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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天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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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結婚,好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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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滿1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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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篇名:
我們不結婚,好嗎4
作者:
惡魔的天使心
日期: 2008.05.02 天氣:
心情:
他到了台中。
記得他收到錄取通知那天,我正在拖地,從四樓開始往樓下拖,而他拿著通知單,從樓下往樓上走。
「妳也會拖地啊?」他站在低我兩階的樓梯上,身高182的他,現在看來我居然只高出他一點點
『喂!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會好不好?』我繼續拖著地
「我考上了台中的學校。」
『那很好啊!哪一所啊?』我問,他從我身邊走過
「勤益,工管科。」
『真的?不錯耶!聽說是國立的。』
「但是我想念的不是這一所....」
『不然你想念哪一所啊?』我停下動作,站在比他矮兩階的樓梯上,他看起來更高了
「跟妳一樣,高雄的學校,高雄第一科大。」
『那為什麼不念?分數不到?』
「不是,是我必須到台中去念書。」
『為什麼?』
「我答應我媽,在我考上學校之後,要到台中跟她一起住。」
他說著,慢慢的走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這時候我有點怪怪的,但說不上來是哪裡怪?可能是他剛剛的表情吧!有點落寞與失望。
聯考結束後的那段時間,我們時常在一起聊天,說話,跟以前不一樣的是,我們很像朋友一樣,大概是懶得再吵來吵去了吧! 我跟淑卿一樣時常說到他,也一樣時常說到愛情,在這一段時間裡,我想過很多事,該怎麼把大學念好、該怎麼讓自己習慣在外地的生活、該怎麼讓自己像個大學生、該怎麼把握將來這四年的時間,讓自己真的有點收獲。
University,直接從英文的讀音來說的話,還真有點像"由你玩四年",大家都說念大學像是渡假一樣,一轉眼四年就過了,留下的是什麼? 留下的是一堆嘻嘻哈哈,一堆聯誼經驗,一堆學長,一堆學姐,一堆玩遍全台灣的照片,這並不是我希望的。
我考上的是外文,所以我就必須在外文上有點知識收獲,我甚至還考慮輔修資管,讓自己能在這四年裡比別人多那麼一項收獲,就多那麼一項磨練,這對我來說,才真的有意義,真的對得起自己的家人以及將要付出的四年的學費。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順理成章,高中三年的努力,換來大學四年的學歷,大學四年過後,或許還可以換來碩士,博士,甚至大家嘴裡的博士博,我想,這就是身為學生所謂的意義吧!付出那麼多的金錢與時間,換來幾張證明,某大學某學系畢,某系所碩士,某系所博士,接著就是一身赤裸裸的闖進一無所知的
社會,開始碰它一鼻子灰,跌得滿身是傷,從這些灰與傷當中獲得經驗,也獲得一些所謂的現實智慧,到那時候開始回收的是什麼?一去不回的赤子之心,換來的是狡滑多詐的小聰明,血管裡塞滿了利益兩字,每天清晨眼睛一張開就是想著要怎麼賺錢,要怎麼豐富自己的帳簿,而不是要怎麼豐富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內涵,想起來,還真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多餘的,努力的換來不是自己想要的,而換來的那些自己又帶不走。
淑卿說我想太多了,她說其實很多束縛都是自己找的,放開點,生活會更美好,這下子我能說什麼?她說的也沒錯,而且三兩句就打敗了我的長篇大論,現在在學校裡,只要沒上課,她很少出現在宿舍裡,時常聽她說今天去了哪裡, 跟哪個笨笨的學長,騙到了幾場電影,喝到了幾杯不錯的咖啡,其實有她這樣的朋友很不錯,她在外面玩,會不忘帶點好處回來給妳,才開學一個月,我的床上已經多了三隻布偶,還有一堆可愛的小飾品,她說,女校待久了,就會想嚐嚐約會的滋味,我倒不這麼認為,因為我覺得她不像是在約會,而像是在玩男人。
淑卿問我,為什麼我不到台中去找他? 這個問題考倒我了,因為我跟他從台北車站的那次分手後,我沒有他任何消息,他既沒有打電話給我,也沒有打電話到我家去,就連信,他也沒寫過一封,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他的地址,不知道他的電話,反正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找他?
