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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part time lover
作者: 露露公主 日期: 2004.06.14  天氣:  心情:

「我走了,Take care yourself。」
開門關門,然後,留下靜寂,給她。相同的神情,同樣的對白,不算有情,也不盡然無情,但對Part time情人,無疑地,卻是最合適的道別儀式。
床的另一邊仍有他的體溫,微熱著,她感覺,他殘餘的古龍水在窗外迤邐而入的光束中緩緩蒸騰、蒸騰……像不安分的氤氳,以一種近乎妖嬈的身段。認識他,是在一家小pub裏。
長久以來,她一直習慣夜裏散步到住家附近的這家pub,點杯酒,坐個一、二小時聽聽音樂、發發呆,或和酒保阿達有一句沒一句閒扯,再不就攤開畫紙作畫。
「對不起,我不喜歡被打擾。」是她一貫謝絕搭訕的台詞。熟客都知道,她是NO-TOUCH。
不是那種到PUB尋找激情的釣客。去的次數多了,她注意到他,他不常來,來時一定坐老位子,喝伏特加,固定請酒保為他播同一首歌 The one you love 然後差不多同樣的時間付帳離開。
這個人一定很刻板、無趣,她直覺地判斷。後來,兩人在一起以後,她才發覺他也許刻板,但絕不致於無趣。一個會在床上用不同姿態撩撥她的熱情,完事後永不急著抽身,而以雨般的細吻緩和她的空虛的男人,怎能算無趣呢?
「介意我坐在這裏嗎?」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週未PUB客滿,他的老位子被佔據山,她的旁邊是吧台唯一的空位。
當他又示意酒保播歌時,她忍不住脫口問:「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這道歌?」
「一年多前,我和女友分手當時,餐廳播的就是這首歌。」
「哦?」沒料到他會交淺言深,她掩飾性地誇張道:「看不出來你還很癡情、很念舊哩。」
「不是癡情、念舊,而是沒有新戀情可癡、可念,所以只好將就對,拿舊回憶來咀嚼一番了。」他答得坦白又幽默。
「好可憐喔,Poor Man。」不知是酒精的催化,還是他笑得太魅惑,她竟然大膽地舉起酒杯:「那麼,在你的新戀情出現前,我就先客串你的Part time lover吧。」
他險些把口中的酒噴了出來,「Part time lover?」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生活,不要問將來,不必知道過去,不要問你是誰,也不須知道我做什麼,在一起的夜晚我們是情人,以外的時間,我們只是陌生人。
沒有責任或承諾,孤單的時侯彼此安慰,想飛的時候不要綑綁,「好嗎?陌生人。」那晚,PUB旁邊的飯店房間裏,他們用彼此的身體點燃對方壓抑太久的熱情。他們其實都不擅長這種遊戲,但是,再保守的靈魂有時也會,渴望叛逆。他給了她一個叩機號碼:「想找我,叩它!盡量不要週未,我週日一早打球。」一週一次,頂多二次,他們通常不預先約定,在PUB碰了面再到飯店,有時她會叩他,「預告」自已今晚會到PUB,讓他「沒事的話,可以到PUB來」。 
幾個月後,她也申請了一個專屬他的叩機,好讓他能找到她。叩機,應該很適合他們的遊戲型態,需要PT情人時可以聯絡對方,但對方有權決定回或不回、有權將隱私維護在安全的範圍裏,不被窺視或者干擾。
這種沒有負擔的愛情方式,很自由、也很自我,對無力或不想愛得太多的人,其實不壞。
他們都很小心地遵循遊戲規則,不去過問對方出了房門以外的真實生活和身分她只知道他叫傑克,他喚她伊芃。他們也都明白對方不只叫傑克或伊芃。
沒有和傑克見面的大部分時間,她活得像隻忙碌的螞蟻,趕報紙的漫畫專欄、畫雜誌或書的插圖,和出版商開會討論作品的走向。但是,這幾個月來,她發呆的時間愈來愈多了,即使雜誌社主編已經催得她焦頭爛額,在畫紙上游走的手仍經常不由自主的畫下了他,畫他堅實滾燙的身體、汗珠涔涔的臉龐、濕濡性感的唇……他不像大部分的男人完事後「通」一聲倒頭就睡,他總在熱潮褪去後摟著她,撫著她微濕的亂髮,從不放她一人數著枕邊人的呼吸,輾轉難眠,也從不會任她的心隨著身體的空虛,一起沉落。
凌晨,離開前,他會輕柔地給她一個good-bye kiss像一個溫柔的老公。
他,無懈可擊!如果就part time lover來說的話。
