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說-我助攻，你跳投 ◎ -【〝ⓢⓜⓘⓛⓔ〃微笑╮】│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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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 小說-我助攻，你跳投 ◎
作者: 【〝ⓢⓜⓘⓛⓔ〃微笑╮】	日期: 2009.02.04　　天氣: 　心情:

終場前，還落後一分，球帶過半場時剩下10秒．
一個男孩乾脆的地板傳球，一個乾脆的彈跳，伴隨一個乾脆的接球聲

球到了我的手上，他最好的搭檔，全班命中率最高的球員．
在面對籃框左側45度的中距離，我平均有接近七成的命中率．

國二那一年，我投進了那一球，全隊圍著我和他尖叫．

高二那一年，那一球我沒投進，全隊圍著我和他咆哮．

雖然我高中時左側45度中距離的命中率進步到八成多．

這兩場比賽都是永生難忘，可以畫成漫畫寫成小說的那種．

傳球給我的人叫小成，從國中一直到高中都和我同為籃球瘋狂．

他的身高不高，但是動作很敏捷，思緒很清楚．

發球的時候常對我講的都是同樣那句話：
" 我助攻，你跳投． "　同時手指籃框，眼望前方．

我叫小彥．

算算認識小成有十八年了，球場上他傳過給我的助攻很難算得清，

除了那兩場比賽的妙傳，在我生命中還接過他兩個，
足以改變我人生的關鍵助攻．

小成，認識你是我這一生收到最棒的禮物．

＊＊＊＊＊＊＊＊＊＊＊＊＊＊＊＊＊＊＊＊＊＊＊＊＊＊＊＊

我的童年很單純，一直沒有很要好的朋友，
或者應該說有，但也沒什麼太大印象．
沒想到剛進小學，能遇見一個改變我一生的好友．

和小成從一年級起玩在一塊，關係快比親兄弟還親了．
因為我是獨子，小成只有一個大他５歲的姐姐
我們家住得近，國中國小都唸同一間．

國二時我們真的穿過同一條褲子，有一次我們約好到他家看火影忍者，
結果那天放學下大雨，到他家全身溼透，所以跟他借了件內褲．
上面印有鳴人的四角褲，他還要我發誓，不能告訴別人．

高中聯考，我們很湊巧的考了同分，上同一間高中．
雖然沒有在同一個班級，但我們不約而同參加籃球社．
也一起加入了校隊，大小征戰揮灑熱汗，年輕沒有留白．

大學聯考，我們很技巧的填了志願，上同一間大學．
也同樣選擇聽說很有未來性的電機系，當然不是台清交，
不過是企業間蠻搶手有口碑的學校就是了．

大一，我們還是瘋籃球，熱情沒有因為工程數學被當而有所減退．
大二，我們除了瘋籃球，還搞聯誼，偶爾會找認識女生一起打打球．

在一次聯誼，小成和我同時認識了小雯，抽鑰匙的結果，
去的時候是小成載小雯，我載小雯的同學嘉玟．
回來的時候是我載小雯，他載小雯的同學詩萍．
嘉玟太聒噪，詩萍太悶騷，
所以我們又不約而同的和小雯混熟．

小雯是個典型的台灣女孩，講話很直接不做作，
上妝不會太濃，衣服不會太song．
小成和我跟她都很有話聊，她也常常到球場替我們加油．

小成始終沒有對小雯有任何追求動作，我也沒有．
直到有一次，小成問我為什麼不追小雯？
我本來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但是經過小成問了這個問題，
我突然打開心中那把感情的鎖，想追小雯了．

也許是因為哥兒們的鼓勵吧！
我心裡的OS：是小成要我追，那就不會對他感到抱歉了．

在小成不刻意但有效率的撮合下，小雯也慢慢流露出女人心了．
期中考後，我鼓起勇氣向她告白，
雖然考試的成績是失敗的，但我的戀情是成功的．

從此，小雯開始占去我每天數個小時的時間，
我們還是會一起去打球，她還是幫我們兩個加油．

時光總是不會回頭，轉眼間一年又過去了

大三那一年，我們的畢業專題分組，這次專題很重要，
因為一間和學校合作有名的企業想藉此辦比賽，選拔人才，
畢業後簽約，入伍前不支薪，但當完兵後可以立即進入公司，
月薪6萬起跳，還可以分股票，初出社會的新鮮人馬上可以年收百萬．

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當然不會放過，日以繼夜的拼專題．
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們的專題不是第一，但是拿到最佳創意獎．

我們設計出用紅外線讓招財貓點頭搖手的溫控裝置，
一般企業主應該還蠻喜歡的．

指導老師很滿意我們的作品，我們這組有三個人，我，小成，俊文．
老師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除了前三名以外，我們創意獎中，只有一個人能錄取名額．