我不像淑卿,可以一次跟這麼多男人玩遊戲,還可以讓男人完全相信她,這是她厲害地方。我認識的男人除了國中時追過我的那個男孩子之外,就是他了。 說真的,我蠻想他的,尤其是在我一個人看著他給我的那張畫時,我都會想起那個紅綠燈下,也會想起在火車上跟他道別的時候。但是這樣的想不是愛情那方面的想,雖然我曾經有過甜甜的感覺,但那畢竟是經過我故意安排的,如果哪天真有那麼個機會,我想我真的會開始喜歡他,如果有機會的話。
但是這一切都止於空想,因為我沒有他的消息,這一個月以來,我努力的適應著大學的教科書,每天跑圖書館,找翻譯,沒課時也要悶在宿舍裡敲翻譯機,雖然大一的課業並不重,但是我這輩子沒看過這麼多英文字母擺在一起,要認識它們,還真得費一段時間,所以,我真的沒空找他,也沒空等他找我。
或許我曾經那麼想過吧!我跟他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沒有好的開始,也沒有好的結果,就連淑卿都說我跟他像是標準的房東與房客的關係,約期一到,一個收錢,一個走人,從此互不相干,陽關道與獨木橋的目的地不會是相同的。
沒想到.....
﹝馨慧,電話。﹞淑卿叫著我
『誰?如果是珍珠男,跟他說我不在。』我小聲的對她說,
﹝不是,不是珍珠男。﹞
『那是誰?我媽啊?』
﹝妳接就知道了嘛!﹞
她的眼神透露出竊笑的感覺,我怪怪的接起電話,怪怪的喂了一聲
「喂!誰是珍珠男啊?」電話那頭,傳來揮別兩個月的他的聲音。
+ + + + +
說真的,我已經忘記那通電話的內容了,我只記得在掛掉電話之後,心裡的感覺是...溫溫的,有點緊繃的,像是掉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又撿回來了一樣。而我也莫名其妙的答應他,到台中去找他,就因為他說有樣東西要給我,類似生日禮物的東西。
這讓我很不好意思,因為他跟我同一天生日,但我卻沒有準備任何一樣東西送他,而他卻記得要送東西給我,於是我在出發到台中之前,買了一張Kenny G的新專輯,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印象中只記得他喜歡Kenny G的薩克斯風。
我第一次到台中,這是我第一次到台中。
當我在火車站前等他的時候,我的心情是非常緊張的,因為我跟他已經兩個月沒見面了,他的樣子,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在我的腦海裡,我對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聲音,他的身高,及他讓我忘不掉的背影,而他的長像,我真的真的已經忘記了....
我從來沒有這麼的害怕再見到一個人,甚至我還害怕著我該用哪種表情面對他,我該跟他說什麼?第一句話該如何開口?我的頭髮有沒有亂掉?我的臉色蒼白嗎?我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在台中火車站的地下道旁邊,我跺著紊亂的腳步,握在手中的CD,被手心裡的汗水鋪溼,不斷從我身邊經過的遊客,不斷從我面前駛出的汽機車,對我來說都是模糊的,模糊的,看不清楚任何一樣東西。
他的速度一樣是那麼快,一樣在15分鐘內趕到,當他在我面前把車停下時,我幾乎不敢看他,幾乎....
