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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忐忑
作者: 逐夜 日期: 2004.04.10  天氣:  心情:

今天下班 , 在公車上睡了個好覺 . 隱隱約約中 , 知道上來了一群年輕男女 , 興高采烈的談著話 , 那是年輕的聲調 , 那是年輕的活力 , 那是年輕的幸福模樣 . 隱約知道他們要去月眉 , 但他們好像不太知道地點 , 很想告訴他們 , 但實在太累了 , 於是看了窗外一眼 , 又沉沉睡去 .

等我醒過來 , 已經到大甲了 ! 這是這班台中<-->大甲公車的終點站 . 早已過月眉很遠了 ! 他們驚慌失措的懊惱著要再坐回頭 , 這時 , 說真的 , 我很想告訴他們 : 既來之則安之 , 不如就在這裡逛逛 , 到處看看也好 , 大甲的週末街頭也是相當熱鬧的 , 還有各式各樣的活動 , 誤打誤撞來到這裡 , 就到處走一走 . 只是我仍然沒開口 , 因為這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

以前我常跟同學朋友 , 騎著機車自行車到處晃 , 沒有目的 , 晃到哪裡是哪裡 . 在自個兒的家鄉 , 也有很多角落走不透 . 平時工作回到家就是一直待在家裡 , 休息的時候出去走走曬曬太陽也好 , 不一定得是什麼觀光景點 , 各個不同的角落 , 都有不同的風情 , 看看別人的生活作息 , 路邊無名的花草樹木 , 閒散躺在柏油路上的野狗貓咪 , 看看夕陽海景鳥語雞啼 , 其實靜下心來 , 這個世界就會變得有趣而多樣 , 自己的心情也能變得開闊自得 . 而自己或許也會發現一個和城市無關 , 和我們生活模式不同的新鮮地 , 時間在那裡彷彿永恆靜止 . 就像"在台灣的故事"那樣 , 發掘出許多這塊土地上不同的面相 , 各種不同的人生以及思維 .

今日唯一令我忐忑不安的是 , 在停車場裡遇見了一個人 . 她是我學鋼琴的中心對面一家早餐店的工作人員 . 每回上鋼琴課前 , 我都在下了班 , 在那家店用過早餐 , 就直接到中心的教室練琴去 . 我的房間太小 , 擺不下一架巨大的鋼琴 , 只好買電子琴回家練習 , 然後在下次上課的前二個小時 , 到中心的教室練琴 , 熟悉一下鋼琴琴鍵不一樣的觸感 , 等著二個小時後老師的驗收 .

我常去她們店吃早餐 , 也都會和她們聊聊 . 她本身也學電子琴 , 還修習命理學 , 有一回她興味盎然的要了我的姓名 , 說要免費幫我排命理 , 也可以順便算算戀愛婚姻 , 其實我對這並不積極 , 但既然是免費 , 看她也饒有興趣 , 不想掃她興 , 就順著她的意給了我的姓名 , 之後這兩個月因為一些瑣事關係 , 暫停了鋼琴課程 , 也就少再去她店裡吃早餐 , 我也幾乎忘了這一回事 .

沒想到碰巧在停車場相遇 , 聊了幾句 , 問候我父母親的健康狀況 , 我說漸漸穩定當中 . 沒想到她卻告訴我 , 她幫我排了命盤 , 結果是今年會發生令我一生難忘的事 ! 我當下一陣暈眩震顫 , 因為一生難忘 , 可以是好 , 也可以是壞 , 結果很極端 . 我問她是好事還是壞事 , 她也無法確定 , 只說命盤推演出來是如此 . 一句話引起了我心中的忐忑不安 ......

我不是個迷信的人 , 卻也不是鐵齒不信邪的人 . 這個世界的確存在許多科學證據論難以解釋的現象 . 一生難忘嗎 ? 會是那個人和他女朋友可能結婚的事嗎 ? 這我早就有心理準備 , 也不會感到意外 , 傷心是會 , 但時間一久也就沒什麼 , 這我倒不擔心 , 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 希望這一閃而過的念頭只是我多餘的擔憂 .

祖父曾經請人幫年輕的父親排流年 , 流年指出父親享年72歲 . 去年底 , 父親出現手腳麻痺的現象 , 經檢查是頸部椎間盤突出 , 長庚的醫師建議開刀 , 才能及時治癒 , 那時母親很擔心 , 求神問卜 , 得到了個不太好的答案 , 於是她便很反對父親開刀 , 怕在開刀的過程有什麼閃失 , 她和父親雖然有時也會吵嘴 , 但我知道幾十年的夫妻感情是無法分割的 , 她很怕父親留下她一個人就這麼走了 , 雖然有我們這些子女在 , 但父親的對她的意義是沒有人能代替的 , 再加上她有憂鬱症 , 難怪會擔心 . 但最後在父親的堅持下 , 動了手術 , 現在情況也漸漸穩定中 , 只是我們這些子女心中 , 還是有個陰影 , 一直揮之不去 , 那是去年底替父親過農曆七十二歲生日時 , 一根不小心被大姊折斷的蠟燭 ......

在那之前 , 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 , 在那之後 , 大家也隻字絕口不提 , 因為在大家的心中深深明白那是個絕對禁忌 ! 在那之後 , 我一直想到城煌廟祈願折壽 , 但我心中有個念頭 , 什麼時候我開始這樣迷信起來 ? 這一切也不過是一些玄惑得近乎誇張的命盤所言 , 而我們卻要這樣被弄昏頭嗎 ? 在科學文明如此發達的年代 , 我們要去信一張命盤嗎 ? 祈願折壽是否又真有其效力 ? 會是真的嗎 ? 有這種可能嗎 ? 我是否該賭上一賭 ? 看看命盤這種東西的可信度有多少 ? 但 , 驗證科學神學 , 我怎能不孝的用父親的生命作籌碼 ? 今日她的一句話 , 打翻了我心中強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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