俊文第一個放棄，因為他家有間規模不小的同行工廠等他繼承，
他老爸打死不可能讓他到敵對公司去幫忙．

而我決定把機會讓給小成．

但小成也告訴我，他要把機會讓給我．

"因為我當完兵要去多倫多留學啊．"　小成告訴我他的計畫．

這是件好事，但我總覺得，小成給我的感覺不太對勁．
奇怪的是不管我怎麼問，為什麼要去多倫多？
他就是不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一直把話題岔開

有一次我做了個夢，是在高二的那場比賽，小成快速帶球過半場
我幫他擋人，他切入前一個眼神告訴我：" 我助攻，你跳投． "
他切入禁區後，防守我的人被他吸引過去，再加上本來跟著他的防守球員，
還有一個敵方高個中鋒，三人守他一個．

不用想也知道，他把球輕鬆的向後一拋，我接到球．
在這同時，我感到一陣暈眩，停止時是在大學的球場上．
我來不及想那麼多，立即跳起出手，優美的弧線，輕脆的破網聲．

小成伸手指著我，再伸拇指比出 " 讚 " 的手勢．
我對他點頭，他也對我點頭，這個夢也這樣結束了．

我也懂了．

他到多倫多，是為了把這個機會讓給我，我怎都沒想到？

於是我約他出來打球，要讓一個男人要說真話，
一定要選在他喝醉的時候或是最熱血的時候．

我們激烈的來了幾場鬥牛，對手很強，有贏也有輸．
等到筋疲力盡倒在場邊時，我才開始切入主題．

" 喂！小彥！你今天有點失準喔！怎麼啦？ "　小成問我．

" 呵呵！你想知道原因嗎？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　

" 怎樣？想要再來一場是不是？ "　說著他便想起身．

" 不...不是...是一直防礙我冷靜瞄籃跟動作協調的問題． "　我說．

" 怎麼啦？ "　小成又坐下．

" 關於工作的事，你是故意讓我才說要去多倫多的對吧？ "

男人說話，是不用拐彎抹角的．

" 別再說了，小彥，你懂的，我助攻，你跳投． "　小成一派輕鬆的講出這句話．

當然還是手指籃框，眼望前方．

我當然懂，只是我太難以承受...

這就是他給我的第一個，生命中珍貴的助攻．

＊＊＊＊＊＊＊＊＊＊＊＊＊＊＊＊＊＊＊＊＊＊＊＊＊＊＊＊

大四畢業後，我們等著入伍服役，我進那間公司，小成打零工．

三個月後，我收到入伍通知，再隔一個月就入伍．
同一時間小成收到入伍通知，再隔一個月跟著入伍．
簡單的說我比小成早一個月入伍，軍中的說法是大兩梯．

兩梯其實不會差很多，結束新兵訓練後分發部隊，我們都是陸軍．
我分到台南，他分到高雄，其實沒有很遠．
放假時我們偶爾會一起到高雄逛逛街，他會在車站等我．
偶爾會一起到台南看看古蹟，

每個月會有一兩次，當我和小雯約會時，小成會獨自留在高雄，
或是回台中陪陪家人，偶爾被他老姐拉出去玩．

男人當兵的事本來就不是三言兩語講得完，這裡就不再多提．
退伍後，小雯仍堅守著我們三個的友情，以及我和她的愛情．
我按照合約進入公司

一個月後，小成也退伍了．

他也準備前往多倫多，完成他的留美碩士夢．

離開前當然來了幾場激烈的鬥牛，這是男人的浪漫．

送機時，我和小雯都有去．

" 小彥，你要好好對待小雯！"　小成眼神堅定的看著我．

" 當然！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說著握緊小雯的手．
" 小成...謝謝你...你要保重... "　小雯也握緊我的手，帶著點不捨的說．

" 交給你了！好好抓緊！再見了！"　說完轉身就走．

" 保重啊！再見！"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之間懂了...