「等很久了?」他說,並且脫下安全帽
『沒有,一下子而已,你的車呢?』我問,嘴唇在顫抖著
「地震的時候壓壞了,修好之後換媽媽在開,我現在騎機車,比較方便。」
「喔....」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一點點思緒在旋轉,看著我面前的他,從機車置物箱裡拿出另一頂安全帽,我唯一的感覺是陌生。
「妳幾點的車回台北?」他問,跨上機車
『八點多,晚上。』我坐上機車
「那...還有4個多小時,我帶妳去一個地方。」
我戴上安全帽,雙手扶在車後座的支架上,對現在的我來說,這樣陌生的氣氛,我沒辦法讓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去觸碰到他,而且這是我第一次跟他這麼接近,除了撐在身後的手會痠之外,心裡也是滿滿的不自在。
一路上他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一句都沒有,我也沒有跟他說一句話,一句都沒有。他的車就這樣奔馳著,離開了台中市,到了他住的地方,太平。他往山上騎去,山路很小,路上有些爬山的老阿媽跟老阿公,還有一些不太像房子的房子。
車子的引擎聲狂嘯著,排氣管裡噴出來的白煙也可以堪稱奇觀,他這時回頭看了看我,再把頭轉回去,那眼神像是在嘲笑我的身材,讓一台90C.C的機車爬個山都那麼痛苦。
『我會減肥的,你別笑。』我說。
車子經過一小片夜總會,停在一片樹林裡,從這裡看出去,是一片鳥瞰,一條河,一座橋,還有星羅棋佈的房舍,小的像螞蟻的車子,還有像螞蟻兒子的人們。
「到了。」他說,順便把引擎關掉
『這是哪裡?』我問,心情因為這一片難得的風景也開始放輕了
「這裡叫"雲深不知處"。」他說
『雲深不知處?誰取的啊?你嗎?』
「不是,聽說是一位工管科學長取的,他已經畢業了。」
『那他還真有文學涵養啊!』
「從這裡看出去,右邊是太平市,前面是車崙埔,左邊的山路一直走,可以到南投國姓,這座橋叫一江橋,我的學校在那裡。」
他開始很有順序的向我介紹這片風景的每個地方,包括那看起來像片農園的勤益技術學院,看他介紹的這麼高興,我真不好意思打擾他。
「好!我介紹完畢!麻煩妳複誦一次!」
『你有毛病啊?』
「呵呵!開玩笑的!」
這片小樹林裡,充斥著我跟他的笑聲。
揮別兩個月,他似乎變得比較開朗,或許是上了大學吧!學校的風氣是會讓一個人改變他原本的個性的。氣氛在笑聲的末端開始壓低下來,我的頭腦又回到原本的空白,我相信他也是,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在中山,過得怎麼樣?」他終於先開口了
『還不錯!高雄的天氣比台北穩定多了。』
「學校的功課呢?還好吧!我想,依妳的成績,念書的功力....」
『不...我還沒習慣滿是原文的課本....』
「嗯...我也是...」
氣氛又再一次回到剛剛的尷尬,山上的風聲取代了兩人的交談聲。
『這是要給你的,就當是生日禮物吧!』我從包包裡拿出Kenny G的CD,遞給他
「謝謝!我以為妳忘了我們的生日是同一天咧!」
『我不會忘記的!我只是懶得記而已。』
「謝謝!」
『好了!你可以說了!叫我來台中要幹嘛?』
他看了看我,笑了一下,然後把手伸進口袋裡摸索著「妳閉上眼睛!」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無數不安的心潮往心岸上拍打著,我第一次被要求閉上眼睛,而且是一個男孩子。
『可以不要嗎?』
「不行!」
『為什麼?我不喜歡別人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喔!』我學著他的口氣
