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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名間鄉廟公
作者:
願景
日期: 2019.08.12 天氣:
心情:
南投,除了信義鄉,
其他各鄉鎮,我都走透透,
退伍後曾在南投,
集集陸軍兵工整備中心工作過。
時間不長,
確是人生非常有趣的一段往事。
二十多年前初退伍,到林內看舅舅與表弟表姊,
表弟在竹山從事佛像雕刻,沒工作時,
他帶我到名間鄉看二叔公,表叔
我則叫他們為舅公。表舅。
舅公家是做農的,在名間鄉有一大片茶園,
我就跟著表弟,二舅婆他們一起到茶園採茶。
表舅的小孩。算是遠房表弟妹們都在台中工作,
假日才會回南投。鄉下真的只剩老人。
舅婆舅公很歡迎我們在鄉下待著,有人可以聊天,
採茶,如果做個幾天,或是短期還好,做久真的很無聊。
還好採的時間不算久,
白天沒事我向表叔借了一台中古野狼機車到竹山,名間鄉間晃盪,
晃蕩到名間某間古意小廟。廟空間超小,只能擺兩三張椅子,
我常去參拜,認識了廟公,廟公為人詼諧,說話有趣,
我去參拜如果他在會招呼我泡老人茶,
他問我現在做甚麼工作?我說無業。
廟公很驚訝我相貌堂堂,好手好腳,怎麼沒有工作?
我解釋我是志願役軍人剛退伍,先休息放鬆。
廟公年紀六十幾歲,民國20年出生,成長於日據時代,
聊到日本時代的事。又聊到他的小孩都在中北部上班,家裡只剩幾個老人。
名間非常寧靜,純樸,像是被塵世遺忘的鄉村。
雖然已退伍,但我的軍校同學絕大多屬還在服志願役,
同班同學唐龜當時正在集集兵工整備發展中心,閒來無事,
騎著野狼125機車到集集找唐龜,營區大門口士兵幫我通報,
唐龜當時已晉升中校所長,
他非常驚訝地我怎麼會來找他?而且頭髮留得很長?
他問,你們單位不管頭髮的?
我說,我已經退伍了。
唐龜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說,服完法定役期就離開軍隊。
唐龜說,這也沒甚麼不好。
唐龜之前在陸軍中壢營區任職連長,
連長時時要搜查小兵是否有帶黃色書刊入營區,每次黃埔大地震,
都會搜出很多色情書刊,有一次我去中壢看他,離開時,
他給了我十幾本色情書刊。
這次到南投找他,他說這裡是戰車研發中心,
陸軍技術單位,沒有色情書刊可以給我。
又聊到工作,他問我以後要幹甚麼?
我笑說:暫時沒想到,可能會當廟公吧。
我說,廟公每天上班不用打卡,不用應付業務視察,
天天泡老人茶聊天,信徒固定捐香油錢,不用擔心錢。
他聽了笑出來,這工作聽起來挺不錯的。
開玩笑後,唐龜很正經地說,兵工整備中心有技術雇員缺,
問我要不要到該中心上班,薪水三萬元。
我沒有做出決定,也沒有拒絕,便說,再看看吧。
中午,唐龜請我到集集鎮上小吃館吃熱炒。
吃完午餐告別唐龜,又騎著野狼逛到車埕,再回名間。
名間廟公看我閒閒沒事、沒工作、沒收入,
問我要不要參加某宮廟的八家將?
廟會活動時順便幫忙扛神轎?宮廟會發點工作金。
我笑說,入伍受訓當兵,臉上要畫迷彩偽裝,八家將化妝還好,
八家將舞應該不會比社交舞難。
至於扛神轎,我說要我扛花轎都可以,扛神轎絕對沒問題。
廟公聽了哈哈大笑。
他約我某天帶我去某宮廟,看到幾個八家將學員,都非常年輕,
不到二十歲,我則超過三十歲,是在場最老的學員。
我跟廟公說,我幫忙扛神轎就好。
廟公說,都沒關係。
因為好奇,我就在現場觀看八家將舞步的傳授。
看了一上午,我就跑掉,
騎著野狼125到鹿谷,鹿谷有間鳳凰谷鳥園,買票進園觀看孔雀。
逛到下午離園,返回名間宮廟。
廟公很欣賞我,說要幫我介紹女朋友,
某個假日,我騎著野狼125到廟公家,
他帶我到他壁鄰居去串門子,隔壁鄰居的孫女在草屯某家幼稚園上班,
女孩個性文靜,鄰居長輩問到我的工作,我說無業。
廟公幫忙解釋說,我這侄外甥的朋友剛退伍,
目前準備找工作,未來一定鴻圖大展。
鄰居長輩說,我們這裡茶廠也缺人,既然沒工作,不然到茶廠上班好了。
我沒說好或不好,心裡在想,我的死黨同學李豬哥、
還有很多同學在中山科學院從事尖端的國防科技研究,
我退伍後跑到南投茶廠上班,與同學們的落差是否會太大?
廟公覺得種茶很好,就當起說客對我說,南投種茶很棒,
雖然辛苦,但是鄉下地方房子大,住起來舒服。
我打哈哈應付過去。
過了幾天當地宮廟有遶境慶祝活動,我也參加,神轎遶境中,我幫忙扛了一段。
南投好山好水,的確是有趣、人情味濃厚的地方,考慮同學唐龜的建議,
我回復他說,有意願到集集兵整中心上班。
把個人履歷資料交給唐龜,經過面試後很快地就通知我去上班。
兵工整備中心主要以發展戰車,甲車為研發業務,剛好我軍校念的是機械系,
中心很多的主管都是母校的學長、同學、學弟,進去後上班,頗能適應。
工作單位有時要加班,就配合加班,下班後回到租屋處。
假日時沒有回北部時,就騎著機車優游南投各地,
到名間鄉找廟公泡茶聊天,他知道我留在南投上班,非常高興。
某次因為任務,與基地一些阿兵哥搭乘軍用大卡車到台中某軍事基地載運軍品,
回程時,與同袍坐在卡車後面,卡車後方跟著一部白色轎車,
車上坐著的是兩位女性,因行駛路段狹小,
後面這台白色轎車只能跟在我們軍卡後方無法超車,
台中回南投的路上,紅綠燈多,走走停停,坐在軍卡上頗為無聊,
就與車上阿兵哥一起比手勢,耍帥、裝呆裝萌,
逗得跟在後車的女性看得哈哈大笑,
我們比手勢跟她們要電話,她們笑著說好,在一次停車等紅燈時,
我拿出紙筆下車快速走到她們車旁,她們開窗在紙上寫下電話,
我也給了她們我的姓名與電話,然後在某個分叉路口,她們往其他方向駛離。
回到基地後,某個晚上,我打電話給小妍,我說明我是誰。她聽了就笑出來,
她說,你們真的好有趣喔。小妍的聲音很好聽,東聊西聊一陣後,
她說,她們最近有大拜拜,看我們有沒有空,邀請我們去吃拜拜。
我說好啊。大拜拜哪天。87年農曆六月中旬,印象中是城隍爺生日,
慶祝場面盛大,附近信眾每家都會擺數桌請客,
請客當日我找了同學唐龜,與另兩位同袍去吃拜拜。
會場中小妍與小臻穿的休閒,都是連身裙,
她們親切招呼我們這幾個朋友,
菜色豐盛,有我最喜歡吃的筍乾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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