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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隨手一筆)~菸草味
作者: 沐風-JackaL 日期: 2004.08.02  天氣:  心情:

抽煙多年,他始終沒戒,只好背著她偷偷地抽。她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 忍耐不下時,就會發些牢騷。

「抽煙好嗎?」她皺著眉頭看他。「不好,但是又沒法不抽。」「我和煙,你要哪個?」「兩個都要,妳對我不好,但是我又沒法不愛妳。」

記得剛認識他時,他抽煙就抽得很兇了。閒來沒事,會夾根煙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通霄趕報告時更不用說,簡直像參加了什麼抽煙比賽。她常因他的煙,而咳得撕心裂肺,在一起之後,他才稍微收歛了一些。

遇到朋友聚會時,他總會半途離席,鬼鬼祟祟借故到洗手間去抽煙,結果因為渾身的異味,引來了大家的側目,她氣得跟他大吵了一頓,冷戰了三天才合好。

一個心高氣爽,滿月高掛的星夜,兩人本來應該好好享受這浪漫的時刻, 正當她靠在他懷裡的時候,她忽然不說話了。「怎麼那麼安靜?」他低頭望著她沉默的臉龐。

「你剛才有沒有抽煙?」「我…有。」他吞吞吐吐地回答了她。

她立刻推開他,獨自到旁邊坐著。
「一根而已…我沒騙妳。」他苦苦哀求。「難道你

就不能為了我把煙戒了嗎?」她生氣又失望。「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是為你好啊,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他們戀愛三週年紀念,約好了到海邊慶祝。她忽然伸手一摸,發現車座底下有包煙,她沒有生氣,似乎已習慣了煙的存在,只是嘟起嘴,把煙給沒收了。

他害怕她會大發雷霆,壞了當天的氣氛,於是整個晚上都對她千依百順,萬般討好。

直到送她回家時,她竟把煙還給了他。「答應我!抽完了裡頭最後三根,就不抽了吧!」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心裡是滿滿的感動。除了對她傻笑,就只是一直用力地點頭而已,即使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十分願意。

她知道,戒煙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是眼看他並沒有下決心的樣子,她想盡所有的辦法,來幫他戒煙。戒煙糖,戒煙要都買了,卻還是沒有起色。

「不如我去學抽煙,然後戒煙,再教你戒煙,好不好?」「別傻了,哪有人這樣啊?」他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或許真會有用呢?」她像下了決心似的。「妳本來都不會抽煙的嘛,幹嘛逼自己做不願做的事呢?」

「那你怎樣才能戒煙成功啊?」她擔憂著。「我會盡力的。」他摸摸她的頭說。「我不想失去你…」她哭了起來。 「傻瓜…。」

到市中心逛街時,看見一部拍大頭貼的機器。她硬拖著他跑到機器前,投下硬幣拍了兩張。接著貼在他的錢包裡。
「要抽煙時,請看看照片裡的我。」

掙扎了許久,他厭倦了戒煙的問題總圍繞在他們的身邊,終於,提出了分手。他們在電話旁安靜地掉了一夜的眼淚,他在她睡著後,掛下了電話,結束了這段感情。

討人厭的煙味瞬間消失在生活中,戒煙的問題也消失了,她過得特別輕鬆,但感覺上卻少了什麼。

有人在身邊抽煙,傳來的煙草味,她想起了他。她想念起他身上的煙草味。想念她靠在他懷裡的味道,那是煙草味。想念他千方百計想掩飾的味道,那是煙草味。煙草味,就是屬於他的味道。

她開始了第一根煙,想他的感覺特別強烈。她將第二根呼出的煙霧,彌漫整個房間,就連被單,也好像變成她曾討厭的他的被單。聞著四溢的煙草味,她才安然入睡。日覆一日,她離不開煙了。是抽煙上了癮,抑或眷戀上了癮,一切已不那麼清楚,她只懂,抽煙。

一年後,他們偶遇在街頭。仿如失散多年的老朋友,大家回到海邊敘舊起來。相比之下,她變得憔悴多了,他看了有些心疼,這都是因為他。

她點起一根煙。「妳抽煙?」他驚訝的看著她。「嗯,你要嗎?」她深深吸了一口,再遞了根煙給他。「不了,我戒了。」「哦?什麼時候戒的?」她驚訝他竟辦到了。「半年前,為一個我愛的人。」
她沒有回應,指間的煙在顫抖。
多年來的感情,一直都希望他能戒煙,分手後竟不敵他半年前遇到的那個人,她覺得自己是徹底的失敗,於是,默默地抽完剩下的煙。

「妳呢?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一年前,為一個我愛的人。」 「那…妳是想幫他戒煙嗎?」他以為有人代替了他的位置。
「不,這是我眷戀他的味道。」是他嗎?一年前他們剛分手,他在揣測。


「這是我為她戒煙的人,因為我想回到她的身邊。」他打開皮包,給她看裡頭褪色的大頭貼。「我戒煙了,現在讓我來教妳戒煙,好嗎?」她看著他,眼淚從眼角,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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