「但我相信妳會喜歡接下來的每件事!」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但我心裡面像是被羽毛騷弄著,又像是被一雙手揪緊著,心跳早已不知道漏了幾拍....我還是閉上了眼睛,或許是我被他說的話給吸引吧!我在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會讓我有多喜歡。
「閉著眼睛,聽我說完這段話。」他說,而我的心跳加快著。
我無法忘掉那天下午一切,包括那山上吹得我心情輕揚的風,耳邊有樹葉的悉簌聲,麻雀的巧吟聲,還有他令我悠柔的聲音。
「這兩個月來,我每天都在想著今天的情形,想著這片風景在與妳分享時的情景,我不斷排練著,台詞也天天在我腦海裡變換,每變一次,我就得寫下來一次,我不是不找妳,只是我還沒有準備好,也知道妳還沒有準備好,但是每當我想起妳在離我200公里遠的地方時,我都會害怕,哪天這200公里,會讓我失去妳,所以我選擇在現在就告訴妳,在妳的心還沒有人進駐之前....」
他握住我的手,放了個東西在我手上。
「我知道這太急了,也知道妳一定會不同意,但我只是想告訴妳,只是希望妳知道,我想跟妳在一起,一輩子,一輩子.....在一起。」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我手心裡的那個小盒子,墨綠色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我打開它的時候,那鑽戒的耀眼,是我沒辦法去形容的。
「妳想知道我心裡所謂的幸福是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妳....」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模糊的,迷茫的,眼淚在眼匡裡泛著。
「幸福就是當妳戴上這個戒指,點頭對我說YES的時候。」
+ + + + +
火車快速的往北直行,夜裡窗外的景色看得不怎麼清楚,因為車廂裡點著燈,窗戶上看得見的只有車室內的倒影。火車離開了台中市,經過豐原、苗栗、竹南、新竹,每一站都有人下車,每一站都有人上車,但我的心裡面,他剛剛上了車,安穩的坐在我心房裡,再也沒有人上車,而他似乎也不想下車。
從來沒有料想到,他會是我的初戀,也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朋友,曾經我是那麼得不在乎他,甚至那麼得討厭他,但這一切都好像註定了一樣,就像是他早就在那一端等我了,而我卻遲到了好久好久。
是的!我喜歡上他了,在那個下午,那片景致,那番話,與那耀光刺眼的鑽戒同時出現之際,就像男孩子常說的,配合著天時,地利,人合,再怎麼心似冰山的女孩子也會被溶化,被征服,更何況我這個小冰塊。
當然,我沒有戴上那枚戒指,更沒有說YES,因為我才19歲,我不可能現在就決定我的將來。但不可否認的,他確實深深的撼動了我的心,也深深的在我心裡埋下愛情的種子,而它迅速的滋長著,攀附著心牆,像藤蔓一樣的把整顆心包附著。
那天是10月24日,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我說過,愛情這種東西是會害死人的,一旦染上了它,任何短暫的分離,任何芝麻大小的事情都會惹得自己心酸,心疼,心痛,心冷,當然也包括心死。而我這個愛情世界裡的新手,才剛剛接觸到最基本的心酸而已。
在他送我到台中火車站時,天知道我有多不想離開,天知道我有多想再跟他在一起,就算是陪著他到處亂跑,陪著他發呆,陪著他數螞蟻,甚至是陪著他無聊,我都心甘情願,只要可以陪著他就好。
「到台北之後,打個電話給我。」
『好....』
「台北可能會下雨,別淋雨喔!」
『好....』
「自己回家時要小心點,別坐計程車。」
『好....』
「如果會冷,就...」
『我只是答應跟你在一起,可沒答應讓你囉哩八嗦喔!』