畫著他,感覺他的氣息在耳畔輕輕吐納,他的身子是一團熊熊烈火,每次總似乎要將她瞬間燒成灰。在她的畫中,他是個嚴肅的電腦工程師、是個未成名的作家、是個盡責的老師、是個寵愛小孩的父親-父親?他結婚了嗎?他有孩子嗎?他…
發覺自已對他竟一無所知,她恨這種茫然。
「這是兩人約定好的。」她提醒自已。不去破壞遊戲規則,是讓遊戲得以繼續進行下去的最重要規則,她很清楚。
他,或者應該說是這個遊戲,已經讓她的生活嚴重失序、脫軌,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瘋狂想念他,週未的夜晚,不該叩他的,她還是叩了。
「今晚?」
他遲疑了幾秒,「OK!」
週未夜,特別容易寂寞,因為有他,寂寞便化成狂熱,幾欲將人融化的狂熱…

在他們甫從浪濤高峰落下的那一刻,他的叩機響了,通常,見面時他們會將叩機關掉,以謝絕外面世界的煩擾,相聚的幾小時,只能屬於彼此,必須心無旁鶩,一定完完整整,這是他們的默契。今晚,他有些心不在焉,連叩機都忘了關。
她枕在他的胸前,無意放他起來。
叩機又響了,尖銳的嗶嗶聲。
「餓嗎?」她問。
「還好。」
嗶嗶嗶嗶
終於,他扶開她的頭,起床去翻叩機。
「女友嗎?」她大膽假護,不意卻引起他一陣小小慌亂,沒有回答,他逕自走入浴室。
她很想下床去看他的叩機,又及時遏阻自已這種犯規的好心,心底竄動一絲濃過一絲的異樣感覺,她不願承認是「嫉妒」。他們只是PT情人,連彼此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只有在一起的時間才屬於彼此,一走出飯店,他們就是陌生人,就像路上擦肩而過的行人一樣。
嫉妒或任保情緒,都是自討苦吃。她告訴自已。
他走出了浴室,俐落地穿好衣服,還不到十二點呢,他就要走了?
像往常一樣,她過來在她的額前印下一吻,她感覺,今晚的吻別有敷衍。
天!她真得克制不了自已的敏感和小心眼。
「明天,能來嗎?」
「不行,明天我有約。下週吧,叩我。」
你厭倦我了嗎?她用力咬住下唇,吞下險些脫口而出不上道的問話。
「我走了,Take care yourself。」
他走了,第一次,她覺得自已也許並不適合這樣的遊戲。
她在雜亂的夢中醒來,朦朧地看著時針在六和七之間,隨手撥冊窗簾,她整個人隨即觸電般彈了起來!她竟一覺睡到下午六點多,她跟大學死黨玫玲約好了吃晚飯呢。
匆忙梳洗、整裝後,她跳上計程車,頭還微微的疼。昨晚,傑克走了,她又返回PUB喝酒,向來自制力甚佳的自已也不知喝了幾杯,最後好像是酒保阿達攙扶送她到家門口的。一覺醒來,才發現叩機不見了,八成醉酒時跌跌撞撞弄掉了。
踏入君悅飯站一樓的凱非屋,一眼便瞥見了玫玲。
「哇,真過份,要丟紅色炸彈了,才讓老同學知道妳要結婚,幹嘛那麼保密啊?真不夠意思。」她嚷道。
「哫~~去你的。」多年不見,玫玲仍不改其豪爽個性,「畢業後你又出國又搬家的,都不知死哪去了,妳還說。」
宿醉走醒,她毫無胃口的撥弄著盤中的食物,玫玲一個勁兒地講述著未來老公的種種。在這位大建築師出現之前,她已經知道這男人是留美的建築博士,他和玫玲是四個多月前在飛機上認識的,「他就坐我旁邊,我累得睡倒在他的肩上,他居然維持一個多小時動也不動呢。」
她莫名來由地想到傑克,有幾次,她枕睡在他的手臂上,弄得他的手酥麻得無法動彈,她笑他為何不把手移開,「我怕吵醒妳。」他淡淡道。
「他一點也不像一般男人只想佔女人的便宜、跟女人上床、他很尊重我。」玫玲壓低嗓子道,「還是我主動獻身的呢。妳說這種男人是不是比恐龍還難找?」
玫玲眼睛陡地一亮,「喏,他來了。」
她嚥下口中食物,抬頭看玫玲的恐龍男人。啊!她和男人眼中都閃過一絲驚慌。她幻想過無數次和傑克在約會以外場合碰面的情形,卻怎麼也沒想過他竟是…
「這是黃于庭,我大學同學,這是林志桓,我老公。」原來他叫林志桓。
「志桓,我要請于庭當我的伴娘,這是我們大學時就約定好的哦!」
她毫無意識地吞下食物,看玫玲的嘴動呀動的,卻聽不進任何聲音,傑克,不林志桓的影像在她眼前跳呀跳的,忽遠忽近,她覺得自已的頭愈來愈疼,愈來愈重。
「玫玲,對不起,我還有事。」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打斷玫玲,「我們再聯絡。」
走出君悅大門,她沿著路一直走著,風將她的一襲長裙吹成鼓鼓的帆,她下意識摸著皮包旁,才記起叩機在昨晚已經弄丟了。
弄丟的,豈只是一個叩機?
自已並不適合這種愛情遊戲。她終於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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