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覆上一層薄霧,夜色漸漸漸漸地淡了,遠遠的天邊泛起帶狀白光。
睜開眼,朦朧之間看見了螢幕上MSN的離線訊息。
是你留的。
看起來很像是“我很喜歡你”那幾個字。
我努力坐起身子,拍了拍額頭,然後走到廚房裡拿了杯水,喝了一口後才清醒,原來自己沒睡多久,從離開電腦螢幕躺下床睡著到現在,其實也才兩個多小時而已。頭有點兒痛,眼睛也不太能適應開始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拉起了薄紗窗簾,企圖擋掉一些刺眼。
再回到電腦螢幕前,確認了那幾個字,然後看著已經離線的你的帳號發呆。
即使到了公司,泡了咖啡坐在位子上,我還是不時盯著MSN視窗上的帳號發呆,你的那句暱稱讓我無法專心低頭敲打今天得交出的報表。
「妳不知道我的心中了箭」
那暱稱中的主角應該是我吧,你曾經跟我提過一首歌的歌詞,裡面便是描述一個不輕易談愛的男子卻愛了,歌詞裡使用用的詞彙便是中箭。不過,其實我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畢竟,按照正常的速度,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夠長到會讓人陷入愛情。
「不要以世俗的時間來度量一切事物,尤其是愛情。」
你也曾經這樣責備過我,當那天夜裡我躲在你懷裡開玩笑說著我們的相遇其實只有幾個星期天而已。當時,可以感覺到你是認真的,因為那雙擁抱著我的雙手有點緊有點顫抖。
我其實也知道你話裡的意思,因為同樣的感覺也發生在我身上,有時面對你那不設防且那麼熟悉的笑容時,我幾乎就要有了錯覺,以為我們已經相識甚至是相戀已久,更別說喜歡看影展電影、喜歡閱讀冷門小說等那些相同的喜好。
遇見你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完蛋了。
我不應該對你有感覺的,但卻無法控制自己停下,不再跟你有任何牽扯。
所以,當我們在美食街用完午餐一起走上手扶梯,卻巧遇同事的時候,我才會緊張不已一張臉突然泛紅,講話突然結巴起來;所以,看見你在MSN寫著甜言蜜語,我即使滿心笑意也不敢找人分享;所以,我才會在面對他時異常小心,深怕一個不小心,你就撥了電話過來,而我說話的語氣會洩漏出什麼秘密。
我們之間的情愫如此曖昧,曖昧到我不由自主無法自拔地沈溺其中,錯覺你只是幻影;我們之間那麼真實,真實到我無法直接面對,只得將你藏匿在黑暗裡,深怕有人窺見我思念秘密的小小甜蜜。
明知道不能再這樣繼續往前走,但卻又不能就此擱下貪戀的腳步。
是的,我也很喜歡你,但請別介意我無法像你那樣每天大棘棘地在MSN上坦言自己的心情,也不能在每個你需要撥電話的時刻大方接聽來電,更不可能事先安排我們的情人節戲碼。
因為,我只能將你藏匿在沒有人看見的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