「來不及了,妳已經答應了,就得照我的話做。」
『但件事情我現在不想照著你的話做。』
「什麼事?」
我從包包裡拿出那墨綠色的小盒子,再打開來看一眼,然後還給他。
『我不想把它帶回家,你幫我保管吧!』我說
「為什麼?這是要給妳的禮物,它就是妳的了啊!」他疑惑的問著
『這不算是禮物,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歸屬感。』
他還是一臉疑惑的
『我不能收著它,至少現在不能,因為我還不是任何人的,我現在屬於我自己,或許有一天我會戴上它,那表示.........』
火車這時候進站了,轟隆震耳的聲音,掩住了我想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妳說什麼?」
『我回去會打電話給你。』
他拉著我的手,從我的腳步開始往後移動到我上了車,他沒有放開過,從他的眼神中,我彷彿看見兩個月前,他在台北火車站目送我離開的樣子。
一個短暫的分離,一個誰都不想放開誰的手的場景,一個充滿離情的夜晚,一個隔著窗戶看著窗外的他的人,還有一滴捨不得離開的眼淚。我想他一定比我更難過,因為連我都覺得現在的情況,等於是我在離開他,而他只是在原地,靜靜的等待我再回來的人。
10月24號,1999年,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火車漸漸的開動了,他的身影佇立在月台上,隨著車行漸遠,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不能收著它,至少現在不能,因為我還不是任何人的,我現在屬於我自己,或許有一天我會戴上它,那表示你要結婚了,因為我想嫁給你。』
+ + + + +
﹝什麼?妳說真的假的?﹞淑卿瞪大了眼睛,臉上的保濕面膜差點毀於一瞪
﹝他送鑽戒給妳?不會吧?!﹞
『真的啊!幹嘛騙妳!』我收拾著行李,也收拾著剛從台北趕回高雄的疲憊
﹝那鑽戒咧?借我看一下!快!快!快!﹞淑卿仰著貼有面膜的頭,伸手直在我面前晃誘
﹝鑽戒耶!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沒有摸過什麼是鑽戒耶...!﹞
『我沒有拿!』
﹝我也沒有拿啊!妳放哪去啦?﹞
『妳豬頭啊!我是說我沒有向他拿!我沒有收下那個鑽戒啦!』
﹝.....!!﹞淑卿這下子連面膜都不顧了
﹝妳豬頭啊!鑽戒耶!妳以為是彈珠啊?為什麼不拿?﹞
『如果是彈珠我還會考慮把它收下來。』我收拾好行李,坐回床上
﹝妳屬什麼的?﹞
『猴啊!』
﹝耍什麼猴性子嘛!?有鑽戒不拿?跟自己過不去?﹞
『如果是妳,妳拿不拿?』
﹝當然拿啊!這還需要懷疑嗎?﹞
『如果拿了那鑽戒的代價是要妳嫁給他,妳拿不拿?』
﹝先拿再說,嫁不嫁隨緣吧!﹞
『妳屬什麼的?』
﹝猴啊!﹞
『妳孫悟空啊!這麼隨性啊!』
﹝話不是這麼說!再怎麼說那也是個禮物嘛!不拿挺沒禮貌的!﹞
我當然知道淑卿在想什麼?對她來說收集男孩子送給她的禮物等於是興趣,也是一種商標吧!我曾經問過她,為什麼要一次跟這麼多男孩子糾纏?她給我的答案很令人結舌,她說她非常嚮往婚姻生活,她很想結婚,很喜歡結婚,但又怕婚姻真是愛情墳墓,所以她要在結婚前賞遍男性種類,再仔細擇一,務必使婚姻達到她理想中的完美。
我說她想太少了,結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一把自己送給另一個家庭,一個自己從來沒有涉足其生活方式的家庭,能不能習慣還不說,多了個公公婆婆要照顧,肚子大了還得照顧小孩,更慘的是自己的先生如果是個驢蛋,妳的下半生肯定是生不如死,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結婚可不像想像中那麼輕鬆容易的!
