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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半生緣份""*]
作者: ㄖ■≠拖手仔!▁▂+ 日期: 2007.04.07  天氣:  心情:
半生緣份


多年前,小李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兩人是在公共屋村長大的鄰居。小時候的屋村生活,像個小天堂,實在是快樂不知時日過。以為兩小無猜的交情,已淹沒在流逝時空裡,直至有一天,小李腦海裡突然湧現對女孩的回憶,才驚覺內心原來仍有她的位置......

  泰國蘇梅島海灘春光明媚,小李伴著太太舒泰地作日光浴,一陣薰風吹過,奇妙的思緒像毒蛇探頭出洞,悄然鑽進小李的腦海,叫他想起了「她」。

  她是小李童年時的鄰居兼玩伴,在屋村內是聞名的「村花」。青梅竹馬的故事,是女孩被人欺負,小李仗義出頭;女孩生日,大伙兒手拖手為她唱生日歌;屋村有派對,她會作他的舞伴。屋村玩伴,大家一起成長,一起分享甜酸苦辣。小李承認半生人裡,成長期有一半時間是和這女孩一起分享快樂的,對她始終有份微妙的感情。

  兩小無猜的故事,發展下去總有一方先動情。女孩芳心暗許,對小李的妹妹說:「我喜歡你哥哥,但他沒半點反應,不要告訴他。」

  沒反應即是情竇未開,中學階段的小李,一腔熱情都傾注在學生運動諸如此類的活動上,這是男孩子專注的事情,女孩向他暗表衷情,他卻無動於中。有一次,女孩遞給他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願意化作小鳥,飛臨到你的窗上。」幽幽小鳥多情,但小李卻沒有作樑木的準備。一次郊外宿營,小李帶來新邂逅的女朋友,依稀記得,女孩臉露不悅神色。

  小李成績好,得以順利升讀大學,女孩會考卻觸礁,與大學生涯無緣。到了這階段,彼此的人生路途發展已朝不同方向而去。

  有幾次,女孩主動找小李談話,小李隨口應了句,卻沒空去理會。他清楚記得,在大學二年級時,有趟從宿舍回家取東西,在村口碰見女孩,女孩卻語還休,想跟他談一會,小李匆忙間,順口答道:「下次再談吧!」這一別,便是最後一次會面,從此兩人沒有再聯絡了。

  女孩有個精神有些問題的母親,有時表現得有點怪異,是村中頑童的話柄。這更使女孩鬱鬱寡歡,落寞的心情化不開去。

  之後,小李輾轉從舊鄰居舊朋友口中,知道女孩和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閃電結婚,生了孩子,他們的婚禮沒有邀請小李。歲月匆匆,輾轉又從不同消息來源處,小李得悉女孩後來離了婚,經濟拮据,暫居朋友家中,心情沉鬱。然而,一切只是道聽途說,一方面因為忙碌,另方面則因為逃避,小李總是沒有去打探清楚。

  日月星辰不斷轉移。事隔多年,小李本來已淡忘了對女孩的印象,但面對波光粼粼的大海,竟重新喚回已沉澱在他腦海的回憶,「那次她找我時,我願意跟她談一下,事情會否出現另一個結局?」



  發生在女孩身上的連串事件,隨著回憶滾滾而來,益發加重了小李的自責。「若重遇這女孩,見她面容憔悴,經濟拮据的悲慘處境,我作為她的好朋友,卻沒關心過她......」

  他和女孩是否曾錯過了生命的交錯點?這問題成了他心裡的疑團,縈繞不去。直至兩年前遇上一位舊同學,片言隻語間,替他解開了疑竇。

  「人生發展並不是單向的,成長過程裡大家都有偏差,你可能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這是你自我膨脹、妄自尊大、一廂情願的想法......成長過程像一個迷宮,走了進去,常有被困的無奈,一旦想通了,這座迷宮又在瞬間冰消瓦解。最重要的,是女孩仍活著。」朋友的話,驅走了小李的心魔,也改變了他整個人生觀。

  「然而,事情還有下文嗎?」記者問。小李眼裡閃過一絲迷惑,緩緩答道,「最終結局,還要等重遇她時再說。」「那麼,你有愛過她嗎?」小李眼光一再迷惑起來,良久才答道,「成長期中有很多象徵式的社交活動,是複雜的生命過程中諸種符號......」

  小李喜歡鑽研玄學,探索生命裡各式各樣的迷宮。他花了一番功夫,告訴我他這個故事,卻沒有提到一個「愛」字,但「愛」這一回事,是否必須常掛在口邊才算數呢?一切最後只朝淡淡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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