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一直等到采月下班,死皮賴臉的跟著她回到新租的小窩。
一進門,天宇就要求采月給他看那副她在月光咖啡廳幫客人占卜的塔羅牌。
「咦?你對這個也有興趣呀?拿去看吧。」她從包包找出塔羅牌遞給他。
天宇仔細端詳著塔羅牌上精美絕倫的圖案,他現在看的那張牌是魔術師,也是塔羅牌中的首牌。
「妳不會只有這副牌而已吧?」天宇問
「我還有啊,我自己小時候玩的那副牌還在,只是我現在都用老師給我的牌幫人占卜,感覺比較順手,比較有靈感。」
「這副塔羅牌能借我幾天嗎?」他把玩著手上的牌問。「我也來學用塔羅牌占卜,算算自己到底是誰好了,不然我現在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好無聊喔。」
采月笑了。「算不出來吧,不過你想學就借你一天,我明天休假不用上班。我書架上有幾本占卜星相的書,你拿去好好研究,反正你這幾天無聊就看看書、玩玩牌吧。」
「妳說這副牌是妳的老師送的,妳是怎麼認識他的?他現在人在哪裡?」
「三年前我還在上高中,那時我跟我班上的同學很迷塔羅牌算命,有一天放學時路過一家小小的算命攤,我們就在那請他幫我們算。慢慢的我就跟老師一起研究塔羅牌,他博學多聞,我跟他學到很多東西。」
「妳的老師是個怎樣的人?」
「嗯,他的年齡很難猜,是介於三十到四十歲的成熟男子,看起來斯文英俊,不過他幾乎很少笑,臉上總帶著很深的憂鬱。我問過他,但他從來不提自己的過去,我除了知道他替人占卜維生以外,對他一無所知。後來他送我這副塔羅牌時,跟我說他要遠行,從那天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了。」
「想不想算算他現在在哪裡?過得怎樣?」天宇問。
「我算過好多次了,他一個人獨自默默的隱居著,好像不想被人打攪,所以就算我想找他也找不到吧。」
「真是一個奇特的人,好神秘,我對他很好奇。妳不想再見他一面嗎?他沒告訴妳怎麼樣能找到他嗎?」
采月搖搖頭。「他要離開那一天,我不知道他不再回來了,不然我一定會問的。」
「妳知道他的姓名嗎?」
采月還是搖頭。「不知道,我都叫他老師。」
天宇嘴裏念念有詞,眼神若有所思。「神秘,真神秘!」
采月從一個很大的透明袋子取出她今天下班前跟芝芝借來的落地窗簾,她用這個窗簾把她這間斗室一分為二。然後又從衣櫥裏找出一個單人床墊舖在地上,丟一個枕頭跟毛巾被給天宇。
「我睡地上嗎?」天宇抱著枕頭問。
「 你說勒?」采月沒好氣的揚起一邊眉毛斜睨他一眼,被迫將房間分一半給他了,難道還要她將床鋪讓給他嗎?她才不要呢!
天宇識相的點點頭說:「嗯,知道了,我睡地上。」
「沒問過我都不准過來我這邊,也不能偷看。」采月隔著布簾說。
天宇在另一邊,坐在地板上的薄床墊上說:「隔著窗簾都看不到,這樣說話好奇怪。」
「算你倒楣,被我這種窮光蛋撞到,我只住得起這樣的房間。」
「我怎麼從妳的聲音裏,聽不出妳有一絲一毫的歉疚?」
采月怪聲怪氣的說:「聽不出來是嗎?那我用說的好了,真對不起,我倒了大楣撞傷你,讓你失去記憶,還委屈你睡地上,這全怪我不好,這樣總可以了吧?」
「聽起來沒什麼誠意。」
采月很無奈的說:「不是我沒誠意,實在是我自己的生活都一塌糊塗了,再加上你的事我也很煩。」
天宇意味深長的說:「妳放心好了,我不會找妳麻煩的,看起來妳似乎過得不太好,不過人倒楣到一個地步,應該會改運,祝妳幸運囉,別想太多。」
采月掀起窗簾鑽過來。「晚餐要吃什麼?泡麵好嗎?」
天宇皺著眉。「喂喂喂,沒得到我的允許,妳也不能擅自過來我這邊。」
采月失笑道:「對不起,失禮了,再來一次。」她回到自己那邊,隔著窗簾重新問一遍:「晚餐要吃什麼?我現在只有泡麵,還是要出去吃?」
天宇「噗哧」一笑:「妳過來吧。」
采月掀開窗簾再鑽過來。
天宇從地上站起來。「那就吃泡麵吧,幫妳節省一下,免得以為我敲詐妳。」
被他這麼一說,采月反而不好意思起來,訕訕的說:「出去吃好了,你中午好像只吃了蛋糕,現在肚子一定很餓。好吧,請你到那種吃到飽的平價牛排館吃個夠,算向你頭上那個包賠罪吧,現在還會痛嗎?回來再幫你消毒傷口。」
天宇輕輕摸一下後腦杓。「沒事,不理他也沒關係吧。」
「那就走吧,我學校旁邊就有一家牛排館,走過去不用半小時,走吧。」
天宇彎腰拿起采月那副塔羅牌。
「不用帶那個出去吧。」采月瞪他一眼。
天宇執意要帶塔羅牌。「好玩嘛,帶著又沒關係,走吧走吧!我肚子餓死了。」推著采月出去。
「好啦,我帶一下錢包跟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