﹝喂!馨慧啊!妳會想他嗎?﹞淑卿趴在床上,晃著那兩隻讓人羨慕的纖細小腿
『現在嗎?』
﹝是啊!剛掉進愛情裡的男女都是很黏的,連思緒都一樣喔!﹞
『會....會.....會吧...!我想....』
﹝還有不確定的喔?﹞
『妳說的想是哪一種想?』
﹝還分種類喔?就是很想馬上看到他的那種想啊!﹞
『那....只有一點點而已.....吧!...我想...』
﹝妳什麼血型的啊?﹞
『O型啊!』
﹝這麼圓啊!什麼答案都模擬兩可,概況承受啊!﹞
有嗎?我的答案真的是我心裡想的答案啊!我是想見到他沒錯,但我知道他很忙, 而且我在高雄,他在台中,我們彼此有自己的功課,並不是說想見面就能見面的,這是我在那天從台中回台北的火車上就已然知覺的了。
曾經聽過一些遠距離的愛情故事,也聽過一些這些故事的結果,大部份都是日久離疏,男的忘情,女的失意,再者就是一方癡傻的等待著另一方,而另一方卻另結新的一方,使得原本兩點共線的愛情方程式出現第三點,而迫使方程式必須改寫成三角試題,這樣的結果是什麼?三個人都痛苦,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不管這個方程式是兩女一男,還是兩男一女,終究沒有一個人逃得掉愛情的苦澀面。
我害怕著,所以我理性著,我帶著三成浪漫,七成實際在伴著他走這這段感情路,甚至說是二成浪漫,八成實際也不過份,這樣有好也有壞,也造成了我對於"思念" 的冷感,僅僅讓那麼一絲一毫的思情滲出心房染布,所以說,我想他嗎? 是的!我想他,自我保護性的想著他。
這時電話響了,我跟淑卿同時看向電話,然後兩個人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想先接電話的動作出現,在這時候,我心裡面居然麻酥了一下,像一道電流通過似的,很舒服的電流,因為我心裡正想著,是不是他打電話來?是不是他?
『淑卿,妳接好不好?』
﹝為什麼妳不敢接?﹞
『.....』我搖頭,表示不敢,也表示不知道為什麼?
﹝喂!找誰?﹞淑卿接起電話
﹝喔!馨慧啊!你等一下。﹞她看了我一眼,把電話遞給我
我拿過電話,急忙握緊通話口,然後問淑卿,『誰啊?』
﹝接就知道啦!﹞
我心跳著,速度明顯快了,為什麼會這樣?我希望是他打的沒錯,現在明明已經打來了,為什麼我還會緊張?難道我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難道我對他的思念比想像中的要多許多?還是我不習慣以"我是他女朋友"的身份接他電話?
手居然有點發抖.....
『喂!馨慧啊!我是阿明!明天中午社團要開會,我想.......』
阿明?那個討厭的珍珠男?
該死!真是該死!
+ + + + +
隔天中午,在社辦裡,我一個人吃著便當,看著下午要小考的西洋文學概論, 整間社辦只有我一個人,這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奇怪,不是說今天中午要開會嗎? 怎麼只有我一個人來呢?
過了沒多久,欣儀學姐來了,她是音樂學系的學姐,聽說她的鋼琴功力非常了得,而且人長得非常漂亮,披肩的秀髮加上清秀的鵝蛋臉,深邃的輪廓及攝人的雙眼,再再掩飾不住她引人多看一眼的氣質,但她有一個很奇怪的外號,跟她的氣質一點都不搭配,她的外號是跟她同年的學長取的,叫"六指琴魔",聽學長說這是一種恭維,表示她的琴藝絕對不在話下。
其實我對欣儀學姐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與其說我對她有奇怪的感覺,不如說我對學長們的眼睛感到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既然欣儀學姐這麼漂亮,又有每個男孩子都喜歡的溫柔氣質,為什麼沒有一個學長喜歡她?我曾經問過珍珠男,他說不是沒有人喜歡她,而是沒有人敢追她,至於為什麼,珍珠男給我的答案只是一個冷顫。
『啊!學姐,不是說今天要開會嗎?』我蓋上便當盒
「開會?沒有啊!今天沒有要開會啊!」學姐帶著奇怪的眼神回答我
『咦?可是昨天晚上珍珠男...啊!不!是阿明學長打電話告訴我說今天要...』
「呃...?妳在這等一下,我去問一下。」
