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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不如封鳥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多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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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多桑
作者: 願景 日期: 2021.05.26  天氣:  心情:
多桑是【父親】日本語發音,
為了增加自己的寫作能力,
到舊書攤買了一本書,
這本書是各大文學家寫他們的父親,
最讓我有感的是吳念真寫他的父親,
吳念真大我14歲,他的父親23歲時生他,
算算他的父親只大我父親一歲,
他的父親是生於日據時代的嘉義,
從小接受六年左右的日本教育,
十六歲離開嘉義到台北發展,
他的父親有很深的日本情懷。
看到吳念真父親的成長歴程,
在吳的父親,我約略看到自己父親的形影,
我父親道地的外省人,
出生湖北省應城縣,
出生後進小學時,對日抗戰爆發,
日軍侵華,攻進了湖北,
所有課業都停了,
老爸的家鄉非常窮困,
上無祖產,下無田產,無產階級,
日軍進入湖北應城,發現這是個窮縣,
象徵性派了零星部隊駐守,
祖父很早過世,家境極貧,
父親擔子比較大,把家裡做的手工品,
拿去向日本兵兜售,
日本兵好奇怎麼有中國小孩敢去接近他,
老爸說,因為窮,什麼辦法都要想,
日本兵看他可愛,給他一點錢,
老爸因此認識日本兵,日本兵教他日語,
他加減把手工品賣給日本兵,
日軍在湖北駐守的一年多,他學了不少日語,
抗戰勝利後,日軍投降,很多東西不能帶走,
日本兵給了他一些搶來的戰利品,
那時父親才15歲。他把戰利品賣掉,拿錢給祖母,
祖母很好奇15歲孩子那來的錢。
國共戰爭,父親投入國民黨,告別了家鄉,來到台灣,
隨軍來台,在部隊要申報學歷,
老爸連小學都沒畢業,但是他寫中學畢業,
語文方面,他寫日語。
部隊長官非常驚訝,台灣人被日本統治五十年,
台灣人會日語是正常的,
老爸是內地外省人,學歷不高,
怎麼會日語?
老爸說出他是跟著日本兵學的日語,
他的長官非常的驚訝。
蔣介石留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
他深知日本軍人的精實,幹練。
透過部屬到日本找了一批日本軍官來台訓練國軍,
這批日本軍官團,化名白團,
白團總教官,日軍侵華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大將,
岡村非常感念蔣公的大恩大德,
在日本招募了一批非常優秀的日軍將校,
國軍中有很多將領反對蔣介石的做法,
蔣公對這些將領說,
如果你們在戰場上曾打敗過日軍,舉手
可以不用上他們的課,
結果沒有任何將領舉手。
老爸在軍隊表現不錯,
被派到白團訓練班接受日軍教官嚴格教授,
他說他喜歡發問,日語也說得不錯,
某日軍教官很欣賞他,後來聊到大陸,
日軍教官是日軍大佐退伍,曾派駐湖北,
老爸又是湖北人,有著地緣關係,
半是欣賞,半是贖罪,
他在考評上,給老爸極好的評價,
蔣介石依據日軍教官的考評,
老爸獲得了晋升,
後來白團解散,日軍教官返回日本,
他對日軍教官很感念,
如果不是日軍教官,他晋升不了。
我後來學日語,多少是受到老爸影響。
學日語後,有時用日語,多桑稱呼老爸,
我們之間也用簡單日語交談,
他回憶閒聊說想到日本看望日本教官,
但,在他真正要去前,過世了。
我也曾經想帶著老爸的遺照去日本,
聊表他對日軍教官的感念,
但,我沒有化為行動。
看着老爸遺留已泛黃的筆記本,
上面是字跡工整的日語,
後面還有日軍教官的日語考評。
這本泛黃的筆記本,
印記着六十年前老爸與日軍教官師生之間的濃厚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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