮箱，甚至把牆壁撞破！

一切的豐功偉業，都只是用他3個月大，890g重的身體創造的。

我常必須說服自己，愛動物不分品種，只要養了就要照顧他們，愛他們一輩子，不管他是貓是牛，還是扮成貓的牛。

不過，小貓就是可愛。加上她的家族我可以說全都養過。
所以我可以看到他身上有爺爺骨頭的撒嬌貼心，有他媽媽骨頭妹妹的充滿活力，也有他爸爸KOKO的傻里傻氣。

在他身上，我體會到，每一個生命，都是另一個生命的延續。

當李小貓像個好爸爸似的照顧著dora，我看著李小貓空空如也的蛋蛋。就不再像以往一般的遺憾。

也許，再過幾年，李小貓就連我的腿也跳不上來了。

但那個時候，會有一隻亭亭玉立的dora，幫李小貓理毛，清清李小貓的耳朵，就像dora小時候，李小貓對她做的一樣。

我突然覺得，貓好像給我上了一課…
對！這就是貓咪要告訴我的：

「我們不是傻瓜喔！我們也有感情，懂得愛，懂得傷心，懂得無私的奉獻」

現在的我，回首走過來的路，對照今天的孤獨。

人，永遠都不會如動物般，單純，堅定，忠於自我且永不背叛。

有多少人，扎扎實實的上過這一門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