學姐說完就走出社辦,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生產問號。
沒多久,文賢學長也進到社辦來,他是珍珠男的同學,跟珍珠男是同一夥的,為什麼我說他們是同一夥的?我見到他的次數並不多,但每次看到他總是帶著一杯珍珠奶茶,所以這證實了"物以類聚"這句話。
『呃...學長,珍珠奶茶好喝嗎?』我看著他手上那杯珍珠奶茶
「好喝啊!妳要不要啊?學妹?」他喝了一口珍珠奶茶
『呃...!不了!請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欣儀學姐啊?』
「沒有啊!怎樣?」
『呃...沒有...那學長...今天要開會嗎?』
「開會....?嗯...我去問一下,妳等等!」
學長說完就走出社辦,又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莫名其妙的。
沒多久,季芬學姐也進到社辦來,她是欣儀學姐的同學,聽說鋼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她跟欣儀學姐也是一夥的。
『學姐,請問一下....妳有沒有看到欣儀學姐....?或者是文賢學長啊?』
「沒有啊!怎麼啦?」
『呃...那請問一下...今天要開會嗎?』
「今天?咦...?不是明天嗎....?呃...我問一下,妳等我喔!」
學姐說完就走出社辦,再一次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 我開始有一種被騙的感覺,而且我確定我是被騙了!但是被騙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只是傻傻的坐在社辦裡,等著欣儀學姐....文賢學長及季芬學姐三個人其中一個來告訴我今天中午要不要開會....我開始懷疑我加入的到底是一個社團還是一個犯罪組織?
過了沒多久,康寧學姐也進到社辦來了,她姓康單名一個寧字,但因為她的身高不高,再加上她並不是....並不是很瘦,所以他被學長們取了個外號叫"小叮噹"。
這次我學乖了,我不再問她今天要不要開會,我直接問她要去哪問開會的事情, 因為我已經開始害怕她再一次丟下"妳等我"這句話,然後再一次消失在社辦門口一去不回,那門口像是會吃人一樣,凡是消失在門口的學長、學姐都會一去不回。
「喔!妳要問開會的事要去問阿明喔!」康寧學姐很認真的回答我
『就是阿明學長打電話給我跟我說要開會的!』我語帶氣憤的說著
「是喔!好像有要開,又好像沒有啦!不然妳自己去問他好了!」
『我正有此意!他在哪裡?』
「他在文學院,好像在語言中心的樣子吧!」
『謝謝學姐!』
終於換我走出社辦門口了,我往文學院方向快步行走,邊走還邊咒罵那個討厭的珍珠男。
走進語言中心,我沒看到半個人影,別說是珍珠男,就連剛剛的那幾個學長,學姐我都沒看見,空蕩蕩的語言中心裡,只有我一個人,氣氛彷彿又回當剛剛在社辦裡的感覺,該不會等等又來了幾個學長、學姐,然後又開始重演剛剛的戲碼。很明顯的,我被人"裝笑偉"了。
正當我在氣憤的咒罵著那該死的珍珠男生兒子會怎麼樣的時候,我聽到有人拿著擴音器說話的聲音,從文學院外面的中庭傳來,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某個人的聲音,某個我並不喜歡的人的聲音。
「馨慧!今天要開會,但今天出席會議的人只有我跟妳而已!!」
我走出語言中心,往中庭看去,我看到珍珠男一個人站在中庭,拿著擴音器對著語言中心的方向喊著,接著沒多久,附近便開始出現圍觀的人潮.....
「對不起!我騙了妳!但是如果我不跟妳說今天要開會,妳一定不會理會我的邀約,而且如果我沒有叫那些妳的學長學姐幫我,妳也不會到語言中心來找我。」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還包括剛剛那些"狼狽為奸"的學長、學姐們。
我傻了!愣愣的站在那邊,腦子裡的顏色只有白色。
「馨慧!今天要開會的主題是,我喜歡妳,想請妳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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