好好抓緊？

一直以來，我都沒看出來，
這再明顯不過的現象，我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小成也喜歡小雯．

但他竟對我做到這樣無私，不可思議的完成一般人最不可能的任務．

這也是他給我的第二個，最珍貴．最讓我備感壓力的助攻．

＊＊＊＊＊＊＊＊＊＊＊＊＊＊＊＊＊＊＊＊＊＊＊＊＊＊＊＊

小成到多倫多後，我們仍用MSN聯絡，

他打算在加拿大拿到學士學位，每天除了打工就是唸書．
而我會在公司努力向上，爭取升遷機會．

這樣的生活過了半年，終於有機會見他一面．

過年前，小成的姐姐要結婚．
他也抽空回台半個月，幫忙處理事務．

我和小雯當然也到場幫忙，一切搞定後，一起處理會場善後問題．
小成把我拉到後台，聊聊近況，小雯沒有跟來，
因為她知道男人話題，女人迴避．

" 什麼時候該你啊？ "　聊到一半，小成突然冒出一句．

" 我？還早啦！先拼事業要緊嘛！ "　我說．

"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早點給人家一個交代吧． "　小成拍拍我的肩．

" 還說我咧！你在多倫多不快找個洋妞閃電結婚啊？ "　我順便晃了晃小指．

" 我是愛用國貨的，等拿到碩士學位，我就風光返台尋根，兼尋配偶． "

" 你可別弄到滿頭白髮才回來，婚友社有年齡限制啊！ "　我說．

我們兩個哈哈大笑，互相錘胸．

" 小彥，說真的... "　小成收起笑容，一臉正經．

" 幹嘛？這麼認真． "　我也收起笑容，一臉疑惑．

"你和小雯結婚時一定要告訴我，"　他是認真的，小雯也是他珍貴的人．

" 你放心，結婚時我一定會告訴你 "　我當然不再開玩笑，我沒那麼白目．

" 小彥，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就是看到你不斷地把我傳過去的球投進籃框． "　小成接著說

我的心頭暖暖的，都忘了現在是冬天．

" 所以，你結婚時，我一定要來送助攻． "　小成微笑．
"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沒有人傳的球比你更到位了． "　我也微笑．

" 我一定要看到你娶小雯進門，你們是我最重要的兩個好朋友！ "

" 小成... "　我鼻頭有點酸，呼吸有點亂．

突然聽到旁邊一陣抽搐聲，轉頭一看，是女主角現身了．

" 小成...認識你真的...太好了... "　說完，小雯就流著淚離開了．

沉默了一會兒，我開始能說話了．

" 又讓你傳了個漂亮助攻． "　我說．

" 那當然！我助攻，你跳投！ "　小成手指門外，眼望前方．

當然那是小雯離開的方向．

兩個有志向有目標男人，分隔兩地為理想打拼．

但，世事總是難料，現實總讓人措手不及．

萬萬沒想到，竟然遇到了我這輩子最不能接受的社會案件．

經濟蕭條，造成人心混亂，多倫多也不例外．
小成到銀行辦理業務，捲入銀行的搶案，
在警方與歹徒僵持的過程中，他和其他幾個人被挾持做為人質，
這些人質以華人居多．

不知是否因為人質非本國居民，加拿大警方最終決定攻堅，
小成被流彈擊中後腦，送醫後宣告不治．

我流著熱淚聽著這個消息，整個人沉默了將近一個月．

因為警方辦案及手續時間，小成遺體運回台灣，已是一個月後了．

我和小雯參加小成公祭時，小雯泣不成聲，我也忍不住再次默默流著男人淚．

我們也在當下決定，

小成無法實現的願望，我和小雯一定會替他實現．
小成無法見證的畫面，我和小雯一定會讓他看見．

＊＊＊＊＊＊＊＊＊＊＊＊＊＊＊＊＊＊＊＊＊＊＊＊＊＊＊＊

在小成安躺的墓地旁，我靜靜的回想十八年來的一切．

"老公，該回家囉！"　小雯整理完周遭環境後走向我．

"嗯！我們走吧！"　回頭再看了他一眼．

彷彿有種感覺，小成手指籃框，眼望前方．

"我助攻，你跳投！"　十八年來一直鼓勵我的那句話．

該向前進攻了！

縱使心中有千萬個不捨，千萬分難過，

我手中拿著小雯拼來的碩士證書，
隱藏起心中的思念，邁開大步向前走．

抬頭向著東北方的天空，那是多倫多的方向．
心中由衷的感謝早已無法以言語形容，

有句話，我一定要對他說：

小成，我跳投得分，你看到了嗎？

＊＊＊＊＊＊＊＊＊＊＊＊＊＊＊＊＊＊＊＊＊＊＊＊＊＊＊＊

人很難沒有朋友，不管是知音或酒肉．
誰不想要一個真正了解你的好朋友呢？

是否感嘆可遇不可求？是否覺得這樣對你的人很多？
也許我們沒辦法碰上像小成這樣的朋友，

但當你看這篇小說時，腦中浮現的那個人，
請你好好珍惜他(她)，

因為他可能是隨時會妙傳給你的助攻手，
也可能是你這輩子最真心的好朋友．

請幫我把這篇文章，傳給你真心的好友吧！

作者:http://www.wretch.cc/blog/dondon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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